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城市首富 B 市属于国家级二类城市,定居人口刚过百万,环境幽雅,安定和谐。目前正 申报国家园林城市,街道两旁新植的几万棵树苗才长了一季,还是给城市增添了无 穷的生机。 城东一条正街被命名开发大道,近期正在扩建,数十幢半成品的楼房在夜里就 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巨人。这一排楼房后面是已经建好的几栋成品住宅楼。楼房模 仿了欧式风格,被漆成了粉色蓝色还有绿色等等,远远看去像是走进了童话世界。 由于这一带还在施工,住进来的人便很少。 而在离这几座楼房不足百米的地方是几座别墅,房子同样五颜六色,院子里门 前都是几个月前新栽上去的花花草草。住在这里的是城市里的几个富户。 别墅后面,有一座通体雪白的高层。在这个千姿百媚的小区里,显示出了与众 不同的庄严。是了,这是一座医院!大名鼎鼎的B 市中心医院!市民称之为“白楼”! 夏末秋初,天气还是有些闷热,但比起六七月已经有了丝丝凉意,大清早不少 人穿着衬衣T恤便开始了一天的活动。今天是周一,一般的事业单位都开始上班了。 早上刚过七点,白楼里忽然爆出了一条轰动全市的消息:沈慕云死了! 沈慕云何许人也?B 市首富!身价十多亿,连续二十年省内外叱咤风云。他的 死瞬间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仅仅两天成了全市人民密切关注的话题。 沈慕云死的离奇,其中定有蹊跷!每个人都这么认为。 当年沈慕云二十岁海外归国,白手起家,事业上顺风顺水,可谓年少有为。如 今也只年仅四十岁,短短二十年身价极速攀升。从那时起至今,B 市每一件大事上 都有沈慕云的参与,无论捐款集资还是无偿助学,都无不慷慨解囊,曾一度在老百 姓的心里他的地位高过了市委书记何天祺不知道多少倍! 这么一个人正当风华正茂,竟然就这么死了! 上午十点,一行车队风风火火停在了白楼下,车门纷纷打开,从车上下来二三 十个精壮汉子,板寸、墨镜,西装革履。 这二三十人不等四周的群众围上来看热闹,齐刷刷排成两竖列,这时前排第二 辆车上下来一个妇人。说是妇人有点言过其实,因为她仅仅二十八岁,但却一身素 装显示出与她年龄不相和谐的韵味。此女子沉鱼落雁,绝代无双,浑身散发出的一 种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而她的更比年轻女孩子多了一丝成熟的妩媚、妖娆和高贵。 不用细看,这便是沈慕云的妻子,也是B 市电视台综艺节目当红主持人复姓上官, 名小小。 知道她是主持人的多,知道她是沈慕云妻子的人却很少。在此之前他们两人基 本上不会在公众面前出现。 上官小小毕竟是有素养的人,不会在这种场合下大哭大闹,相反表现出一种平 静的祥和,但是细心的话能够看出来,她的眼睛肿胀而布满血丝。 院长高士杰早有安排,一个小时前已经料到她的大驾。此时已恭候多时。上官 小小的车子刚停稳,一只脚才落到地上,他便带着全院上下中层以上几十位领导从 白楼里迎了出来。 握手,寒暄。上官小小暗地里是被市上几个领导戏称为“冰美人”,不仅仅是 她对男人的冷漠,还有一个原因只有更少的人知道,便是她的手足无论冬夏总是冰 冰凉。 这个高士杰自然不知。 上官小小姿态雍容而华美,任何男人看到第一眼都会着迷。高士杰也不例外, 以前能有幸见到小小都是在电视里自然没怎么在意,今天一个大活人含羞带媚地站 在眼前,他那眼睛便定住了。也许就是从这一刻起上官小小成了他心里可望而不及 的毒瘤,使他寝食难安。 高士杰调整了一下情绪笑脸相迎地赶上去,却被小小身边的两名保镖伸出胳膊 挡在了两尺开外,高士杰也不是平常人,虽喜但不至于形于色。此时见状干笑两声 便退到了边上大手一摆,示意他往里走,一边说道:“小小,真不好意思,让您百 忙之中抽身过来,实在是抱歉的很。我代表全院职工欢迎您!” 