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杀了他!”沙顿的声音在黎呛耳边响了起来。 黎呛猛然一怔,中指上的黑蝙蝠的双眼发出了紫色的光芒。 展焱对着黎呛举起了枪,狠狠的瞪着他,“你杀了玛雅和小洁,你该死!” 说话间,展焱扣动了板机。 两声枪响之后,两颗被切成两半的子弹落到了地上,黎呛握着刀,站在展焱 对面。 “杀了他,杀死你的敌人!”沙顿的声音依然在黎呛的脑中盘环着。 “住口,我不会再杀人!…你答应过我的!”黎呛愤恨的喊着。 他不知道,沙顿是通过什么看到了这里的一切,可是他们约定好了的,不杀 人,不再杀死任何人! “你也答应过我,你会服从!…你带上了契约指环,就必须听服从我的所有 意志!” “我不要,我不要杀人!”黎呛喊着。 黎呛的话音未落,一股如电流般的强大力量从他的中食瞬间袭上全身,犹如 被无数刀尖刀切割的痛让他几乎站不稳。 展焱无视黎呛的痛苦,又一次扣动了板机…… 两枪声响彻天际,子弹直射向黎呛的眉心…… 黎呛吃力的挥舞着银刀,切开射来的子弹,又是两颗子弹落地了,可是第三 颗子弹居然躲在第二颗子弹后面,直直的射向黎呛。 由于天色昏暗,黎呛只能凭着些许月光和枪声来判定子弹的方位和数量,这 第三颗却使他措手不急,眼见着子弹就要打中他了,却停在了半空中…… 展焱和索侬都为之一怔,一双金色的眼睛,眼神迷离的看着他们。 “怎么了,不是想要杀死我的吗!”这个由黎呛口中出说来的话,却冷的让 人心底里发出寒意来。 展焱握着枪的手,居然在颤抖,为什么害怕,展焱不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 恐惧,心里不没有那么的害怕,可是身体却对眼前的黎呛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恐惧。 索侬这样冷酷无情的人,在这一刻,居然手心渗出冷汗,看着眼前的黎呛, 他不禁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司修的尸体。 长官,夺去你左眼的,就是这个可怕的怪物吗? 这个长着人的形态,却有着这样摄人的压迫感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子弹停在黎呛的身前,他淡淡的笑了笑,幽暗的月色下,他的笑是那么寒暄。 “这个身体可不能死哦,它死了,我会很麻烦的!” 说着,黎呛抬起手,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身前的子弹,只见那颗子弹在眨眼 间扭曲,像被巨大的压力挤压着一般。 一颗变了型的子弹掉到了地上,叮当作响。 展焱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完全不同于以往的黎呛,握了握手中的枪。 “怎么了,怎么停下了,开枪啊,你不是很想杀死我吗!” 黎呛中指上的蝙蝠像睡着了一样,黑色的双眼黯然失神,黎呛抬起手,亲了 一下中指上的契环,笑了笑,低语道:“真乖……”说着转眼看向展焱,“你也 要乖才行啊!” 话音未落,黎呛的刀锋已经扫向展焱,这惊人的速度令展焱惊愕不已,展焱 急忙举起手中的枪挡住黎呛的刀锋…… 刀锋与枪想触的瞬间,展焱的脚下的地面居然深深的裂开了几道口子,展焱 的双脚陷入了地面。 索侬几乎窒息了,如此惊人的速度和力量,太可怕了! 展焱抵着黎呛的刀锋,双臂几乎就要折断,可是黎呛的表情却是那么轻松, 好似只是在玩笑一般。 展焱吃力的抵挡着黎呛的刀锋,看着他眼中那妖异的金色光芒。 “你不是黎呛!”展焱蓦然的说道,用尽力气推开了刀锋,后退着站定,喘 息着。 黎呛横刀身前,双手握住了刀柄,轻轻转动着,另一头的刀锋弹了出来, “有区别吗?……这个身体,本来就不是属于他的。” 展焱锁着眉头,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另一个黎呛吗?那么……杀死玛雅 和小洁的…难道是他! “是你杀了玛雅和小洁!”展焱愤怒的喊着。 “啊!那两个女人是吧!是啊,是我杀的。”他的表情淡然,似乎杀死的只 是两只蚂蚁,而不是人。 “为什么杀死她们!” “不记得了!……你杀死的每个人,都记得为什么杀死他们吗?” 说话间,那寒厉的刀锋又一砍了过来,展焱向那看不清的影子开着枪,却只 看到子弹被切成两半无力的掉落到地上。 