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销魂露 一场狂风暴雨过后,一切都恢复平静了。 整个房间里,浸淫在一片黑暗中,没有丝毫的动静,只有沉浊和急喘的呼吸声 …… 夜,已深沉! 第二天一早,当叶雄醒来时,发现黄曼萍已不在床上,显然是趁他尚在熟睡, 就已悄然离去了。 枕边置着那四千美金,下面压了张纸条,拿起来一看,上面用口红写了几个字: “好好享受吧!” 叶雄只有苦笑,他身负重任,哪有心情享受?真要不知死活的话,只要有钱, 玩女人的地方多的是,燕瘦环肥,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哪会看上黄曼萍? 尤其昨夜一场“假戏”,虽然是“真做”,但彼此心里却是各怀鬼胎,根本心 不在焉,毫无情趣,更谈不上享受了! 从昨晚到车上,接获萧探长的无线电话通知,得悉小牡丹遇害,匆匆驾车赶赴 现场后,叶雄便与警方失去联系,无形中已等于“失踪”。 他必须立即与警方取得联系,把昨夜的经过详细报告,尽快商讨对策和部署一 切。 于是他拿起了电话,正要拨动号码盘的时候,忽然问想到了什么,马上搁下话 筒。设法将电话机底盘启开,果然不出所料,里面赫然装有一具袖珍型窃听器! 这种电话窃听器的有效范围,不能超出一百公尺以外,换句话说,就在这房间 的一百公尺之内,必然有人在利用它窃听。 幸好他忽然想到了这一点,灵机一动,卸开了电话机的底盘,发现这玩意。否 则他跟警方一联系,马上暴露了身份,好险! 既然电话机里都暗藏了窃听器,那么他的一举一动,必然均在严密监视之下, 这是毫无疑问的。 在这种情形下,他不得不放弃与警方联系的念头,一切都得提高警觉,特别谨 慎小心,绝不能露出马脚。 可是, 无论如何, 必须使萧探长知道他目前的处境,否则他这位得力助手的 “失踪”,警方势必采取行动,很可能展开搜索。那岂不是不打自招,让对方疑念 丛生,对他的身份发生怀疑? 叶雄最担心的,是他的车子停在小牡丹住的地方附近,如果被警方发现车在人 不见,就会在那一带搜索,甚至于明查暗访,找寻他的下落。 附近最大的目标,便是“黑猫酒吧”。警方要打听叶雄的行踪,必然得形容出 他的特征,这一来就糟啦!因此事不宜迟,他赶紧起床,匆匆穿上衣服,连脸都来 不及洗一把,就出房来到楼下。 一问帐房,房间钱已付清,不需他破钞,于是立即离开了“金冠大酒店”。 叶雄雇了街车,匆匆回到民伦洛区,设在华人聚居的贫民区的一间木屋。这里 附近的邻居,虽然从不跟他打交道,但很多人都认识他叶大雄,是个经常不回来住 的“无业游民”。因此他不怕那秘密组织,派人前来暗查他的身份。 回到木屋里,各处看了一遍,发现果然已被人潜入搜查过,连木板墙上的一个 秘密洞口里,故意藏的两包毒品,也没有逃过对方的搜查,足见派来的是“行家”。 这倒好,由那两包毒品,便可证明他是不干好事的。这样的人,正合那秘密组 织的需要! 叶雄立即从窗口向外一张,没有发现附近有形迹可疑的人物,这才闩好门。取 出半包香烟,将香烟全部倒在桌上,抽出里面包装的锡纸,在附着的那面薄纸上, 找来支笔以细小的字把自己目前的处境,和昨夜的一切经过,简单扼要地写在上面。 并且特别强调,他准备单枪匹马混进那秘密组织,了解了内部情况,再与警方联系, 谋求一网打尽的对策。所以希望他的行动完全独立,勿须派人协助或跟踪,以免被 对方发觉,反而弄巧成拙,使前功尽弃。 写完之后,他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把烟盒恢复原状,里面只留一支香烟,带 在了身上。准备找到适当的机会,设法经过警方人员的手,使它能传递给萧探长。 于是,他走出了木屋,将门锁上,匆匆离开民伦洛区,雇车前往码头。 一路上,他果然发现有部摩托车,在后面紧紧尾随,显然是奉命跟踪,监视他 一举一动的。 叶雄不能去任何地方,唯一不致被怀疑的去处,只有“黑猫酒吧”! 但一般酒吧,均是下午以后才开始营业,这时候大概都还高卧未起呢。 来到“黑猫酒吧”,只见冷冷清清,里面一片凌乱,尚未经过收拾,也没见一 个人影。 叶雄的眼光忽然注视到酒台上,发现那具电话已被砸毁,使他不禁暗觉诧异, 既然这具电话不能使用,昨晚黄曼萍是怎样跟对方联络呢? 