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直指核心 车一停住,两名大汉便上前盘问,他们跟司机说的都是阿拉伯语言,使坐在后 座的郑杰,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双方叽哩咕噜了一阵,终于获得允许,只见那大汉点点头,退开把手一挥,让 司机通过,继续驶向了巨宅大门口。 这条车道的两旁,尚有好几个大汉在把风,但他们的车子通过了第一关,便一 路通行无阻了。 但到了巨宅大门口,又被挡了驾,由几个大汉在一旁监视,一名大汉则走上前 来,先向车里一张,打量了郑杰一眼,才跟司机又叽哩咕噜起来。 司机的要求显然未被接受,那大汉连连摇头,使郑杰看在眼里,心里已凉了半 截。 最后,那大汉才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径自回身走迸大门旁的侧门里去。 “行了吗?”郑杰急问。 司机耸耸肩说: “没办法,我跟他说了半天,他才答应把阿杜叫出来跟我见面,不让我们进去!” 郑杰大为失望,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等那叫阿杜的出来了再说。 等了几分钟,才见一个身穿整齐蓝色制服的汉子从侧门里走出,一看他的脸型 和粗短身材,就知道是摩洛哥当地的人。 他直趋车前,把手伸进车窗,热烈地跟那司机握了一阵手,也以摩洛哥语言交 谈起来。 两个人叽哩咕噜一阵之后,司机才回转身来替他们介绍: “这位就是阿杜,这是我的朋友……”可是他却忘了问郑杰的姓名,以致无法 介绍了。 郑杰立即把手一伸,自我介绍说: “我的名字叫郑杰!” “幸会!幸会!”阿杜也会英语,跟他热烈地握了握手。 司机遂说: “阿杜可以带你进去,你请下车吧!” 郑杰大喜过望,忙不迭地下了车,向司机挥手打个招呼,便跟着阿杜走向侧门。 阿杜是替主持人开车的司机,身份虽不高,看情形在这里倒还蛮吃得开的。由 他带着郑杰进去,门口的人似乎不好意思为难,连问都不问,就让他们通行无阻地 进去了。 这幢巨宅的气派真不得了,进了门是个满铺法国草,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当中 一条宽宽的车道,直达宅前的阶下。 花园中不但种植着各种珍奇花木,而且还有两个喷水池,在车道两旁的草地当 中,一边一个。池中央是大理石座,四面嵌以张着嘴的独角怪兽铜头,水从口中源 源不断地流出。座上站着个大理石的裸女雕像,由头顶喷出像下雨似的水来。 巨宅的阶前,是个面积不小的停车场,石阶有七八级,也是白玉色的大理石。 平台上尚分列着一边四座大理石的裸女雕像,每一座的姿势均不相同,栩栩如生, 显然是名匠的杰作。 阿杜毕竟只是个司机身份,虽能把郑杰带进来,却不便把他直接带进宅内,只 能把他带到了停车场右边,专供司机休息的一幢平房里去。 郑杰暗中留意,发现停车场上,这时停着十几辆各种型式不同的轿车。其中豪 华型的起码有四五辆,必有一辆是那两男一女所用的。 这个私人俱乐部的主人不知是谁,宅内的豪华不用说了,凭想象也可以想象得 出。就连这司机们的休息室,也布置得美伦美奂,不但有舒适的沙发,小型酒吧台, 电视机,还有两张弹子台。 他们设想的真周到,大概是怕司机们在等候主人时,必须等较长的时间,一定 感到无聊,所以也让司机们有点娱乐,享受享受吧! 阿杜招呼郑杰坐了下来,颇有歉意地说: “郑先生请先坐一会儿,我还有一盘司洛克没有打完……” “请便!”郑杰笑笑说: 赌国的赌风真盛,连打撞球也在赌博! 