第二十七章 袁世凯死后袁家破落 起士林一直惦念着一个人就是袁克定。袁克定在一次骑马中突然马失前蹄,摔 折了左腿成了跛子。1913年赴德国医治腿疾,起士林转年又应召回国投身第一 次世界大战。两个人不曾谋面。袁世凯死后,袁克定心灰意冷,在租界做了一阵寓 公,又借住北京亲戚张伯驹家。起士林从军回来一直未见过他。一天,起士林随意 翻看当天的《德华日报》,无意中发现了一条大标题,内容是:袁世凯次子袁克文 病逝于天津河北区两宜里袁宅,终年42岁。他心里一惊,袁克文与袁克定自幼就 不和睦,无论是在政治中还是在处事上,兄弟俩风牛马不相及。但毕竟是亲兄弟, 袁克文已去世,身为兄长,袁克定不会不来津吊唁吧。开吊那天,起士林也夹杂在 其中,场面十分隆重,袁克文生前是风流才子,有钱就花,从不知理财,坐吃山空, 直到去世,人们才在他的笔筒里找出20元钱。但他一生为人坦荡,不居功名,结 交了不少挚友,由他的大徒弟杨子祥领头带孝子帽,全身皆穿重孝。“孝子”竟达 200余人。 在纷乱的人群中,起士林果然发现了袁克定。他与袁克文多年不相往来,也前 来吊唁,说明兄弟之情并未泯灭,起士林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挤到袁克定身边和他打 招呼。而袁克文生前结交的青帮兄弟见袁克定来了,便把家属支开,摆开阵势,欲 要在灵前把袁克定痛打一顿,他们认为,袁克文一生流离坎坷,英年早逝,皆是其 兄袁克定造成的。起士林见势不好,忙上前袒护,幸好袁克文正妻刘梅真赶来从中 拦阻,将众人斥散,免去了一场灵前厮杀。袁克定吓坏了,只按众人之意在灵前给 袁克文叩头完毕,也不敢坐,便匆匆往外走。起士林追了上去,真心实意邀请他去 家中歇息,袁克定见了老朋友,遥想过去耀武扬威的日子,如今如同丧家犬,心中 别有一番滋味,任起士林如何挽留,心也是灰灰的,提不起精神。还是在刘梅真的 护送下,当日安全返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