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将计就计 陶小瑛无计可施,只好返身走到房门口,忽然灵机一动,故意向郑杰和赵家燕 招招手说: “罗阿姨叫你们进来!” 女仆尚守在房外,她也不知是真是假,既然陶小瑛说是女主人叫这两个人进房 去,她哪敢贸然拦阻。 陶小瑛这回也很聪明,等他们一进房,就关照房外的女仆说: “我们有事跟罗阿姨在房里谈,你们不用招呼了!” “是!”女仆应了一声,径自走开。 陶小瑛立即关上了房门,只见郑杰和赵家燕已经直趋床前,正在查看“熟睡” 的罗漪萍。 她也走过去诧异地说: “我叫过她,又推了几下,怎么弄不醒她?” 郑杰悻然说: “洋鬼子临走前,放进她口中的粉末不知是什么玩艺,我们只好试试看,是否 能把她救醒了!” 但是,无论怎样用力摇撼,甚至用冷水泼在她脸上,这富孀却仍然昏迷不醒! 一旁协助的赵家燕忽问: “那洋鬼子干嘛把她弄昏迷了?” 郑杰这才神色凝重地说: “他让罗女士从保险箱里取出两本支票簿,全部都签过名了,但没有填金额的 数字,这就是他们对她的目的。东西已被那洋鬼子带在身上带走,在临走之前,他 又把戴在戒指表面里的一些白粉未,倒进了她口中,她立刻就昏迷过去。所以我刚 才打算守在大门外袭击他,把那两本支票簿夺回来交还罗女士,没想到他们的人会 及时赶来接应时间倒配合得真准!” 陶小瑛惊诧地说: “他们拿去的是签了名的空白支票,那不是要填多少就多少?” “还好是支票,”郑杰说:“晚上他们取不到钱,我们只要把罗女士救醒,向 她说明一切。那么明天一早在银行开门之前,由她亲自赶去通知止付,他们就枉费 心机,白忙一场,一个钱也提不出了!” 赵家燕的脑筋真快,她忽然有所顾虑地问: “你刚才已经露过面,跟他们动过了手,他们难道不会想到这一点?” 郑杰沉思了一下说: “嗯!这倒很可能……” 赵家燕接口说: “如果他们认出了你,就会知道事机已经败露,被你识破了他们的阴谋。现在 支票簿虽已到了手,但他们也必然会想到,你一定会把罗女士救醒,告诉她一切的, 那么她明天也就绝对会通知银行啦!” 郑杰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见解。 赵家燕接下去又说: “所以我很担心,假使他们真想到了这一点,说不定就会再赶回这里来,尽一 切可能阻止我们把罗女士救醒,使她明天无法通知银行止付,直到他们把钱取到了 手里!” 郑杰早已想到了这一点,当即郑重说: “你的想法跟我完全不谋而合,甚至他们可能以不择手段,来把罗女士劫持在 手里的,直到他们钱到了手离开香港。所以,为了罗女士的安全起见,我们不能慢 慢设法救醒她了,只有把她带到别处再说!” “但我们怎能把罗阿姨带出去呢?”陶小瑛想到了这个问题。 赵家燕自告奋勇说: “这差事交给我好了,你们现在先出房去,设法绊住那两个女佣人,不要让她 们进房。等我把罗女士从窗口弄出去,弄到了围墙外,再回来跟你们一起离开,这 样她们就不会知道女主人已不在房里了!” “你一个人能够弄得出去?”郑杰笑问,似乎担心她体力不够。 赵家燕刚自负地说了一声: “笑话!……” 陶小瑛已接口说: “那两个女佣由我来绊住就够了,郑先生,你还是帮赵小姐的忙,把罗阿姨赶 快弄出去吧!” 赵家燕似不服气,犹欲逞强,但陶小瑛已径自走向房门,使她欲阻不及,陶小 瑛已开门出了卧室。 于是,她只好与郑杰开始行动…… 陶文士得到小程的报告,是船上的货没有问题,但负责动手装置的两个技工, 今晚却不见人影,船上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去向。 因此他很不放心,在酒会结束后,把“金鼠队”的一切安排完毕,就立即亲自 赶到了宜安码头。 那艘一千九百余吨的铁壳旧货船,却停泊在距离码头较远处,显然是避免被人 注意。 陶文士把车一直驶至船的附近停下,下车从跳板登上货船,急向守在船头上观 望码头上夜景的水手问: “二爷在船上吗?” “在!”一名水手回答:“二爷在船长的舱房里,陶老板要不要我去通知他?”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陶文土说完便径自向舱房里走去。 