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桃花运 郑杰终于明白,这香烟的作用,就如同是施行催眠术一样。但不知道效力能维 持多久的时间,因此他改变了一个方式问: “我是不是你的情人?” 赵家燕点点头说: “是的!你是我的情人……” “你对情人应该怎样?”郑杰问。 这次赵家燕没有回答,而是以行动表示出来,她突然扑向郑杰怀里,双臂一张, 紧紧抱住了他就狂吻不己! 郑杰一嘴不能二用,既被她吻住了,就无法再提出其他的问题,继续试她的反 应。 这女郎则已完全陷入了被催眠的态状,她的举动好像是不由自主地,一切不受 大脑的控制,纯由直觉的反应所支配。 如果这时有人叫她跳楼自杀,恐怕她也不会抗拒,立刻就从七楼的窗口往下跳 呢! 郑杰想到这可怕的意念,顿时不由地打了个寒噤,毛骨悚然起来。 但这时已无暇容许他去细想别的,怀里的赵家燕正如痴如醉地向他狂吻,更以 两手在他双臂上用力抓着,捏着,仿佛一个受伤的人在极端痛苦的挣扎! 难道这支香烟还有其他的副作用?正像赵家燕所说的那种“鬼玩艺”,能激起 情欲的亢奋,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欲火上升,以致引起情不自禁的冲动? 然而这似乎不太可能,因为“金鼠队”随身携带的这种香烟,是准备在赌桌上 必要时派用场的,绝不可能让对手当众出丑。闹出笑话倒在其次,难道不被在场的 人起怀疑?甚至当场被识破,那就弄巧成拙了! 可是,事实摆在跟前,看这女郎放浪形骸的情形,已是愈来愈冲动,完全变成 了另外一个人!如果不是香烟使她意乱情迷,无法压制内心被激发起的欲火,难道 还是她故意“借题发挥”? 这女郎已失去了原有的矜持,突然问内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一变为热情大胆 的荡妇! 她不但热情如火地吻着郑杰,同时更把抓住他两肩的双手,用劲地抓紧,尖尖 的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去。 赵家燕愈来愈冲动…… 郑杰眼看她已欲火难禁,再不阻止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了。于是急将两手抄过来, 捉住她的双手,使劲地向外一分,才算把她的两手拉开。 但是,她却意犹未尽,猛可抱住了郑杰。 郑杰这时只有一个感觉,如同在海底遇上了大章鱼,被紧紧地缠住,绝不容他 挣脱! 他无可奈何,也可以说是情不自禁,突然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而他 双手所触及的部分,正是她裸露的背部,但觉一片光滑细腻的肌肤,抚之娇柔无比, 简直令人爱不忍释。 郑杰毕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有点儿把持不住了。 赵家燕更加若痴若醉…… 郑杰是男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男人能够临“危”不乱,已经是很不 容易了,要做到完全“麻木不仁”,那就更不可能了。 除非,他不是真正的男人! 而赵家燕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的热情就像一团烈火,仿佛可以焚毁整个世 界,更何况是她自己? 火,在他们彼此的心胸中燃烧。逐渐地,狂炽起来…… 郑杰开始冲动了。 可是,当赵家燕感觉出,郑杰似乎有更进一步的企图时,她突然采取了“避重 就轻”的防卫措施。 这一个下意识的举动,顿使郑杰感到困惑和诧异起来,因为他开始试探赵家燕 时,这女郎似乎已完全进入被催眠的状态,根本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几乎是在凭别 人的摆布,所以他问什么,她就照着回答什么。 