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姊头 吧娘一看他们又要大打出手,吓得粉脸失色,立刻从中劝阻说: “大块头,这位先生,有话大家好说,千万别动手……” 酒吧老板是个瘦高个子,这时也从里面赶了出来,上前打着圆场: “各位都是老主顾,请看兄弟的面子……” 大块头的酒意尚未清醒,一把推开了他: “去你妈的!” 酒吧老板被推了个踉跄,大块头带来的几个大汉,立即一拥而上,围住了叶雄, 挥拳就向他发动群殴。 打群架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仗着人多势众,根本没把叶雄看在眼里,以为可以 把他吃干抹净。 偏偏他们今晚遇上的是扎手货,叶雄从容不迫,直等几个大汉近了身,才突然 出手,猛如虎入羊群地给他们一顿迎头痛击! 双方这一动手,酒吧里顿时鸡飞狗跳,惊乱成一片。酒吧老板胆小如鼠,生怕 他们在这里闹出流血事件,忙不迭溜到柜台里去,准备扫电话召警来阻止。 不料被一名大汉一眼瞥见,抄起把椅子赶过去,举椅就砸下去。酒吧老板吓得 赶紧把刚按上话筒的手缩回,只听“咔喳”一声,椅子四条腿齐断,电话机也遭砸 毁! 那大汉发出声狂笑,猛可一回身,正在叶雄的背后。他不禁大喜,这个偷袭的 机会哪能轻易放过,举起那只折断了四条腿的椅子,就当头狠狠击下。 叶雄仿佛脑后长着眼睛似的,那大汉举椅欲下之际,他早已有所警觉。正好左 手格开来攻的一名大汉手臂,右拳捣中对方的腹部。 大汉吃痛一缩肚子,不由地弯下了腰。叶雄刚好闪身躲开,椅子已势猛力沉地 击下。只听一声怪叫: “哇!……”那挨了一拳的大汉,又被椅子砸得头破血流,昏倒在地上。 偷袭的大汉一看误伤了自己人,顿时惊怒交加,一时横了心,拖起尚未放手的 椅子,便向躲开的叶雄横砸过去。 大块头见状也勃然大怒,一声大喝: “替我往死里揍!” 几个大汉围扑上去,顿使叶雄成了四面受敌之势。 眼看那大汉的椅子已横砸过去,四面又被围攻,叶雄也发了狠劲。飞起一脚, 蹬开砸来的椅子,突然大发神威,以一双铁拳左右开弓,展开了猛攻。 只见他挥拳如风,虽然是以一敌四,犹似生龙活虎一般,不消片刻,已把几个 对手打得落花流水! 酒吧后门出去不远,就是血案发生的现场。这里大打出手,闹得天翻地覆,还 能不惊动那批封锁现场的警察? 果然就在双方战得不可开交之际,一名在门口张望的吧娘,冲进来紧张地大叫 一嗓子: “条子来啦!” 大块头眼看自己带来的几个人,已不是叶雄的对手,趁机见风转舵,急向几名 大汉喝止: “住手!” 然后向叶雄咬牙切齿地恨声说: “小子,今晚咱们到此为止,这笔帐暂时挂着,以后哪里见着哪里算,你替我 当心些!” 说完,便带着几个鼻青脸肿的大汉,架起被椅子击昏的家伙,狼狈不堪地从后 门溜之大吉。 叶雄不能从前面出去,以免撞上警察,刚要由后门跟出去,却被一名吧女劝阻: “大块头他们恐怕会在外面守着,你现在不能出去,先到楼上避一避吧!” 她也不管叶雄同不同意,拖了他就向后面走,匆匆上了楼。 这女郎长的虽不怎么出色,但至少身材不像小牡丹那样浑身肥肉,超过了“丰 满”,而近乎是臃肿和痴肥。 她把叶雄带到楼上的一个小房间里,又到楼梯口去向下面张了张,才回到房里 来把门关上,轻声说: “条子又来了,这都是你们惹出来的麻烦,害我哥哥又得跟他们费半天口舌啦!” 叶雄诧异地问: “令兄是谁?” 女郎“噗嗤”一笑说: “这还要问吗?酒吧里总共只有一个男人,就是这里的老板,我哥哥当然是他 呀!” 叶雄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敢擅自作主,把他拖上楼来。如果是普通吧娘, 这样做岂不要挨老板的臭骂?于是他笑笑说: “原来你是半个女老板,失敬失敬!” 女郎报以嫣然一笑,忽问: “你是干什么的?” “我?”