来到船长的舱房门口,只见门紧闭着,里面隐约传出了谈话声,却无法听出在 说些什么。 陶文士只好举手拍拍门,叫了声: “崔二爷!” 里面的谈话声立即停止,随见一名健壮的中年大汉开了舱门,他就是这艘货船 的船长孙福生,崔老二则仍然坐在那里喝着酒。 “陶老板!”孙福生招呼了一声。 崔老二微露诧异地问: “老陶,你怎么亲自到船上来了?是不是要亲自……” 陶文士回答说: “那倒不必!我只是听说那两个技工今晚没见人影,也没有知道他们的去向, 所以特地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崔老二“哦?”了一声说: “你的消息倒真灵通,是听什么人说的?” 陶文士忿声说: “那倒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把他们处置了没有?” 崔老二皮笑肉不笑地说: “好!老陶,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在你付清许大头的钱之前,我根本没办 法处置他们!” “为什么?”陶文士怒问: 崔老二冷冷地回答: “因为那两个家伙被许大头强行留住了!” 陶文士勃然大怒说: “妈的!许大头凭什么把他们留住!” 崔老二一脸无可奈何地表情说: “这一手连我也没想到,大概许大头怕我们今晚不付钱,等明天船一开走了, 再向我们讨债似地就更麻烦啦!所以他把那两个家伙留住,因为他们是动手换装那 四块金板的,必要时就可以用他们为要挟。我们不把钱如数付清,他就不把人交还 给我们!” 陶文士气得铁青着脸说: “他妈的!想不到许大头居然来这一手,我马上去跟他当面交涉!” 崔老二强自一笑说: “我已经去碰过了一鼻子的灰了,假使你没带钱去,我看你也不必要再去碰这 个钉子啦!” 陶文士怒形于色说: “哼!我倒不信这个邪,只要他敢,我姓陶的就跟他碰碰看!” “老陶!”崔老二不以为然地说:“你这不是太意气用事了吗?我们跟他是做 生意的,实在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凭良心说,这次他能先交货后收钱,对我们已 经是很够意思了,他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如果我们为他设身处地想一想,也就 该心平气和。本来我们也是答应今晚付钱的,只要钱一付清,他绝不会还把人留住。 所以,我们最好是赶快把钱筹齐送去,不必为这个跟他翻脸,结果小不可忍而乱大 谋,蒙受损失的还是我们自己!” 陶文士怒哼一声说: “真出了纰漏,他姓许的也有份!” 崔老二笑笑说: “话是不错,但如果是他出面告发,情形就不同了。他可以推说事前并不知情, 甚至一口咬定是被我们威胁的。那样一来,警方自然就相信检举的一方面,而绝不 会让我们把他拖下水。何况,就算把他拖下水,也最多是落个两败俱伤,对我们又 有什么好处呢?” 这家伙的嘴巴真厉害,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果然把怒不可遏的陶文士给说服 了。 沉思之下,陶文士终于忍住了口气说: “好吧!我现在就回去,今晚绝对把钱付清。不过有问题,如果现款筹不齐, 开明天的即期支票收不收?” “是你自己的支票吗?”崔老二问。 陶文士摇摇头说: “不是我自己的……” 崔老二面有难色他说: “那恐怕就有点问题了,除非是绝对信用可靠的户头,否则他也许会担心退票 呀!” “当然是绝对可靠的户头!”陶文士说。 崔老二追问: “是谁?” 陶文士沉声说: “庄太大的银行存款,至少在一亿港币以上,开出千把万的支票,总不致于是 空头的吧!” “你说是姓罗的那个有钱的寡妇?” “就是她!”陶文士悻然说:“她开出的支票,许大头收不收?” 崔老二毫不考虑地说: “只要是她的支票,那就绝对不成问题啦!” 陶文士不屑地忿哼一声说: “那就行了!我现在就回去办,拿到了支票再来,我们一起去见许大头!” 说完,他就气冲冲地离去。 下了货船,他立即驾车赶回家里。 回到家只见,“金鼠队”的五员大将,已在客厅里等着了。