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就在警方审讯袁娜和申觉的时候,柴水滋正坐在胡高的办公室里。或许他做能 也没有想到,一张逮捕证和一副手铐正朝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是时胡高不在,胡高的大儿子胡家虎过来找父亲要一样紧要的东西,柴水滋殷 勤的接待了他。 胡家虎年近四十,他的长相酷似其父,五短身材,白白胖胖,慈眉善目,显得 随和而宁静。他剃着光头,戴着一副宽边眼镜,身穿夹克衣,看上去有一种艺人的 风度。 柴水滋与胡家虎寒暄一番后,把他请进里面的休息室,两人闭门密谈。 柴水滋得意洋洋的说道:“胡总,这几天,新市委书记就要在电视里登台亮相 了。到时候,刘裕民那小子出不了场,市政府这一边就只能请干爹(柴水滋拜胡高 为干爹)唱主角了。这主角一旦定下来,以后就不会变啦。” 胡家虎平静的一笑,又不无忧虑道:“话虽这么说,但我们现在还是有点不放 心。家父说,市委书记在昨天晚上就到了,按规矩,今天应该有一个欢迎会啊。怎 么家父没有得到市委办公室的邀请电话?” 柴水滋开心道:“胡总,你就别担这个心吧,我已经到市委办公室问过了。市 委本来安排了欢迎宴会,但被新书记一个电话给取消了。我还听别人猜测说,市委 书记这几天有点不舒服,还不打算露面呢。不过,他没有提出让媒体采访他,这就 有点奇怪了。” “哎呀,柴哥,你说说,这个新书记市到底是怎么想的?取消欢迎会,那就不 能证明他是受欢迎的客人啦。”胡家虎哈哈大笑道。 柴水滋跟着谄笑恭维道:“那就要看干爹欢不欢迎他了,干爹才是我们这里的 一方之主呢。您看,这些年来,我们这里的市委书记也好,市长也罢,不是走马灯 一样换来换去吗?为什么,就因为他们不很很好和我们这些土生土长政要融合到一 起。我们一使劲,就能把他们架空,就能让他们犯错误,就能让他们乖乖的滚蛋。 说来说去,他们都是外面飞过来的鸟,总要落在我们这棵大树上才能筑一个安稳的 巢。我们不高兴了,这大树抖一抖,鸟窝就要跌下来。你看,市长也好,市委书记 也罢,不都是被干爹联合一些人抖落下来的吗?现在,市政府群龙无首,一切由干 爹作主。我们L 市的人谁不知道,只有干爹才能压得住台面啊。” 胡家虎也笑了,朗声说道:“不容易,不容易啊。家父几十年的经营,才创造 出这样一个本地人抱成一团的大好局面。他老人家熬了这么多年,也该出出头了。 真不知道上面怎么这么偏心,居然想把刘裕民扶上去,他够格吗?才四十岁的人呢, 太嫩了吧。怎么说家父比他早十多年参加革命工作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凭什 么上面偏偏冷落他老人家?真叫人不理解。” 柴水滋跟着愤慨道:“刘裕民是太嫩了,哪里够市长的格。不过依我看啊,刘 裕民这小子肯定在上面活动不少。要不然上面人怎么会点名让他行使市长职责,而 不点别人呢?我们L 市比他有能力的大有人在呀。比如干爹吧,哪里不比他强?我 看这中间必定有鬼名堂。” 胡家虎在内心里不屑道:“刘裕民敢跟我们拼上层路线?我就不信他能拼得过 我。” 胡家虎说这话并非没有依据,他父亲在上面有人——省里有人,中央也有人。 正因为胡高有那么几个上面人护着,所以到今天还能稳坐钓鱼台。要不然,他早就 跟钟子贵之流一样栽到牢房里去了。早在钟子贵出事之前,胡高就曾得到他那个上 面人的关照,务必尽快跟钟子贵划清界线。于是他不动声色把自己跟钟子贵的合谋 过一些不法勾当所留下的痕迹尽行销毁,而后和纪检监察部联手,来个突然袭击, 掀起对钟子贵的调查,很好地配合了省纪委的工作,最终把钟子贵拉下马。因此, 从这个方面说来,胡高无疑是打倒钟子贵的大功臣,这市长位置能空出来,没有胡 高能行吗?按论功行赏的这个铁律,胡家虎觉得,市长位置也应该非他父亲莫属。 不想上面竟然以他父亲年龄偏大为由,置他的功劳于不顾,偏心于那个乳臭未干的 刘裕民。面对这种情况,胡家虎当然不能置之度外,也在暗中想方设法要帮助父亲 挤掉竞争对手。不过,该用的办法都用了,但成效不大。尽管这样,胡家虎认为,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凭他父亲几十年来经营起来的那一个关系网,刘裕民决不会顺 风顺水。 胡家虎沉思了片刻,吩咐柴水滋道:“柴哥,你仔细留心市委那边的情况,再 探听探听刘裕民的病况。我想呀,只要那小子三五十天下不了床,市长就是我父亲 的了。” 柴水滋点头献媚道:“胡总,您就放心吧,刘裕民这一受伤,至少错过了一个 重要的机会。这机会一错过,他又要慢慢的等待下一个机会啊,谁知道还有没有机 会呢。到时候,只要干爹坐到了市长位置上,任刘裕民怎么爬,干爹只需轻轻一脚, 就能把他踩到泥巴里去。” 