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芳踪 现在正是午餐的时刻,大家都该祭“五藏庙”了,谁能干涉或禁止别人到餐厅 来? 但那几个家伙刚跟他们发生过冲突,要不是白振飞的劝阻,郑杰几乎已跳过阳 台去大打出手。而他们的前脚才进餐厅坐下,那几个好色之徒后脚就跟了来,岂不 是存心向他们找麻烦! 伍月香立即按捺不住,脸色突然地一变,已在那里忿忿地要待发作了。 白振飞惟恐这位姑奶奶一时冲动,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事来,忙不迭向她使了 个眼色,才使伍月香强自忍住。 偏偏那几个家伙似乎安了心来找麻烦,居然选了他们附近的一张桌位,而且一 坐下来,就向他们这边指指点点地,在那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议。尤其那副嬉笑贼 腻的嘴脸,令人看了实在生气! 郑杰看在眼里, 已是忍无可忍, 就在他蠢蠢欲动之际,忽见一个穿露脐装的 “辣妹”型少女,匆匆走进了餐厅。眼光一扫,发现了那几个家伙,便向他们打了 个手势,似在招呼他们出去。 那几个家伙立即起身,走向那少女,然后一齐走出了餐厅。 郑杰见状顿时起了疑心,尤其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更令人看不顺眼。于是他突 然一声不响地站了起来,白振飞犹未及阻止,他已离座匆匆跟了出去。 那少女出了餐厅,就偕同那几个家伙,迅速从侧门走出去,穿过长廊,绕至饭 店后面的一片旷场。 刚一站定,其中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就把手一伸,迫不及待地说: “拿来吧!” 少女把眉一皱说: “今天我只弄到了一部分,不能付你们全数……” 那家伙顿时不悦地说: “这是什么话,我们有言在先,今天必需把全数付清的,你怎么只弄来一部分, 这不是存心开玩笑?” 少女沮然说: “我绝不是故意拖泥带水,实际上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有那鬼女人在 家,老头子那里的钱一个也没法弄到手。连这一部分,我还是从冯阿姨家里偷出来 的呢!” “这话我可不信!”那家伙说:“凭你汤大小姐,老头子那么有钱,弄个百儿 八十万的,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哪用得着上你向冯阿姨家里去偷?” 另一家伙接口说: “汤小姐,这钱可不是我们拿的,老实说,凭我们这几块料,就是你付再高的 代价,我们也不敢保证能办得了事。钱是要付给人家的,人家完全是冲着我们几个 哥们的关系,才答应玩命的。今天要不把钱付清,恐怕……” 少女急说: “我们几乎成天玩在一起,难道还不相信我?” 那家伙皮笑肉不笑地说: “话不是这么说,我们自然相信你汤大小姐,别说这三五十万的,就是再大的 数目也绝不会赖账。可是人家玩的是命,不见兔子不撒鹰,不把钱带够了叫我们去 怎么说话?” 少女要求地说: “你们可以去打个招呼,钱我先付一部分,其余的在一两天之内,我绝对如数 付清,分文不少!” 那家伙面有难色地说: “这……这实在是给了我个难题!我看这么吧,反正事情也不忌有非这一两天 办不可,等你把钱弄到了,我们再……” 少女断然说: “不行!那鬼女人最近已经提高了警觉,行动非常谨慎,只有今天下午是个机 会。她借着看彩排节目的机会去夜总会,看完节目一定会跟姓丘的在一起!” “可是,”那家伙又把手一伸说:“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我们怎能 使鬼去推磨呀!” “你就不能替我去打个招呼吗?”少女忿声说。 “如果是我们,那当然没话说,凭着汤小姐跟我们的交情,就是分文不给,我 们也义不容辞!但……” 少女不屑地怒形于色说: “但怕我赖账,人家会找你们要钱,对吗?” 那家伙悻然说: “你要这么想,我们也没办法,但事实上是没钱就办不了事!” 另一家伙忽问: “汤小姐,你说弄到了一部分,那是多少呢?” “三十万比索!”少女回答。 “才三十万?”那家伙说:“这简直是在开我们的玩笑嘛!” 少女却认真地说: “你们要是不信任我的话,我可以向你们提出任何保证!” “保证?”