陶文士看他们的神 色似乎不大对劲,好像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可能尚未得手。使他不由地暗自一惊, 忙不迭把他们带进书房,急问: “怎么样了?” 黄杰克回答说: “两本支票簿是到手了,但出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陶文士惊问: “她没有亲自签名?” 黄杰克神色凝重地说: “两本空白支票簿,一本是港币存款,一本是美金存款的,她已经在每一张上 签了名。可是当保罗得手出来以后,却被守在门外的一个家伙向他偷袭,看情形很 可能是企图夺取那两本支票的。幸亏我们及时赶到,才把保罗的围解了,立刻开车 赶回这里来等你……” 陶文士听说支票已到手,这才放心地说: “既然支票簿没被夺去,那还有什么麻烦?” 黄杰克冷声说: “向保罗突袭的家伙,你知道是谁吗?” 陶文士茫然说: “我又不在场,怎么知道是谁呢?” 黄杰克突然沉声说: “告诉你吧,他就是刚才在酒会里,跟你女儿大跳‘迪斯高’舞,留着小胡子 的那家伙!” “是他!……”陶文士惊怒交加地怔住了。 黄杰克冷哼一声说: “这还不是个麻烦吗?” 陶文士呐呐地说: “我想……那小子绝不可能知道保罗去那里的目的,怎么会知道他身上有两本 签了名的空白支票簿?也许只是他企图抢夺保罗带在身上的那些美钞吧!” “我看不是这么回事,”张约翰说:“就算他是跟踪保罗到那女人家里的,那 么,如果他是打算抢夺保罗身上的美钞,又怎么知道保罗什么时候出来?假使那女 人把保罗带回去,一夜都不出来,难道他就在大门外干守一夜不成?” 陶文士纳罕地说: “你的意思我还不太明白……” 张约翰断然说: “刚才在你回来之前,我们几个人已经研究过了,一致认为他绝不会是企图夺 取保罗身上的美金旅行支票,而是为了要抢那两本支票簿!” “何以见得?”陶文士仍然表示怀疑。 张约翰冷声说: “因为他要不知道保罗的目的,和得手以后就会离开那里,就绝不会守在大门 外伺机下手!” 陶文士强自一笑说: “就算他是企图夺取那两本支票簿,但他并没有夺去,还有什么麻烦?” 黄杰克冷冷地哼一声说: “你倒真乐观!别以为支票簿弄到了手,就算达到了我们的目的,支票究竟不 是现钞哦!” 张约翰附和说: “那小子既然没能得到手,你想他会甘心吗?” “你们是怕他从中破坏,使我们也不能从银行里把那女人的存款提出?” 黄杰克点点头说: “他只要把那女人救醒,使她发觉两本支票簿不在保险箱里了,明天一早通知 银行止付,我们就枉费心机啦!” 陶文士急说: “那我们就得赶快设法,阻止那小子呀!” “我们就是在等你回来商量啊!”黄杰克说:“保罗在临走时,已倒了些药粉 在那女人口中,除非是用我们自己的解药,就是灌肠也得几个小时以后,才能完全 恢复知觉的。所以我们刚才商量过了,最好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那女人劫持在 手里,再加重些药量,使她等我们离开香港以后才能清醒!” 张约翰补充说: “还有,必须把那对兄妹干掉,才能万一无失!” 陶文士颇觉棘手地说: “但许大头那边等着要钱,他已经把那两名技工留在那作为要挟,钱要是不付 清就不放人……” “那不成问题,”黄杰克主张说:“支票我们马上照开,派个人送去就是了。 现在事不宜迟,那小子很可能在设法救那女人,我们必须尽快赶去,只要把那对兄 妹干掉了,把姓罗的女人掌握在手里,一切问题就全解决了!” 张约翰忽说: “对了,我们刚才只看见那小子,没有见到他的妹妹跟在一起呀!” “那还怕她能跑得了?哈哈……”黄杰克大笑起来。 陶文士的眼珠子突然一弹说: “嗯!我女儿小瑛一定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张约翰振奋说: “那更好办了,问清了他们住的地方,我们就双管齐下,一方面去向那女人下 手,一方面派人去对付他们!” 陶文士点下了头说: “一切交给我去办,你们在香港不便出面。让我来安排一个牌局,你们可以在 这里玩玩,等候我的消息,事情一弄妥了就通知你们!” “那女人不能弄到这里来吧?”黄杰克忽问。 陶文士胸有成竹地说: “我也不能出面,但我自有地方安顿她的,现在就请你们把那张给许大头的一 千两百万支票开出来。