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3日 又一个早晨,今天已经是23号,明天就是平安夜,从半夜开始,外面就下起大雪, 今年大概有个白色圣诞了吧……昨晚,在奥走之後不久,母亲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 她那边温度都一直下不去,前段时间冷过一阵,现在,又十几二十度,一点都不像冬 天。 我眼下倒是希望能有那样的气温,至少比在这边连出个门都觉得冷死人要好多了。 早上九点,韦恩到酒店来找我和维深,把昨天下午那具女尸的最後尸检报告和皮 尔深的尸检报告带来给我们。 两份报告都不出我所预料的没什麽利用价值。 先说皮尔深那份,上面写明了无法在死者体内找到任何药品痕迹,估计就算有也 已经被代谢掉了。死者身上无明显挣扎痕迹,无打斗痕迹,如无其它证据,死者为自 杀身亡。 然後是罗利的那份。她是被人用手枪在近距离射杀身亡,身上无其它伤处,无打 斗痕迹。 虽然这样,但至少还是证明了一件事──罗利是被她认识的人所杀。 “那个沙滩是不是第一凶案现场?”我把那两份报告书交给维深,然後问韦恩。 “是第一现场。”他点点头,“那现在我们铬麽办?什麽线索都好像断了一样。” “那就再重新整理一下旧的线索,看看还有没有能追查的地方。”我说。 此时,维深刚好把那些报告看完,把它们还给韦恩。“我还是比较在意那个‘白 色恶魔’的意思。我倒是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人还是什麽别的东西。” “但我们也无从查起啊……”韦恩苦笑著皱起了眉。“这几天我派人守住了码头, 和码头的仓库,还是一无所获,别说什麽木箱了,就连一大堆的白色东西也没见过。 你们说,怎麽办?” 韦恩的样子很是无奈,脸上也写满了近日来奔波的劳累──他昨晚……大概也没 能睡好吧? 不过,在那个交易发生之前,我想,他也是不可能好好的睡上一觉的。 “我觉得,应该去查查,到底是谁把这些钥匙制造出来的。”在中间沈默了数秒 後,我开口。 “制造者?” “为什麽?” 韦恩和维深同时问。 但我却只看著他们露出一个微笑,然後转身坐到沙发上,不准备再去管这两个呆 子。 “为什麽要查?”韦恩不死心的问我。 维深也死命的盯著我看──看来,牛皮灯笼还是得用火把来点,才能点得著。 “现在所有的线索不是断了就是不明不白,无从查起,所以,我们眼下也只能靠 推测和假设了对不对?”看到他两一起点点头,我才满意的说下去。“而现在最大的 几个线索就是‘黑钥匙’、‘白恶魔’还有‘CottageCheese ’,而在这几个线索里 面又只有黑钥匙是的确让我们能看到的,所以,从它下手也是最简单的。但要怎麽查 呢?我们不可能一开始就知道它的用处对吧?所以,才要去找制造它的人,然後才能 知道当时让他制造这根钥匙的人到底提出了什麽要求,而钥匙又是用来开什麽锁的。 更甚者,还有可能问出让他造钥匙的人是谁。这样,最少也算是缩小了一些搜索的范 围对吧?” “但……这个世界这麽大,怎麽找啊?”韦恩苦著一张脸问我,看来,他是认为 自己分到的工作太困难了吧?──但这本来就是他的案子不是吗? 但这次,不用我来回答他这个有点白痴的问题了。 “你怎麽那麽笨啊!”维深白了韦恩一眼。“先去把石材查出来,然後,看看哪 里有哪个厂家或者独立制作人有做这钥匙的能力,然後一个一个问,那不就结了吗?!” “哦……我明白了。” 真是,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考进ICPO的,怎麽这点问题都不会想呢?或者他是明知 故问?这种石材一看就知道很稀有,而且光泽也跟一般的石料有所区别,一定是某个 地方的特产才对……等等……光泽?…… “韦恩!另外那两根钥匙呢?在哪?”在韦恩准备推门出去的前一瞬,我脑中突 然闪过一点灵光。 他有点莫名其妙的回头看我。“在警局啊,怎麽了?” “让人帮我拿来,快!”…… 果然不一样。 