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去参加莱内特。罗杰斯葬礼的路上,阿曼达仍然在想象着埃文斯被害那天与别 人的约会。也许她请了个锅炉工来修炉灶,也许请了个修排水管的水道工,也许还 约了安德鲁。斯通讨论如何拓展她的家庭门诊业务。阿曼达总喜欢和斯通联系起来, 也许因为他给她的第一印象很不好。阿曼达觉得自己在这一点上缺乏新闻记者的公 正和客观,因此自责了一通。 但是,那天埃文斯约的人谁能知道呢?她的同事?汉克。莫顿? 从他入手是个不错的主意。不管他在不在出事现场,他总算是除华盛顿之外, 当天下午和傍晚时分见到埃文斯的证人。 她立即拿起车内电话,查询有没有叫汉克。莫顿的人,最后查到了与之最相近 的亨利。莫顿。她按查询台提供的电话号码拨通了亨利。莫顿家。 “你好,我是莫顿。现在我不在家,有事请留话或者呼我。”这是个录音电话, 很令阿曼达失望。 更令她失望的是说话的人听起来很年轻,不象她要找的汉克。莫顿。阿曼达丧 气地挂掉电话。她不想留什么话,但也无法证实那人是否就是汉克。 莫顿。 她又想起了安德鲁。斯通。她一定要设法让他交待与埃文斯的关系。她不认为 斯通是埃文斯的病人,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健壮了。但是,他也许给埃文斯的诊所进 行过业务策划。 她立刻想到了一个调查安德鲁。斯通与埃文斯的诊所有无联系的办法。找到埃 文斯的同事就行,也许他们知道斯通与诊所的关系。 阿曼达希望他们在周末也照常上班。她试着拨了个电话,居然有人接。 接电话的人叫萨西,她的声音很好听。阿曼达把她的身份告诉萨西之后说: “很对不起我要打扰你一下,我想问你们的医生几个问题。” “他们都在为病人作治疗,你过一会儿再打过来。” “我想你就能帮我的忙。你知道那里的医生进行过业务策划吗?” “你是说做广告?”她有些拘谨。“你想让诊所在你的杂志上登广告?” “不。我只想知道他们有没有请过公关先生,共同讨论扩大业务的办法。” 对方笑了起来。“我难以想象这一点。我们诊所天天热闹得跟动物园一样,根 本不需做宣传。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我来这儿上班才一个月,可能有些事情并 不清楚。” “那我把我车内的电话号码给你,那位医生有空的话,就请他来个电话。希望 你能帮助我。” “我会尽力的。”她作了个承诺。 10分钟之后,车里的电话响了。阿曼达立刻抓起听筒。 “我是阿曼达。没错。” “我是纳特。威廉姆斯医生。”说话的人特别冲。“我可以向你提供一些情况。” “太好了。我在为《亚特兰大内幕》写一篇有关6 个女子被害的报道,我想找 出她们之间的关系。” “我觉得她们是不相关的。” “不会的。” “我能帮你什么忙,如果你要解决埃文斯的案子?” “我想打听一下你们以前有没有请过公关先生。” 那人跟萨西一样笑了起来。“不可能的,这里的病人太多了。我经常一天工作 16个小时,如果你问问别的诊所的医生,可能会发现他们请过公关先生。” “那,我想问一下,你是否知道埃文斯在被害的当天晚上约了哪个人?” “汉克。莫顿?” “对。” “我认识汉克。莫顿。他每个星期天早上都和我们一起打篮球。 他是个很随和很自然的人,3O多岁了。埃文斯之死很令他吃惊。他们之间的关 系不象我想的那么火热,但肯定是很要好的朋友。看到她被害的情景后,他整个人 都变了。我想他不会是凶手。“ “他工作怎么样?” “我想他是干广告的,或者是当公关先生的。你问起我们有没有做市场营销时, 我想你问的可能就是他。我和他的接触有一些,有时候我和妻子跟他和埃文斯一起 喝喝啤酒,别的医生和他的交往不多。” “不,我要问的人不是他。我再问个问题,你认为埃文斯那天会有业务上的约 会吗?” “我不清楚。你可以问问我的妻子特里,她们俩关系不错。不过,我想特里已 经把情况都跟警察局说过了。”他把他妻子的电话给了阿曼达。她妻子在一家医院 里当护士长。 “多谢,威廉姆斯医生。如果你又想起什么情况的话,给我来个电话。” 阿曼达放下电话时,车已经开到了教堂附近。停车场早已挤得水泄不通,阿曼 达跟人吵了一架之后,总算把车停了下来。然后,她马上拨通了特里。 威廉姆斯的电话。 特里说话时跟她丈夫一样,特别冲。当她听说阿曼达在写埃文斯之死的报道时, 口气才有所缓和。她很干脆地问:“我能帮你什么?” “我听说马尼。埃文斯被害那天下午有个业务上的约会,你对此有所了解吗?” 阿曼达觉得特里犹豫了一下。“这很重要,”她追问道,“如果你知道一些情 况的话,对我的调查将很有帮助。” “马尼见到了……” “汉克。莫顿?”阿曼达说。 “不,我的意思是她见到了另一个人。不过,不容易查清他的身份。” “不容易?” “是的。她在一个会议上认识了那个家伙,可能也是个医生,但她从没有说过。 他不想让她一个人过日子。” “她怕他吗?” 特里咯咯咯地笑了出来。