两张弹子台,一张是打“司洛克”的,一张是打“开轮”的,这时十来个司机 老爷,正分为两组在玩着。 “司洛克”这边由于阿杜离开了,只好暂停,三四个人手持球杆,正在等他回 来继续。 阿杜走过去道歉了一声,便拿起球杆,眼光一扫台上剩下的各式分布情势,然 后聚精会神地瞄准白球,准备以它击撞选中的红色球…… 郑杰一看没有人注意他,趁机悄然溜了出去。 他的胆子可真不小,居然直接走向了宅内! 不过话说回来,他既然混进了这里,就是抱定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决心和 勇气。难道能当真老老实实地留在休息室里,看那些司机老爷们打撞球? 好在这个私人俱乐部虽然门禁森严,宅内倒没有人阻拦,使他很顺利地溜了进 去。 这里面的豪华气派,果然比他所想象的犹有过之,而无不及。进去就是个宽敞 的大厅,布置得美伦美奂,虽蓝尼尔国王的宫殿,大概也不过如此! 此刻大约有二、三十位衣冠楚楚的绅士淑女,正散布围坐在四周的沙发上,在 静静欣赏着一名女郎的艳舞表演。 私人俱乐部是不对外公开的,有很多方便和不受限制,表演可以尽量大胆,而 不必担心警方的干涉。 因此这个担任表演肚皮舞的洋妞儿,身上穿的与一般舞娘迥然不同,她只在腰 间系着一条条彩色的尼龙绳,式样颇似夏威夷的草裙。但它仅有一尺多长,而且不 是密密麻麻的,相距一寸才挂那么一条,只能算是点缀,其实什么也遮掩不住。 上身是尼龙绳做成的短穗,约有两寸长,每一条的距离较接近,但也在两三公 分之间,这玩意就算是乳罩了。 其实她身上虽有这两样点缀物,实际上却是整个赤裸的,全部一览无遗! 疯狂的音乐中,她正双膝屈跪在地板上,上身后仰,两手微屈地在胸前上方作 凭空乱抓状。头部疯狂地摇动着,使满头向后垂下的长发,已舞动得怒发冲冠,看 来活像个疯婆。 尤其她的乳浪狂抖,臀波急颤,纤腰的揉动使腹部急促地颤抖着…… 郑杰正在为这女郎火辣热烈的大胆表演叹为观止,忽见一名西装革履的壮汉走 到身边,伸手在他肩上重重一拍,以摩洛哥语问了他两句什么。 但他根本不知所云,只好摇摇头,表示听不懂。 壮汉立即改以英语说: “我问你是什么人,怎么跑进这里来的?” 郑杰作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从容不迫地说: “我是来见伊玛娃小姐的!” 壮汉这才把手放下,向他打量着问: “是伊玛娃小姐邀你来的吗?” 郑杰点点头,漫应了一声。 这俱乐部的门禁森严,外人根本不得其门而入,壮汉并不知道郑杰是怎么进来 的。既然他能通过接连几关,自然是受邀而来,才能够通行无阻,否则就绝不可能 大摇大摆地走进宅内来。 而且郑杰还声明是来见主持人的,壮汉还能不信以为真? 于是,壮汉毫不怀疑地说声: “请跟我来!”便领着郑杰,走向由客厅分向两旁回转,直达楼上的新式空架 楼梯。 楼梯上铺着深红色的地毡,两旁扶手镀成金色,更增加了豪华和富丽堂皇的气 氛。 上了楼,便是整个形式凹字的走廊,分列着一个个的房间,并且在门上钉着金 光闪闪的铜牌号码,从一到十二号,分为左单右双。 壮汉领着郑杰走向右边,来到第一个钉着“二”字的房门口,举手在门上轻敲 两下,便听得房里有个女人的声音以英语问: “是谁?” 壮汉恭声回答: “伊玛娃小姐,有位先生要见你!” “等一下!”房里的女人吩咐。 过了片刻,听她说: “请进!” 壮汉开了房门,退在一旁把手一摆,作出请让的姿态,等郑杰一走进房,他便 带上房门径自离去。 郑杰走进去一看,这显然是个非常漂亮的卧房,一切家具,甚至窗帘都是粉红 色的,充满浪漫的气氛。 