胡家虎不假思索的做了一个劈杀的手势,恨恨的说道:“只要家父上去了,我 想呀,凭他的个性,肯定会把这小子逼到别的地方去安身活命。” “那我呢?”柴水滋讨好道。 “你呀,家父的意思是。只要他上去了,到时候,你还想给他当秘书呢,你就 是市政府秘书长。你不想当秘书了,你就到哪里去任一个实职,反正随你挑。” 柴水滋马上表态道:“我当然听从干爹的安排,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反 正我鞍前马后的听候他的指挥,我这一辈子就跟定他老人家了。” 胡家虎又想起了什么,不放心的问柴水滋道:“这几天怎么没有吴良新的消息?” “哎,怎么搞的,确实没有他的消息。”柴水滋纳闷了一下,又转而庆幸道: “他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说明公安局在那方面还没有什么进展嘛。再说,我 们现在有了莫铁坤,哪里还用得着吴良新。这小子办事不稳重,我看他迟早要坏事, 我们最好是避而远之。” “那确实,吴良新这小子不是好料,家父很不满意他。但没办法啊,吴良新一 旦惹了麻烦,我那姑姑就哭哭啼啼的上门来求家父。家父没办法,看在亲戚的份上, 只好帮他了难。”说到这里,胡家虎转换了话题,不无担忧的问道:“柴哥,出去 执行任务的那几个兄弟没有带来好消息,不知道那个李武被公安局的人抓到手没有 呢。周汉良又不是我父亲这一条线上的人。以前,公安局里还有我们的一帮子人马, 但有的人跟那个背时的苟伟进了班房,有的人被周汉良清除出去了,就只剩下吴良 新。偏偏吴良新又没有消息,我最担心的是,到时候他们抓到了李武,我们还蒙在 鼓里呢。如今虽说莫铁坤已经进去了,但莫铁坤也是刚刚进去,立足未稳。在公安 局那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地方,别人背着他干了什么,莫铁坤也不见得能明察 秋毫啊。” 柴水滋宽心道:“胡总,你放心好了。就算他们把李武抓到手又能怎么样?那 个案子怎么也破不了。他们不是说过吗?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警方凭什么线索 去破案啊。就算现在警方知道了真相,又怎么能找到那两个人呢?做梦吧。到时候 他们找不到别的案犯,就只能拿李武填上去了。再说,规定在十天之内破案,但公 安局没有完成任务。干爹已经在市政府的会议上把这件事情提了出来,我们再使一 把劲,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给周汉良记过,让他早日下台,安排莫铁坤上去。这样 一来,这些案子该怎么破,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柴水滋说到这里得意洋洋的笑 了。 胡家虎也跟着笑了,幸灾乐祸的说道:“柴哥,我不管他们怎么结案,反正他 们相信李武的话就要把其他人抓出来给大家看。抓不出来,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所谓的谋杀就是李武谋杀了李素珍。而且这李武是邓玉的弟弟,我们可以放出话来 说是刘裕民伙同邓玉请李武杀了李素珍,到时候看他怎么解释。不过,我觉得,要 是能让李武不能开口说话就最好不过了。” “只要他们抓到了李武,莫铁坤不会不知道,他知道了不会不向你报告,我看 公安局暂时还没有把李武抓到手。不过,胡总,你放心好了,我等下跟莫铁坤联系 联系,要他及时反馈情况。反正只要他们抓到了李武,我们有办法让李武死在监牢 里。”柴水滋说到这里狞笑一声,马上又恭维胡家虎道: “胡总,真是天佑福人啊!你看,李武恰恰在那个时候混了进去,这不是搅起 一场浑水吗?除非公安局能抓到那两个兄弟,但公安局怎么能抓到手呢?根本就不 可能呀,这就只有刘裕民说不清的份了。到时候我们放话出去,说刘裕民要停妻再 娶,便伙同情人买凶杀妻,让流言满天飞,刘裕民还好意思在这上面混吗?上级组 织还会相信他吗?不可能,这次刘裕民是死定了,这也是李武给我们帮了一个特大 的忙啊。” 胡家虎不放心的回答道:“柴哥,但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你要赶紧把那 几个伤员送出去。我现在担心的是你那个老婆袁娜。我们现在给她钱,还能稳住她 的嘴巴,但难保以后她不说出去啊。” 柴水滋不屑的在鼻子里哼了一声,拍着胸部向胡家虎保证道:“胡总,这些事 情你就放心吧,现在我还能安抚住她。不过,以后,我就要对她采取行动了。她不 过是拿那几本册子要挟我。家里的那本,我烧了就是。她放在申觉那里的那本,我 已经花十万元买了过来。至于放在她娘家的那一本,她弟弟也答应偷出来给我,只 是我们还没有谈好价钱。” 