那家伙把眼皮一翻说:“除了把钱如数付清,保证有个屁用!” 另一家伙遂问: “你能提出什么保证?” “任何保证都可以,只要能使你们相信我不致于赖账!”少女说。 这家伙似已胸有成竹,但他一个人作不了主,便使了个眼色,把其他的人叫到 一旁去,避开那少女,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议起来。 倏而,他们似已获得一致协议,由那出主意的家伙发言说: “汤小姐,你弄到的三十万带来了吗?” 少女点点头,立即打开她那花篮形的手提包,取出一叠用橡皮筋套着的钞票, 递过去说: “钱在这里!” 那家伙把钞票接了过去说: “这三十万我们先收下,但人家是要钱付清了才办事的,就是他老子也不能短 少分文。所以嘛,其余的由我们去设法垫付,不过你得给我们一个保证……” “什么样的保证?”少女急问。 那家伙笑了笑,毫无顾忌地说: “很简单,那就是现在跟我们回楼上房间去,让哥儿们大伙痛快痛快!” 少女不禁怒问: “你说什么?” 那家伙来了句洋文: “做爱!” 少女顿时又羞又怒,忿声怒斥: “放屁!你们把我当成……” 她的话犹未了,那家伙已逼近一步说: “你自己考虑考虑吧!老实说为了钱的话,我们只要把这消息告诉汤太太或丘 经理,就是狮子大开口,要个百八十万的,也绝不会成问题。这完全是看在跟你的 交情份上,难道你就不能让我们来点甜头!” 少女勃然大怒说: “哼!原来你们的交情,就是让我拿出钱供你们吃喝玩乐,一旦有了事情要求 你们帮忙,就趁机向我要挟,这就叫做交情?今天我总算认清了你们的真面目!好 吧!你们不帮忙也没什么了不起,别想打我的歪主意,把钱还来,我自己另外去找 人!” 说完就伸手去夺那家伙手里抓着的钞票,但那家伙非常狡猾,急将手向背后一 放,使那少女未能夺到,反而被他趁机一把拦腰抱住。 “小金,放开我!”少女情急地叫了起来。 但那家伙根本不予理会,反而放浪形骸地大笑说: “何必假正经呢,大家玩玩又少不了你一根毫毛的……” 就在那家伙紧搂着少女,企图强吻之际,突听晴天霹雳似地一声断喝: “放手!” 那几个家伙均不由地猛吃一惊,回头一看,郑杰已站在了他们身后。 “妈的!”一个家伙怒声说:“是你这小子!” 郑杰怒目以对,厉声说: “我再说一遍,叫你们放开她!” 搂住少女的家伙嘿然冷笑说: “你想干什么?” 郑杰报以冷笑说: “就算我是抢你们的生意吧!因为你们开的价太高,这位小姐负担不起,找我 嘛也许可以打个折扣!” 那家伙心知他们的谈话,已被郑杰偷听到了,不禁惊怒交加。突然一使眼色, 其他的人便立即发动,不由分说地向郑杰扑去。 郑杰刚才在楼上已忍无可忍,要不是被白振飞极力劝阻,他早已跳过阳台去, 狠狠修理他们一顿了。 在餐厅里也几乎发作,偏偏这少女赶去,把这几个家伙招呼出了餐厅,才使一 场三只铁公鸡没有当场演出。 现在他可逮着泄愤的机会,哪还能轻易放这几个家伙过门? 这饭店后面的一片旷场,是留作增建的预定地,只是开工尚遥遥无期,所以形 同荒地废墟。此刻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任何人在附近,正好是个动手的场地。 那几个家伙仗着人多势众,又以为郑杰是个怕事的胆小鬼,两次都不敢接受挑 战,所以根本就没把他看在眼里。 可是就当他们刚一扑近,企图发动围攻之际,郑杰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 先出手,给了他们个迎头痛击! 他这口气已憋了很久,一旦发作,哪还能控制得住?偏偏那几个家伙过于轻敌, 没把他放在心上,等到双方一交上手,才发觉郑杰的狠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郑杰的双拳左右开弓,出拳又狠又快,势如雷霆万钧,锐不可挡。直把那几个 家伙攻得连连仓皇招架,简直毫无还手的余力。 抱住少女的家伙,显然是他们带头的,见状不禁又惊又怒,只好赶紧放开那少 女,冲了过去加入助阵。 但他犹未及出手,已有两个家伙被郑杰揍趴下,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他们一共是五个人,两个趴下了,只剩下另两个勉强应战,就更不是郑杰的对 手了。 为首的家伙一看情势不妙,在扑向郑杰之际,已暗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弹簧刀来, 一按刀把上的簧扭,“嘈”地弹出了锋利的刀身。 