最特别的地方,是房间当中陷下去一个大圆坑,一套沿着圆圈设计的粉红色沙 发,就在这坑内,中间摆设一张圆型的茶几。 沙发背的高度,正好与地板表面齐平,如果是晚上不开灯摸进这个房间,准会 跌进这个坑里去。 不过纵然掉进去也无妨,因为沙发的海绵垫厚达四英寸,绝对摔不痛。 郑杰走进房时并没有见那女人,等到定神向坑里看时,才发现在沙发上,斜靠 着一个身穿粉红色薄料的晨搂,一头黑色长发披肩,妖艳无比的外国少妇,她就是 这里的主持人——伊玛娃! 伊玛娃的眼光非常厉害,一眼就认出郑杰是个从未来过这里的陌生人,立即坐 直起来,诧然问: “你是什么人?” 郑杰哂然一笑说: “伊玛娃小姐,你虽不认识我,而我却已久仰大名了,所以专程来拜访哦!” “谁带你来的?”伊玛娃冷声问。 郑杰走近了坑的入口,回答说: “那倒无关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这个私人俱乐部,能够维持较长久的时间!” 伊玛娃两手一撑,霍地站了起来问: “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杰笑笑说: “假使你愿意花费几分钟时间的话……” 伊玛娃这才把手一摆,微露笑容说: “请下来吧!” 郑杰走下了圆坑,伊玛娃招呼他坐下,自己也在他身旁坐了下来,遂说: “既然你已知道我的名字,我是否可以请教你的尊姓大名?” “我姓郑。”郑杰说:“伊玛娃小姐,我不愿浪费你太多时间,并且我自己的 时间也很宝贵。记得西方有句谚语:时间就是金钱!所以我希望免除一切客套,也 不必查问其它无关的问题,我们只针对一个题目,如何?” 伊玛娃嫣然一笑说: “我同意,请郑先生说明来意吧!” “好!”郑杰开门见山他说:“在大约一小时前,有两位男士和一位小姐,在 摩洛哥大酒店做了一票买卖,数目是三十万美金。得手以后就驾着一辆豪华轿车, 直接来了这里,伊玛娃小姐知道他们是谁吗?” 伊玛娃怔了怔,悻然说: “听你的口气,好像那三个人似乎是盗贼之类的人物,而做了案以后就藏匿到 这里来了,那意思是我在掩护他们?” 郑杰正色说: “我不必过问这些,只是特地来向你说明一点,因为那笔钱本来就是笔赃款, 钞票上的每一张号码,失主事先都已抄了下来。并且已经报了案,透过国际刑警组 织,通知了世界各地的警方。因此那三位朋友只要用出去任何一张,除非未被发现, 否则立刻就会惹上麻烦!” 伊玛娃诧异地问: “你是国际刑警组织方面的人?” 郑杰置之一笑说: “如果我是的话,就不会找上门来向你放这个风啦!” “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伊玛娃问。 郑杰回答说: “我只想让那三位朋友知道,三十万美金虽不是个小数目,但别以为那笔横财 是好发的。如果因此而吃上官司,或者替这个俱乐部招来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我也明白。”伊玛娃说:“假使真有这么回事,而且诚如你所说的,那 笔钱是很烫手的,钞票号码已被抄记下来,通知了国际刑警组织。那么无论是谁得 了手,又跑到这个俱乐部来藏匿,自然能为我招来麻烦,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我更 相信,如果这件事与你无关,而你又没有什么对自己有利的目的,总不致于有这么 好的心肠,特地跑来告诉我吧!” 郑杰就凭她这番话,已知道这女人不简单了,于是笑了笑说: “老实说吧,我是失主这方面的人,为了要追回那笔钱,特地从吉隆坡一直跟 踪到这里来。