让我先打个电话,通知人去下手,回头亲自把支票拿出给姓 许的,好把那两名技工的问题解决!” 保罗立即掏出刚弄到手的两本空白支票,将港市存款的那本递给黄杰克,撕下 一张来,当场填上一千两百万的数字,并且写上次日的日期。 陶文士那边已拨通了电话,对方接听的是小程,他便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搁下电话,只见黄杰克把填好数目和日期的支票,用嘴把墨水吹干了,递给他 笑笑说: “这张支票姓许的总不致于不收吧!” 陶文士接过支票,仔细查看了一遍,始正色说: “但愿一切顺利,否则姓罗的那女人通知银行止付,不仅是我们大家枉费心机, 空欢喜一场,连许大头那里都可能出麻烦呢!” 黄杰克催促说: “那你就快去,家里不用安排了,交代佣人送副扑克牌来就行啦,你快去办你 的事吧!” 陶文士也不敢耽搁时间,以免误了大事。立即把支票小心翼翼地放在上装内口 袋里面,走出书房召来一名男仆,低声交代了几句,就匆匆而去。 今晚酒会结束以后,陶太太是以女主人的身份,陪同几位贵宾去夜总会观光了, 陶小瑛也不在家。现在陶文士再一出去办事,家里便一个主人也不留,只剩下那五 位客人啦! 而接到陶文士电话通知的小程,就立刻分别转达老板的命令,召集了将近二十 个专门不干好事的亡命之徒。 这些人都是陶文士养着的,平时没事一个个游手好闲,到时候干拿钱。不过, 这就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朝。一旦有了任务,他们倒真能卖力,必要时甚至不惜玩 命! 由于陶小瑛不在家,陶文士尚无法问明那对“兄妹”住的地方,所以小程留了 些人手待命,以便随时采取行动。 准备去劫持罗漪萍的,一共是十个大汉,个个身上均带着家伙,分乘两部轿车 匆匆赶往了花园道。 照小程的估计,罗漪萍家里主仆一共只有四个人,除了个看门的是男人,其他 三个都是女流之辈,纵然姓郑的兄妹在场,他们这十个大汉去下手也绰绰有余了。 两部轿车疾驶如飞,来到了那富孀的宅前。车一停在附近,便留两个司机在车 上担任把风,其余的八个人全部下了车。 他们不能正大光明地进去,只有翻墙而入。 好在人手众多,他们掩至围墙脚下,用叠罗汉的方法,毫不费劲地就一个接一 个进入了房内。 八个人立即展开行动,分出一个去对付那个看门的,以免他被惊动了向外大呼 求救。 其他七人则直奔后宅,三个绕向通厨房的后门,四个由正面客厅的门闯入。就 从这种行动的分配,便足见他们是经常干这行勾当的了! 四名大汉均已拔枪在手,首先冲进了客厅,但却不见一个人影。 而绕后厨房进来的三名大汉,则已推着两个吓得魂不附体,惊惶失措的女仆也 进了客厅。 这两个年轻女仆大概是正准备就寝的,白色上衣的胸襟已敞开,露出里面的乳 罩,但她们这时已顾不得扣上衣扣了,只用手抓着衣襟,惊嚷着: “太太在房里睡着了,你们……” 为首的一名大汉一声命令下,一马当先地就冲到卧房门口,飞起一脚把房门踹 了开来。 可是,当他们持枪闯进去一看,那富孀并未睡在床上! 那大汉以为富孀已被惊动,藏了起来,于是大喝一声: “搜!” 但整个卧房里,连浴室,衣橱,床底下,各处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搜遍了,但却 根本不见一个人影! 位于麦当奴道半山的一幢巨宅,是属于庄泰昌的产业,自从这位珠宝大亨故世, 由他太太罗漪萍继承后,迄今已空置在那里好几年了。 可是,今晚楼下的一间卧房里却亮着灯光,显然巨宅里有了不速之客的光临。 巨宅里除了留置的部分家具之外,没有其他东西可偷,似乎不可能是梁上君子 的光顾。但这几位不速之客中,居然当真有个女飞贼,她就是赵家燕! 另外三位呢?他们便是郑杰,陶小瑛,和尚在昏迷不醒的罗漪萍。 这回主意是陶小瑛出的,他们把罗漪萍弄出来后,她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地 方,于是经过郑杰的同意,便将那富孀藏在车后的行李箱里,他们三个人则仍然挤 坐在一起,风驰电掣地驶向了麦奴道。 赵家燕首先越墙而入,开了大门,让陶小瑛把车一直开进去,停在了宅前的阶 下。 