上官小小本就冰雪聪明,和沈慕云在一起的这两年间更加历练的玲珑剔透,看 到他一个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此时听罢高院长一席话,出于本能一种厌恶, 原本忧郁的脸上却平添了几分怒色! 高院长一看这表情知道有点紧张话没说对,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干咳两 声改口道:“啊——不,不,不是欢迎您来这种地方,是实在不好意思,给沈夫人 您添麻烦了……” 在以前,上官小小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呼她,但是今天例外,相反却想要让大家 都知道她的地位! 上官小小的脸色变化不慢,听罢心里稍喜,眉头一松,嘴角轻轻一扬,点了下 头便往里走去。 随着上官小小起步,身后的保镖一溜烟跟着进了那个雪白的楼门。高院长借机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眼睛透过手指缝却始终盯着上官小小摇风摆柳的背影,等 到保镖都走完了,他们一众缓缓地跟在后面。医院门口的街道上已经围了一圈一圈 的群众,电视台几个记者着急地拨拉开人群挤了进来跟在医院领导的身后。 沈慕云心脏不好,这和他经常熬夜睡眠不足有一定关系。十天前,心血管病复 发,整天头晕脑胀实在应付不过来,终于抽个时间住进了医院的白楼。沈慕云选择 的医院,肯定是条件卫生安全等各个层面全市首屈一指的。 沈慕云住的病房是在10楼。这也是医院特殊安排,这两层基本没有别的病房, 除了留给中层领导办公室之外,便是几名德高望重的名老医师临休室,紧挨着下面 两层是一些年轻护士的休息室。往上,便只有院长副院长等办公要地以及B 市的药 品研究机构。 全楼十七层,这第十层算是黄金楼层。 沈慕云的病房小小来过几次,只是来的低调没有几个人见过她而已,现在轻车 熟路不用等高院长过来便走到了门口。 门口两侧包括走廊上,在小小上来之前保镖已经站成两列。此时见小小到了门 口,把手一扭,那扇朱漆防盗门就被敞了开来。 大清早天色晴好,铝合金的窗户微开着半条缝,阳光便顺势挤了进来刚好照在 两米宽的大床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套把沈慕云遮挡的严严实实。 上官小小没有立即走进去,站在门口再也忍不住眼泪却哗啦啦流了出来。 过道里的保镖们此时见状,一齐地低头默哀,高士杰已经坐着电梯上来了,却 站在电梯口不敢上前。 上官小小站在门口足有五分钟之久,眼泪已经流成了河。 她穿的那件黑色的外套里面是一件带着领子的纯白的衬衣,高耸的乳房紧紧地 撑着衬衫形成了一条柔美的曲线,眼泪淌下来滴在胸膛上,那白色衬衣便贴在了身 上,随着她的抽噎一起一伏。 高院长看着心疼,仗着身份此时缓缓地走到了小小身后,所有的保镖的眼光便 像利剑般盯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浑身地不自在。 “小小!”高院长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巾递了上去。 上官小小头也没回,但是听到他的声音果然止住了哭泣,没有接他的纸巾,却 用衣服袖子在脸上擦了几把奔跑着冲进了屋里。 一到床边便跪倒在地上,完全没有了方才的雅态。扑倒在沈慕云的身上嘤嘤哭 了起来。 沈慕云已经死去好几个时辰,此时自然不会知道小小有多么伤心。但是院长高 士杰看在了眼里,不知怎地却也跟着双眼朦胧起来。 搞不清是嫉妒还是默哀。 十几分钟过去了,整层楼几乎都跟着小小的哭声颤动。高院长轻轻走了过去站 在小小一侧沙哑着嗓子说:“小小,节哀吧……” 上官小小此时哪能听得进去,一味地哭泣眼泪肆意地洒满了大片床单。高士杰 搓着两手站在一侧满脸地痛苦状,眼睛头透过镜片不时地落在小小身上。上官小小 哭得几乎岔过去气了,脸色绯红一阵剧烈地咳嗽,高士杰乘机就凑过去准备扶上一 把。 可是就在他把手伸出去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在沈慕云的床头边上有一幅耀眼的 图案,图案很小,只有乒乓球那么大,是一个白色的简笔线条画着一把张开的满弓 搭着欲离弦的箭,箭头悄悄地指着已经变凉的沈慕云的尸体。