换句话,她自己是毫无意识的,即使拿杯毒药叫她喝下去,她也会照喝不误, 但必须有人拿了毒药给她。 而她现在的反应,却是由于本身的意念所驱使,郑杰先只问她对情人应该怎样, 她居然就以行动表示了出来。这足以表示她自己还知道该怎么做,并非完全“麻木 不仁”。 这时他只不过褪下她的肩领,如果她自己不能思考,一切必然是处于被动的。 即使毫无反应,也不抗拒,完全任由别的摆布,让他为所欲为,也绝不可能自动收 起胸部,使领口滑落下去的。 因此使郑杰在纳闷之下,突然间想到,这女郎很可能是在“借题发挥”。药力 也许早已消失,甚至根本就没对她发生作用,却是存心趁机捉弄他! 念及于及,不禁使他大为气愤,猛可抓住她的两肩一翻,使两个紧贴的身体分 离开来。 郑杰刚怒问了一声: “你在玩什么把戏……” 不料话犹未了,房门的电铃突然响了起来! 这时候是谁来了呢? 无论来的是谁,郑杰和赵家燕既是冒充的“兄妹”,就不能被人撞见这个“乱 伦”的场面。 情急之下,他已无暇管她是装的,还是当真尚未恢复清醒,忙不迭把她抱了起 来,送进浴缸里放下,关上了门就赶紧走到房门口问: “谁?” “郑先生,是我!”房外是个少女的声音。 郑杰听出是陶小瑛,只好立即把房门开了,请她进来。 “酒会已经结束了,”她春风满面地说:“所以我来找你们去玩啦!” “你怎么找到这个房间的?”郑杰诧异问。 陶小瑛笑笑说: “这还不简单,我既然知道你们住在这里,只要向服务台一查不就查出来了。” “陶小姐倒真可以做侦探啊!”郑杰说。 陶小瑛又笑了笑说: “可惜没人敢请我查案子!郑先生,我们走吧……对了,郑小姐呢?” 郑杰只好掩饰说: “她,她在洗澡……” 陶小瑛向浴室看了一眼,果见门关着,遂说: “那我们就等她一会儿吧!” 郑杰招呼她坐下,趁机说: “陶小姐,我倒真有件案子想请你查一查,你接不接受?” 陶小瑛“噗嗤”一笑说: “请我查案子?郑先生跟我开什么玩笑!” 郑杰却一本正经地说: “我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有件事想请陶小姐查明,很可能跟你本身也有直接 关系呢!” “啊?”陶小瑛诧异地问:“是什么事?” 郑杰正色说: “就是关于和那位罗阿姨旅行的事!” “怎么样?”陶小瑛暗自一怔。 郑杰觉得这个机会不能错过,于是毫不保留地指出: “也许陶小姐会感到惊讶,甚至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事实上‘金鼠队’是一 批伪装绅士的大骗子!” 陶小瑛果然意外地怔了匠,惊诧地说: “这,这是不可能的!郑先生,你大概是弄错了吧?” 郑杰断然说: “我绝不会弄错,不瞒你说,这次我从马尼拉赶来香港,就是为他们这批流氓 绅士而来!” “你是警探!”陶小瑛诧然问。 郑杰回答说: “我虽不是警探,但却不愿袖手旁观,眼看他们到处行骗,使不少无辜的人深 受其害。所以不能不闻不问,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陶小瑛仍不相信地说: “难道家父会不清楚他们是干什么的?” 郑杰不便直接指出,她父亲很可能就是在跟“金鼠队”串通狼狈为奸的,只好 避重就轻地说: “就因为这一点,使我感到很困惑,所以我才希望由陶小姐自已设法去查明啊!” 陶小瑛不禁悻然说: “哼!我明白了,今晚你找上门去,故意用那支小钱包为借口,原来是存心想 混进酒会里去的!” 郑杰坦然承认说: “这必须请陶小姐谅解,我实在是迫不得已,才想出这个办法的。不过,假使 因此而能阻止了他们的阴谋,那不等于全仗陶小姐的帮忙吗?” 陶小瑛沉思了一下,忽问: “那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像你所说的那种人?” 郑杰很有把握地说: “如果陶小姐愿意再帮忙,使我今晚能去见到那位罗女士,问明她是跟他们怎 样谈的,我自然可以向你们提出真凭实据!” 陶小瑛忿声说: “何必去打扰罗阿姨,直接回去问我父亲不就行了!” 