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阿鼻地狱,凌晨三点二十一分。我是一只狗。 你们也许猜出了我是谁,是的,我是跟踪着穿黑袍子的人的那只狗,我跟着他 从直线街一直上升到了茶碗胡同93号,他在那间阴暗的楼阁上待了一些时间,我没 有敢跟进去,你想,一旦暴露了我的身份,被他看见了,我就很难再有接下的故事 了。我在外面等了很时间,他始终没有出来,我是实在没有耐心了,便像一只发情 的狗一样地闯了进去,我那时只想弄明白一件事情,就是他到底知道不知道活佛的 秘密,当我悄悄地踏上楼板时,我露着点儿头,哦,我正准备离开,我要去哪?他 脱下了破破烂烂的黑袍子,穿上了一件新的黑袍子,像是刚做的一样,发着微黄光 亮的蜡烛在柜子上燃着,他的影子就藏在他的身后,他要去呢?虽然我很清楚活佛 的出现是在阿鼻地狱,但我却不敢相信他也一清二楚,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该怎么 办?去告诉那只狼呢?还是继续跟着他,以便在适当的时刻跳出来拿回舍利子,舍 利子是什么呢?我猜不出来,可能会是一块肉,或什么的,它的能量将把我带回到 人类的世界去,我呀,热忱期盼着穿袍子的人能够得手,他得手了,就意味着我得 手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的,我就是站在他身后的那只黄雀,但我也不是黄 雀,我是一只狗,不管怎么说我也不会变成黄雀,黑袍捕肉,黄狗在后,这样听来 才不至于那么的让我感到别扭,我是狗,不管黄狗黑狗和白狗,都是狗,狗即使样 子变的太厉害也是狗,我感到亲切,无比的亲切。他站起来,走到柜子边,吹灭蜡 烛,重新坐回到地上,神情十分的虔诚,他是佛教徒吗?我不清楚,但我可以确定, 他是想离开这里,会是哪呢?我希望他去的不是阿鼻地狱,那样,我的竞争对手便 会少一个,盯着女人的男人越多,女人就便越来越危险,像站在悬崖边上一样,活 佛虽然不是女人,但他却比女人要重要的多,他可以创造出千千万万的女人,他才 是真正的女人,那个男人不会盯着他看上两眼呢?他坐在地上,忽地消失了,怎么 回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离开,在这一刻我开始相信,他拥有非凡的魔力,我来 的时候他还跟我一样,跪在地上默念着,茶碗胡同93号,茶碗胡同93号,茶碗胡同 93号!但这次他什么都没有念,他像烟一样地消失了,我跟踪的目标没有了,我跟 踪他失败了,他会去哪呢?阿鼻地狱吗?我不确定,但我也不能让他跑掉,我应当 去追他。我要去阿鼻地狱,我默念着:阿鼻地狱,阿鼻地狱,阿鼻地狱。我忽地来 到了这片曾经来过的荒漠,风不时的刮着,吹到我的身上来,让我感到一种四面楚 歌的感觉,我感到心里没底,他会不会来这儿呢?如果不是这儿我也没有什么可担 心的,如果他没有在这里出现这就说明他不是我想跟踪的目标,那么,我跟踪他还 有什么意义呢?这时,我想到卧下来休息会儿,并且去通知来到阿鼻地狱的狼,她 已经来了,并且已经盯上了目标,她会去找愚蠢的伯爵,是的,满脸胡子的那个家 伙,狼会那个样子去吗?我不清楚,但我想我会在哪找到她的。穿黑袍子的蠢货会 出现吗?我焦急地等待着,如果出现的话,我所在的地方定是他的必经之道,为什 么呢?我猜他一定会出现在荒漠,而不是伯爵俯的客厅内。他会来吗?谁知道呢? 也许我在高估他的能力,他不过是一只可以变的人而已,像我一样,有什么奇怪的 呢? 阿鼻地狱的黑夜像沉睡的婴儿一样地酣睡在水一样的平静里,有那么一点的响 动,我的耳朵都会听的一清二楚,再者,我的鼻子也能准确无误地闻到来者的气味, 什么味?穿黑袍子的人身上的味道,没有错,我的鼻子怎么会欺骗自己呢?我的预 言将在接下的几秒钟内得到实现,我不能暴露我的身份,是先藏起来,继续跟踪吗? 