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把犯人吐出来。”一个声音命令道。 毛曲欣喜若狂地照办了。一个黏得要命的搞怪精灵被毛曲吐了出来,软瘫在地 上。 “其他人,把火都熄了。” 火球一个接一个地熄灭了。 “不是我的错,”毛曲哭诉道,指了指在一边抽筋的疣子脸,“是他自己玩火 把自己搞炸的。” 警官将手枪放入皮套,然后抽出一副手铐。 “你们在闹什么,我不感兴趣,”他说,一边把毛曲拨了个转,将手铐铐上, “不过要我裁决的话,我会把你们全都关到一个大房间里,一周以后再来清理你们。 毛曲,鲁特指挥官在地面等着见你,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 “就现在。” 毛曲知道鲁特这个人。就是他让自己几次光顾了衙门。要是朱利叶斯要见谁, 这多半不是什么喝喝酒,看看电影之类闹着玩的事。 “现在?已经白天了,我会给烧伤的。” 警官笑起来。 “你去的地方可没有太阳光,伙计。你要去的地方既不是白天,也不是黑夜。” 鲁特正在时间场的入口等着毛曲。这个入口又是佛利的另一样新发明。精灵族 可以在时间场里来去自由,而不影响其中被改变了的时间流。这也就意味着虽然把 毛曲弄到地面上来要花近六小时,可他进入时间场也就在鲁特转念叫人传招他后不 久。 毛曲来时间场还是有生第一回。他站在时间场的光环外,亲眼目睹了场外时间 的飞速流逝。汽车以无法想像的速度呼啸而过。云团在天际翻滚,像被十级大风吹 拂着。 “毛曲,你这个小混混,”鲁特大声说,“现在你可以把那件制服脱了,我听 说时间场能过滤紫外线。” 毛曲在E1领了一件黑制服。虽说矮精灵皮很厚,他们对阳光却极度敏感,三分 钟不到就会被灼伤。毛曲脱下了紧身制服。 “很高兴见到你,朱利叶斯。” “该叫我鲁特指挥官。” “现在是指挥官了,我听说了。不是书记员搞错了吧?” 鲁特气得把香烟咬成了浆。 “我可没时间跟你厚脸皮,犯人。这会儿我的靴子之所以没踢上你的屁股是因 为我有事要你去办。” 毛曲皱皱眉:“犯人,我有名字,朱利叶斯。” 鲁特蹲下来和毛曲保持同一高度:“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白日梦。事实上你就 是个罪犯。保证让你尽量过得不愉快是我的职责。我确实曾在法庭上作过十五次不 利于你的证词,不过要是因为这点而希望我对你礼貌些,你还是放弃吧。” 毛曲揉了揉腕上被手铐铐红的地方。 “指挥官,不用瞎说。我还不是杀人犯。不过是犯了点事。” “据我所知,你在下面监狱里差点闹得天翻地覆。” “不是我的错,他们围攻我。” 鲁特往嘴里重又塞了一根烟。 “好了,不管了。跟着我,不准偷东西。” “遵命,长官。”毛曲说,显得很无辜。他也没必要再偷别的了。趁着鲁特俯 下身来,他早就把他的时间场通行卡拿走了。 他们穿过缉捕队围守的边界向大道走去。 “看见那片庄园了吗?” “哪片庄园?” 鲁特发火了,骂道:“没时间跟你这样,犯人。时间停止的一半差不多过去了。 再几个小时,我的一员爱将就要被蓝色清洗掉了。” 毛曲耸耸肩:“不关我事。记得,我只是个罪犯。顺便说一句,我知道你要我 干吗。回答是不干。” “我还没提出要求。” “还用说,我是个拆屋的,那是所屋子。你要是进去就会失去魔法。可我的魔 法早就没了。” 鲁特噗地吐出香烟:“你有没有公民责任感。我们的整个生活方式就系于此了。” “跟我的生活方式无关。不管是精灵监狱还是人类监狱,对我而言都一样。” 鲁特想了想。 “好,你滑头。减刑五十年。” “我要特赦。” “做梦,毛曲。” “答不答应随你。” “七十五年软禁。答不答应随你。” 毛曲假装在考虑。这些都是说说的,总之他会逃跑。 “单人监狱?” “是,是,单人监狱。现在愿意做了吧?” “很好,朱利叶斯。全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佛利正在找一副配毛曲的虹膜相机。 “我想是淡褐色的,也可能是茶色的。你的眼睛真特别,毛曲先生。” “谢谢,佛利。我妈总说这是我脸上最吸引人的部位了。” 鲁特正在飞船的地板上踱步。 “你们两个知道我们是在赶最后期限吗?别管那么多配色了。给他个相机得了。” 佛利用镊子从溶液里钳出一个透镜。 “这不只是虚荣心的问题,指挥官。颜色越相近,来自自身眼睛的干扰就越少。” “随便,随便,继续吧。” 佛里托住毛曲的下巴,稳住了。 “好了,我们会一路跟踪你。” 佛利又往毛曲耳边的绒毛里旋入一个微型的圆筒状东西。 “这是用于声音传送的,以防万一你需要帮助。” 毛曲挖苦地笑笑:“别怪我自信心过高。长久以来我发现单干还更好些。” “被抓了十七次,你还敢说好?”鲁特吃吃地笑着说。 “哦,我们没时间开玩笑了,是吗?” 鲁特一把抓住毛曲的肩膀:“说的对,没时间了。我们走。” 他拽着毛曲经过草地边缘来到一片樱花树丛。 “我要你从那儿开始打洞,弄明白这个姓法尔的怎么会对我们那么了解。也许 有些监控装置。不管是什么,都把它毁了。如果可能的话,找到修特队长,看看你 能为她做些什么。如果她已经死了,至少也能为下一步的生物炸弹扫清道路。” 毛曲斜望一眼四周的景观,说:“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什么?” “这儿的地形。我闻到了石灰石的气味。硬邦邦的岩石做成的地基。恐怕没地 方能打洞。” 佛利小跑着过来了:“我作了扫描。最初的建筑就是整个建在岩石上的,不过 后来有些扩建部分延伸到了泥土上。南厢房酒窖的地板好像是木头的,你又这么副 牙齿,应该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