念犹未了,忽见一个睡眼惺松,头未梳脸没洗,衣衫不整的吧娘从里面走出来。 乍见叶雄站在那里,不由微叫一惊,诧然问: “咦?你是什么人?” 叶雄从容不迫地笑笑说: “我来看曼萍小姐!” 吧娘打量了他一眼,说: “她昨夜没回来……” “我知道,”叶雄说:“昨夜我们在一起,她是今天一早才回来的,麻烦你上 楼去告诉她,就说有个姓叶的来看她,好吗?” 吧娘打了个呵欠,耸耸肩说: “好吧,你等着,我上楼去看看。” 叶雄说了声: “麻烦你……”便见她转身走向里面去。 他不便贸然跟上楼去,只好坐下来等,掏出了香烟来,当他刚要点烟时,忽然 想到了什么,忙把唯一的一支香烟放回烟盒,小心翼翼地藏进口袋里。 倏而,那吧娘已下楼来,摇摇头说: “她还没回来!” “没回来?”叶雄以为她撒谎。 吧娘又把肩一耸,说: “你不信就自己上楼去看吧!” 叶雄做事向来极有分寸,即使真认为黄曼萍已经回来,躲在楼上房间里避不见 他,他也不能当真跑上楼去,于是若无其事地笑笑,说: “那倒不必,如果她回来,麻烦你转告她一声,就说我来过了,我叫叶大雄。” 说完,他便怅然若失地走出了酒吧。 眼光一扫,骑摩托车的家伙,果然就在距离不远的街边,骑跨在车上向酒吧这 边张望。 叶雄只当没有看见这么个人,心里暗笑,你少跟着我吧! 刚要走开,忽见迎面走来两个汉子,一眼便认出,他们是警方的“便衣”。 他们似乎是奉命在找叶雄,一看见他,不禁喜出望外,老远就大声招呼: “喂!……” 叶雄暗叫一声: “糟了!”情急之下,掉头拔脚就跑。 两个汉子莫名其妙,立即向他紧追不舍。 叶雄灵机一动,奔向了街角的转弯处,等两个汉子刚追近,出其不意地冲出来, 不分青红皂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拳向他们迎头痛击。 他的来势非常凶猛,一拳就击倒了一个,同时全身扑去,扑压在那汉子身上。 另一汉子惊怒交加,立即从后面来拖叶雄,一面破口骂: “妈的!你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叶雄充耳不闻,挥拳向压在下面的汉子身上连揍,趁机轻声急说: “有人在监视我,快伸手把我口袋里的烟盒取出,回去交给萧探长!” 说完,他为了要掩护这汉子的动作,一面挥拳狠揍,一面也破口大骂: “去你妈的,老子跟你拼了!” 那汉子得到他的警告,立即佯作将他拦腰一抱,趁机伸手到口袋里,摸出了那 只烟盒。 叶雄等他一到手,马上回身一拳,击开了后面的汉子,跳起来拔脚狂奔。 忽见一辆摩托车飞驶而至,来到了身边,骑车的汉子急问他招呼: “朋友,上车吧!” 叶雄毫不犹疑,跨上后座,那家伙便载着他,风驰电掣而去。 后面的两个“便衣”也会做戏,故意追了一程,才因为追之不及,放弃了狂迫。 那家伙载着叶雄,飞车远离了码头,才渐渐减低速度,终于停在一条僻静的街 边,一座大仓库的后面。 叶雄从后座跳下,惊魂甫定地说: “谢谢,刚才要不是老兄帮忙,见弟真不容易脱身,非让他们抓住不可了……” 那家伙仍然骑跨在车上,冷声问: “他们是干什么的?” 叶雄不屑地说: “大概是条子吧!他们已经盯住我好几天,今天真他妈的倒霉,会给他们撞上 了……” 那家伙皮笑肉不笑地问: “你老兄一定没干好事吧?” 叶雄强自一笑说: “这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做点‘小买卖’混口饭吃罢啦……” “老兄倒很爽直,哈哈……”那家伙说:“兄弟也不干正经的,跟你老兄可说 是臭味相投,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他的提议正中叶雄下怀,忙求之不得地说: “那太好了,兄弟这两天手头上比较方便,今天由我作东道,我们找个地方去 痛快痛快,算是对老兄刚才相助的一点谢意!” 那家伙并不反对,当即拍拍后座,说: “上车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叶雄毫不迟疑,又跨上了后座,笑问: “去哪里?” 那家伙只说了声: “你老兄不是要找地方痛快吗?哈哈……” 大笑声中,他加足了马力,风驰电掣而去。 