郑杰强自一笑说: “他们是令尊的贵宾,如果我们没有查出真凭实据,现在去问他岂不太冒失了? 并且,那样一来就打草惊蛇,使他们提高警觉。甚至向我来个先发制人呢!” 陶小瑛犹豫之下,终于说: “要我带你去见罗阿姨是可以的,但刚才酒会结束以后,他们大家都去各处观 光了!罗阿姨单独陪同那个叫保罗的洋人走了,我又不知道他们去哪里玩……” 郑杰提议说: “我们不妨到各处去找找看,万一找不到,就到她家里去等,反正她今晚总得 回去的!” 陶小瑛对这提议正中下怀,非常感到兴趣。因为无论找不找得到罗漪萍,至少 他们是借此机会可以到各处去玩了,因此立即振奋地说: “好!我们先走吧!”她似乎已把赵家燕忘了。 郑杰也不知道浴室里的情形,因为他急急将那整个上身赤裸的赵家燕,放进浴 缸就去应门了。而他告诉陶小瑛她是在洗澡,这时万一她还半裸躺在浴缸里,或者 尚在被催眠状态,怎么能把她叫出来一起走? 而浴室的门又关着,里面一点声音和动静也没有,使郑杰连假装向她打声招呼 都不敢。怕打了招呼里面没有人应答,岂不是要让陶小瑛怀疑,不知这对“兄妹” 在搞什么飞机! 因而他只好决定把赵家燕留下,连招呼也干脆不打了。 可是,当他刚把茶几上的那包香烟放在口袋里,正准备偕同陶小瑛离去之际, 浴室的门却突然开了,走出衣服已经整理好了的赵家燕! “你们不带我一起去?”她问。 陶小瑛这才想起把她给忘了,忙不迭说: “当然一起去呀,赵小姐准备好了吗?” 其实她的背后臀部上湿了一大块,但她已顾不得了,也不愿下楼回自己的房间 去换衣服,反正前面看不出,于是她笑笑说: “我懒得换了,就穿这一身吧!” 郑杰自然不能把她撇下,只好偕同她们一齐出房,把房间锁上了匆匆而去。 陶小瑛是自己开车来的,但她用的是辆深红色小型敞篷跑车,只有两个座位。 为了行动一致,并且谁也不愿单独另外雇车,他们只得凑合着挤一挤了,这样 反而更显得亲热! 要到所有夜总会或其他娱乐场所,一家家进去找,那就太麻烦了。好在陶小瑛 认识罗漪萍自用的座车,他们就决定以那辆“奔驰”牌的银灰色豪华轿车为目标, 等发现了它停在何处,自然就可以找到了车主了。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即使找到了罗漪萍,而跟她在一起的尚有个“金鼠 队”的保罗。有那洋鬼子在场,他们又怎能当他的面问那富孀? 当郑杰考虑到这个问题,向她们提出后,赵家燕立即灵机一动说: “这还不简单,我们就表示是出来玩的,无意间撞上他们的。那洋鬼子在酒会 里已经跟我跳过舞,回头我故意再要求跟他跳支舞,等我把他一调开,你们不是就 有了机会了!” 这办法确实不错,当即被郑杰接受。 香港是不夜之城,夜晚特别热闹,但娱乐场所虽多,比较高尚的夜总会却只有 几家著名的。 照陶小瑛的估计,罗漪萍陪着那洋鬼子,绝不可能去普通的游乐场所,除非是 驾车到郊外兜风,就必然是在几家著名的大夜总会里。 于是,他们的目标,便集中在几家著名的夜总会了。 但所有的夜总会的停车场都找遍了,却始终没有发现那辆银灰色的轿车的影踪。 失望之余,郑杰忽然若有所悟地问: “陶小姐,那位罗女士会不会带那洋鬼子回家了?” 陶小瑛不置可否地说: “那很难说,反正我们也要去罗阿姨家里等的,现在就先去看看再说吧!” 罗漪萍在花园道拥有一幢很漂亮的花园洋房,这是她丈夫去世后才买下的,原 来的巨宅更豪华,是在麦当奴道的半山,如今已经空了好儿年。这就是受了遗嘱的 限制,只许买进,而在十年之内不能卖出。 由于麦当奴道的房子太大,她才迁入了这幢比较小而精致的平式洋房来住。 别看她是手头拥有上亿的港币,另外尚有一两亿股票及产业的富孀,生活却一 点也不豪华铺张。家里除了一个看门的,只有两名女仆,连司机都没有雇用。 陶小瑛把车驶至大门口,便停下说: “郑先生,请你先下车向大门里张一张,看看那辆车子回来没有。” 郑杰挤坐在最外边,这种跑车很矮,他连车门都不须开,起身一跨就跨出去了。 他走近大门向里一张,立即回到车旁来振奋: “车子在,他们果然回来了!” 陶小瑛和赵家燕正待下车,郑杰却跨进了车说: “别下车,把车开过去停下!” “干嘛?”