胡家虎也拍着胸脯承诺道:“柴哥,这个事情要抓紧办好。不管多大价钱,你 都答应他,拿到那三本,一并烧了,你要多少钱尽管向我开口。” “是是是,到时候肯定又要破费胡总。我的意思是,只要烧了那三本东西,我 就找几个人把她做了。还有那个申觉,我也要让他消失。他* ,吃软饭吃到我的锅 里来了,我要让他死得难看。”柴水滋说着,狠狠的挥了挥拳头。 “如此最好,钱的事,我全包了。”胡家虎表态完毕,又说道:“不过,柴哥, 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事情以后再说吧。” “一切听你的安排。”柴水滋毕恭毕敬的回答。 两人正在谈话之间,胡高进来了。他极不满意的看了胡家虎一眼,把手一挥, 不耐烦的说道: “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事情已经办妥了,该回去了。” 胡高说着把一个纸包递给儿子,胡家虎接过后,装进包里,起身告辞而去。胡 高把儿子送到门口,看四周没人,便附在胡家虎的耳边叮嘱道: “赶紧出去,我没叫你回来你就别回来,也不要跟任何人联系。包括家里的人, 在这一年半载之内,也不能有联系。” 胡家虎点头应允,望着胡高,泪水夺眶而出,似有千言万语。胡高看着儿子依 依难舍的样子。痛苦的一挥手,胡家虎便急匆匆的走了 眼看胡家虎已经没了踪影,胡高长叹一声,禁不住泪水潸然。只有他们父子俩 知道,这一分手,说不定就是生离死别。上午,当胡高得知吴良新被捕的消息后, 他自有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便当机立断,令儿子赶快跑到国外去,找一个安全的 避风港。刚才,他给胡家虎的东西,就是一个南美小国家的护照。 胡高当然知道儿子干了些什么,有些事情是在他的默许下干的,有些事情是背 着他干的。但不管儿子干了些什么,儿子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是他们胡家的香火。 他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锒铛入狱,他要尽一切办法保护他。只要儿子能安然度 外,他宁愿自己去承受一切后果。胡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干,他当然明白,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而且,正是这个不肖之子,让他迫不得已的走 上了一条不归路。他知道事情完全败露后,他将无法面对,但又不得不面对。而目 下最重要是,得赶快把能转嫁的东西转嫁到别人头上去。 回到办公室后,胡高坐在沙发上闭目沉思,往事如烟,前路渺茫,他禁不住阵 阵伤感。柴水滋见状,也不知道胡高因何沮丧,深感不安,便悄声不响的给他送上 一杯茶。 胡高接茶在手,心不在焉的呷了一小口。而后又强作欢颜,勉强一笑,示意柴 水滋在他的对面坐下来。 柴水滋在胡高的对面坐下来,有些慌乱,不敢正对胡高的眼镜。胡高默默的望 着柴水滋,那眼神中半是愤懑,半是哀怜,半是无奈,他突然长叹一声,问道: “小柴,你在我身边工作了这么多年,还觉得开心吗?” “当然开心。”柴水滋感激不尽道:“干爹您待我恩重如山,我哪里会不开心? 这辈子我只怕不能报答您于万一了。如果有下辈子,下辈子我还要跟着您呢。” “这哪里话。”胡高说话之间,脸上挤出了几丝笑,转而又忧心忡忡道:“小 柴,现在情况不妙啊,吴良新涉嫌贩毒,已经被省公安厅抓走了,我也是刚才开会 时才听到这个消息。唉,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偏偏是我的外甥。当时,周汉良要开 除他,我真的不应该保他啊,这不成了给我自己的脸上抹黑吗。” 柴水滋听到这个消息,惊呆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急问道:“干爹,他仅仅 是因为涉嫌贩毒被抓,还是另有原因?” 胡高摇着脑袋回答道:“不知道,莫铁坤了解情况后,告诉我是涉嫌贩毒。因 为他是我外甥,我也要避嫌,不好直接向公安局打听啊。” “那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柴水滋心存侥幸的问。 “还有什么办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他去吧。”胡高说到这里,故作不 知的问柴水滋道: “你们跟他没什么来往吧。” “没有来往。”柴水滋掩饰道。 “那就好。”胡高说着,提醒柴水滋道:“他是我的外甥,但现在他犯了罪, 我不能包屁他,也包屁不了。”