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儿童画,可是不知道谁恶作剧还是别有用心地留在了这里, 高士杰看着看着慢慢皱起了眉头,不知为什么此时竟然感觉后背一阵一阵发凉,冷 不丁打了一个哆嗦,伸出去的手也缩了回来。 这种事情医院里以前很少见,十楼的床位不是普通的病床,这里的装修早已超 过了城市里一些普通的宾馆。要说卫生环境更是同类医院首屈一指,谁能在这里随 随便便涂涂画画,显然不可能。这幅图很巧妙地出现在沈暮云的床头上,如若不是 他巧合地看到任谁也不会在意。可就是这幅简单的构图,让高士杰隐约感到不安。 此时正好门外传来了琐碎的吵闹声。 站在门口低头哀悼的保镖们听见了声响抬起头往楼梯口瞅去,眉头凝成了疙瘩。 高院长赶紧调整下情绪借机转身走了出来。 原来是后面的几个记者乘电梯跟了上来,站在楼梯口看着等待着。这会实在等 不及了便扛着摄像机往前走来,没走几步却被过道里的保镖们挡了回去。 保镖们耀武扬威惯了,那里将小小记者放在眼里。记者们平日里也很嚣张,纷 纷架起摄像机对着这一整排走廊。保镖们见势双手背在后面也大声喝诉着不敢擅自 推挡。 高院长在门口盯着这边看了几眼又回头瞧了瞧梨花带雨的上官小小,眼珠子一 转便缓步走上前去,对着保镖们耳语一番,保镖将信将疑地站回了原位。 记者们才不管高士杰说了什么,但见保镖退了回去,便扛着摄像机跟在院长身 后往病房门口行去。 这天下午起云了,更加显得燥热。当晚七点半,新闻时间到了,电视台首播的 便是关于沈慕云的消息,人们惊讶地看到主持人上官小小哭的像个泪人一样伏在他 的床前,高院长几次劝慰都无济于事。 B市背街,依着环城河的街口有一家商店,店主为了乘凉把电视搬到了外面, 此时几个人正坐在电视机旁靠着台球桌子上拉着的电灯玩着扑克,有一搭没一搭地 聊着:“沈慕云好能耐啊,连上官小小都去追悼了!” “嘿嘿,可不是么,现在这些明星还不是扑着钱去的。人家有钱,就有能耐啊 ……” “沈慕云可怜啊,哎!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死了,真是天妒英才哪!” “那谁知道,说不定还是钱这东西招的祸呢,你快点出牌了,别磨时间!” 几个人嬉笑着喊叫着,街道对面的桥头上有一少年慢慢站了起来。等这几个人 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他们的身后。少年约摸二十五六岁,略显消瘦,模样长 得俊俏,甚至在他的脸上找不到半点瑕疵,长长的碎发,前面的刘海斜斜地遮住了 半边脸,脸上带着浅浅地笑。身上穿着一件长及膝盖的黑色风衣,右手里捧着一盏 青花酒杯笑盈盈地看着牌底。他的样子很特别很个性很不合潮流,但是无可否认, 他的这身打扮确实也很迷人。 玩扑克牌的几个人起先抬头看了他几眼,脸上稍有一丝惊诧,但接下来很快便 不做理会了。 这人站了十分钟,喝了三杯酒,他们终于忍不住了。 店主人仰起头来嘿嘿笑道:“小兄弟,你有事吗?” 他温婉地笑笑,眯着眼睛摇了摇头。 “嘿嘿,要不坐下来玩两手?” 他脸上笑意不减,甚至带有一丝胆怯,但还是摇了摇头。 “那小兄弟,你远一点去玩啊,别挡着大叔的财路嘛……”店主人哈哈笑着调 侃道。但是还是没有忘记多瞟两眼,我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人不光是指女子, 眼前的这个少年要用美人二字来形容当之无愧。 就在店主人话没说完,忽然就瞥见秀气的刘海后面,眼睛里射出一股精光来, 他连打了几下哆嗦,晴天里好像下了冰霜。那小伙子摇头喝了一杯酒哈哈笑着扬长 离去。 “这人真是奇怪!” 新闻联播继续报道,主持人甜甜地说着:我市首富沈慕云去世已经得到证实, 经过权威专家组会诊,沈慕云死于心肌梗塞,属于正常死亡。目前,他的妻子上官 小小正在办理沈慕云的后事,我们将进一步关注沈家动态,并在此送上哀悼! “上官小小是沈慕云的妻子?