陶小瑛虽觉莫名其妙,仍然把车向前驶去。 郑杰没有立即回答,等她把车驶出十码外停下后,他才说: “她既然把洋鬼子带了回来,我们就不便贸然进去,做这种不速之客……” 赵家燕出了个主意说: “我们就说是来送还那瓶‘百花油’的!” “那大小题大做了,”郑杰说:“现在我想方设法溜进去,先看看动静,了解 了情况再说!” 赵家燕脱口而出: “这还不简单,看我的吧!”她完全是女飞贼的口气,表示飞檐走壁对她是家 常便饭,根本不当回事。 于是,这回真看她的了,立即下了车,带着郑杰和陶小瑛,绕回那精致的花园 洋房外。先查看了一番地形,然后选择了一处围墙下准备潜入。 但她这身衣服行动实在不方便,又没把“钩索”等道具带来,只好要郑杰行蹲 下,等她扶着墙站上肩头再起立。 这女飞贼的身手果然不凡,不费吹灰之力就上了墙头,随即陶小瑛再如法炮制, 站上郑杰的肩头,由肩头上的赵家燕伸手把她接上去。 先把她放下了墙围内,赵家燕才回身助了郑杰一臂之力,将他拉上墙头,再双 双纵身而下。 三个人终于进入了花园,现在就要看陶小瑛的了,因为她是识途老马,对宅内 的情形了若指掌,知道每一个房间的位置,以及罗漪萍和那洋鬼子可能在什么地方。 首先的目标自然是客厅,但等他们掩至厅外的窗口一张,出乎意外的是竟不见 一个人影! 难道那富孀,居然会把那个初次认识的洋人,不但带回了家,还带进了卧房? 既然客厅里没有人,他们只好转移目标了。 好在这是平式洋房,没有楼,不必爬高上楼。 陶小瑛带着他们,绕回了客厅后的右侧,虽见卧房窗口里灯光亮着,却己拉拢 了深红色天鹅绒的窗帘,使他们无法窥视。 这卧房共有两个窗,均已拉拢窗帘,而赵家燕不愧是干这一行的,她查看了一 阵,终于发现右边的窗帘,在较高处有条叉缝没有完全拉拢,正射出一条斜斜的光 线。显然是拉时力量用的不够,才留下了在屋内根本看不出的破绽。 她顿时喜出望外,急向郑杰招招手,示意他蹲下,轻声说: “让我坐在你肩头上,先上去看看!” 她这提议完全是根据目前情势而说的,因为如果她骑上郑杰的肩头,高度就正 好够上了那条叉缝,可以窥视缝内的动静。总不能让郑杰这个大男人,骑在她们任 何一人的肩上呀! 可是郑杰来说,让她骑跨在肩上,也有些不是滋味。因此他迟疑了一下,才无 可奈何地蹲下去,让赵家燕把衣裙一撩,骑跨地坐在了他肩上。 等他一站起,才觉出颈后湿湿的,心知必是刚才把她放进浴缸时,缸内虽未放 水,却总不免有些余水留在缸底,以致把她的身后弄湿了。 这倒还在其次,颈的两侧觉得凉凉的,被她的两条大腿紧紧夹着,那滋味才更 不好消受呢! 但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他只好极力忍受,否则,难道还能把她从肩上摔下 来不成? 赵家燕已够上了那条窗帘的叉缝,双手轻轻扶着关上的玻璃窗,凑近眼睛向里 面一张,顿使她不由地面红耳赤起来! 卧房里的情形,几乎与他们刚才在旅馆里,试验那支香烟的情形完全一样,甚 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不同的是罗漪萍身上穿了件薄若蝉翼的睡袍,可以看出她的 上身已全裸, 乳罩就丢在床边地板上, 而她睡袍里身上仅只留着一条黑色透明的 “迷你”短内裤。 他们是坐在沙发里,而这时的一对男女却在床上拥吻,罗漪萍躺着,保罗则侧 坐在床边,使整个上身斜伏在她的身上。 这还不说,洋鬼子一双臂上毛茸茸的手,居然正伸在她敞开的袍襟里,向那赤 裸的双峰探索不已! 难道是这久旷的富孀耐不住寂寞,竟跟这洋鬼子一拍即合,公然带回家里来作 她的入幕之宾了? 这个火辣辣的热情场面,看在赵家燕的眼里,顿使她整个的脸都火烧起来,一 直红到了耳根和颈部。同时心里还砰砰猛跳,几乎失神从郑杰肩上摔了下去。 她急向郑杰的头上一按,示意叫他蹲下,跨下肩头就窘迫万状地轻说: “呸!难看死了,我不能再看下去了!” “怎么回事?”郑杰轻声问她。 赵家燕不屑地忿声说: “你自己去看吧!” 郑杰心里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他仍然得亲自看看房里的情形。 