虽然任何人得到那笔钱也派不上用场,对我却关系重大。因为如果我 能把它全部追回,不仅好对失主有所交代,而且可以获得一笔很可观的奖金!” “原来是这么回事!”伊玛娃不屑地说:“我说呢,你绝不会是毫无目的的哦!” 郑杰又笑笑说: “这是互利的,假使我不来告诉你,而那三位朋友以为发了横财,等不急的就 打算痛痛快快享受一番。结果乐极生悲,因此身陷囹圄,又牵连到了这个俱乐部。 你是这里的主持人,难道能置身事外吗?” 伊玛娃怔了怔,说: “目前我还不敢断定,究竟是不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相信,既然郑先生说那 三个人得手之后,就直接开车来了这里,而且你自己又找上门来,可能是确有其事, 绝不会是无中生有的了。但是,我并不知道那两男一女是谁,郑先生是否能把他们 指认出来?如果他们真在这里的话!” “这……”郑杰迟疑了一下说:“这个我也许没有把握,但有别人可以指认出 他们所用的那辆轿车!” 他所说的别人,是突然想到了林媚。 伊玛娃点点头说: “那很好,只要能指认出是哪辆轿车,我就可以查出车主是谁,或者那辆车在 一小时前是什么人用过的。不过我想先知道,假使查出了确有其事,确有其人,你 的意思是否想把那三十万美金,要他们直接交还给你?” 郑杰哈哈一笑说: “那样一来,岂不是被你怀疑,认为我是企图黑吃黑,想来把那笔钱讹诈走了? 所以我并不打算这样,只希望你立即设法查明他们是谁,阻止他们动用那些有问题 的钞票,最好是暂时交由你亲自保管。然后你可以设法向警方打听,关于那五十万 美金的事,是否与我说的完全相符。如果根本没有这回事,三十万美金他们就可以 放心大胆地花用了,否则任何人拿去也形同废纸,即派不上用场,留着还会惹上麻 烦,那倒不如成全我了!伊玛娃小姐,你认为我这个提议如何?” “很公平!”伊玛娃妩媚地笑笑说:“现在楼下客厅里,就有位先生跟警方的 关系很密切,我先托他设法打听一下。假使关于那五十万美金的事,警方当真已有 资料,获得了国际刑警组织的通知,我负责把那三个人找出来!” “不需要找人来指认那辆轿车吗?”郑杰问。 伊玛娃笑笑说: “何必多此一举,你已经告诉了我,那是两男一女干的。我只要把看门的叫来 一问,在一小时前,是哪三个人开了部豪华轿车来这里的,不就知道他们是谁了!” 郑杰言不由衷地表示佩服说: “伊玛娃小姐比我聪明多啦!”其实他心里在想,这女人恐怕早就知道那两男 一女是谁了! 伊玛娃随即站了起来,嫣然一笑说: “对不起,请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要失陪片刻……” “请便!”郑杰很礼貌地站起身来相送。 伊玛娃又冲他风情万种地一笑,才走出坑外,到床上取了件薄缎睡袍加在身上, 径自出房而去。 郑杰自觉这步棋走得非常对路,虽然他并不能立即取回那三十万美金,但至少 可以发生吓阻作用,使那两男一女不敢贸然动用它! 其实这是早在意料之中的,巴生市的那位辛大老板,既然事先早已把钞票的号 码抄记下来,最后无论是吃上官司,他都绝不会轻易甘休。让破坏了他整个计划的 郑杰等人,带走了那五十万美金去享用它的。 因此,辛克威必然利用他在当地的关系,甚至不须他亲自出面,只要有人向警 方报案,讹称巨款被劫。透过国际刑警组织,通知世界各地,那笔钱就谁也派不上 用场了。 但白振飞他们却另有计划,只是用其中的一部分,让伍月香充充排场的。因为 金钱在某种场合,往往可以提高一个人的身价,伍月香要不以女富婆的姿态出现, 等她大显身手每赌必赢时,岂不被人把她认作了是职业女赌徒? 可是有一点白振飞却很失策,在他整个计划中,可说是最疏忽的。