叶雄故意反问她:“你看我像干什么的呢?” 女郎打量了他一阵,又想了想,说: “看你的样子嘛,可能是在码头上做买卖的,不过看你刚才打架的那股子狠劲, 倒真像是职业打手!” 叶雄不置可否地笑笑,说: “你倒很有眼力,但我可能两样都是,也可能两样都不是。你为什么对我的行 业,特别发生兴趣?” 女郎犹豫了一下,始说: “不管你是干哪一行的,我只是觉得,凭你的身手,就应该可以赚大钱。如果 你有意思的话,也许我可以告诉你一条路子!” 叶雄诧然问: “什么路子?是介绍我去当职业打手?” 女郎一本正经地说: “这个你先不用管,只问你想不想赚大钱?我是看你刚才的身手不错,才故意 把你带上来,告诉你有这么个机会。干不干由你自己决定,我绝不勉强!” 叶雄笑了笑说: “有赚大钱的机会,我还会不干?但我至少应该知道,要我干的是什么,不能 说为了钱,叫我去杀人放火也干吧?” “杀人放火倒不致干,”女郎说:“你那个叫阿牛的朋友,不就是我介绍这条 路子,从一个穷光蛋,一下子抖起来了?” 叶雄听得又惊又喜,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阿牛进入 那个秘密的组织,还是这女郎拉的线呢! 他不禁大喜过望,但表面上却不敢稍露声色,故意忿声说: “妈的!阿牛那家伙真不够朋友,过去大家在一起混的时候,倒还讲义气,从 来不分彼此。最近他忽然抖起来了,就跟我避不见面,到处都找不到他!说真的, 凭他那小子,能干得了什么,居然也能赚大钱?” 女郎笑笑说: “他什么也不凭,就凭一双拳头和一股狠劲。不过比起你来,实在还差得远了。 所以,凭他都能赚大钱,只要你想赚,那就更不成问题啦!” 叶雄装出霍然心动的神情,振奋地问: “你真有这个路子?” 女郎认真说: “谁还骗你不成!我是看你比阿牛强,才告诉你有这么个机会,否则你来求我, 我也不会多管这个闲事呢!” 叶雄当机立断说: “好吧,只要有钱可赚,管他什么事我都干了!” 女郎郑重其事地说: “不过我们得把话说在前头,我只是有这么一条路子,只要你自己愿意,我可 以带你去见一个人。至于用不用你,我可没有绝对的把握,要由那个人决定。到时 候万一不合他们条件,你可不能怪我!” “怎样能合他们录用的条件呢?”叶雄问。 女郎正色说: “第一,当然是要看你的身手如何,这点我相信不成问题的。第二,就是要把 你的身份和一切,调查得清清楚楚,这一关比较难通过。发现有任何一点问题的人, 那么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他们也不会用的。如果这两关都能顺利通过,你就一定 有希望被录用了,以后只要遵守他们的一切规定,不出纰漏,保证你钞票赚的比阿 牛还多!” 叶雄欣然笑着说: “你说的这两个条件,我自信绝不会有问题,一定可以顺利通过,事成之后, 我绝对会好好谢你的!” “谢倒用不着,”女郎说:“我只不过是受人之托,替他们物色适当的人罢了。 希望事成之后,你能好好地干,不替我惹麻烦,让他们觉得,我介绍去的人都不含 糊,那我就有光彩了!” 叶雄迫不及待地问: “那么我们几时去见那个人呢?” 女郎白了他一眼,说: “你倒真个急惊风,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现在这么晚了,我到哪里去找 人?并且,去见他们之前,我得先联络安排一下,同时你还没通过我这一关呀!” “怎么?”叶雄怔怔地问:“还得通过你这一关?” 女郎吃吃地笑了起来,她说: “我是初试呀!初试不及格,你怎么能参加复试?” 叶雄只好耸耸肩,说: “那就请你试吧!” 女郎娇斥说: “呸!我才不像你那么性急呢!反正今晚你得住在这里,我们慢慢地试!” “今晚要我住在这里?”叶雄不禁暗急起来。 女郎悻然问: “怎么?你不愿意?” 