叶雄心里有数,这家伙必然是那秘密组织的一份子,奉命对他的行动监视,正 好利用这机会跟他接近,岂不比跟踪更为方便。 可是他没想到,叶雄早已发现他在跟踪,何尝不是利用这机会跟他打起交道来? 他们飞车来到巴石河南岸,折向一条小街,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幢建筑年代已久的两层楼房,门户深闭,仿佛是住家的,如果不知道里 面的行情,表面上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是什么地方?”叶雄下了车,忍不住好奇地问。 那家伙笑而不答,将车停放在门口,上前按了两下门旁的电铃,才回过头来说: “这里别说你老兄没来过,就是圈子里混了多少年的朋友,也没几个知道这地 方的。你老兄今天是碰巧遇上了我,否则花再多的钱,也找不到这条门路呢!” “哦?……”叶雄欣然说:“那我倒是因祸得福啦……” 话犹未了,门已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个彪形大汉,一脸的横肉,令人见而生 畏。 彪形大汉跟那家伙点头打了个招呼,便让他们进去,连问都不问一声。 楼下的梯口旁,一边有一个大房间,那家伙带着叶雄,推门走进右边的一间, 彪形大汉关上门,也跟了进来。 这显然是个客厅,房间宽敞,布置普普通通,实在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名堂。 不过叶雄心里明白,那家伙既然带他来这里,必然大有文章,否则刚才何必说 得那么神秘,存心吊他的胃口? 他保持着沉默,只见那家伙向跟进来的彪形大汉,鬼鬼祟祟地轻声嘀咕了一阵, 彪形大汉便微微点了下头,径自出房而去。 那家伙这才自我介绍说: “兄弟叫赖广才,请教老兄的尊姓大名?” 叶雄心知他是明知故问,只好回答说: “我叫叶大雄!” 赖广才点了点头,笑着说: “叶兄的买卖,干的大概不错吧?” 叶雄故意叹了口气,说: “最近买卖愈来愈难做了,连勉强凑和都谈不上,哪还说得上不错,我正打算 改行呢!” 赖广才皮笑肉不笑地说: “能找到更好的财路,改改行也不错哦!” 叶雄置之一笑,说: “这年头都是一样,混一天是一天,手头方便的话,不妨痛快痛快。否则万一 出了纰漏,被抓去坐上几年牢,那是为了什么?” 这番今日有酒今日醉的论调,正是赖广才的人生写照。他就是个得过且过,得 乐且乐的典型人物,听了叶雄的话,不禁哈哈大笑说: “叶兄和我不仅是一见如故,还是臭味相投哦!” 笑声中,里面的一个侧门忽然开了,走出个睡眼惺松的中年妇人,只见她又矮 又胖,露出满嘴的金牙,呵气连天地走过来,说: “小赖,你怎么这一早就来了,事先也不通知我一声,教我怎么来得及准备呀?” 赖广才笑笑说: “不急,慢慢来,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金大妈,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叶 大雄!” 叶雄对“金大妈”这三个字,似乎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只好招呼说: “金大妈,很冒昧来打扰你啦!” 金大妈推起了笑脸说: “哪里话,小赖是我这里的老主顾,叶先生不必见外,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里 一样,尽量随便些好了……” 赖广才凑趣地说: “金大妈这个家是阴盛阳衰,干女儿特别多,回头娘子军摆出迷魂阵来,叶兄 可得当心啊!” 金大妈笑了笑说: “二位来得太仓促,她们都刚让我叫起来,还在忙着打扮,我看你们先喝点什 么吧?” 赖广才也不征求叶雄的意见,好像到这里来一切就得听他的,立即表示同意说: “好!替我们准备点下酒菜,再来两瓶‘销魂露’!” 金大妈点点头,春风满意地笑着说: “二位请稍坐,我去后面关照一下……” 等她从里面的侧门走出去,叶雄不禁茫然问: “赖兄刚才说的‘销魂露’是酒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种牌子?” 