这样好吗?你听他的脚步,已渐渐地向我走来,像狮子的脚步,沉重而稳健,我该 怎么做?突然,刚才渔翁得利的计谋再次涌上了我的心头,怎么才能一举两得呢? 我想到了装成一只苟延残喘的狗,我受伤了,他一定能够治疗,但他会救我吗?这 很难说,他还可能一脚把我踩死,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妙了,而且还会死的很惨! 该怎么办呢?我最终决定试一试,如果形势不对,立即逃之夭夭,行,我汪汪地叫 了两声,声音显的很脆弱,听上去像是即将面对死神似的。他闻声走了过来,露出 慈悲的微笑,对我说:“你想重新站起来吗?给我做事,愿意吗?”我只是躺在地 上抽搐,像是人得了癫痫病似的,他像是以为我不答应似的,默默地走开了,走了 几步,回过身来,用手指指着我的身体,我忽地感到一股能量进入到了我的体内, 是的,我的身体顿时像是着了一团火一样,我感到兴奋不已,他给了我让我变成人 的能量,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的魔法无边,我还能跟他正面交锋吗?不能了吧?除 非我活腻了。我忽地站了起来,我看我的身体,是人形,我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兴 奋过,是的,有一种重生的感觉,但我并不满足,我想回到未来,回到人类的世界 去,虽然我很清楚我身边强大的对手,但有什么呢?我可以不择手段,我可以残忍, 我可以下黑手,有什么比狠毒更厉害的呢?是魔法吗?我就藏在他的身边,他能给 我施什么魔法呢?他将死在我的手上,这一点,在我站起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坚 信不已。 “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是我救了你,你应当听我的话,给我做事?行吗?” 他说。我高兴的不敢张嘴,不知道我的话能不能从人的嘴里说出来,能,我回答说。 我马上捂住了我的嘴,哦,我说话了,我能说话了,即使回到未来又能怎么样呢? 能说话吗?不能吧,但我能说话了,这样一来就让我更加有了回去的念头,我能回 去跟我的小主人交流了,用人类的语言,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解释我当时的心情。 “一直向前走,去伯爵俯告诉我的朋友跳蚤,让他知道我带来了他想知道的信息, 去吧,我一会儿就会赶到,找我的话来墓地找我,叫我的名字,黑血,我便会出来。” 我问,“谁是跳蚤,我怎么才能知道是他呢?他会相信我是你的人吗?”“这些问 题你不用担心,你只管去好了,跳蚤就是伯爵,你只要说出我的名字他就会相信你 的,去吧,告诉他,我找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消息!狗精。”我答应了一声便向伯 爵俯走来,我很清楚他所说的秘密,但我能说出来吗?当然不能,我如今成了他嘴 中的狗精,怎么能够放肆呢?我应当安分守己地做好狗精,以至在他不妨的情况下 让他舒服地躺在我的脚下,我是不是很阴毒,不,一点也不,我只是在替阿鼻地狱 的傻子们除害而已。他还得意洋洋地以为自己捡了一条忠诚的狗,是吗?一点都不 是,他捡来了一只要他命的狗。他见我走开了,他便像闪电一样地变成了幽魂,他 以为我看不见他了,实际上他不知道,我的眼睛看得他清清楚楚,但我却不得不装 出惊讶他消失的样子,哎,你那去了?走了吗?我怎么看不见你了,黑血,黑血。 我使劲地喊他的名字。黑血,好难听的名字啊,怎么会叫这样的名字呢?虽然我还 没有名字,但在他的嘴中,我用了名字,狗精,是的,我什么时候也有了名字,就 是狗精,我是妖精的一种吗?