这小子真够狠的,紧握弹簧刀,使刀尖朝上,扑向郑杰就是一刀,狠狠的刺向 他的腹部。 他这完全是玩命的作风,郑杰要是被他一刀刺中腹部,纵不腹破肠流,恐怕也 得落个非死即伤。 幸而郑杰眼疾手快,眼见刀光一闪,刺向腹部而来。他急将全身向右闪跳开去, 千钧一发之际,避过了锋利的刀尖。 那家伙的反应也相当快,一刀刺空,立即收住冲势,反而又是一刀横划过去。 使郑杰在冷不提防之下,几乎被刀锋划上了手臂。 郑杰急退一大步,紧接着抢步上前,伸手一抄,紧紧执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臂。 猛可用力一扭,那家伙的手臂便被扳向了背后。 他再猛向上一提,刀已脱手落地,并且痛得那家伙杀猪般地收起来: “哇……” 另两个刚待扑上去援救,郑杰突然怒从心起,撒手飞起一脚,踢在那家伙的臀 部上,直把他踢得向前一扑,踉踉跄跄地冲跌出去。 正好另两个家伙扑来,跟他撞了个满怀,三个人跌做了一块。 郑杰趁机拾起那把弹簧刀,赶到正要爬起的两个家伙面前,又飞起一脚,把一 个踢得连翻带滚,跌了开去。 另一个比较机警,一骨碌爬起来,撒腿就跑。 跌在一块的三个家伙,一看弹簧刀已在郑杰手里,吓得忙不迭爬起身来就逃, 哪还敢跟他继续动手。 郑杰眼看这几个家伙狼狈不堪地逃走,并不追赶,只是朝他们的背影冷冷地笑 着。 可是,等他再一回头看时,那姓汤的少女竟已不知去向。 她大概是趁他们在大打出手之际,悄然溜之大吉的。 郑杰把那几个家伙打得落花流水,总算出了口气,那少女既已不知溜到那里去 了,他只有收起那把弹簧刀,匆匆赶回餐厅。 谁知回到餐厅一看,桌位上只留下伍月香,独自在那里享受丰盛的午餐,白振 飞和白莎丽却不知去向了。 “他们两个呢?”郑杰走到桌前就问。 伍月香却反问他: “那妞儿很不错吧?” 郑杰径自坐了下来,笑笑说: “我完全是为你出气呀?” 伍月香“哦”了一声说: “为我出气?那几个色情狂偷看我换衣服,所以你也以牙还牙,跟去看那妞儿 ……” “你可别误会,”郑杰忙解释说:“我只是跟出去,在饭店后面的空地上,狠 狠地修理了那几个一顿,并且还有些意外的收获呢!” “那妞儿让你泡上了?”伍月香不屑地问。 郑杰置之一笑说: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领,随便见了什么女人,一泡就上……” 伍月香诧然问: “那是什么收获呢?” 郑杰故意卖关子地说: “你先别问这个,他们上哪里去了?” 伍月香回答说: “你刚跟出去不久,就有个姓丘的找到餐厅里来,说是奉了汤太太之命,要代 表汤大爷跟我们谈谈。白振飞因为不知你上哪里去了,所以只好把白莎丽带着跟姓 丘的一起去,留下我在这里等你……” 郑杰“嗯”了一声说: “看情形那妞儿花钱买通那几个家伙,就是要对付汤太太和那姓丘的呢!” “你说什么?”伍月香急问。 郑杰笑笑说: “你猜刚才那妞儿,来找那几个家伙干嘛?他们在计划捉三个女人呀!” “捉三个女人?”伍月香茫然问:“捉哪三个女人?” 郑杰哈哈一笑说: “让我出个字谜给你猜吧,三个‘女’字加在一起,那是什么字?” “三个‘女’字加在一起?……”伍月香想了想,立即恍然大悟说:“你是说 ……” 但那个字刚说到嘴边,她却脸上一红,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郑杰点点头说: “不错,我说的就是那个字!” 伍月香惊诧地急问: “你指的是汤太太和姓丘的?” 郑杰正色说: “这就是我说的意外收获!” 于是,他把刚才跟到饭店后面去,偷听到那少女跟那几个家伙的一番话,以及 大打出手的情形,述说了一遍。 伍月香听完,不禁诧然说: “真有这回事,但那妞儿又是什么人呢?” 郑杰判断说; “她也姓汤,可能跟汤宏涛之间有什么密切的关系,否则就不会多管这份闲事 了。” 伍月香忽问: “会不会是汤宏涛的什么人?譬如是姓汤的女儿,或者是姨太太……” “我看不太可能,”郑杰说:“她的年纪太轻,最多只有十七八岁,当姨太太 未免太年轻了。至于是姓汤的女儿吗!以年龄来说倒很可能,但她怎会私下花钱收 买那些家伙,计划捉她母亲和姓丘的……” 下面那个字,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现在你打算怎样呢?”伍月香问。 