赖广才回答说: “这种酒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是金大妈亲自酿造的,喝起来不仅非常够劲, 而且又香又甜。她在酒里渗配了好几种秘方,但绝不是春药,它能让你感到飘飘欲 仙,浑身说不出的兴奋,痛快和舒服,所以叫作‘销魂露’。不是兄弟乱盖,回头 叶兄喝上两杯,就知道是不是销魂啦!” 叶雄笑了笑说: “这么说来,赖兄一定是经常销魂的罗?” 赖广才哈哈一笑,站了起来说: “叶兄请坐一会儿,我到后边去看看,金大妈替我们准备了些什么菜……” “请便!”叶雄心里有数,这家伙不过是借故离去,根本不是看金大妈准备下 酒的菜。大概是去打电话,向那秘密组织报告跟踪的情形,请示下一步的行动吧? 赖广才也从里面的侧门出去,客厅里只剩下了叶雄一个人,他独自默默地沉思 着,这金大妈究竟是干什么的?与那秘密组织又有什么关系呢? 忽然问他记起来了,在“罪恶的乐园”一案中,那个矢志报仇的项梅英,便是 设法经金大妈的手,卖身混到那孤岛上去的。 那么,这里显然就是金大妈经营的秘密艳窟,而这肥女人也就是在马尼拉风月 场中,赫赫有名的老鸨了! 赖广才是那秘密组织的一份子,这已是毫无疑问的,否则他怎会如影随形地对 叶雄跟踪。而且在他佯作击倒两名“便衣”,拔脚狂奔时,飞车载他逃走,带了他 来到这地方? 但这家伙跟金大妈这样熟,究竟是老主顾的交情,还是这里跟那秘密组织有什 么特殊的关系呢?这却是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大约过了五分钟,赖广才仍然没有回客厅来,倒是金大妈领着四个花枝招展, 娇艳无比的年轻女郎,拿了两瓶酒,眉开眼笑地走到叶雄面前。 “让我来介绍一下……”金大妈回过身来,依次报出她们的芳名:“玲玲,兰 兰,芳芳,露露,她们都是我的干女儿,你们来见过叶先生!” 四名女郎嫣然一笑,齐声向叶雄招呼: “叶先生,请多指教!” 叶雄尚不知这批娘子军,将摆出什么迷魂阵来,只好哂然一笑说: “各位小姐别跟我客气……” 忽见赖广才走进来,哈哈大笑说: “对了!大家都别客气,谁客气谁就是这个!”说时把手一比,作了个乌龟状。 四名女郎都被他逗得忍俊不住,笑得花枝乱颤起来,其中那名叫玲玲的女郎, 更俏皮地说: “当那玩意是你们男人的专利,可挨不上我们女人的份呀!” 赖广才不禁笑骂起来: “妈的!你这娘们的嘴最厉害,从来不肯吃亏的,看老子今天饶得了你才怪!” 玲玲未及逃开,已被赖广才扑来一把抱住,搂进怀里就是一阵狂吻! 金大妈看在眼里,竟视若无睹,放下了手里的两瓶酒,说: “你们好好替我招待,我昨夜没睡好,还得去躺一会儿。叶先生,对不起,我 要失陪啦!” “金大妈请便!”叶雄很礼貌地把手一摆。 金大妈一走开,客厅里顿时热闹起来,除了被赖广才抱住狂吻的玲玲,其余三 名女郎却开始在“布阵”了。 她们先将所有的窗帘拉上,再把粉红的吊灯掣亮,使整个客厅的气氛为之一变, 充满浪漫的情调。就连每个人的脸上,也平添一份娇艳。 然后她们收拾了茶几上的一切,取来两只高脚酒杯,将“销魂露”注入杯中。 “迷魂阵”已摆开,两名女郎便一边一个,坐在了叶雄的身旁,使他左右逢源。 另一名女郎则去帮玲玲,将赖广才拖过来,按在沙发上坐下,也是一边坐一个。 于是,两名女郎各执起酒杯,递向叶雄和赖广才,风情万种地笑着说: “请先干了这一杯吧!” 叶雄不知这杯“销魂露”喝下去,在体内将会发生什么作用,不免有些犹豫。 但赖广才却举杯一饮而尽,冲他哈哈大笑说: “叶兄,难道你不想销魂?” 叶雄这才无可奈何,硬着头皮把这玩意灌下肚去。 其实除了芬香和稍带甜味,颇似葡萄酒的味道,他并感觉不出它有什么特别的 滋味。难道是赖广才故意夸张,把它说得那么神秘? 叶雄身边的两个女郎,是兰兰和芳芳,她们两个的身材都差不多,穿的是最流 行的“热裤装”虽然暴露的是两条大腿,但浑身的玲珑曲线,仍然一览无遗。 兰兰等他酒杯才放下,立即又替他斟满,但她这次并不劝他干杯,只是依偎在 他身旁,笑问: “滋味如何?” 叶雄若无其事地笑笑说: “没什么,跟喝葡萄酒差不多吧!” 对面沙发上的赖广才接了口,他说: “叶兄,你可别充好汉,这玩意的后劲可大呢!” 叶雄索性举杯说: “那我们再干一杯如何?” 