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几分钟后,被石灰粉石化的布扎又睁开了双眼,他的脸上还残留着白刷刷的石 粉,他的身体像被僵冻解冻了一样,消融的声音哗啦啦的顺着肢体恢复了本色;他 的五个手指像脚蹼一样伸展在地上,他的耳朵和耳后都舔了一层厚厚的白霜,随着 消融的蔓延,那些霜像液体一样的蒸发了;他的肢体开始慢慢的恢复力气,他的腿 顺着冰凉的地砖,像一个圆规一样在地上画了一个扇形,他的呼吸声是那样的细微, 以至于感觉不到,他的血液在他的体内开始横冲直撞的循环,这一刻,他知道他没 有死。 愁眉苦脸的伯爵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翘着二浪腿,把一只手托着毛茸茸的下 巴,若有所思的在等待着什么?他听到了地上有什么在移动,他转过头来,他看见 了布扎的腿在地上画圆;他指着身边的两个狱卒说:“快!快去看看是不是布扎醒 了!” 狱卒跑到布扎的身边,发现布扎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神气;他的眼珠骨碌骨碌地 转了两下,瞅着两个憨憨的狱卒说:“快点!看什么看,快点把我扶起来,你们这 群蠢货!”狱卒扶着软绵绵的布扎,像架鸭子似的抬到了一个木桩上,即使是被人 架着,他的粗气还是吁吁地呼出。 “这个可恶的杂种!”布扎喘着粗气骂道,“如果犯在我的手里,我已经让他 后悔莫及,让他哭爹喊娘的求我,这个败类!我怎么会惹他呢?这石灰是什么玩意? 怎么撒在我的身上我就像一块冰似的冻住了呢?他是狗精,还是什么狗怪?” “不知道。”伯爵神情淡漠地说,“至于这石灰是什么东西,我想应该是他的 一种暗器,或是他研制的一种昏迷毒药;那个狗精是不是狗怪这很难说,不过,有 一点我敢肯定,他不是来瓦解我的统治的。到底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帮我们?这里面 到底有什么阴谋,现在一时半会还猜不出来!不过,从他的行为上看,他不像是要 害我们,也许是我们多心了,他只是一只普通的狗精罢了,我想他只是想帮我们一 下,在他黑血的指挥下。!” “狗精这么会怎么的猖獗?”布扎接着说,“我想这里面一定没有你想的这么 简单,我敢打保票,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有阴谋也好,没有阴谋也好,人都走了,就不要老议论他了!”伯爵趄在后 面说,“我们说一说,我娶的这个贱货和这个不要脸的丫鬟该怎么处置?是五马分 尸以后喂麻雀和乌鸦;还是把她们活埋在沙漠里,让她们无法呼吸窒息而亡?” “怎么都可以,只要让这些‘妓女’死,怎么死我无所谓!”布扎咬牙切齿地 说,“我的使命是保护我的主人,我主人的利益受到了损失,我也将失去损失,这 两个贱货就是一块烂肉,放在我们伯爵俯只会给我们的脸上增添黑点,我讨厌这些 妓女!” “好了,我们先回去休息,让我先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置这帮蠢货!”伯爵站起 身,举了一下手说,“你们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准备使出一把劲来!” 随着铁门嘭的一声关住,客厅里七个死气沉沉的女子被吊在顶上,莫不作声地 等待着死亡。屋外,朔风凛冽,冷飕飕的直教人潸然泪下。 一行人挑着‘监狱’字样的灯笼,簇拥着向伯爵俯进发;领头的大个子冻的只 把衣服紧往身上裹,他的脚步不是一步一步走的,像是在跳舞,或者青蛙跳,他们 也许在邯郸学步,想步入傻子的后尘,不过,严峻的天气总会让可爱的人出点丑! 也许那样才滑稽,也许那样才是人! 在黑魆魆的子夜,只能闻着几声犬吠来辨别东西南北;间隔几分钟,就有几只 猫头鹰黑灯瞎火的掠过头顶,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寻找自己的食物。 伯爵无法回他的卧室了,他知道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他蹑手蹑脚的进了他祖 母的卧室,他祖母的卧室是一幢三层楼的豪华别墅,他的祖母和几个贴身丫鬟住在 二楼,其余的屋子都空着。他走进了客厅,空荡荡的漆黑一片,他敲了敲门,没有 人上夜,他推开门走了进来,点上蜡烛,屋子明亮的许多,屋子瞬间被光亮所取代 ;他疲惫不堪的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谁?”