“马尼才不会怕他,她敢单手拿着枪对人开火。不过, 她不喜欢被人骚扰,她说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什么决心?”阿曼达想象那位医生走进了埃文斯的厨房,埃文斯自以为能够 控制他,却不料死在了他手中。 “不太清楚。但我曾劝她小心点,那人不会很善良,但她不听。” “你跟警察说过这些?” “当然,不幸的是,埃文斯从没说过他的名字。她每次说起他时都神秘兮兮的, 好象说出他的名字会破坏感觉一样。很怪,是不是?” “她知道他叫什么?” “应该是的。” “那天晚上她有没有请汉克。莫顿过来,是为了帮她对付那人?” “不太可能。她是个很独立的人,不轻易叫别人帮忙。” 阿曼达谢过之后,把电话挂了,然后试图把她所知的一切情况都联系起来。她 又想起了安德鲁。斯通。 斯通也许不是去埃文斯家和她谈业务的,而是去骚扰她。不过,他不是医生, 也许他是在某个医药会议上帮人推销产品时认识埃文斯的。他不是在女人中很有名 气吗?上次在公园里见到的那个跑步女子就说过斯通想认识她。而且,他和贝齐。 泰勒也有关系,虽然那时他和莱内特已经结婚了。 只是,她如何才能证实他确是去了埃文斯家的?还有,埃文斯认识他吗?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截了当地问斯通,至于他的话信不信则是另一回事。 她钻出汽车,关上车门,然后向教堂走去。突然,她又停下了脚步。 她看到了站在一边、根本没有受到莱内特家人注意的安德鲁。斯通。她觉得机 会来了。 莱内特家人被一群亲友围着。罗杰斯先生一脸苍茫,罗杰斯太太则显得比前几 天更加苍老。特里西亚、杰西卡和她们的妹妹站在罗杰斯太太身旁,满脸愁容。特 里西亚看到了斯通,她不止一次同情地看着安德鲁,又不停地改变视线,生怕别人 观察到她的神情。 阿曼达在远处观察了一阵,等罗杰斯家人走进教堂后,才来到安德鲁。斯通跟 前。他毫无表情地看着她。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说。 “现在?” “或者在葬礼结束后咱们去喝杯咖啡。” 他厌恶地盯着教堂门口站着的两个男子,然后说:“我想我恐伯没时间了。” 阿曼达看出那两个人是便衣警察,觉得安德鲁。斯通说的没错。 他们一直在盯着安德鲁。葬礼一结束,肯定要把他抓去审问。 她很奇怪前两天警察居然没有发现斯通,看来他隐藏得非常小心。 “我想问一下你和马尼。埃文斯约会过吗?” 他无动于衷地看着她。“谁?” “一个女医生。”阿曼达说得很简洁。 “对不起,没听说过。” “贝齐。泰勒呢?” 他眨了下眼睛,接着立刻耸耸肩,提醒她只能问一个问题。 “这没关系,我想你已经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他朝她走近一步。两个人站在教堂外的草地旁。“别再对我瞎猜疑,亲爱的。” 他的低低的警告声令她颤了一下。她最讨厌别人警告她别管什么谋杀案,更不 能接受别人叫他“亲爱的”。但她并不生气。 “你伯他们?”她平静地问道,眼睛则朝附近的两个警察看过去。 那两个警察似乎对他们非常感兴趣。 他开玩笑似地笑了起来。“没错,是他们。”说完,他扭头就走。 阿曼达跟着斯通走进教堂。在门口,一位便衣问她:“有什么麻烦吗?罗伯茨 小姐?” “一切顺利。”她自信地告诉那位警察。她要所有的人——警察、安德鲁。斯 通和她自己——一起看到事情水落石出。 她又瞥了一眼周围的人群,想看看莱内特的朋友基斯在不在教堂里,今天跟她 说几句话是最合适的。就在她一个人一个人地看过去时,她发现斯通坐在教堂最后 一排座位上。他没有失信,就象他对特里西亚保证的那样,呆在了一个角落里,阿 曼达决定好好看着他。 合唱组的赞美诗开始在教堂中回荡,太阳光透过窗户玻璃时了进来,洒在教堂 内。阿曼达看到斯通的脸上淌满了泪水。这使她对他的看法变得温和起来。可她马 上又提醒自己,最残忍的罪犯都有自己的亲密朋友和家人。 悲伤而又漫长的葬礼结束了。挽歌是如此令人心悸,以至于阿曼达好几次情不 自禁地流下了眼泪。葬礼结束后,斯通立刻从后面走了出去。那两个便衣也立刻跟 了上去,但他说了一句话之后,两位便衣又退回去几步。 阿曼达以为两位便衣因为同情他,才放了他让他先独自排遣忧郁。 但当她看到斯通原来是去跟另外两人说话时,她感到大吃一惊,因为她认出了 那两个人。 一个是布赖斯。卡明斯,另一个则是汉克。莫顿。她在埃文斯被害后几天的报 纸上都见过莫顿的照片。 他们居然出现在莱内特的葬礼上,这是阿曼达始料不及的。他们三人之间的友 好关系更令人吃惊。不到一小时前,斯通还否认对埃文斯有所了解。 他和汉克。莫顿是刚刚认识的?这不太可能。安德鲁肯定对她撒了谎。 但他为什么要骗她呢? ------- 铁血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