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志未酬身先死 大青山坐落在清江市的北面,是闻名遐迩的旅游胜地。它的奇特之处在于山顶 的天门和拾级而上的五折瀑布。天门呈“∩”字型,宽约100 米,高约500 米,鬼 斧神工,天造地设,雄奇险峻,幽深神秘。其右壁布满蜂巢般的石穴,有回音壁的 效果;左壁表面似一张千奇百怪的壁画,是大自然的杰作。从下而上,五折瀑布是 越高越大,落差也如是。 双休日,厉政委约雷宏、老洪和小宋上大青山休闲度假,放松放松精神。 初冬少雨,一折瀑淅淅沥沥如山之哭泣,一小潭清水平静无波。登上二折瀑, 眼睛倏地为之一亮,前面是“野渡无人舟自横”的动人画面。在一片光滑的鹅卵石 滩上,蓄含着一汪碧水,方圆五十余平方米,不深却又不见底,潭中横着一叶小舟, 其头尾两端用绳子系着,分别扎在两岸的大树上。小舟只载两人,厉政委和老洪先 过,小宋和雷宏后过。船头雷宏拉纤,小宋横坐船尾,脱鞋戏水。 山坡越来越陡,越来越难爬。上三折瀑无路可走,惟有一个笔直的通天洞,高 八米多,大小只容一人上下。洞中竖着一架木梯,踏上去嘎吱嘎吱直响,令人胆战 心惊。四人摩顶接踵拼命爬出洞口。老洪胖肥高大,硬挤出来,不小心夹克裳被划 破一个口子。最险的要属四折瀑到五折瀑的一个拐弯,长约五米,宽不到40厘米, 左边是悬崖绝壁,右边是万丈深壑,人都称路窄为羊肠小道,而这简直是鸡肠断魂 路,失之毫厘便谬以千里。他们趴在崖上,攀住凿痕,小心翼翼贴过去,先过去的 雷宏在接应。小宋过后还余悸不禁,直打哆嗦。 到天门还有一段几十米的陡坡。雷宏在大学时就是攀岩高手,手携行李健步如 飞,如履平地。厉政委也不弱当年,紧追直逼。小宋尽管天天在练健美,还是娇喘 吁吁。老洪押后,浑身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面对雄伟壮丽的天门,在有点泛黄的大草坪上席地围坐。雷宏打开旅行包, 拿出一张尼龙布,摊在草地上,又把矿泉水、水果、啤酒、面包、卤制品放在尼龙 布上。阵阵西风扑面而来,凉爽得人每个毛孔都开窍。老洪气还未喘直,就抓起一 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个底朝天。小宋擦完额头的汗,在用小刀削苹果。雷宏那 “支持中央”的长发如垂柳般被吹挂到下巴,赶紧用手把它捋回头顶。望着雷宏那 日见稀疏的头发,厉政委喝了口啤酒,心疼道:“小雷啊,你也该重新成个家啦。” 雷宏傻乎乎的嘿嘿一笑,不置可否。旁边的小宋盯了他一眼,好象是要催逼他 做出肯定的回答。 “一个大老爷带着个孩子,既当爹又当妈。”厉政委正而巴经地批评道:“不 仅对家庭无益,而且对工作也很不利。” “等忙过这阵子再说吧。”他被逼无奈,沉思了半晌才松口,说完便立即打岔 道:“老队长,你把案情给厉政委汇报一下。” 老洪脱下湿透了的内衣,穿上夹克裳,慢悠悠地说:“在监视何记茶坊的过程 中,没有发现半点异常的情况。宋富贵和瘦高个仿佛销声匿迹,从人世间蒸发了, 估计我们的行动已经被对方觉察。据调查了解,最近何哲活动得挺厉害,在跑商贸 城改造扩建项目。” “两所爆炸案和宋文斌‘自杀’案,有什么新发现新进展吗?” “没有。”老洪被山风吹得有点冷,点燃了一根烟,双手抱胸,猛抽一大口。 “随着宋文斌和蓝建国的死亡,两个案子的线索都中断了,目前正处于搁浅状态。” “那下一步有何打算呢?”厉政委咬了一口苹果,关切地问。 “昨天,我和小雷碰了一下,都认为何记茶坊肯定有问题,文章还要在何哲身 上做,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我们想采取外松内紧的方法,在距离何记茶坊稍微 远的地方设点,进行二十四小时蹲坑守侯。” “小宋,你也说说看。”厉政委没急于拍板,继续征求意见。 “现在是信息时代,人们通讯交流最多,我看最好给何哲上手段,监听其电话 手机,既隐蔽省力又节约经费。”小宋一边说一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雷宏。 “小宋说得很有道理,但是,目前上手段似乎还为时过早,等有点眉目了再说。 我们毕竟仅仅是凭直觉怀疑,人家在市里可是响当当颇有影响的人物,弄不好公安 局会被闹翻天。我同意老洪和小雷的建议,暂且架网布控。不过,监视点要尽量设 得隐蔽一些,千万要注意自身安全。” 刑侦支队在何记茶坊共设了两个点,一个在前门必经之路的路口靓崽鱼圆店里 ;另一个在后门斜对面居民住宅楼的三层楼内。两个点分别由六名刑侦队员昼夜轮 流值班监视。 小宋装扮成服务员,在靓崽鱼圆店只打了两天的工,附近吃饱了撑着的异性便 一传十,十传百,都说店来了个鱼圆西施。来吃鱼圆的客人便很快多了起来,生意 倍增,老板开颜。这可急坏了陶冶,大家都来看你了,你还怎么监视别人?便立即 要求换人。小宋从来没干过服务员,感觉挺新鲜很好玩。自己又没犯规,突然要罚 其下场,委屈得直想哭鼻子,不禁扪心自问:难道美丽也有错? 十几天过去,何记茶坊的里里外外都没发现什么响动。队员们有点无精打采了, 领导又没叫撤,只得坚守岗位。 窗前架着俄罗斯进口的高倍望远镜,猴头王整天孤独重复地对着看,无聊得要 命。他是个喜欢群居的人,一下子没有了取笑的对象,没有了嘻嘻哈哈的氛围,便 觉得度日如年,简直比坐牢还难受。硬熬熬到了下班时间,原本打算出去找几个朋 友,好好聊聊笑笑闹闹玩玩。老洪偏又打电话来,说大勇要去相亲,叫他代大勇再 坚守一会儿。一会儿,一会儿,说得轻巧,鬼知道是几个小时啊,他心里犯嘀咕道。 你在那里快活,和姑娘亲热聊天,我可怎么办,总不能要我去和望远镜拥抱亲嘴吧? 我也还没有心上人,我也得去物色一个了。最近,他不知咋的,这种愿望格外强烈。 其实,猴头王读高一时就开始恋爱了。女友是比他长得还高一英寸的后排桌同 学,公认的班花,因被其机灵幽默劲所吸引诱惑,竟然喜欢上他。全班男同学都嫉 妒羡慕死啦,个个惹得眼睛比兔子还红,无不说鲜花不幸插在牛粪中。可他却还恬 不知耻地宣称道,牛粪养花,那才能保持永久滋润鲜艳。事实证明他错了,漂亮的 女生最需要打扮,而时装、美容、健美等又都是特烧钱的东西。他家境不佳,幽默 又卖不了钱,很快就支撑不住了。没等他警校毕业,他们就劳燕分飞,班花随一个 香港老板做二奶去了。为此,没心没肝没肺的他,有生以来第一回尝到了伤心的滋 味。 宋富贵虽然凶残无比,却是个很恋家的人,尤其是对儿子。外逃已经一年多了, 思亲心切。往年儿子过生日,他就是在再远的地方也要飞回家团聚庆贺。去年为逃 命,没与儿子一起过生日。今年是非去不可,就是明知有公安埋伏,自己也要回家。 不过,狡猾的他做了非常周密的安排。今天正是儿子生日,等到晚上八点半,他迫 不及待地从地下室上来,溜出何记茶坊,往家里赶。 猴头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眯起左眼睁大右眼瞄望远镜。突然发现何记茶坊后 门走出一个人,着浅色披风戴墨镜,很象是宋富贵,再仔细一瞧,没错,就是他! 猴头王三步并作两步走,咚咚咚跑下楼。宋富贵正要拐出弄堂,他拼命快步跟了上 去。 