那就是伍月 香把三十万美金寄存在酒店里,万一引起警方的注意和怀疑,把钞票借调出来一查 对。号码就是国际刑警组织送来的资料中,与那笔失款中的一部分完全相符,那就 弄巧成拙,自己替自己找麻烦啦! 伍月香是寄存三十万美金的人,警方把她一抓去,纵然她不招出其他的人,自 己一个人承当下来。但她是整个计划的主要人物,她一出事,白莎丽和赵家燕又不 能临时顶替她,一切岂不全部枉费心机了! 现在三十万美金既已被那两男一女得手,即使弄不回来,郑杰也必须尽一切可 能,设法阻止他们用出去任何一张。 因为据他的判断,辛克威既已获悉他们来了赌国,而不利用国际刑警组织,通 知当地的警方,却暗中派人跟踪前来。这已说明了一点,就是那家伙志在报复,不 但要夺回五十万美金,还要把他们七个人置于死地,赶尽杀绝,方解他的心头之恨! 否则当地警方得到通知,要抓他们七个人并不太难,只要抓住了人,钱自然也 跑不了。可是,这样一来,充其量是将他们七人绳之以法,按照国际法由吉隆坡方 面把他们引渡回去,交由法律处置,那就不能向他们下毒手报复了。 由这点看来,辛克威并未通知当地的警方,但那五十万美金中的任何一张钞票 用出去,只要被警方发现,那就知道那笔钱和持有的人都来到了赌国啦! 郑杰正在独自默默沉思,忽见房门开了走进一个几乎是全身尽裸的女郎来。 定神一看,赫然就是刚才在楼下客厅里,表演那火辣辣的肚皮舞的洋妞儿! 她尚未换上衣服,仍然是那两样仅能够算是点缀的玩意,稀稀落落地挂在胸前 和腰际。 虽然是聊胜于无,却比干脆一丝不挂更诱惑,令人看了真会情不自禁地为之霍 然心动! 她落落大方地走向圆坑来,嫣然一笑说: “伊玛娃小姐在楼下办点事,也许要多耽搁点时间,怕你一个人在这里等得太 无聊,所以教我来陪陪你,你欢迎吗?”她说的一口纯熟英语。 郑杰只好起身笑笑说: “岂有不欢迎之理,只是伊玛娃小姐这样周到,反而使我有些过意不去,有些 受宠若惊了……” 洋妞儿已从入口处走了下来,又笑了笑说: “要我为你单独表演吗?” 郑杰别有居心地说: “像你这样漂亮的小姐,能跟你坐在一起聊聊,已经是种莫大的享受!假使我 再有奢求,不是太不知足了吗?” 洋妞儿妩媚地瞟了他一眼,忽然伸手一按入口处的一个电钮,这整个圆坑就转 起来。 郑杰冷不防被转得站立不稳,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歪,跌坐在沙发上了。 洋妞儿不知是真失去平衡,还是故意装的,居然也跟着一个踉跄,正好扑跌在 他怀里! “哎呀……”她轻呼一声,接着吃吃地笑了起来。 郑杰被这形同赤裸洋妞儿扑进怀里,下意识地双臂一张,把她搂抱住了。手触 她光滑细腻的裸背,禁不住一阵心魂荡然,意乱情迷! 洋妞儿是瘸子拜年,就地一歪。干脆依偎在他怀里,也不坐正身子了,并且娇 声地问: “这速度是否太慢了,要不要加快些?” 郑杰强自一笑说: “我对这新鲜玩意,实在不太习惯,如果必须使它转动,而又不能使它减慢或 停止的话,就保持这个速度吧!” 洋妞儿挑衅地说: “看起来你蛮棒的,怎么这样不济事?这只是最慢的速度,每分钟还不到十转, 最快的每分钟可以转动三十转以上呢!” “那我一定被转得头昏眼花啦!”郑杰说。 洋妞儿笑着说: “真差劲!” 郑杰并不想在这种场合称英雄,置之一笑说: “我这个差劲的人,可以请教你的芳名吗?” 洋妞儿笑笑说: “我叫露西,伊玛娃小姐告诉我你姓郑,我知道这是中国人的姓。如果是日本 人就姓什么山本,板田什么的了,对吗?其实我对你们东方人,很难分别得出呢!” 郑杰笑了笑说: “实际上西方人更难分得出国籍哦!” 露西报以妩媚地微笑,忽问: “郑先生是伊玛娃小姐的朋友?” 