叶雄好容易找到这条线索,哪能轻易放弃,只好勉为其难地苦笑说: “愿意!愿意……” 女郎这才转嗔为喜,风情万种地笑着说: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吃了的。现在我到楼下去一趟,一会儿就来了,你可以 先在我床上躺躺。” 说完,她又抛了个媚眼,才开门出房而去。 叶雄跟到房口,听她高跟鞋“笃笃笃”地下了楼,他立即开始在房里搜索起来。 他已认定这女郎,是属于那秘密组织的外围份子,负责替他们物色玩命的角色, 充当绑架的人手。 今晚歹徒们损失惨重,必然急需招兵买马,那么他只要利用这女郎为媒介,倒 不失是个打入那庞大组织的好机会。 显然的,到目前为止,这女郎尚不知道阿牛那班歹徒,已被警方击毙。现在她 下楼去,大概就是向对方取得联系,那么她马上便会得到消息,而极力争取叶雄这 样身手不凡的人物了。 因此他忽然想到,如果能多带一些警方的人员混进那秘密组织,岂不是比他孤 掌难鸣强些? 他一面在动脑筋,一面展开搜索,希望能在这女郎的房间里,发现有关那庞大 组织的秘密。 可是搜遍了各处,却毫无发现。正在感到非常失望之际,忽听那“笃笃笃”的 高跟鞋声,又从楼下走上楼来。 叶雄赶紧躺上床去,闭上了眼睛。 只听那女郎推门进来,走到床前说: “喂!别装睡啦,快起来!” 叶雄睁开眼睛,笑问: “你不是要我今晚睡在这里吗?干嘛又撵我起来……” 女郎春风满面地说: “我已经跟那个人联络过了,他要我立刻带你去!” “真的?”叶雄喜出望外,一骨碌翻身下床,兴奋地执住了她的两条胳臂。 女郎郑重说: “我带你去,就要对你的一切负责,你可不能给我找麻烦哦!” “当然!”叶雄一口答应。 女郎忽然笑笑说: “话可是你自己说的,现在让我告诉你吧,我哥哥也决定带几个人去,你们见 了面可不能动手呀!” 叶雄诧然问: “令兄带的人跟我有什么相干?” 女郎这才说: “我哥哥带去的,就是大块头他们那些人!” “哦?……”叶雄心里有数,那个秘密组织由于今晚人手损失惨重,已在大量 招兵买马了。 女郎加重语气说: “你刚才已经答应过我,不替我找麻烦的,现在还不知道,是你被录用,或者 是大块头他们被录用。也许全能顺利过关,也许一个也通不过,所以只希望在事情 决定之前,你能忍耐一点,可以办到吗?” 叶雄毫不犹豫地保证: “你放心,我绝对不惹事!” 于是,女郎满意地笑笑,偕同他一起出房,走下楼去。 酒吧老板也顾虑到,怕叶雄和大块头碰在一起,又大打出手。所以亲自带着那 几个人先走一步,以免再发生冲突。 叶雄自己有车在街边,但他这身打扮,并不适合有车阶级的身份,所以连提都 不提。 其实这个根本不用他操心,女郎早已有了安排,下楼来到酒吧才说: “我们先喝一杯,等一下就有车来接我们去。” 叶雄不便反对,跟她来到酒台前,由她绕到里面去,亲自动手弄了两杯酒来, 递了一杯给他,说: “来,我们干了这一杯!” 叶雄却笑笑说: “我们换一杯如何?” “你真小心眼!怕我在酒里下了毒药,把你毒死?”女郎一面说,一面把自己 的一杯,换给了他。 叶雄尴尬地笑笑,举杯说: “干!” 女郎举起酒杯,嫣然一笑说: “祝一切顺利,干!” 他们碰了下杯,举杯一饮而尽。 女郎立即回身取来酒瓶,又在他杯里斟满了,然后再把自己的杯里倒满,故意 笑问: “这回还要不要换一杯?” 叶雄摇摇头,报以窘然的苦笑。 这次他是看着她当面倒酒的,看得清清楚楚,根本不疑心她会捣鬼,实际上她 却真做了手脚。 原来刚才的两杯酒,确实没有花样,但她身后的格橱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很多 瓶酒,而她事先已把两只一样的放在一起了。其中一瓶的瓶口里,早已涂上一些无 色粉末,那种粉末的溶解力极强,入酒立化。 所以她在回身取酒瓶时,正好挡住叶雄的视线,而且随手就把酒瓶拿过来,使 他不致疑心。