我可见过妖精,矮矮的,像一群木偶一样,可爱,活 泼,快乐,他们会跑来跑去的救人,像天使一样地美丽,虽然我没有见过天使,但 我从别人的说话中听到过。我停留在原地,见他走远了,我也开始了我的旅程,像 冒险一样的旅程,我没有想到我会这样的顺利地接近了我想接近的目标,像是天意 一样,我怎么能让他失望呢?我应当让他的朋友伯爵感到我对黑血是忠心耿耿的, 那样的话,我就能在这片土地上立于不败之地,随时地可以回到未来,回到人类的 世界,虽然我离那个目标还有一段距离,但有什么呢?都会来的,一切尽在眼前, 还担心什么呢?还会出现竞争对手吗?不可能,除非他能藏在我的肚子里。我走着, 几步下来,我感到十足的疲惫,我感到人类是多么的愚蠢,两条腿走路是很累的, 怎么不用四条腿呢?手会有什么用呢?用它行走会更快,但愚蠢的人类怎么会想到 呢?我忽地再次变成了狗,飞速地奔跑了起来。 我来到伯爵俯并没有直接地去找黑血的朋友伯爵,我从人们的谈话中听到了重 要的信息,新娘子,她会是谁呢?我不用苦思冥想我就猜到了是那只狼的把戏,她 会选择最容易接近伯爵的方式去接近她,暴露的面目,但伯爵是黑血的朋友,黑血 也将在接下来的几分中内到来,我该让她继续按原计划行事吗?那样的话,她只会 死于黑血的毒手,跟我杀死她有什么样的区别呢?我要告诉他这个重要的消息,让 她改变原来的计划,以至能够见机行事,她也不过是我的过脚石而已,但我却不能 装的一点也不像,那样的话,她跟我的“友谊”不就荡然无存了吗?轿子还没有来 到,她还在轿子上吗?是不是她也很难说,如果不是怎么办?我藏在高大的墙角, 等待着她的到来。轿子来了,我并不清楚轿子上的是她不是她,我只能汪汪地叫了 两声,轿子上露出了漂亮的人头,朝我微微一笑,是她吗?我不知道,怎么会呢? 难道他钻进了这个躯体了吗?真是可恶的家伙,怎么能这么做呢?我想幽魂一样迅 速地钻进了轿子,没有人能看得见,太快了,像刚才黑血注入我体内的能量一样, 像闪电,却也不是闪电,我就这样迅速地钻进了轿子,她利索地把我抱了起来,怎 么样了?找到了吗?她问我。我用人的语言告诉了我所知道的一切,她惊呆了,怎 么可能呢?我不相信除我们两之外还有别人!我说:“不怕你不相信,只听我说话 的声调你就会确信我没有骗你,你想啊,我怎么能说人话呢?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 可以带着你去见他,他自称黑血,我混入了他的内部,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让他死 于我的脚下,这一点你放心,不过,我们的计划不能正常实施了,我们要渔翁得利, 也许你不明白,你也不能见到可恶的黑血,他有无比的法力,你如果跟他正面交锋 的话,只会死于他的闪电之下,我们只能智取,不能强攻,你听明白了吗?你得离 开这个身体,或带着这身体一起离开,你不能回到伯爵的身边,黑血是伯爵的朋友, 他会出现的。”我怎么走呢?她问我。我说,“那是你的事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 有,我要去见伯爵了,你好自为之吧!”我像烟雾一般地跳出了轿子,轿子走在色 彩斑斓的甬道上,我奔跳着,向远处的空地走去,我很轻松地告诉了狼的一切,虽 然她变成了女人,但有什么呢?因为我很清楚她的本质,她永远都是一只狼,即使 身躯变的再妖艳,那也不是她自己的,我是狗精,以此类推的话,她就是狼精了, 我在和狼精合作,不,我是在利用她,她只是我的一枚棋子而已。 我将在哪撞上那该死的伯爵呢?我得跑过荆棘找找,走在草地上像是踩在地毯 上一样,虽然我来过几次阿鼻地狱,但从来没有见到荒漠中还会有这样的草地,连 想都没有想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