对比著手中三根在不同时间不同的人手中得到的黑色钥匙,我得到这个结论。 难怪乎皮尔深会知道微特亚的钥匙是假的──微特亚手上的钥匙外表虽然也是一 根石钥匙,但事实上,外面那层不过是层石膜,钥匙里面是普通的铁钥匙。而霍多奇 手上的那根,用的石材也是完全跟奥的那根不同……这麽说,真的钥匙,就是奥手上 的这根吗?…… 解药……说得上是解药,那就一定有毒药。这钥匙到底是用来开毒药的还是用来 开解药? 为什麽那个毒药要有解药?……只是普通的毒品的话应该没有解药一说…… “寒,这三根钥匙都不一样吗?”坐在一边看我分解那两个“重要证物”的维深 拿起其中一根,问。 这只猪!又打断我的思路…… “看来只有奥手上的那根才是真货。”我点点头。 但为什麽那两名最先死者要拿著假的黑钥匙?为了什麽?如果说是因为拿著钥匙 而要死的话……他们不就更不应该了吗?……他们有什麽一定要拿著钥匙的理由吗? ……还是,那些钥匙是他们死後凶手塞的?不对,皮尔深在事先就知道微特亚身上有 ……那……霍多奇呢?……他又是怎麽一回事?…… “知道之後有什麽用?”维深再次出声打断我刚刚成形的思考。 这家夥是跟我有仇不成? “没用,只是证实了我一个想法,这样说你满意没?”我现在只能很无奈的看著 他──如果他让我静静的想一下,可能会想到更多也说不定。但思路这种东西就是一 但被打断了就得重新培养的玩意。“我昨天让你查的东西你查到了吗?” 与其跟他吵一些没营养的话题,还不如问些跟案子有关的事情比较有建设性── 再说,估计他们也是在这一两天内就要交易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所以,我也要快些才行。 “那个啊,我倒是找到些很有趣的事。”维深听完我的话之後露出一脸突然醒悟 的表情,然後匆匆忙忙的跑回自己房间,把他的手提电脑搬到我面前。 “你看,这里是蒙荷在ICPO的简历对吧,我现在输入指令……看看他的工作记录 ……”维深极快的在键盘上输入了几个词。 两秒後,视屏上出现了一栏资料。 “他的工作记录有什麽问题?”我边看著电脑上的画面,边问维深──他的工作 记录很正常啊……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看到1982-1987 年那里了吗?”维深的声音中充斥著异样 的兴起。 1982-1987 年?……我按照他说的在屏幕上寻找有关的文字,但结果── “怎麽没有这六年的工作记录?” “对吧?但简历上写明了他是一直都在ICPO工作,当然,那空白的6 年也同样是 在ICPO,但这段时间的工作记录就怎麽也找不到。”维深笑著。“所以,我就侵入他 们的总机去找了一下人员总表。” 说著,他又在键盘上输入了不知什麽,我马上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密码检测的 图样。 “你又非法入侵国家机关了,维深。”无奈的摇摇头,我实在想不明白有极高电 脑天赋,甚至曾经是有名骇客的维深,最後怎麽就成了一个大学的临床心理学教授呢? 反正,这家夥就是奇怪。 “少废话啦!你不也想知道那个蒙荷是谁吗?可是你让我去查的!,现在倒说我 的不是……行了!看!” 随著维深兴奋的声音,我看到电脑上显示了关於蒙荷.史文深.霍莱齐的全部详 细资料── “原来他是ICPO情报科的人?!”虽然我原先就猜到他不是那麽简单的一个人物, 但他的这一身份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用很跩的笑脸看著我呆愣吃惊的表情,维深没有放过这个嘲笑我的难得机会。 “怎麽样?我们亲爱的死亡医师也被吓到了吧?我利害吧?……呵呵……看你昨天还 说我呆来著……现在呆的是你了吧?……呵呵……” 白他一眼,我决定不跟他胡扯──如果我跟他扯下去,那今天就会被白白浪费掉。 而现在,我最需要的,也就是时间。 “维深,帮我打电话去找那位蒙荷.史文深.霍莱齐先生。