她再以万能钥匙启开客厅的门,他们便一起进入宅内了,把客厅里的灯掣亮。 巨宅空置了好几年,已是尘土堆积,到处遍结蛛网,一片凄凉败落的景象,不 复再有当年那种富丽堂皇的豪华气派。 他们找到了楼下的卧房,把罗漪萍抱进去,将灯掣亮,拉上窗帘。先将床上的 罩单揭开,掸去灰尘,才把那富孀放在了床上。 郑杰很细心,吩咐赵家燕去把客厅的灯关掉,以免光亮外泄,可能引起附近人 家的注意。因为这巨宅久已无人居住,如果被人突然发现灯光,说不定会怀疑是梁 上君子侵入了。 他则将从床上揭下的罩单,加挂在窗户上,使它增加窗帘的厚度,可以遮住房 内的光亮。 一切布置完毕,他们立即开始动手,希望尽快把昏迷的罗漪萍救醒。 然而,这里除了冷水之外,没有其好的任何施救用品,而这富孀却是被特殊成 份的强烈麻醉药迷昏。 三个人手忙脚乱地救了半天,仍然无法把昏睡中的罗漪萍救醒,不禁使他们又 惊又急,感到黔驴技穷起来。 郑杰只好把赵家燕拉过一旁,轻声问道: “刚才我们试验那支香烟的时候,你吸了几口之后究竟有什么感觉?” 赵家燕“噗嗤”一笑说: “老实告诉你吧,什么感觉也没有!” “哦?”郑杰诧然地一怔,正色说:“你别开玩笑,这是很重要的,我要知道 你当时的感觉,才能判断出他们那些‘法宝’的性质,设法把罗女士救醒……” 赵家燕故作一本正经地说: “我已经告诉你了,根本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支普通的香烟罢了!” “那你当时是装的,存心捉弄我?”郑杰颇觉气愤地质问她。 赵家燕这才坦然说出: “因为你太自作聪明,认为那包香烟一定有花样,所以当时我就故意想跟你开 个玩笑,并且也趁此机会试探你一下!谁知我还没来得及说明真相,陶小姐就来了 ……” 郑杰沉思之下,仍然坚持说: “我绝对不相信那是一包普通的香烟,也许只是我弄错了,那没有作暗记号的 香烟才有名堂!” “那你现在还想再试试?”赵家燕笑问。 郑杰点了点头说: “嗯!现在我有更好的办法,只要能试出香烟的效力,如果没有作暗记号的真 有名堂,我们就可以把罗女士救醒了!” 赵家燕茫然不解地问: “就算你试出了,跟救醒她有什么关联?” 郑杰笑笑说: “现在你别问,到时候就会明白了。” “那又是我当你的试验品罗?”赵家燕已料到了,这差事必然会落在她的头上 的。果然不出所料,郑杰又点点头说: “一事不烦二主,只好再请你委屈一下了。不过,如果试出它的效果,陶小姐 还有更冒险的差事呢!” “什么差事?”赵家燕好奇地追问。 郑杰笑而不答,立即然身上掏出那包香烟,取出一支未作暗记的,递给她说: “你再试吸几口吧!”随即掏出了打火机来掣着。 赵家燕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把香烟接过去,凑近火头点着了,连口猛吸 了起来…… 陶小瑛也走了过来,诧异地问: “你们不设法救醒罗阿姨,在这里干嘛?” 郑杰无暇回答,只在全神贯注地注意着赵家燕的反应。 她只连吸了几口,便突然像是失去知觉似地,手一松,香烟从夹着的指缝掉下, 正好落在她的脚背面上,她竟连被烧痛了也毫无感觉! 郑杰立即蹲下身去,把香烟拿开,弄灭了急问: “烫着了你没有?” 赵家燕神情呆滞地回答: “烫着了……” “痛不痛?”郑杰问。 “痛!……”但她脸上毫无痛苦的表情。 郑杰连续试探了一阵,无论问她什么,她均唯唯诺诺,情形就跟在旅馆里试验 的完全一样! 他不禁怀疑起来,难道在这紧要关头,赵家燕又在跟他开玩笑了? 于是,他突然怒问: “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赵家燕木然地回答: “真的,假的……”显然同时提出两个问题,她就无法辨别是非了。 郑杰看她并不像故意做作,但仍将信将疑,忽然出了一个难题给她,吩咐说: “把你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 这是最能测验出她的真伪的了,因为现在有陶小瑛在场,如果她是故意装的, 就绝对不好意思照做,当真把全身脱个精光赤裸! 一旁的陶小瑛不禁诧然问: “这,这是干嘛呀?” 不料郑杰尚未回答,赵家燕已站了起来,居然唯命是从地,当着他们两个人在 的面前,毫不犹豫地开始脱衣表演! 