郑杰回答说: “目前还很难说,究竟是友是敌,完全要由她去决定了!” 露西诧然说: “这我就不懂了,如果你不是伊玛娃小姐的朋友,怎么会被邀进她的房间里来? 而且还怕你无聊,特地把我叫上来陪你,这是很不寻常的事呀!” “哦?”郑杰故意问:“这意思是说,伊玛娃小姐对我是另眼相待啰?” 露西点了点头说: “所以我认为,你如果不是她的密友,就是这个俱乐部主人的朋友,反正一定 很有来头,才会受到她的以礼相待。否则绝不可能让你单独留在她房里,更不会特 地叫我上来陪着你了!” 郑杰趁机问: “这俱乐部的主人是谁?” 露西并不回答,反而笑着说: “你这可是不打自招了,既然连这里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那你准是伊玛娃小 姐的密友啦!” 郑杰急欲知道这个俱乐部的主人是谁,因此不便否认是伊玛娃的密友,于是勉 强笑了笑说: “就算被你猜对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里的主人是谁吗?” 不料露西竟“噗嗤”一笑说: “如果你问的是现在,那么现在你是客人,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话才说完,她就突然反手一勾,勾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勾下来。同时自己也仰 起了脸,把嘴近了上去,使四唇吻合在一起! 郑杰无法拒绝这洋妞儿的热情,只好却之不恭,受之有愧,索性来了个听其自 然。 好在关于那五十万美金的事,他说的是事实,并非虚构。伊玛娃既然交游广阔, 就有办法托人向警方打听,只要打听出确有其事,便不致于怀疑他另有企图了。 而且,她既叫这洋妞儿上楼来陪他,无论是不是监视,总算没有太明显地表示 出敌意。 目前郑杰不便采取任何行动,既有美色当前,让他尽情欣赏这异国风味,他又 何乐而不为呢? 露西热情似火,她这火辣辣的一吻,热力足以熔化任何男人,甚至于钢铁。 尤其她这时形同尽裸,诱人的胴体上仅有那么点缀胜于无的点缀,更显得充满 无比的魅力,令人意乱情迷。 她不仅是这私人俱乐部里,作风最大胆,最受欢迎的肚皮舞娘,也是伊玛娃手 下的厉害武器。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而她这把刀在过去两三年中,就曾使无数钢 铁般的硬汉,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戮杀于无形! 现在她却要以混身的热火,把郑杰整个地熔化…… 郑杰自从混迹江湖以来,遇上过的女人不在少数,而且包罗万象,跟形形色色, 各种身份不同的女人都打过交道,但洋妞儿则是生平第一次遇上。 因此对他来说,无异是在开洋荤! 接吻是西洋礼节,当以它作为情感的表达时,“学问”就大了。这洋妞儿由于 得天特厚的“天赋”,加上不断地“研究”,可说对此道颇具“心得”。 她的技巧并不全凭舌上工夫,而是那星眸半睁,脸上露出那春意盎然的表情, 以及那若痴若醉的神态! 同时她这裸袒的诱人胴体,依偎在怀里,极尽卖弄风情和诱惑之能事,除非是 “麻木不仁”,谁又能对她无动于衷? 郑杰虽不致心猿意马,意乱情迷,也抵受不住这股强烈的诱惑力。终于有些情 不自禁地,伸手在她那曲线玲珑的胴体上轻抚起来…… 突然,房门猛然推开了,只见阿杜和刚才领郑杰上楼来的家伙,带着四名大汉 闯了进来! 阿杜用手向坑里的郑杰一指: “就是他!” 