郑杰沉思了一下说: “我想先见见汤太太和姓丘的,了解了情况再说,因为此事体大,绝不能贸然 造次!” 伍月香没有意见,但她却忘了问姓丘的,汤太太是在哪里等着见白振飞。 郑杰认为只有两个地方,一是在汤公馆,一是在汤宏涛经营的夜总会。虽然他 们不清楚是哪一家夜总会,但汤大爷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只要一打听就知道了。 为了争取时间,郑杰已无暇享受丰盛的午餐,就把伍月香盘子里的小面包抓了 一个,涂上牛油聊以充饥。 等她匆匆吃完,他们便结账离去,决定先去汤公馆,如果不在就直接去夜总会。 不料刚走餐厅,却见那姓汤的少女已等在了门外! 她并不顾忌郑杰身旁的伍月香,居然落落大方地迎上来,微微一笑: “刚才谢谢你替我解了围……” “哪里,哪里……”郑杰报以晒然一笑。 少女遂说: “我有点事情,想单独跟你谈谈,可以吗?”言下之意,似乎不愿有第三者在 场。 伍月香不禁忿声说: “好吧,你们去谈吧!”说完她悻然就走开了。 “伍小姐,你怎么啦,这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呀!” 伍月香冷哼一声,不屑地说: “谁说不是呀,我又没妨碍你的机会!她既要跟你单独谈,我又何必不知趣, 走开了让你们谈还不行吗?” 郑杰苦苦说: “我们又不是谈情说爱……” 伍月香似乎突然妒火中烧起来,根本不容他说完,又冷哼一声,气冲冲地就向 大门口走去。 郑杰正要追上去拦阻,可是姓汤的少女已追上来,笑问: “那位小姐怎么啦?” 郑杰强自一笑,掩饰说: “没什么,她,她跟我在闹点小别扭……” 姓汤的少女笑笑说: “那么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谈谈吗?” “餐厅里如何?”郑杰问。 姓汤的少女摇摇头说: “不!最好别让人看见我们!” 郑杰想了想说: “那……那只有到楼上我的房间去,可是恐怕汤小姐会觉得不方便……” 不料她竟毫不迟疑地说: “好,就到你的房间去谈吧!” 她既毫无顾忌,郑杰又怎能反而犹豫起来呢?尤其是他提议的,就更没有理由 出尔反尔了。 于是,他只好把姓汤的少女,带上了楼,回到自己单独住的房间。 郑杰招呼她坐下来,她就开门见山地说: “刚才我们在旷场上说的话,你是否全听见了?” 郑杰并不否认,点了点头,表示他已全部听到。 姓汤的少女沉思了一下,忽问: “你说你可以打个折扣?”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倒把郑杰听得一怔,一时有些莫名其妙地说: “汤小姐说的打折扣,是指什么?” 姓汤的少女正色说: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说他们开的价太高,我负担不起,如果找你的话,就可 以打个折扣呀!” “原来你是说的这个……”郑杰这才明白,趁机说:“那么你总该让我知道, 究竟要我干什么吧?” 姓汤的少女说 “你既已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何必明知故问!” 郑杰笑笑说: “我只听说是要对付一位汤太太,和一位丘经理,但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我却 根本不清楚呀!” 姓汤的少女郑重问: “那么我先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郑杰回答说: “我姓郑,如果汤小姐一定要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可以 告诉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凭那几个家伙能干得了的,我就绝对能干!” “这个我相信,”少女说:“就因为他们不是你的对手,我才来找你的啊!”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要对付的是什么人吗?”郑杰问。 姓汤的少女笑了笑说: “我们不妨先谈谈条件,最好你不要狮子大开口,否则我也无能为力,只要条 件谈好了,我自然会把一切告诉你。” “汤小姐的意思呢?”郑杰索性放弃开价的权利。 