她这身小礼服脱起来非常方便, 只需将背后“U”形部分下端的拉链拉开,把 两肩褪出,身躯一阵扭动,便自然地松脱褪落了下去。 由于这桑服装设计是整个背部都是裸露的,不能穿戴乳罩,假使身材不够条件, 就根本无法也不敢穿它。 赵家燕的身上毫无“伪装”,衣服一滑落下去,顿时“货真价实”的高耸双峰, 赤裸裸地袒露出来! 这时衣服已落在她的脚面上, 全身形同赤裸, 仅只剩下一条带花折边的紧窄 “丁字型”短内裤,点缀着这充满魅力的诱人胴体。 陶小瑛虽然还不清楚他们这对“兄妹”的关系,但即使是冒充的,也不能当着 她的面前,毫无顾忌地亮相。如果是真的兄妹,就更不该如此放浪形骸了! 而赵家燕却毫无窘态,仿佛旁若无人似地,居然双手抓住了仅剩的内裤裤边, 继续向下褪脱…… 郑杰及时喝阻: “别脱了!” 赵家燕这才住手,没有当真脱了个全身一丝不挂。 郑杰心理已然有数,终于证实了他的判断不错,未作暗记的香烟才有花样! 于是,他吩咐赵家燕穿回了衣服,立即将陶小瑛拉到一旁去,郑重其事地说: “陶小姐,现在我们要救醒罗女士,只有一个办法,但必须由你出马,你愿不 愿意担任这个任务?” “我能干什么?”陶小瑛怔怔地问。 郑杰直截了当地说: “我们必须把‘金鼠队’中的人,弄一个到这里来!” 陶小瑛更觉得惊诧地问: “让我去?我有什么办法呀?……” 郑杰把那包香烟举在她面前,笑笑说: “你已经亲眼看到了我的试验,现在我们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 这包香烟把‘金鼠队’的人弄来!” “你是想让他的人来救醒罗阿姨?”陶小瑛问。 郑杰回答说: “如果把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弄来,并不一定要他动手,只要问出他解救的方 法,问题不就解决啦!” 陶小瑛呐呐地说: “可是,他怎么会告诉我们呢?难道你要用武力逼他说出?” “那倒大可不必,”郑杰哂然一笑说:“刚才你已经看到了,无论弄来的是谁, 别说是教他说出解救的方法,假使他身上带着解药,也得自动交出来呢!” “但我怎样去把他弄到这里来呢?”陶小瑛暗觉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郑杰立即将那包香烟,倒出了其中有暗记的一半,把剩下的递给她说: “这包香烟只剩下了八支,你可以带在身边,假使找到了他们,最好是设法使 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跟你单独在一起,找个适当的机会,拿出香烟来请他吸。这几 支香烟上没有特别的记号,与普通的完全一样,他绝对不会想到是他们自己的。不 过,你千万要小心,不能太接近,被烟喷中了你也会丧失意志的。至于用什么方法 使他吸你的烟,到时候你可以随机应变,但不能使他疑心。等他吸了几口之后,他 就唯命是从,一切听你的摆布了。这样一来,你就可以用车把他直接带到这里来啦!” 陶小瑛稍作犹豫,终于毅然接受了这个任务。 郑杰大喜过望,立即陪送她出去,并且郑重其事地说: “对了!还有一点你必须记住的,假使见到了令尊,千万不能动声色,极力保 持冷静,在我们把一切弄明白之前,绝对不能让令尊知道今晚发生的事,尤其不能 被他知道我们在一起!” 陶小瑛点点头,登上了她的小跑车,由郑杰替她开了大门,目送她飞驶而去。 这少女终于深信了郑杰说的一切,但这种事却牵涉有她父亲在内,不禁使她感 到困惑起来。 因为“金鼠队”是由陶文士负责接待的,并且替罗漪萍介绍认识他们,甚至连 刚才酒会结束以后,使那富孀单独与保罗在一起,也等于是他特意安排的。 如果陶文士明知“金鼠队”是些什么人,为什么又促成罗漪萍跟他们同行,这 不是存心不良? 假使根本不清楚“金鼠队”的底细,那倒情有可原,否则就太卑鄙了! 念及于此,顿使这少女万感交集,心情突然矛盾起来。万一父亲是跟他们是一 丘之貉,在狼狈为奸,企图谋夺那富孀的金钱,她又该怎么办?…… ---------------------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