我有事……要跟他谈 谈……”我微笑著对维深说,也不意外的看到他露出一个“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 的表情。 如此一来,那就是说我的想法是对的……那麽,只要这位蒙荷先生愿意和我们合 作的话,那无论是毒贩还是内奸,都基本已经在掌握之中了…… 23日早上,离圣诞还有一天又三分之二的时间…… 我们和一直在背後看著的恶魔们都在计算著时间,谁胜谁负,可能,就在那麽刹 那之间…… …… 午间,虽然现在是冬天,但在阳光下的海面还是闪耀著她变幻的蓝色光辉。 在听到维深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後,蒙荷在吃惊之余也不忘爽快的和我约定会 面的时间和地点。 这里是一家临海的露天咖啡厅,环境很清静。我就在这里等这位我已经知道他的 一切但却还没见过他本人的蒙荷先生。 维深在我出门之前一直在抱怨为什麽他不能和我一起来,甚至还说要带奥一起到 这来见蒙荷──如果真是这样就什麽也不用谈了。我对他说。 然後却维深用一脸极不满的表情看著我──“我要两个大的顶级巧克力蛋糕!” 最後,我是以这麽一个条件才跟他达成协议的。 我说,他一个大男人就怎麽这麽爱吃甜食呢?……还是越甜越喜欢……像我就完 全受不了过甜的食品。不过,这也不是重点,我想知道的是──这家夥怎麽就是吃不 胖呢?记得以前情人节女生送的巧克力他都是很尽职的吃掉,我的也是他帮忙解决, 但过後一称,他居然没重一斤。这算不算是另一种生物奇迹? 我能肯定,如果被那些在减肥课室努力的胖美人们知道他这样,他一定会被她们 联手压死…… “你好,你就是Dr.Dead ?”就当我在脑海中描绘著维深被一众“美女”们折磨 得最兴起的时候,一把男声把我的白日梦生生打断。 我回头一看,是一位有著一头银发和蓝色的眼睛中年男子──他是蒙荷.史文深 .霍莱齐。 “你好,你是霍莱齐先生?”我对他礼貌的笑笑,并邀请他坐下。 在等服务生点完餐离开之後,蒙荷才再次与我说话。 “医生,久闻大名了,现在能见上一面才知道外面说的都不假。” “外面说什麽?”我喝了口咖啡,边把本来手中的报纸折起,边问。 “一个俊美的男人。”他笑笑。“我们也不扯远了,有什麽也就直说了──医生, 你们是怎麽知道我身份的?” 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不过,这样谈起来会更容易吧…… “这个……你得先答应我不追究我才能告诉你。”我重新坐直了身子,改变原本 一派悠闲的坐姿。“但你放心,除了我跟莱芬斯特教授之外还没有别人知道你──是 谁。” 他思考了一会,点点头。“那你找我出来也一定有你的原因吧?你想跟我作什麽 交易吗?医生。” “没错。但是,我有一件事要先行确定──你为什麽会在韦恩身边潜伏?”如果 这一点确定了,那後面的事就好办多了。 “这个……”此时,他皱起了眉,一副像是苦恼於是否要告诉我答案样子──但 我知道,他是想借我的口说出来,以测试我到底知道了多少,又猜到了多少。 “是不是你们总部怀疑他出卖了ICPO?”既然人家都这样希望了……我再不揭牌 好像也太不知趣了些。 “你怎麽知道的?”蒙荷在听到我的问题後表情先是明显的一僵,然後一改本来 无所谓的态度,认真的看著我。 “推测的,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可以告诉你,你们错了。韦恩不是叛徒──不过 ……他大概也被那个真正的叛徒利用了……”只是,那个能算是叛徒吗?……他本来 就不是ICPO的人不是吗?…… “你凭什麽这样想?”他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他大概以为我把他当猴子耍了 吧?呵呵……这个有点过激的反应还真可爱。 “你先冷静些好吗?你这样我们就无法谈下去了。先生。”我说。“具体的原因 我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现在还无法百分百的确定──而这个确定,我需要你的帮 忙。