清江的冬天虽然不太象冬天,而入夜还是比较冷的。两边的商店照常在营业, 马路上行人稀少,没有往常热闹。宋富贵的家离何记茶坊不远,就两公里路程。所 以他不想打的,抄近路步行回去。穿过一条空荡荡的街,转进一条偏静的弄堂。猴 头王边跟踪边从兜里掏出手机,压低声音与老洪通话:“我发现……” 老洪夫妻俩张罗给大勇做媒,女方是其老婆单位同事。孙大勇是死活不去,曾 经沧海难为水,自从心里有了小宋,他就拒绝去相亲了,是老洪生拉硬扯把他弄去 的。俗话说强捺牛头不饮水,尽管对方相貌、人品、单位、收入各方面条件都比较 好,姑娘本人也满意,可大勇就是说:“再说”。 老洪问:“‘再说’是什么意思?” “再说就是再说。” 老洪气得直晃头:“哎,对这种死倔的人,你就是钻进他肚子里,还克了一双。” 刚回到局里,还没来得及下车,老洪就接到猴头王的电话…… 背后的瘦高个也已经反跟踪多时了,只是一路上有人,不好下手。此时四周恰 好没人,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从背后对准猴头王的心脏部位狠戳过 去。猴头王惨叫了一声“哎哟”,便扑倒在地。 老洪闻声知道事情不妙,慌忙惊叫道:“猴头王!猴头王!” 等战友们闻讯赶到出事地点,猴头王早已经牺牲了。他衣服后背上全是鲜血, 老洪蹲下来,翻过其身子,抱在自己的怀里,瞅着他那睁得大大的眼睛,向战友胡 乱吼道:“还不快去叫救护车来?” 陶冶搭了一下猴头王的脉搏,摸了摸鼻息,轻轻嗫嚅道:“没救啦。” “你胡说,你胡说!”老洪说罢,慢慢揉合猴头王的眼睛,号啕大哭起来: “猴头王,你混帐!案子都还没破,怎么能撒手就走啊?” “猴头,我们怎么可以没有你哦?”小宋紧紧握着猴头王冰冷的手失声痛哭。 “大家都想听你的笑话,听你的单口相声哦。” “我一定要为你报仇,抓住凶手,把他碎尸万断!”大勇觉得猴头王是代他而 死的,如万箭穿心般难受,他耸肩挺立,咬紧牙关,呜咽着鸣誓。 “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多安排几个人的。”陶冶脸色铁青,毫无表情,把伤痛 都隐藏在内心深处。 宋富贵听到身后有声响,回头一看,什么都明白了。瘦高个也从后面慌里慌张 地赶了上来:“现在怎么办?” “走。”宋富贵拉起瘦高个的手。 “上哪儿?” “回何记茶坊去。” “那里早就被监视了,我们还是逃到外地去吧。”瘦高个下意识地甩开宋富贵 的手。 “往哪里逃?杀死一个警察,就是惊天大案,不用半小时,成千上百的警察会 出动搜查,所有出城的路口将都会被封锁。” 宋富贵和瘦高个竖起衣领,缩颈低头,紧贴着路边屋檐,快步飞走。来到景山 山脚下一家杂货店门口,打住脚用手轻轻叩了几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出来开门, 惊愕道:“出什么事啦?阿贵!” “进去再说。”宋富贵随手带上门。 老头是杂货店老板,宋文斌的表叔。当初改建何记茶坊地下室的时候,宋文斌 觉得不能没有退路,便要建筑工程师动动脑筋。工程师仔细观察了四周地形后,建 议买下山脚下的杂货店,直接与地下室接通。宋文斌做了严格规定:这里一般情况 下绝对不能启用,仅作为万不得已时的紧急出入口。老头打开卧室里的一个大壁橱, 搬走棉被衣服等杂七杂八的东西,然后撬开底下壁板,就是地下室的通道口,让他 们下去。 来到地下室,宋富贵才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就打:“项俊国!你这狗娘养的, 盯上何记茶坊也不报个信,你这狗生的,是真的想吃牢饭啦?” 