那袭来的影子越来越模糊不清,就在展焱失神的片刻,腹部被冷刃划开,血 在眼前飞了起来,身后出现了黎呛的身影,背对着自己,手中的刀刃上被血覆盖, 另一头的刀锋正向自己的后背刺来…… 展焱一瞬间,已经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是身后却传来了冷刃相击的声音。 他捂着腹部的伤口,踉跄着站到了一边,看着…… 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黎呛身边,黎呛手中的刀锋被他长长的镰刀挡住了。 “死…死神!”展焱不由的惊道。 “别杀了!”死神冷冷的说着,血红的镰刀在月色下是那么可怖。 黎呛撇过头,看着身边的死神,淡然的冷笑着,“从死神的口中说出这样的 话,真是可笑啊!” “至少我用自己的身体杀死别人,而你却用着别人的身体在杀人!”死神的 语气冷厉而尖锐。 展焱喘息着,失血的原因,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住口,混……”黎呛叫喊着,却猛然锁紧了眉头,重重的喘息让他的刀锋 开始颤抖,“你给我安静,安静……走开…走开!” 黎呛叫喊着,如释重负,金色的瞳孔变回来了黑色,他的样子好像有些虚托 了,身子飘然的下坠着,死神伸出手扶住了他。 一瞬间,黎呛瞪大了双眼,“你…” 话未出口,一声枪响,鲜血喷然而出,索侬的枪口残留着子弹过后的一缕轻 烟,黎呛倒在了死神的怀里。 而索侬额头上,也留下了一道赫然可怖的血痕,鲜血流满了他的脸。 死神的镰刀上,血滴着,展焱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死神投去了一个 眼神,扶着黎呛离开了。 “GEN 姨,呛,到底是什么?”米飒鼓起了勇气,问道。 GEN 黯然的挤出一丝浅笑,“你终于发现了。……呛,不是真正的人类。他 是由基因转生术制造出来的,基因体。” 米飒的心如同被重重的击打着,抽痛袭上全身,多么残酷的名字,……基因 体……呛?基因体? 紫织也不由的惊呆了,“基因体?……那也就是说,连克隆人都算不上吗?” GEN 点了点头。 乔汀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可笑的人类,以为可以完成我们的基因转生 术,可是最终也只制造出基因无法独力生存的基因体,还妄想消灭我们,真是做 梦!” “不可能的,呛是人类,他是人!……你们,你们不能这样!”米飒的泪水 潸然而下,她在指责,在控诉。 基因体?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GEN 羞愧的低着头,这是一个她和曼华终生无法洗去的罪孽。 “百年的圣战结束后,人类感到了贵族的强大力量,是一种可怕的危协……” GEN 轻声的说着,她要把所有的事实都说出来,“可是由于贵族已经臣服,而且 答应接受人类法律的支配,因此,教皇厅找不到借口将他们完全消灭。……于是 ‘圣杯计划’开始了。” “圣杯计划?”紫织不解的问道。 GEN 点了了点头,继续回答道:“在清理撒蒙堡战场的时候,教皇厅暗中派 人收集起了血天使的血液。……并以他们的血液里,找到了基因转生术的破解方 法。……由于贵族自身基因的缺乏,他们无法由母体繁衍后代,只能用基因转生 这样类似克隆,却完全又不同于克隆的方法,延续他们的后代。这种计术成功率 极低,所以贵族的数量一直保持在一个平衡点。……教皇厅打量用血天使的血制 造出拥有他们同等力量的转生体,这样的人被定义为圣杯,剩有血天使血液的圣 杯!” “人类以为可以学会使用基因转生术,可是他们跟本无法成功!”乔汀冷冷 的嘲讽着。 GEN 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的,人类根本无法成功的制造出真正的转生体。 ……百年以来,一直以失败而告终。…其中只有少量的细胞活了下来,可是出生 都不到几个小时,就死去了,这样的基体有十二个,而呛,是第十三个。” 米飒握紧了拳头,她开始憎恨教皇厅,更为自己是教皇厅的一员而感到可耻。 “我和曼华都是生物学方面的权威,所以我们被教皇厅编入了密秘研究所, 从事圣杯计划的研究。……这个研究所的存在,只有教皇厅的高层人士才知道, 其中也包括凯正和司修。”GEN 停了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显然这些回忆在现 如今,已经成了她的噩梦。 