事实上她既要带他去见那掌握大权的人,又何必在酒里做什么手脚呢? 但她是奉命行事,不得不这样做,就在斟酒时,瓶口里涂的粉末便溶化,随同 酒一起注入了酒杯。 叶雄竟被她瞒过,眼睁睁地没看出一点毛病! 等这一杯酒下肚,过了没一会儿,他便头晕目眩,感觉浑浑噩噩起来,终于伏 在了酒台上…… 这时候,一辆豪华轿车风驰电掣而至,停在酒吧门口,匆匆下来个司机,脸上 赫然一条殷红刀疤! 他走进来,一句话不说,便跟那女郎合力架起昏迷的叶雄,出了酒吧,登车而 去。 当叶雄被一股“阿摩尼亚”的气味,刺激清醒时,已置身在一个布置豪华,气 派极大的办公室里。 睁眼一看,发觉自己靠在一张舒适的转椅里,身边站了两个全身黑衣的大汉, 脸上戴着黑布面罩,划的赫然是个白色骷髅! 那女郎则坐在附近的另一张椅子上,神情有些局促不安,似乎这种恐怖的气氛, 给她精神上的压力很大。 正在这时候,由四名黑衣戴骷髅面罩的大汉,随着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也戴 着同样面罩的健美女人。从右旁的一道门出来,走到面对着叶雄的一张巨大办公室 后,大咧咧地一坐。 四名大汉便分立在她两旁,使她看来神气十足,俨如掌握生杀大权的法官! 她既不问叶雄的姓名,也不问他的来历,开口就直截了当地问: “我这里有六个人,你自信能对付得了几个?” 这问题问得太突然,任何人也不容易回答,叶雄犹豫了一下,才说: “这很难说,不过我相信,至少一对一是绝不成问题的!” 那女人冷声说: “这是最起码的条件,连一个都对付不了,我们要你来干什么,又不是充场面! 不过回头你可以尽力而为,能对付得了几个,就对付几个,我们这里录用的条件, 是起码能够一对一,付的酬劳就是根据这个来定。如果能把六个一齐打倒,你每月 所得就可能在我之上!” 叶雄强自一笑说: “能拿个半数,我已心满意足啦!” 那女人冷哼一声,遂说: “我的话可说在前头,既然你已经来了,这里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被我们录 用,另一条却是死路!” 叶雄惊诧问: “这么说,除非我是被录用,否则就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不错!”那女人斩钉截铁地回答。 叶雄心里暗想,这个组织不用说其他的了,就以招募党徒来说,就可以想象得 到他们的手段有多毒辣。天下哪有不被录用的人,就必须杀之灭口的道理? 他要不是怕小不忍而乱大谋,真恨不得立即动手,打他们个落花流水。但他毕 竟使自己冷静下来,硬着头皮说: “好吧!我既然来了,就把命交在你们手里,该怎么就怎么办吧!” 那女人立即一捺桌上的电钮,便见叶雄所坐的转椅突然向后翻倒,同时一块地 板落下,现出个洞口,正好把他翻落进去。 叶雄出其不意地猛吃一惊,只觉全身落在滑板似的斜槽里,两手无处可抓,一 直急速向上滑落下去,终于落在一个弹性极强的帆布圆网上! 他的身体连弹起好几下,才算压住了布网,看清这是个救火用的救生网,用坚 固的铁架支撑着。 据大约估计,从翻落到滑至布网上,至少有两三层楼高,而现在似乎是置身在 一个宽敞的地下室里。眼光一扫,只见强烈灯光下,正有几个大汉,在等着轮流与 一些戴着骷髅面罩的家伙交手。 叶雄还没看清,等着交手的是不是大块头那班人,忽觉布网一松,整个网子顿 时下落,使他坐在了地上。 两个蒙面大汉马上过来,一边一个,把他架了起来,推到地下室的中央,按在 木凳上坐下,让他先欣赏一番场中的恶斗。 这时动手的正是大块头,他似已知道这是生死之关。如能侥幸过关被录用了, 自然是不愁吃用,尚有大批的钞票可拿。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因此非拼不可。 