项俊国端着茶杯,从办公室出来,正想去开会,听到这熟悉而恐怖的声音便惊 慌失措起来,连忙缩回到办公室:“富贵兄弟啊,真的对不起,我自己也是刚刚才 知道的。你现在在哪里?” “你这狗生的,想抓我去立功啊?” “别把好心当作驴肝肺,我是想给你提个醒,现在满大街都是警察。” “再次警告你,如果我被抓住,我俩就同归于尽!”声音恐怖得令人毛骨悚然。 深夜十二点,清江市公安局紧急召开党委会,陶冶、李队、老洪和小宋列席会 议。 项俊国窝了满肚子的火,会议一开始,就发了一大通牢骚:“陶大副队长,监 视何记茶坊,那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向主管领导请示汇报,竟敢擅自行动,现在出 这么大的事情,你该勇敢地站出来承担……” 陶冶知道项副局长是敲栋柱震板壁,故默不作声。 厉政委受不了指桑骂槐的话,粗暴地打断他的发言:“今晚会议的主要议题是 讨论是否搜查何记茶坊,而不是追究谁的责任问题。我可以坦诚相告,追究这件事 的时候,就是有天大的责任,都由我厉胜一个人来挑好了。” 会议转入正题,雷宏和老洪主张立即进行搜查。根据各方面的迹象分析判断, 宋富贵和瘦高个就窝藏在何记茶坊里,那么长时间了,肯定会留下痕迹,即使搜不 到人,查到有价值的线索也值得。 项副局长表示坚决反对,理由是:说宋富贵和瘦高个窝藏在何记茶坊仅仅是推 测,根本没有真凭实据。其次,何哲最近投资几十个亿,参与改造扩建国际商贸城 工程,成为清江市乃至全省工商界的一匹黑马,新闻媒体已经长篇累牍地进行报道, 并被提名为市工商联主席后选人,万一有差错,破坏投资环境的罪名难逃,恶劣影 响更不可挽回。 搜,还是不搜?一时争执不下。最后,局党委只得用无记名投票方式表决,以 4:2 通过了搜查何记茶坊的方案。 党委会刚一结束,项俊国就连忙回到自己办公室,赶紧给宋富贵发了条信息。 陶冶带领大队人马赶到何记茶坊,已在家里等候多时的何哲,身着睡袍,装作 睡眼惺忪的样子,慢腾腾地从楼上下来,傲气十足地质问道:“你们深更半夜来, 有何贵干?” “奉命搜查!”陶冶严正声明。 “凭什么搜查我的住宅?” “就凭这个。”陶冶拿出搜查证,神气十足地在何哲眼前晃了几晃。 “怕是进来容易撤出难,我何某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那就看谁笑到最后。”陶冶用力将手一挥,威严地下令道:“搜!” 在何记茶坊搜查了一个通宵,结果出人意料,不要说凶手,就连一点窝藏的痕 迹也没发现。何哲暴跳如雷,得理不饶人:“你们深夜私闯民宅,翻箱倒柜,该当 何罪?我饶不了你们。” 搜查人员夜熬了,气也淘了,既无奈又无趣地撤了回来。 厉政委的手机和办公室里的电话都被打爆了,有市委市政府的、人大政协的、 工商界的、新闻媒体的,无不指责公安部门破坏安定团结的社会秩序和良好有序的 投资环境。在内外的重重压力之下,厉政委非常无奈地代表市公安局,亲自登门向 何哲赔礼道歉。 市局党委一致同意为王大实同志申报烈士称号和追记个人一等功。然而,对其 申报追授公安部二级英模有较大的争议。因为有人说王大实平时油腔滑调,自由散 漫,爱耍小聪明,还经常吃请,要作为大家学习的楷模——全国性的英雄模范人物 尚不够条件。 雷宏当场就为其打抱不平:“喜欢拿别人开玩笑、吃请贪杯等都是事实,我们 并不否认。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立场坚定,旗帜鲜明;特别是在与刑事犯罪 分子做斗争的时候,他毫不畏惧,并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践诺了一个警察入伍 时的誓言。