说到这里,胡高加重了语气,强调道:“反过来, 如果你们背着我干了什么过火的事情,万不得已时,我也只能是这个态度。你们好 自为之吧,如果屁股上有屎,还得自己好好的擦干净。” 柴水滋听了这话,不免有点寒心。这几年来,他死心塌地的跟着胡高,跟着胡 家虎,确实干了不少违法之事。现在看来,胡高的弦外之音是:如果万一出了事, 他们肯定要舍车保帅,他柴水滋难免成为替罪羊。不过,寒心归寒心,柴水滋哪里 不知道舍车保帅是下棋人天经地义的选择,便信誓旦旦的向胡高表态道: “干爹,您放心,好汉做事好汉当,就算我们做错了事,绝对不会牵涉到您的 头上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万不得已时,舍生取义, 杀身成仁,这点忠肝义胆我还是有的,您放一万个心吧。” 胡高听着,满意的笑了,他拍着柴水滋的肩膀,宽心道:“小柴,问题还不止 于这么严重呢,我不过是跟你们提个醒,做人做事要稳当,千万不要步吴良新的后 尘。” “我明白,我明白。干爹您放心,我们会尽快把事情办妥。” “那你去忙吧,我的抓紧时间办别的事情了。”胡高说着站起来,急急忙忙的 走了。他来到一个僻静无人处,给侄子胡家旺打了一个电话,交待了一些紧要的事 情。 胡高走后,柴水滋坐在那里,慌得六神无主。吴良新被捕,这个消息对他而言, 不啻于晴天霹雳。他觉得,目下最紧要的是,赶快将窝藏在他家里的那两名案犯送 到别的地方去,万不得已时,就将他们灭口。想到这里,柴水滋拿出手机,拨打胡 家虎的电话,但他连打几遍,胡家虎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柴水滋又连连拨打胡家 虎办公室和家里的电话,得到的回答一概是胡家虎不在,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柴水滋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胡家虎正赶往机场,准备远渡南美的一个小国家。 胡家虎联络不上,柴水滋的心里更乱。胡家虎偏偏在这个时候玩失踪,莫非是 别有用心?刚才,胡家虎还向他打听吴良新的情况,这不是装蒜吗?既然胡高已经 知道吴良新被捕,那胡家虎不可能不知道呀。联想到胡高刚才跟他说的那些话,柴 水滋意识到,胡家父子已经感到情势严峻,做好了涉车保帅的准备。胡家虎对他隐 瞒情况,没有别的用心,就是要把他稳住,好在适当的时候把他推为替罪羊。想着 这些,柴水滋顿时内心寒透,万念俱灰,不知如何是好。确实,正如他猜测的那样, 胡家父子已经做好了涉车保帅的准备,胡家虎其实已经知道吴良新被捕的消息。他 刚才跟柴水滋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探探柴水滋的虚实,先稳住他,好让胡高抓 紧时间去销毁某些不利的证据。而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就把柴水滋等人抛出去当 替罪羊。 柴水滋慌恐之间,只得拨打胡家旺的电话。此时,胡家旺的手机正处于通话状 况。待了好一阵,柴水滋重新拨打,才跟胡家旺通上电话。 “胡总,情况不大好,吴良新被捕了。”柴水滋惊恐不安的提醒道。 胡家旺在那头哦了一声,满不在乎的回答道:“柴哥,你担心什么嘛?这跟我 们没什么关系吧。” “未雨绸寥,我们得赶快想办法把那两个兄弟安置好。”柴水滋焦急道。 “那就把他们送出去?送得远远的。” “这根本不可能,我注意到了,公安局在我家附近设了几个卡,我怀疑他们已 经嗅到了什么气味。” “不会吧。”胡家旺轻轻松松的回答道:“柴哥,你别太害怕,公安大概是在 虚张声势,再过几天,他们就会撤。” “反正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要以防万一。” 胡家旺在那头沉吟片刻,发狠道:“那就这样吧,柴哥,干脆今天晚上我派几 个兄弟把他们做了,这样一了百了。” “那尸体怎么办?”柴水滋不放心的问。 “分尸啊。”胡家旺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你看着办吧,越快越好,免得让人提心吊胆。”柴水滋表示同意。 “那就这样说好了,就在今天晚上。”胡家旺说完挂了电话。 跟胡家旺通完电话后,柴水滋总算放心了一些。他知道,胡家旺心狠手辣,做 那样的事情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的。只要胡家旺能让那两个人从他的别墅里消失, 然后,他想办法稳住袁娜和申觉的嘴巴,那就平安无事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