可是,他的身高距离那条叉缝,尚差了那么一截,又不能骑在赵家燕的肩头。 即使她不在乎,也心有余力不足,载上了他哪还能站得起来呀! 赵家燕的鬼主意倒真不少,她又想起个法子,叫陶小瑛过来相助,合力使郑杰 扶着她们各人一只肩头站上窗台。然后她们再在后面,各以双手撑扶住他的大腿上 部,作为两根支柱,使他不致往后倒下。 郑杰不能完全靠她们的力量支持,必须以右手紧抓住窗外的水泥窗沿边上,而 左手则无处可以抓扶。 这样三个人都很吃力,但毕竟使他能窥视到屋内春色无边的情景了。 他可不像赵家燕的少见多怪,必须看它个明明白白! 从窗帘的叉缝看进去,他才明白赵家燕说的“难看死了”,实在一点也不夸张。 不过,这是以第三者的角度来看,不免会觉得他们是肉麻当有趣。也许置身其境的 这一对男女,还认为这只不过是调情而已,尚未进入真个销魂的情况,哪值得大惊 小怪? 其实,郑杰所看的,与赵家燕刚才看到的热情场面已不同了,这是保罗在罗漪 萍的遍体狂吻以后,已然接近了尾声。 这时他正把脸上毫无表情的富孀扶起,可惜窗关着,不知洋鬼子嘴动了几下, 在向她说什么。只见她连连点头,由他扶着走到床头的左边。 她在洋鬼子的协助下,移开壁上悬挂的一幅油画,那是她的画像。于是,壁上 出现了一个装在壁内的秘密保险箱,由她亲自动手,转动了几个号码,将箱门拉开, 取出只长方型的精致木盒。 保罗又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站在一旁,嘴里仿佛在念咒似的,念念有词地不 知说了些什么。 而罗漪萍则频频点头,似乎对他唯命是从,打开了木盒,从里面取出两个狭长 型的纸簿,看来好像是支票簿。 保罗立即从身上掏出钢笔,拧开笔套交在她手里,以贪婪的眼光,盯着她在簿 上疾划,仿佛是在签名。 每当她签完一张,保罗就弯下腰替她掀开,让她继续签下面的另一张…… 不消片刻,她已将两本支票簿,一口气全部签完,显然只签了名而未开列数字。 窗外的郑杰看在眼里,终于恍然大悟,心知这洋鬼子必是用那种香烟或其他的 “法宝”,使这富孀丧失意志,陷入了被催眠的状态。先是任凭他摆布,为所欲为, 最后却让她从保险箱中取出支票簿。 香港支票是用本人签名的,这两本支票全部签上了她的名,而不填写金额的数 字,那么他们一到手上,不是填多少就能提取多少? 郑杰终于获得了答案,“金鼠队”对这位富孀的企图了,原来是在她银行里的 全部存款! 再回窗里看时,保罗已将两本支票簿放进自己的上装口袋,先把那富孀扶到床 边,让她躺在了床上。然后再将木盒放回壁内的保险箱,关上房门,把号码锁转动 几下,最后将油画恢复原状。 目的已达到,他便伸出手指,将套在指上的一枚方型戒指表面剥开,再撬开罗 漪萍的嘴,将暗藏在戒指里的白色粉末,倒了些在她口中。 一切完成了,他居然意犹未足,伏在她身上遍体狂吻一阵。最后又在她唇上吻 了一下,替她拉被盖上,才从容不迫地向房外走去。 郑杰心知这个洋鬼子得手了准备离去,他哪敢怠慢,立即放开右手,一个倒纵, 跳下了窗台。使撑扶着他的赵家燕和陶小瑛,被他出其不意地吓了一跳。 “看够了?”赵家燕悻然问。 郑杰无暇分辩,急说: “我们快出去,拦住那洋鬼子!” 她们也不便追问究竟,立即向围墙下掩去,仍然照进来的办法,一个接一个相 继越墙而去。 郑杰脚一落地就向她们吩咐: “你们快些先回车上等着,最好不要让洋鬼子发现,让我一个人来对付他!” 等她们二人一奔向那敞篷小跑车,他就直奔大门前,在一旁暗处守着保罗出来 …… 倏而,只见侧门开处,保罗走了出来,很潇洒的把手一挥,向那个看门的打了 个招呼: “拜拜!”随即轻松地吹起了口哨。 就在他洋洋得意之际,冷不防黑暗中窜出一条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 疾扑而去 保罗猝不及防,被郑杰出手如电在一拳击中左下颚,使他踉跄了一大步,但并 未摔倒。 郑杰的出手相当重,估计这一拳必然可以把对方击倒的,不料保罗却是业余的 拳击好手,这回他可真看走了眼。 