GEN 继续说道:“凯正和司修当初都不赞成我们加入,现在想想,他们当时 是对的,没有人有权力制造出一个生命,却残忍的只把他当成存放血液的容器… …” 容器! 米飒心痛的几乎快要窒息了,这太残忍了,他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为 什么,为什么在教皇厅的眼中,他只是一个容器! “真的太残忍了。”紫织低语着。 同时,影飞几乎一直沉默着不发一语,好像他根本没有在听一样。 “……可是我和曼华根本没有听他们的,因为我当时觉得,那真是一件神圣 的事业,去触碰贵族不为人知的秘术,亲手制造出一个转生体,这是多么让人激 动的事,我和曼华都无法抗据……也许是人基于前人的失败教训,也许是我们幸 运,我们成功了。……在我们加圣杯计划的第二年,呛诞生了。……曼华把婴儿 般可爱的他从营养液槽里抱出来时,他哭的好大声,曼华笑着跟我说,自己感觉 像是当妈咪了,因为他的哭声很响,所以曼华给他起了呛这个名字。”说到这里, GEN 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呛,这个听起来有点怪的名字,却背负着这样残忍而沉重的经历。 “……我和曼华真的把呛当成自己的孩子,我们是真的爱他。……在他两岁 的时候,发生了细胞衰竭,那个时候我们才发现,他并不是真正成功的转生体, 而只是相对之前的十二个失败品,活的较长的一个基因体。…我和曼华看着他有 可以就这样死去,我们真的舍不得,最终,我们铤而走险,利用太阳晶石的辐射 能,改造了他基因细胞,他活下来了,可是却再也没办法离开那个开起所罗门指 环的太阳晶石了。…这就注定了,他不能接近任何人!”GEN 说着望向了米飒。 米飒终于明白了,他们分手的真相,黎呛一直,一直都在保护着自己,一直, 一直…… “你在孟买晕倒的时候,我刚好在那里,因为你常时间跟他近身接触,辐射 能对你产生了伤害,他没有选择。……你们如果在一起,你们两个人……只能活 一个。…可是无论死去的是哪个,活下的来的那个,都永远,永远,永远不会开 心,不会幸福的……” “所以,他选择分开,宁愿所有人误会他,他也……”米飒说着哭出了声。 如果呛不曾来到这个世界上,也许对他来说更好一些,至少不会承受这么多。 可是自己又是何其不舍,有他存在的世界是那么美好…… 米飒再也无法思考了,只想,只想快点找到呛,那时,无论他们要面对怎样 的局面,她都不在意,只要在他身边就好,哪怕只能一天,那么付出多少,也值 得……天色渐亮,一缕晨光照到了展焱身上,展焱猛的惊醒了,腹部的伤口火辣 辣的烧灼着。 展焱环视四周,这里是…病房! 对了,我被黎呛砍伤了,他也被人带走了,可是……我怎么会在这儿? 展焱茫然一片,这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无框的眼镜,白色的手绢捂在嘴边,“你终于醒了!” “统…司官?”展焱愕然的看着珈理,他居然会出现在伦敦? “索侬死了,司修居然是那个怪物的同谋,这些你都了解了吧!……抹杀小 组以后由我全全执管,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哦,一个星期后,我希望可以在抹杀小 组见到你!……圣银之石在我们手中,黎呛一定会再出现,我期待你的表现!” 珈理说着,礼貌的笑了笑,转身走出了病房。 圣银之石?不是已经被黎呛拿走了吗?为什么珈理会说,圣银之石还在他手 里? 展焱看着珈理离开的背影,心中泛起了阵疑虑,怪物?黎呛吗?不是说他是 背叛罪吗,为什么叫他怪物? 而那个时候,黎呛显然跟平时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 样的速度,那样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人能达到的。 在昨夜之前,展焱已经被玛雅和小洁的死冲昏了头脑,完全被恨蒙蔽,现在 回头仔细想想,有许多事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哲奥的第三张字条到底指的是什么意思?图兰朵,在你身边的?到底表示什 么? 廉凯正,司修,索侬,一个个的死去了,现在执法部和内政部,抹杀小组都 由珈理全部接管,这一切似乎很合情合理,可是却又似乎有着不寻常的意味…… “你是说,教皇厅现在要抹杀呛!” 