这,就是我要找你的原因。” 说完,我发现他稍稍平静了些的望著我,一双眉还是紧紧的皱在一起──突然, 他这表情让我想到了某种猫头鹰的品种。 “我为什麽要相信你?”他问,声音中是满满的质疑。 真好玩…… 被他的反应弄得忍不住的笑了出声,我连忙假咳几声以掩饰这小小的失仪。 “咳嗯……这样,蒙荷先生,我想你虽然身负查清韦恩是否叛徒的任务,但你现 在的当务之急也是把那批毒品和毒贩找出来吧?”我微笑著放下手中的瓷杯。“我跟 你的目的基本上是一样的──只要你愿意帮我,我最迟能在圣诞那天把内鬼和毒贩连 带毒品一起放到你面前。” “你就这麽有把握吗?”他皱著眉问。 “因为……我手上有一个最好的饵。”我笑笑。 “饵?” “不知阁下是否知道,我在海边捡了一个失忆的男人──他手上拿著一根关键的 东西.真正的黑色钥匙。” “什麽?!”蒙荷似乎对我所说的很感吃惊,但仍算是保持形象的没有在椅子上 站起。 “愿意跟我合作吗?只要你愿意和我配合,我现在就有一个方法,能让那位亲爱 的内奸先生亲自把他背後的人和货品带到我们面前。” 在我说完之後,是一阵沈默。 蒙荷用手托著自己的下鄂,牙齿无意识的轻啃著麽指的指甲──这似乎是他苦恼 时惯有的习惯动作吧…… “你已经知道谁是内奸了吗?”大约过了十分锺左右,在我刚刚叫完服务生再给 我上一杯咖啡时,蒙荷终於结束了他的沈思──看他的表情,我是成功的说服他了。 “我知道他的人,但他真正是谁,我不知道。但我已经有让他自暴身分的计划。” “那……”他又迟疑了数秒,然後站起身,对我伸出手。“好吧,希望我们能合 作愉快,医生。” ………… “蛋糕。”一进房门,就看到维深毫不客气的坐在我的客厅里,正在敲打著自己 电脑的键盘。但仍不忘对刚进门的我讨要食物。 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没好气的把两只蛋糕盒放到他面前。 “行了吧?”这只猪还真烦。 “怎麽样了?我们亲爱的死亡医生出马,应该不会不行吧?”一看到蛋糕,维深 那本来黑得什麽似的脸就像表演中国国粹──变脸一样迅速的洋溢出幸福的光芒。 摇摇头,我实在受不了他那一脸陶醉的表情。 “蒙荷那边没问题了,人他会偷偷的换好,最迟明天中午之前搞定。现在,只要 奥能好好的配合著演一出戏,问题应该就不大了。” “那你还担心什麽?”把蛋糕塞了一嘴,维深声音含糊不清的问。 啧……真不明白怎麽会有人喜欢这种男人啊……还亏他是万人来著,现在就像只 沾了泥巴的小猪…… 皱眉看著维深那算得上极差的吃相,我回答。 “怕就怕到时候他提前行动或者一下子就改变主意,那我们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没错,人的思想一向是最难猜测的,我能推测的也就是按他平日的惯性来行事的方法, 如果一但对方有什麽一时的心血来潮,我也就是完全没辙了……更不用说这次推测的 对象我也不敢说我很了解他。 再说,这一次还可能联系著自己的小命,担心也是当然的。 “你不是对自己捕捉他人心理的能力很有信心的吗?怕什麽?” 真是不知该为他对我的信任高兴好还是担心好──“你信我,但我不一定就信我 自己。维深,世界上的事都是很难说明的,不是说你想著是这样,它就一定会是这样, 很多时候,事情都存在著意外。而意外,是人类所不能控制的……虽然,我自信依正 常途径,我一定能把‘那个人’和他所维护的东西都扯出来,但一但发生了什麽出乎 意料之外的事,事情就不好说了……不是最好,就是最坏……我可是很珍惜自己这条 小命的。维深。” 我对他露出一个苦笑。 不料,他却依然毫无紧张感,还依旧大口大口不为所动的吃著他的巧克力蛋糕。 “你有没有跟奥说过我想让他演戏的事?”见他没反应,我就问他一个刚才忘记 的问题。 点点头,维深像是想把自己青年才俊儒雅青年的形象破坏完全的又大大的咬了一 口蛋糕──老实说,他现在看起来就跟一个三岁大的娃娃吃饭的样子没差多少。 “说了……咳……台词也给他背了,就等另外那位主角出场,就可以上演了…… 不过我说……寒啊……你怎麽能想出那堆词来著?