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学期只剩下不到一个月,期末考试时间公布了,学校图书馆一夜之间人满为 患。高考临时抱佛脚,成功者是凤毛麟角,大学期末考临时抱佛脚,成功者却如 过江之鲫,这就是考大学与读大学的区别。李海山有一次参加演讲,曾经当众向 外语学院院长挑战,只要允许他每学期上一个月的课,他照样能够以高分毕业, 院长不敢应战。 过了晚饭时间,阅览室内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不少人找不到位置,只好站着 查阅。外边天冷,窗户紧闭,人多虽然暖和起来,但秦湘感觉很闷。特别是坐在 对面的一个男生,大概晚饭吃得太撑,不停打饱嗝,喷出一股恶心的蒜臭味,更 加促使她离开。她并不需要临时抱佛脚,无处可去,才呆在这里。 归还书籍,秦湘朝阅览室大门走去。经过一排坐椅,有个戴棒球帽的男生递 来一张纸条,她以为是无聊的追求者,也不声张,礼貌地接在手中,脚步不停, 出了大门才看。纸条上面潦草写着:“你欠我一声问好,外加一束鲜花,BTW , 苏老师在院办等你。”她又兴奋地转身看进大门,只见戴棒球帽的李海山正向她 做鬼脸,接着,恶作剧地抛来飞吻,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吸引了众多目光,羞 得她赶紧跑开。 半个多月没看见李海山了,不单秦湘有点想念他,全班同学都跟她一样。少 了这个开心果,像吃饭少放了味精。李海山“失踪”被找到,苏放公开宣布他 “车祸”受伤,蹊跷的是,不允许班里同学探望,秦湘怀疑他受了重伤,刚才见 他生龙活虎,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天黑了,秦湘骑自行车去系办的路上,琢磨着苏放找自己的目的?如果是班 事,最多交代回电话,不会在晚上见面,应该是私事,那么,很可能是为了那封 信。想到这儿,她有点心荡神摇,踩车也轻快了。一个月前,给苏放发的那封表 白自己的电邮,宛如石沉大海,成了她最痛的心病。一个月来,生活在阴霾里, 此时此刻,走在黑暗之中,也像沐浴着灿烂的阳光。 “你说,李海山能找到秦湘吗?” 秦湘来到外语学院办公楼唯一亮灯的办公室门外,听到刘晓岚的声音,兴奋 的心情立即冷却下来,靠在门外的墙上,不敢敲门。 “她关了手机,一般来讲应该在图书馆,再等几分钟吧?” 苏放的话让秦湘得到一点温暖,不过,她已经意识到,苏放今晚找她,肯定 与那封电邮无关,否则,刘晓岚不该在里面。 “秦湘会不会不愿意见你,她肯定生你的气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因为她隐瞒李海山缺课,对她说话重了点,她不至于那 么小气?” “我没说这个,我指的是,人家给你写的那封表白信。” “啊,你、你看过那封信了?” “喂,那时你病在医院,叫我帮你把电邮打印出来的,不得不扫了几眼,好 像我喜欢偷看你的情书一样?” “呵呵,对不起,我、我一下忘记了。” 秦湘听到这里,羞恼交加,好像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身子缩成一团,鼻子 发酸,冰凉的泪珠划过脸庞,洒落到地下。 “你真的一个字都没给人家回复呀?” “是,回复的话,说什么都容易引起误会,不如当作没发生这件事,时间长 了,她自然会忘记的。” “你真残忍,谁爱上你谁倒霉!” 秦湘对苏放为什么找自己见面不感兴趣了,她担心再听下去会大声痛哭。强 忍泪水,悄悄离开这个办公室。出了办公楼,一口气跑到平时偷偷哭泣的小树林, 坐在地上痛痛快快哭起来。她感觉被抛弃了,曾经最信赖的人背叛了自己,先是 宋妮娜,现在又是苏放。如果有鬼魂的话,她希望林丹丹能够显灵,在她耳边说 几句宽慰的话。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