一个丫鬟揉着惺忪的眼,顺着楼梯下来,“谁,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她睁大眼看了一眼是伯爵,他本能的鞠了躬;他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戴, 一件白色透明的睡衣,她转身想上楼去,结果被伯爵的声音叫住了。 “你等一下”伯爵举起左手说,“可以陪我说会儿话吗?” 腼腆的丫鬟没有拒绝伯爵的请求,她踽踽的走到了沙发跟前,怯生生的坐了下 来;她的手像一个正在腿上摩擦的机器一样,来回的重复着摩擦;她的手白皙娇嫩, 跟一个初生的婴儿的小手一样娇嫩;她的睡衣是一件短裙,飘飘的垂到膝盖,她的 小腿被伯爵一览无余,拖鞋里的小脚更是玲珑精致,脚后跟没有突兀,脚趾甲修的 是那么的细腻,脚盖上再涂上红艳艳的趾甲油,就更加使伯爵着迷了;伯爵的眼睛 转跳到她的腹部和丰腴的胸脯,透过窗纱般的睡衣,经过直钩钩的眼睛都传到了伯 爵的花花大脑;且不说脸蛋有多么俊俏,光露在外面的脖子就足以让伯爵涎水直流 了。 一双色咪咪的眼睛直盯着沙发上怔忪的丫鬟,她如坐针毡,心急如焚,他面对 的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一个无情的核弹头,在某时某刻,它将在她的身体里爆炸 ;伯爵控制着躁动的欲望,把手按着沙发向丫鬟移进了一点,他吞吞吐吐地说“你 是菜鸟吗?” “什么?伯爵?” “我想说你愿意吗?” “哪个?”丫鬟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您到底想说些什么呢?” 伯爵再也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解释他的意思,他想用他的肢体语言表达,他微 微的向丫鬟的身边斜了一下身;突然,精美雕刻的木门被一个沉重的拳头咚咚的敲 了两下,他向丫鬟挥了一下手,示意让她上楼去,他连忙起身,疾步去开门。怎么 晚了?会是谁呢? 门开了,身材魁梧的狗精站在了他的面前。“怎么又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缠着我呢?”伯爵抱怨地说,“你是谁?我不会再无缘无故的 相信你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你知道你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吗?你快点走 吧!我不会给你谈的!” “今天不是我跟你谈,是我的主人”狗精严颜厉色地说,“我是古墓的随仆, 我的主人说你认识他,他叫黑血,你知道的,他来了!” “黑血?”伯爵惊讶地说,“他怎么回来呢?我从来没有听他说他身边有一条 狗精,你是在欺骗我吗?难道我会一直相信你吗?你给带来的困难还少吗?我的布 扎刚刚醒了,这就是你害的!你怎么会认识黑血呢?除非你是妖怪!” “我的主人来了!”狗精冷冷地说,“我的主人来了!” “哦!是你吗?”伯爵睊睊而视,“哦!我的兄弟,我真不知道你要来,我还 怀疑他在说谎呢?怎么此时才来找我,我的好兄弟,你让我想死了!” 黑血一把扑在了伯爵的怀里,伯爵用臂膀抱着虎背熊腰的黑血。 伯爵和黑血相携着进入了客厅,狗精跟在后面。伯爵已审问了他的新娘子,可 怜的伯爵夫人,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怎么地鞭打她,她只是乱七八糟的乱说一堆,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阿甘撒谎了吗?他感到头痛,白白地让他折腾了一场,什么都 没有找到,回到未来,怎么可能呢?是不是个弥天大谎呢?谁知道呢?黑血他为什 么会回来了呢?是他也知道了什么消息吗? “怎么回事?”伯爵指着狗精问,“怎么会让他来呢?” “他是我回来的路上捡到的,跟捡到你一样。”黑血坐着说,“我已经知道了 你的所作所为,你是瞒不过我的眼睛的,启石,我已经知道了,你却并没有在你的 新娘子身上找到,是不是,我已经在我的睡梦中看得一清二楚了,你瞒不了我的! 说出来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我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信息,是的,我已在窃 听中听到了关于你想知道的一切。” “你知道了我也没有必要在把你隐瞒下去,是阿甘,布扎是从他的嘴中得知的。” “阿甘呢?” “死了!