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真的呢……” 吃东西说话的结果就是咽著,维深灌了一大口茶水之後问我。 “你管我……”其实那些并不难想像,只要把整件事连在一起,然後综合起来, 再加上对对方的分析和推测,事情就可以在脑中假想重组──只是,要搬到现实里引 鱼上勾,就必须把有争议的和不能肯定的部分删掉,再加上些技巧,那就基本可以达 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3 :57分,看看手上手表标明的时间,我不自觉的露出微笑──正戏,快要开场 了…… …… 下午5 :00,韦恩准时的回到了我所在的酒店房间,手上抱著一叠极厚的文件。 “你这是干嘛?把整个资料室搬到这里来吗?”维深一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就马 上出言讽刺,还伴著脸上一个不可思异的表情。 韦恩把文件重重的放在桌上,白了维深一眼。 “你以为我想啊?但找到的就是这些──你知道吗?居然有三百七十二个工匠做 过那根钥匙!我能怎麽办?不就只能是把资料全拿回来给你们看吗?”他说得有些激 动,想来,是那些东西花了他不少的时间和精力所致的吧? 我随手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份,大略的看了一遍。 “你说有372 个人说曾经做过这种钥匙吗?”我问。 韦恩不知我此问为何的点点头。 “他们有没有说当时顾主让他们在钥匙上刻过什麽花纹?”扔开原先的那本,我 开始翻开第二本。 那些都是些制造的样式图和记录,里面还附有钥匙的设计图。 我细细的对比了第一和第二张设计图,发现它们都是从一个正本上复制出来的副 本。 此时,韦恩在想了一会之後回答我先前的提问。“我倒是没让人问……那个有什 麽不对的地方吗?花纹怎麽了?” “你们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把在我们手上的那根钥匙的图本放在桌上,再抽出方才翻看的两份文件中的钥 匙完成後的绘稿放在那张图本的两侧。 “看到了吗?”我指了指三张图片的匙柄处。“这里的图案不一样。” 没错,我们手上的那根钥匙的匙柄上刻的是一条中国味极重的古代龙纹,而方才 看的第一张图表上的却是一朵百合,而第二张的却是一根羽毛的样式。 “这样你都能找到……利害……”韦恩拿起那三张纸片不断的对比著,并在口中 似真似假的对我发出赞美。 而维深则皱著眉开始在翻那些剩下的大叠文件。 “好像……只有那根龙纹的钥匙没有重复的样式。”在急急的翻了好几份文件之 後,维深才放下手中的图纸望向我和韦恩。 我与他对望了一眼。“是这样吗?……那……”我拾起两张被他弄乱的图纸,看 了看。“那就一张一张的分类吧,总会找到那张龙纹的图纸的,然後,就能知道到底 是谁想去做那麽根麻烦的钥匙了。” 韦恩在一边稍微呆愣的应和著点点头,就开始帮忙分开那叠厚得跟什麽似的文件 小山。 而维深则是哀号了一声,以感叹他那自以为是的红颜薄命论。 …… 30分锺过去,身边已散布了好几叠分得整齐的文件,但我们想找的那张龙纹图样 却还是一无踪迹。 伸直了一下身子,看了眼一边死命的翻看著图纸的维深,再看看一脸呆愣的公式 化的分著文件的韦恩,我叹口气,再度拿起一份标著“瑞典”两字的文件。 “是这张!”看到那张图纸後,我禁不住喊了出来。找了好半天的一张纸啊…… 我感叹的细细对比著这张图上的纹式是否与手上钥匙的纹路完全相符。 “怎麽又是你找到啊……”维深哀怨的一扔手上的纸张,也探身过来与我一起看 著那两张薄薄的纸片。 “这个是一个在瑞典的小工匠作坊里得到的,那里有一位很有名的老师傅,听说 只要你能提出要求,他就没有做不出来的制品。”韦恩也凑过身来。“但在两个月前, 那位师傅就意外被淹死了。现在是他儿子接了那家老店。” “两个月前?”我没有抬头看韦恩,但我却认真的辩认他方才说话间的语气是否 有流露出一些不寻常的讯息,我只想确认,他这句话的真实性──但很快,我就知道 他没有骗我的理由。 