直到清晨,GEN 终于把事情的全部说了出来。 米飒和紫织的震惊也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必竟她们曾经那么相信教皇厅是 正义的代表,自己也曾和她们一样,可是在真像被揭露之后,剩下的只有丑恶的 真实。 “他们到底把呛当成什么!……”米飒说着愤怒的盯着乔汀,“你为什么要 向教皇厅施压,如果你不这么做,呛也不会成为他们抹杀的对象!” 乔汀转眼看着米飒,冷笑了一下,“不被抹杀又怎么样,继续被利用?他的 身份不会改变,他的前路也只有两种,被利用或是被杀死!……我只是在维护我 的立场,人类背弃了和我们契定公约,侵犯了我们的私有的秘术,就有必要承担 后果,黎呛会成为抹杀的对像,只能说明,你们人类的自私和虚伪。” 乔汀的话让米飒顿时哑口无言,他说的是事实,黎呛如今的境地,都是人类 一手造成的。 乔汀看了看无言以对的米飒笑了笑,“我到是希望他活着,这样我就有理由 正式向你们的教皇厅问罪了。……而且……”乔汀说着转眼看了看GEN ,“如果 她交出她手上的东西,会更好!” GEN 抬起头看着乔汀,“我们的交易,我已经许诺过了,你救呛,我就把我 手上的东西交给你。” 乔汀耸了耸肩,优雅的笑了笑。 米飒突然感到了一丝希望降临到了自己眼前。 “圣银之石现在在哪里?”影飞终于开口了,一整夜的沉默之后,他迫切的 要知道圣银之石的下落。 GEN 摇了摇头,“下落不明!……不过曾有传言,圣银之石现在在英国,不 过是真是假,我不能确定。” 影飞握紧了拳头,他一定要找到,言氏一族的荣耀之石。 紫织一整夜都觉得影飞的神情很奇怪,一向冲动的他,从未有过样的深沉不 语。 “……有件事我不明白,你说你一眼就看出了黎呛跟血天使的关系,因为他 们长的一模一样,……那么为什么别的御使都看不出黎呛跟血使的关系呢?”紫 织不解的问着。 乔汀淡然的掸了她一眼,“你以为血天使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吗?……他们 可是不可触犯的神,华焰命令过沙顿,不得让任何接近他们,看也不能看。…狗 屁圣神,不过是在故弄玄虚。”乔汀报怨着,不屑的说道,“我能见到他们长什 么样,因为我的血格比较高,能力也比其它御使强,所以我受到沙顿特许,作为 伴读的身份陪他们长大,自然能见到他们了!” 似乎本来乔汀这样的身份,作为御使是应该感到很光荣的,可是听他的口气, 完全是一付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我们要到哪里去找呛?”米飒问着,现在她必须要见到黎呛,否则她没办 法定下心来想别的事。 “我们找不到他,可是有人一定能找到他,我们只要跟着他们就行了。” 米飒和紫织听着,明白了GEN 的意思,跟着黄狼蜂,就一定能找到黎呛,而 且,还有展焱! 无尽的深渊,黎呛的身体一直下坠,没有尽头,眼前一片黑暗,耳边没有任 何声音。 突然一缕血红的光在他眼前闪烁而过,那对金色的眼睛盯着他,嘴角泛起一 丝浅薄的笑意。 “洗礼还未完成,你还不能死哟,你死了,我会很麻烦的。” 这笑讽的声音开始在整个黑暗的空间里弥漫,好像这是这个空间里唯一能够 流传的声音,仿佛呓语一般一直印到内心的深处。 “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谁?……我是……” 后腰处猛然的巨痛,黎呛轻哼着睁开了双眼。 白色的床单,金属器皿相碰的声音,血和药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后腰上灼 烫的痛感…… 黎呛爬在床上,眼睛无力的睁着,迷糊的看着他目所能及的地方。 “这伤很快会没事的。”说话声从他身后传来,“穿上衣服吧……”那个说 话的人,似乎正离开黎呛的身边,声音越来越小。 一件白衬衣扔到了他身上,黎呛撑着床坐了起来,腰间的痛感,犹如人被拦 腰切成了两半似的,眼前只有一个侧身的余影走到了外面的房间去了。 他四肢乏力,也只剩下穿衣服的力气了,穿好了衣服,腰上的痛楚还在烧灼 着。 “谢谢你救了我。” 黎呛已经回忆不起来,中枪时的情景了,只好像依稀觉得身边的那个人…… 自己很熟悉…… “不用谢,这是我的任务,监视你,在你不受控制的情况下,杀了你!” 一个身影走进了房里,黎呛一下子忘掉了腰上的痛,眼前的这个人给他带来 的震惊更胜于银弹带来的痛楚。 “……玛雅!”黎呛不敢相信,可是眼前的人,的确就是玛雅。 