显然阿杜是在休息室里,发现郑杰悄然溜走了,惟恐郑杰到处乱闯,替他惹出 麻烦。因为人是他带进来的,出了事他可得负责,所以忙不迭各处找寻。 大概是找到客厅里,一问那家伙,居然冒充是应伊玛娃之邀而来,混到楼上她 的房间里去。 经阿杜一说明,那家伙情知有异,便立即召来四名大汉,直接闯进了房。 正好伊玛娃不在,而郑杰的怀里却搂着那形同全裸的露西,在那里大享艳福! 他们一见这热情的场面,不由地勃然大怒,阿杜刚把手一指向郑杰,那家伙已 怒声喝令: “把这小子抓住!” 四名大汉如狼似虎,齐向坑里扑了过去。 郑杰看他们来势汹汹,心知无法理喻,急将怀里的露西向旁一推,霍地跳起身 来。 这时整个圆“坑”尚在转动,四名大汉不及等到入口转至门前,就纵身跳进了 “坑”里。 郑杰一向是除非不动手,否则就必然争取先发制人的主动机会,因此等他们一 跳下坑,他就出手如电地向两名大汉迎头痛击。 他的出拳又狠又快,一名大汉不知厉害,首当其冲,被他一拳击得踉跄倒退, 从茶几面上翻了过去。 另一名大汉也不甘后人,紧接着下巴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向旁一倒,正好 冲扑在露西的身上,吓得她花容失色,情不自禁地尖声惊呼起来: “啊……” 其他两名大汉见状又惊又怒,双双奋不顾身地扑过去,挥拳就向郑杰攻击。 郑杰沉着应战,不慌不忙,等两个大汉攻到面前,才以双臂向外一隔,架开了 他们击来的拳头。突然双脚一提,纵身而起,以臀部落在光滑的茶几面上,整个身 子滑冲了过去。 首先被击开的大汉已一骨碌爬起,企图上前将郑杰拦腰抱住,不料被郑杰飞起 一脚,踹得跌出了圆坑的入口。 他的手臂正好碰及电钮,使得圆坑的速度突然加快,以每分钟三十转以上的快 速转动起来。 这一来可热闹了,在这种快速的转动之下,即使坐在沙发上,也会被转得头昏 眼花,谁还能站得稳? 而他们现在却在大打出手! 坑里顿时人仰马翻,一个个爬起来还没站稳,又踉踉跄跄地摔倒了。包括郑杰 在内,没有一个不是跌跌撞撞,像喝醉了酒似的。 可是这四名大汉,根本就莫名其妙,还不知道这“坑”是怎么突然加快转动起 来的呢。 站在坑外的家伙急得大叫: “露西小姐,快使它停止!” 但她尚被那大汉压在身上,在这种快速转动之下,那大汉既站不起,她一时也 无法挣扎起身,又怎能爬过去关掉电钮? 阿杜也在破口大骂: “妈的!你这小子太不是玩意,我好心好意把你带进来,想不到你竟溜到了这 里来,存心替老子惹麻烦!” 郑杰没有答腔,他这时已爬上沙发,双手紧紧握住沙发背,突将两脚向上一掀, 使全身凌空而起,利用旋转的力量,把整个身子抛出了坑外。 站在坑外的那家伙抢步过去,趁着郑杰未及爬起,狠狠一脚向他踹去。 但被郑杰一翻身,双手抓住了他的脚,猛可的一扭,就把那家伙掀翻,倒在了 地板上。 阿杜当然不能袖手旁观,赶过去全身一扑,扑在了郑杰身上,两手突向他的颈 上捋去。 这时被那掀翻的家伙已从腰间拔出手枪,使郑杰不得不把他扑住,捉住了他的 右腕,企图把枪夺下,以致顾彼失此,被突然扑上身来的阿杜捋住了脖子。 阿杜的手劲奇大,郑杰又是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捋住,顿时被捋得几乎透不过气 来了。 幸而郑杰对应付这种情况颇有经验,急将颈部一缩紧,同时双手反抓住阿杜的 手腕,使劲向两边掰开,以减轻被捋的力量。 可是他忘了躺在地板上的那家伙,却趁机以枪抵住了他的胸前,厉声喝令: “别动!” ------------------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