赖广才不甘示弱,马上拿起酒杯说: “兄弟就舍命陪君子吧,干!” 叶雄哂然一笑,彼此举杯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一下肚,“劲”可来了,它不像一般烈性酒的刺激,喝了会发生情绪 的冲动。但却有一股缓缓的热力,散发到全身,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意乱情迷,飘飘 然起来。 赖广才没喝这玩意,已经迫不及待地抱住了玲玲狂吻,两杯“销魂露”下肚, 他还能不原形毕露? 这家伙要不是酒色之徒,赚几个卖命钱,经常往这种地方送,金大妈怎会把他 看成老主顾?此刻“销魂露”已在他体内发生作用,只见他左拥有抱,在她们脸上 狂吻不已,更放浪形骸地动手动脚起来。 那两个女郎完全看在钱的份上,对赖广才曲意奉承,自动掀起上身穿的“T恤” 露出在灯光正映成粉红的酥胸,任他在赤裸的双峰间为所欲为。 叶雄看在眼里,不禁霍然心动,一则受了赖广才的感染,一则被“销魂露”在 体内引起的冲动,竟也不能自制起来,情不自禁地把两个女郎搂进怀里。 她们不能厚彼薄此,让对面沙发上的赖广才得其所哉,任意为所欲为。而使叶 雄太“保守”,未免有失公平和待客之道。因此兰兰和芳芳也不甘示弱,她们更大 胆,干脆脱掉上衣,使上身整个赤裸裸地,一丝不挂! 兰兰比较热情,她侧过身子来,勾住了叶雄的脖子,便主动送上个热吻。 芳芳一看她采取了行动,自然也不能没有表示,急将上身倒进叶雄的怀里,捧 起他的手来,按在自己的双峰上轻抚着。 顿时,满室生香,一片春色无边,四名女郎都施出浑身解数,似乎在比赛谁最 热情,谁最大胆。使叶雄仿佛置身在盘丝洞里,被蜘蛛精缠住了。更像是陷入了迷 魂阵,被这些娘子军困住,简直无法杀出重围。 赖广才是过来人,深知“销魂露”的后劲厉害,一点不是危言耸听,虚张声势。 叶雄这时候才深深体会出,这玩意的劲力确实能撩人心魂,使人感觉欲火狂炽,几 乎到达难以自制和容忍的程度。 经不起“销魂露”的作祟,叶雄愈来愈冲动了。仿佛有股无法抵制的力量,使 他不知不觉地,也放浪形骸起来…… 芳芳忽然仰起了脸,春意盎然地冲他一笑,善解人意地轻声问: “叶先生,要不要现在上楼去?” 叶雄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兰兰的两片热唇,诧然地问: “上楼去?” 芳芳故作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说: “你装什么蒜!不上楼去,难道在这里当众表演?” 叶雄倒不是装糊涂,确实是有点迷乱,以致心不在焉。现在听她说的如此露骨, 终于恍然大悟说: “那当然得上楼去呀!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说也不晚呀!”芳芳吃吃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想不 到……” 话犹未了,忽见那彪形大汉,带着两个壮汉,正在这时候闯了进来。 两个壮汉手里都握着短枪,脸上毫无表情,冲着叶雄冷声说: “别痛快了,跟咱们走吧!” 叶雄暗吃一惊,忙把两个女郎推开,霍地站了起来,力持镇定地问: “是不是我不合格,没有被录用?” 壮汉狞声回答: “这个不必问我,问也是白问,反正跟我们去了,你就会知道的!” 叶雄听他的口气,至少不会当场猝下毒手,实不便贸然轻举妄动,因此犹豫之 下,终于硬着头皮,毅然说: “好!我跟你们去!” 赖广才的身份已无法隐瞒,他也推开怀里的两个女郎,站了起来。 于是,他们一共三个人,押着叶雄走了出去。 外面已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上留有一名司机,引擎尚未熄火,等他们一上车, 立即开了就走。 车在疾行中,两名壮汉掏出一块黑布,将叶雄的眼睛蒙了起来,使他认不出去 的方向,也不知道此去是福是祸? 但是,当他从艳窟出来时,已记下了这辆轿车的车牌号码! ------------------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