这洋鬼子的身体很健壮,虽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居然立即找到了目标出手还击。 郑杰早已第二拳击出,攻向对方的腹部,但被保罗挥臂挡开,反以左拳狠狠照 面打来。 这一拳又狠又快,几乎使郑杰闪避不及。幸仗他的身手敏捷,赶紧急退一大步, 诱使对方扑近。突然飞起一脚,踹中了洋鬼子的小腹。 保罗的身体再结实,也承受不起这一脚踹来的力量,顿时发出声沉哼: “呃……”身不由主地踉跄连退,双手急捧着小腹,弯下了腰 郑杰得理不饶人,趁机抢进两步,重重一拳兜上了对方的下巴,使他头部被击 得一仰,跌了个四脚朝天。 不料郑杰正待保罗的身上扑去,忽见一辆轿车风掣电驰而至,就在他们身旁一 个急紧刹车。 车一停,便见两门齐开,跳出四个人,除了两个洋鬼子,另外两个就是黄杰克 和张约翰! “金鼠队”的这四个人一赶到,立即发动了,攻向了郑杰,顿使他处于被围殴 的劣势。 郑杰并不因为对方的人多势众而罢手,精神一振,顿时勇气百倍,奋不顾身地 双拳齐挥,展开了恶斗。 但保罗却从地上爬起来,急向那四人以英语招呼: “事情办成了,我们走吧!” 黄杰克一听,心知目的已经达成,尤其看郑杰身手不凡,勇猛如虎,他们虽有 五个人,一时也不能把他制住。 东西既已到手,惟恐在罗漪萍的家门口殴斗,惊动了左邻右舍通知警方赶来, 那就会节外生枝,引起麻烦了。 因此他们不敢逗留,呼啸一声,立即迅速登车,使郑杰欲阻不及,他们已风驰 电掣而去。 陶小瑛的小跑车随即飞驰而至,急问: “郑先生,要不要去追?” 郑杰眼看那辆轿车已去远,不禁沮然说: “不必了……” 赵家燕下了车说: “我看那几个家伙,好像是在附近接应的!那洋鬼子把罗女士怎么了?” 郑杰无暇回答,急向陶小瑛说: “陶小姐,你是否可以带我们进去见她?” 陶小瑛会错了意地说: “当然可以,是不是还从刚才……” 郑杰摇摇头,正色说: “不!这次我们得正大光明地进去!” 陶小瑛毫不犹豫地说了声: “好!”便下了车,走到门前去捺门铃。 其实门里看门的,早就打开了侧门的防盗眼,吃惊地在窥视外面的大打出手了。 他认识陶小瑛,所以她的手刚一按上门旁的电钮,就几乎在同时打开了门。 “陶小姐,”看门的惊惶地问:“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陶小瑛掩饰说: “为一点小误会,现在我要带他进去向罗阿姨解释……” “请!请!”看门的躬身退了一步,让他们进去。 陶小瑛立即带着郑杰和赵家燕,匆匆穿过花园,登堂入室地一直走进客厅。 这时才见两名女仆,正在客厅里交头接耳,鬼鬼祟祟地似乎在私下窃议她们的 女主人。 忽见陶小瑛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顿使她们微吃一惊,忙不迭停止说话,齐向 她招呼了声: “陶小姐……” 陶小瑛刚才已听赵家燕说了房里的情形,此刻自然不能冒里冒失地闯进卧房去, 只好向两名女仆问: “罗阿姨睡了没有?” 一名女仆回答说: “大概睡了,刚才走的那位洋先生特地关照我的,说太太要早点休息,不许任 何人惊扰她……” 陶小瑛着急地说: “我们有重要的事要找罗阿姨呀!” 郑杰灵机一动说: “是你们太大约好我们来的,麻烦你进房去通知她一声,就是睡了也把她叫醒。 这是非常重要的事,她绝不会责怪你们的。” 女仆犹豫了一下,始无可奈何地走到卧房门口,轻轻开了房门向里一张,就带 上了门回身说: “太太已经睡着啦!” “你可以叫醒她!”郑杰吩咐。 但那女仆却怕挨骂,面有难色地呐呐说: “这……这……” 陶小瑛立即走过去说: “让我自己来叫醒罗阿姨!” 女仆不便阻止,只好让她们开门进了房。 陶小瑛一直走向床前,连叫了几声,没能把“熟睡”的罗漪萍惊醒。 她情急之下,又用手去连推了几下,不料罗漪萍竟然毫无反应。 ---------------------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