他的酒意已完全清醒,正咬紧牙关在跟一名蒙面大汉交手。双方都不甘示弱, 拳来脚去,看情形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一时还不容易判出胜负。 叶雄看在眼里,虽觉大块头在酒吧里,那付不可一世的狂态,令人为之侧目。 可是此刻情急拼命的狼狈相,又复觉得他可怜兮兮的。 再看身旁另一条凳子上,坐着的几个大汉,一个个都瞪眼看着大块头和那蒙面 大汉交手。看得他们心惊肉跳,暗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因为他们都是跟着大块头跑,混吃混活的。向来只会仗人多势众,柿子捡软的 吃,专捡怕事的欺。像今晚遇上叶雄这种扎手货,他们就吃不住了。 本来他们是想替大块头助威,找到叶雄出口气的,结果没想到气没出成,反而 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警察闻声赶来时,大块头带着他们从后门溜走。几个人被打得落花流水,实在 有些不甘心。便各自找了木棍,铁钩,刀子等武器,守候在附近,以为叶雄总要出 来的。 谁知等了老半天,仍未见叶雄出来,倒是酒吧老板出来了,把他们找到街边去, 说明有意思替他们介绍一条赚大钱的路子,问他们愿不愿意干。 大块头本来就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家伙。自己又没有地盘,只不过是仗着 在码头上人头熟,成天跟一些狐群狗党,臭味相投的人混在一起。物以类聚,到处 惹是生非,靠勒索一般小贩过日子。如今既有财路找上门来,他们哪还会不接受。 于是一拍即合,当即同意跟酒吧老板去“应征”。 “黑猫酒吧”的这两兄妹,便是专替那秘密组织,负责物色玩命的人物。本来 对大块头这班人并看不上眼,否则早就动他们的念头了,哪会等到现在。 今晚那女郎为了叶雄的事,打电话去联络,才知道那秘密组织极需大批召兵买 马。即使条件有稍差的也不妨尽量争取,所以酒吧老板才勉强找上了大块头他们。 反正取舍的大权不在他兄妹手上,得由那蒙面女人去决定,能多多找几个人去“应 试”,总是交了差啊! 大块头他们事先并不知道,万一不被录用,就是死路一条。等到知道这条严格 规定,已经后悔不及。因为来了这里,就来得去不得,一切由不得他们自己作主, 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去“闯关”。 为了怕那几个大汉,一上阵就垮下来,未免太丢人现眼,因此大块头自告奋勇 地去打头阵。如果能侥幸过关,也可振奋一下军心,替那几个跟他跑的哥们打打气。 否则直着进来,横着出去,他也于心不忍! 几个大汉对自己的身手,是瞎子吃馄饨,各人心里有数。眼看大块头斗得那么 吃力,己是满身大汗,仍然未能旗开得胜,心里实在提心吊胆,在那里简直如坐针 毡。 试想,连大块头都不能过关的话,他们上阵还能有把握稳操胜券?那真是棉花 店关门——免谈(弹)! 就在这时候,大块头突然情急拼命起来,形同疯狂地一阵猛攻,竟把对方攻了 个手忙脚乱。 忽听一个女人的声音娇喝: “住手!” 双方立即停止狠斗,大块头已是气喘吁吁,满头的大汗。 喝住他们的,正是那蒙面女人,带着六个蒙面大汉。由于大家都全神贯注场中 的战况,竟不知她从哪里突然出现的。 大块头急问: “我,我能不能合格?” 那女人冷声说: “本来至少要击倒一个对手,才算合格,不过这次破例,看在你还舍得卖命的 份上算你通过了!” 大块头喜出望外,松了口气,说: “谢谢,谢谢,以后我一定卖命!” 那女人把手挥挥,示意叫他退开,遂说: “下一个上吧!” 大块头一起的几个人,以为只要肯卖命,就可以顺路过关被录用,大家都争先 恐后起来,但被那女人喝止: “争什么?