我们的线索短了,他可以在撒谎,新娘子什么都不知道。”伯爵气愤 地说,“他欺骗可我,让我空欢喜了一场!” “怎么回呢?你不是找到你想要找的东西了吗?” “他只是多余的蠢货,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跟阿甘长的一模一样而已!” “怎么可能呢?他将帮助我们回到未来的世界去。” “跟阿甘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不相信吗?我还可以告诉你你不知道的,他的后背上有奇怪的胎记,那就 是找到启石的钥匙,相信了吧!我怎么会骗你呢?走吧,去你的监狱,把他抓出来。” 黑血狡黠地说。“不过,我想他可能会很难对付,我们应当小心谨慎,抓出了他, 就代表我们踏上了回到未来的旅程的脚步。” “我不相信是他!那阿甘怎么会说是我的新娘子呢?” “你找到她也可以找到启石,她也可以把我们带回到未来去!” “我不相信你说的一切,我不想再找下去了,我感到它是不可能的!”伯爵说。 “你怎么像伪君子一样的虚伪?难道你宁愿你做你的伯爵吗?” “你难道就不是伪君子吗?”伯爵指着地狱魔说,“你把这个蠢货派来,安置 在我的身边,让他帮助我抓我的逃犯!这是你想出来的馊主意吗?它的出现我早已 有了警觉,你就没有想过突然从你的身边蹦出来一条可恶的狗,还帮助你,你放心 吗?我早知道这是一个阴谋,想骗我,我是谁?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傻子吗?我会轻 而易举的相信你的狗吗?哈哈…哈哈…” “你到底想说什么?是我在欺骗你吗?我怎么会呢?跳蚤!” “别喊我的名字,是你在欺骗我吗?这都是你的圈套!” “怎么会呢?” “你滚开,我感到你欺骗了我,阿甘只是你的棋子是吗?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怎么了,你会怀疑我是我在操纵这一切吗?怎么可能呢?难道你忘了我跟 你说的话了吗?如果是我在欺骗你的话,你怎么会有现在的?不是我吗?是我让你 从跳蚤成为了伯爵,你怀疑我,我会这样的愚蠢吗?”黑血浩道,“你疯了,你让 利益冲疯了!” “我没有疯!” “我的罪孽在这里感到沉重,我讨厌这里,我想回到我们的时代,我们曾经生 活过的世界!那里,有我们想要的一切,什么都有,那是世界!我们现在待的地方 是地狱,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们的罪孽在这里磨砺这么长时间也应该赎清了,我们 要回去!你就没有一点欲望吗?这样的生活你感觉有意思吗?什么都是肮脏的!我 们吃的东西跟屎一样的恶心,我们的罪恶使我们的躯体变的一文不值,我们是什么? 是堂堂的男子汉,我们有罪吗?没有,不就是贩了点毒品吗?我们有没有强迫他们 非买,是他们自己要买的,关我们屁事!”黑血愤怒地说,“你有什么罪孽呢?你 只是一只跳蚤有什么罪孽呢?你想继续这样的生活吗?” “别这么说,我有罪,我对不起我们的民族!” “你能不能不要老忏悔!你有什么错!你又不是造毒品的!”黑血说,“我们 的任务就是买出去,其余的事情我们不管,谁买谁吃,不是我们的事!我们容易吗? 把毒品藏在肚子里,屁股里,胃里,我们容易吗?我们的辛苦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别说了,我感觉我很惭愧,我是有罪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是我把你从跳蚤堆中救了出来,你也是我的毒品!”黑血 继续说,“我做错了什么?你做错了什么,你有什么可惭愧的,就是杀了些人吗? 就是做了些畜生该做的事吗?把他给我手收起来,别让你的傻阿婆知道,你是他的 亲人吗?对她这么的好!蠢货!走吧!不走的话你就不要跟来了。” “走” “这样才对吗?发什么疯,冷静点!” “是” “我不想再看到你对着我乱喉,听到了吗?” “是” 黑血起站了起来,在伯爵的陪同下,挑着微明的灯笼,朝藏匿在黑暗深出的伯 爵监狱进发;什么是恐怖?恐怖就是在没有人的情况下跳出来吓人! 恐怖,慢慢的向你移来! 一点,一点,一点地把你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