姓汤的少女面有难色地说: “他们要的是一百万比索,当然你的代价不能超出这个数目。不过,今天我刚 弄到的三十万,已经被小金拿去了,目前我恐怕无法付你现款……” “那么是付支票?”郑杰故意问。 “支票也没有,”她说:“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一两天之内,我绝对全部付 清分文不少!” 郑杰耸耸肩说: “这就难了,他们跟你还是有交情的,收了你三十万还不肯办事。你我素不相 识,又分文不付,叫我怎么能相信呢?我看还是等你弄到了钱再说吧!” “不行!”她情急地说:“今天下午是个最好的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 就不容易抓到他们了。并且小金他们已跟我闹翻了,万一泄露风声,那我的计划就 全完了啦!” 郑杰故意为难地说: “可是我怎能相信,你事后会遵守诺言呢?” 姓汤的少女郑重说: “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食言!” “你用什么保证?”郑杰问。 她被问得怔了怔,犹豫之下,突然起身坐到郑杰的身旁来,面红耳赤地说: “老实说吧,今天这个机会我绝不能错过,如果你要向小金他们一样的保证, 我为了达到目的,也决定一切在所不惜了!” 这一来倒颇出郑杰的意料之外,因为刚才那几个家伙趁机要挟,是要这少女以 身体作为保证,让他们大伙儿先尝点甜头,然后才答应为她办事。 现在她居然决定一切在所不惜,换句话说,就是同意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保证。 岂不是为了达到目的,竟不择任何手段? 郑杰根本未存这邪念,跟她虚与委蛇,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到她竟误会 了他的企图,甚至更决定不计任何牺牲和代价,足见她是志在必得了! 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之际,这少女竟突然满脸通红地问: “你的女朋友会不会跑进来?” 郑杰呐呐地回答: “她,她大概生气出去了。” 姓汤的少女不安的说: “也许她不会这么快回来,那我们就快些吧!” 说完,她就突然投进郑杰的怀里,使他尚未及解释,她的一个热吻已送了上来! 这一来,倒真把郑杰弄得“有口难辩”了,他根本没料到有此一着,即使要向 她说明动机,也已毫无机会开口。 她却误以为郑杰也是个好色之徒,跟姓金的他们是一丘之貉,既然天下乌鸦一 般黑,这个“抢生意的”又怎会例外? 姓金的他们不但要钱,还趁机要挟,逼她奉献出身体,现在郑杰所要求的保证,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为了把握今天下午的机会,她必须争取时间,而姓金的他们已闹僵,临时没有 别人可找,所以她才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找上了郑杰。 现在她连弄到手的三十万比索,也被姓金的拿去,跟郑杰又是素不相识,除了 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保证”,能使他信任之外,她还有什么办法? 既然已决定不惜代价,她就索性采取了主动,希望来个“速战速决”,以免误 了时间,坐失今天的大好机会。 于是,她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和少女应有的自尊和矜持了,突然像个风尘里 打滚的荡妇,投到郑杰怀里向他狂吻不已! 她的年纪不大,但对吻的经验却相当丰富,大概是爱情电影看多了,学到了不 少热情大胆的镜头。所以她也双臂紧紧环抱着对方的后颈,吐出那滑润的香舌,攻 入对方的嘴里,横冲直闯起来…… 郑杰真有点“受宠若惊”和“盛情难却”,这虽是飞来的艳福,但却使他受之 有愧,可是却之又不恭! 这时他真担心,一怒而去的伍月香会突然闯进来房来,因为他刚才只把房门关 上了,并未推起门闩,万一被她看见这个场面,叫他如何解释呢? 尤其这少女的身份尚未弄明白,很可能就是汤宏涛的女儿呀! ---------------------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