玛雅淡然的笑了笑,“是啊,是我。…没想到吗?以为我已经死了是吧!” 黎呛看着玛雅,突然大声的笑了起来,那锁紧了眉头的寒暄笑容,好苦…… “你……”黎呛盯着玛雅,淡然的说着,冷笑着摇了摇头,自嘲的说着, “我真该好好谢谢老天,你没有死,我的罪孽可以减轻了是吧!” 玛雅感到一阵不是滋味,黎呛这样的自我讽刺,让她的心头好似被什么以重 物压着一样。 “我是死神!”玛雅直白的说着,不需要再隐瞒下去了。 “……也是撒蒙堡和教皇厅里的‘犹大’接线的中间人。” 玛雅诚然的说着,黎呛从床上爬了起来,扶着床棱站着,“你在布达佩斯救 我,是因为……我和你们的血天使长的一样,对吧!” “你怎么知道?!”玛雅有些惊讶,没有人知道她见过血天使模样,黎呛怎 么可能会知道的? 黎呛苍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淡薄的笑容,“我在我拥有的血液中存留着的记 忆里看到了,……血天使死的时候,死神,就站在角落,你看到他们的样子了。 …只是,你当时遮着脸,我根本不知道,玛雅姐居然是死神!” 玛雅这才明白了,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撇过头去,不去看黎呛的眼 睛,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看了……会心碎…… “我在布达佩斯看到你被尹瞳刺伤,本来是想了结了你的,可是……百年前, 我看到他们的死亡,不得不说,我很痛,百年之后,我再看到和他们同样面容的 你,我真的不忍心下手。…所以我把你带回了家,也没有客意救你,只是让你在 我眼前,自生自灭,我想着…至少你死了,我可以埋了你。……可是我当时真的 不知道,你就是背叛者,真的!”玛雅看着黎呛,眼中有一种乞求,乞求他相信 自己。 “我不想再听,一个字都不想再听!”黎呛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过玛雅身边, 向大门走去。 玛雅转身看着他的背影,白色的衬衣,腰间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黎呛突然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玛雅听到了轻轻的抽涕之声,“你要怎 么面对展焱?” 玛雅的心头猛然揪紧,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他会原谅你吗?” 玛雅茫然的看着黎呛的后背,咬着唇,沉默了半晌,轻声的问着,“你呢? ……你能原谅我…我的欺骗吗?” 黎呛侧了侧脸,轻声的说道:“我有资格吗?…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容器, 有资格说原谅谁,憎恨谁吗?” 玛雅的咬的更紧了,些许殷红从齿间渗出,眼泪一直在眼眼睛闪烁着。 “圣银之石我会交给沙顿的。” “那是假的!”玛雅叫住了准备要走的黎呛,“那个圣银之石是假的,真正 的圣银之石,在教皇厅。” 黎呛转过身看着玛雅,“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从犹大那里得到的消息。”玛雅诚然的说着,她决定,从这一刻起,任事 都不会再隐瞒黎呛。 “犹大?!……犹大不是司修吗?”黎呛的震惊在玛雅的预料之中,就如当 时她看到死去的司修手里拿着那个倒十字时的震惊是一样的。 “真正的犹大,是珈理!” 黎呛听到这个名字时,几乎窒息。 珈理!中央省的统司官!这个对教皇厅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的人!他为什么要 当犹大,出卖教皇厅? 黎呛却不明白了,如果他是犹大,一直向撒蒙堡提供消息,那为什么,自己 的事,却到处今时今日才被揭露?还有……以他的地位,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就拿到圣银之石,可是他却还让玄羽去拿,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玛雅知道他有许多想知道的事,可是对于珈理,自己也是不明白他到底在耍 什么阴谋。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