人无完人,有缺点的才是真实的人,连毛泽东在评价自己的时候都三七 开,何况一个刚入伍不久的普通刑警。我认为王大实同志完全符合条件,具备英模 的资格。” 大家看人都已经牺牲,又有雷宏等人不懈的坚持,也就勉强同意了。 厉政委正要宣布散会,不料雷宏拿出一张早已经准备好的辞呈,极其认真严肃 地说:“在王大实同志牺牲这件事情上,我个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竭力主 张设点监控何记茶坊。现在,我郑重地向局党委提出,自动要求辞去副局长职位, 并请求组织给予严厉的纪律处分。目前,我市的社会治安情况不容乐观,刑侦支队 的力量又严重不足,如果党委还信任我的话,重新让我当刑侦支队长,说句不谦虚 的话,干这我还是挺在行的。” “那不是你的责任,我是主持局里全面工作的政委,理应由我来承担。”厉政 委第一个明确反对。“我坚决不同意雷宏同志辞职。” 项俊国没表态,其他几个党委委员都说事情本就出乎意料之外,让雷宏或厉政 委个人承担责任既不公正也不公平,应该由市局党委集体承担责任。所谓集体承担 责任,其实仅仅是一种托词,结果就是谁也不用承担责任, 最后厉政委总结道:“关于责任追究问题,我们将主动提请上级调查,等候处 理。鉴于目前刑侦支队力量薄弱的现状,陶冶又刚上来不久,不够成熟,还需要磨 炼,我提议暂且由雷宏同志兼任刑侦支队长。” 厉政委的提议,其他党委委员都表示支持,惟独项俊国反对:“我和小雷同是 副局长,他兼任刑侦支队长的话,我怎么领导他,工作上会理不顺。当然,如果党 委决定,我也表示服从。但是,我事先声明,要保留自己的意见,请记录在案。” 下级服从上级,少数服从多数,是党内最基本的民主原则,项副局长单独反对 也是枉然,厉政委的提议被党委会通过了。 王大实烈士的追悼会开得非常隆重,殡仪馆人山人海,拥挤不堪。公安部和省 厅领导都分别敬献了花圈,并发来唁电;市委汪书记、市政府宋市长、市人大史主 任、市政协黄主席、政法委廖书记及清江市相关部门领导都到场了;参加的还有全 市公安系统的500 多名干警和1000多名各界群众代表。 厉政委所致悼词,感人肺腑,催人泪下。悼词是由小宋连夜起草,含泪完成的, 不是手写而是用心浇灌的。 哀乐回旋,如泣似诉。王大实烈士身着警服,安卧在鲜花丛中。在遗体告别仪 式上,孙大勇脸色阴沉得可怕,毕恭毕敬地行了三鞠躬,内心暗暗发誓,大实你放 心,我保证会为你报仇!李队、小宋瞻仰遗容的时候,仿佛觉得他还是那么活泼顽 皮,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没有了他,队里将会少了许多热闹和生气。假如他能复活, 她们就是天天被其调笑开涮,也一千个愿意,一万个答应,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 快快活活就成。 王大实是独生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可想而知。当孙大勇端着王大实骨灰 盒走出来的时候,烈士年迈的母亲悲痛欲绝,当场晕倒。顿时,会场呜咽唏嘘声成 片,大家无不为之动容。 在灵车驶往烈士陵园的路上,上万名群众自发涌上街头,怀着哀悼和敬意,挥 泪为英烈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