那份资料上详细的记下的这件事的经过。 但我不认为那位老师傅的死,是“意外”,那肯定是人为。只是……因为这样, 我们就又失去了一位能指认犯人的证人了……为什麽这世界上就没有一条要打造奇怪 东西就得先留下照片和身份证明号码的规定呢?要不然,现在查起来也没那麽烦人了 不是吗?…… 但现在,照片也不能代表什麽,因为,就连站在你身边的人是谁,有时你也不能 确定。 “那现在铬麽办?”韦恩问我。“线索不又断了吗?”他的声音中透著苦恼。 这次,我抬头对他微笑。“那就按照这上面说的这个名字查吧。去跟你那些假名 库里的名字对一下,看看能有什麽新的线索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不是吗?只希 望那个委托人会是个有名的家夥,要不然,想靠这样就把人给翻出来的机会可是连十 万分之一都不到。 此时,维深轻轻的撞了我一下。我先是下意识的一愣,而後小心的看了眼手表─ ─6 :12。 奥那边也该开始了吧?…… 看看还毫无所觉的韦恩正在打电话,吩咐下属去办我所说的事,我不自觉的在唇 边勾起一个笑──很快,我就能确知事情是否就与我所想的一样──只希望蒙荷那边 别给我一个什麽意外,大概就没问题了。 “啊!────────”突然,隔壁传来奥的一声尖叫。 “怎麽了?”韦恩马上转过头来看向我。 摇摇头,我们马上迅速的走向那道与隔壁房间相通的房门…… “救命!!救命!!!啊!!!──” 一开门,就看见奥躺在床上不断的痛苦呻吟著,身体也不住的在床单上蠕动。 维深很快的走过去,用力的摇著奥。 “奥!奥!!醒醒!你只是在作梦!!奥!” “他……怎麽了?”韦恩有些被这场面吓住了似的,他声音微颤的问我。 我只扯著他一同来到奥的床边,才小声的回答他的问题。 “可能是在梦中梦到什麽可怕的情景吧,很多时候,因撞击失忆的病人都是在睡 眠状态把以前曾发生过的事以梦境的形式想起的。” 说完,我不再理他,只用手拍著奥的脸,试著去将其唤醒。“奥,醒醒,那只是 你在作梦,奥!” 慢慢的,男人痛苦的神情稍稍的减轻,紧闭的眼帘轻轻的抖了几下,便缓缓的睁 开了。 “奥,你没事吧?”维深一脸的担心的用手擦拭著奥眼角渗出的几滴眼泪,问。 “我……我作了一个好可怕的……梦……”奥的声音在发抖,整张脸都变得惨白 而无血色。 “你在梦了看到了什麽?”我和维深对望了一下,问。 “我……”奥顿了顿,咽了一口唾液,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我,有人要杀我 ……他、他们……想要拿我手上的那根能开启毒……毒和药的钥匙……他、他们想杀 我……” “还有呢?还发生了什麽事?” “不知道……头很疼……也很昏,霍多奇不能动了……微特亚……” “微特亚怎麽了?!”韦恩突然大吼著插嘴,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 被吓了一跳,我和维深都责备的瞪了他一眼,才放柔声的摸了摸已吓得缩到维深 怀里的男人。“不用怕,奥,微特亚怎麽了?” 奥只摇摇头。“不知道,我只看到微特亚,然後眼前就一片漆黑……” “你记得微特亚是谁了?还有霍多奇?” 他怯怯的点点头。“嗯……他们都是为了保住我手上这根真的钥匙,才会被杀了 ……韦恩先生,对不起,微特亚因为我……” 此时,我回头看看韦恩的脸色──一脸铁青,看不出是什麽情绪,他像是在强忍 著什麽……是什麽呢?……我只能在心中暗自推测。 “你为什麽要道歉?”维深一脸疑惑的问奥。 “因为……因为……微特亚是韦恩先生的情人啊……” 我一直注意著韦恩的表情变化,看他现在一脸像是被五雷轰顶般的表情……我知 道,我压的酬码,压对了…… …… 还有一天,只剩一天,明天的平安夜,恐怕就是决战之所在了…… 真相,已近在只尺之间,伸手可及之处,最终的答案……将会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