每个人都会轮到的,按你们坐的次序,一个个地来!” 她的话就等于命令,谁敢不服从?于是由坐在最头里的一名大汉下场,对方也 换了另一个蒙面汉子,出场与这大汉交手。 偏偏这大汉不争气,又加上求胜心切,上去不到两分钟,三拳两脚就被对方揍 趴下了,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那女人便吩咐两名蒙面汉子,把他拖到一边去,等全部比划完毕,再听候发落。 接下去轮到酒吧里,第一次曾跟叶雄动手,被他一椅子击趴在桌上的大汉,对 方走马换将,由另一蒙面汉子出场。 这大汉倒真是个玩命的角色,出手相当狠毒,比大块头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一上场就先发制人,连连发动猛烈攻势,企图使对方措手不及。 他的运气比较好,遇上的对手并不怎么高明,居然在他一阵疯狂凌厉的攻势下, 相形见绌,露出了败象。 大汉得理不饶人,趁机奋力猛攻,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向对方踹去,使那蒙面 汉子顾彼失此。只顾着避让他这腿,却没防到他脚到拳到,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唷!……”地一声,那汉子仰面倒栽,踉踉跄跄跌了开去。 大汉全身扑去,一下子把对方扑压在地上,顿时拳如雨点般落下,没头没脑地 狠揍一通! “住手!”那女人在一旁喝止。 大汉这才住手,虽然一身臭汗,直喘大气,但他却自鸣得意地笑问: “我也通过了?” 那女人冷声说: “这只是第一关!如果你想争取较高的待遇,不妨继续再比一场,否则就是被 录用,你也只能拿起码的酬劳!” 大汉颇有自知之明,犹豫了一下,终于苦笑说: “算了吧,只要能用我,起码待遇我也认了……” 那女人也不勉强他,把手又一挥,示意叫他让出场地,好让下一个大汉上场交 手。 结果剩下的两个大汉都很差劲,都是上去不到三拳两脚,就败下阵来,让对方 揍趴下了。 酒吧老板带来的五个人,经过接连几场比划下来,结果只有大块头和那大汉, 算是勉强通过第一关,其余三个大汉则未能过关。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呆 若木鸡,准备听候那女人的发落。 本来应等叶雄交手完毕,再一起作取舍的决定,但那女人似乎别有居心,竟马 上就宣布说: “你们五个人,只有两个合格,我很遗憾,也觉得非常抱歉。碍于规定,不合 格的三位只好请走另一条路了!” 那三个大汉顿时魂飞大外,齐声惊问: “你,你要把我们怎样?” 那女人冷森森地说: “刚才你们一来,我就先告诉你们了!” 三个大汉大惊失色,忙不迭跪在地上,哭丧着脸求饶说: “请你放我们一条生路,以后无论叫我们干什么,我们一定会卖命……” 那女人无动于衷,突然一声令下,便见几个蒙面汉子拥上来。不由分说,拔出 手枪就连射,只听得几声惨叫,三个财迷心窍的大汉,已被乱枪击毙,倒在了地上。 这种惨无人道的毒辣手段,看得叶雄和大块头他们心惊肉跳,一个个都傻了眼! 那女人却若无其事地笑笑说: “像这些派不了用场的窝囊废,留着毫无用处,不如打发了他们,免得丢人现 眼!” 大块头虽然侥幸过关,却仍有余悸,吓得头额上直冒冷汗,连声恭应着: “是!是,是……” 其实那女人的这番话,似乎是故意说给叶雄听的,存心杀鸡儆猴,让他明白这 里的一切规定,绝不是说着玩的! 叶雄力持镇定,丝毫不动声色,只是冷静地端坐在那里,静候那女人下叫他出 场。 终于,等几个蒙面汉子,把三具尸体拖开后,那女人便冲着叶雄冷声说: “现在该轮到你了!” ------------------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