我咋不知道呢,哥们你知道不?” “这世道,都是有钱人的天下,谁爱跟谁跟谁去,咱老百姓能管的着。” “心肌梗塞?正常死亡?去球吧,谁信呢……” 不管信不信,这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医院里给政府也是这么汇报的。政府 担心医院谎报,从外省调来了权威专家经过一系列的检查,结果大同小异,此事也 便就此作罢。 医院里松了一口气,上官小小忙里忙外眼睛都哭肿了。等一切事罢,也就耽搁 了三五天,沈慕云一世英名最终换回了半尺盒匣,追悼会那天街道上险些交通堵塞。 市里市外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奔丧安抚追悼亡灵。挽联挂了半条街,花圈排 了一长串。整个市里阴霾不散,那一天全民哀悼。认识的不认识,熟悉的不熟悉的 那一天都来蹭一杯水酒,上官小小这几天来又瘦了好几斤,本来就弱不禁风这下更 显得不堪盈柳,一身丧服,虽然朴素的和她本人不相称,但更加楚楚动人。 高士杰在B市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自然不例外,他的心思远和旁人不同。 别人是冲着沈慕云去的,高士杰是冲着上官小小的。 才一进门,花圈挽幛搁下。眼睛就开始时不时地盯着上官小小,上官小小今日 强装镇定,身上穿着洁白的孝服满脸泪痕,惹得高士杰不断地叹息。 高士杰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么说吧,据传言说和医院里多名女护士女医生 有染,但这也仅仅是内部消息,外人无从得知。但是高士杰本人不忌讳别人说他 “色”,因为他本来就很色。用时髦的话说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也 是他自认为炫耀的资本,他有的是钱所以不缺少女人。 但是对于上官小小他不敢轻浮,一来他从侧面了解到上官小小的“冷”,再有 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上官小小根本看不上他的那点钱!上官小小算是沈慕云的第三 任妻子了,沈慕云第一次离婚的时候,他的妻子已经怀有身孕,她是跟着沈慕云一 起出国创业的,在国外结识了后来的老公,一个纯种的澳洲汉子。 澳洲汉子不但夺走了他的妻子连他的孩子也一并收养了。那时的沈慕云浑身上 下具备了中国人诚实守信艰苦朴素等的众多美德,可想而知那么老实巴交的生意人 孤身在外谈何容易,最终劳燕分飞。沈慕云在国外难以立足便回到了祖国的热土。 同年,皆尽积蓄创办了后来全国五百强之一的“沈氏集团”,一腔热血终究助 他飞黄腾达,如果他的那个孩子还活着的话,算算也快二十岁了。 我们也能想来,沈慕云发达以后,他的妻子多么后悔当初的决策。她是如何得 到消息的我们暂且不论,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怎 么舍得大好荣华富贵不要跟着一个整天围着农场的男人转?尽管这个男人曾经让他 那么痴迷。 回国,投奔沈慕云成了她的心病!越来越感觉曾经那么动心的澳洲,那么清新 的农场开始变得腥臭难闻。整日里围着田地打转,她明白了在中国其实就是一个农 民。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放着富家太太不要,去做一个农民? 可惜她的理想最终没有实现,在沈慕云三十岁的时候她的妻子终于客死异乡, 是被心病压死的。沈慕云偶然得到消息的那一刻甚至有点自鸣得意。 那时候沈慕云身边已经有了第二个女人。话又说回来了,沈慕云的身边同样不 缺少女人,如果需要能拉来一大把。但是那只是发泄而已,沈慕云看不起那些胭脂 俗粉,这可能和事业的成功有关。以前是因为贫穷他的妻子离开了他,现在他有钱, 却害怕女人爱自己,怕对自己的感情是假。爱钱才是真。 沈慕云的第二任妻子叫丁妍,不但对他恭敬有加而且如花似玉颇具才气,大学 毕业后就一直跟着沈慕云打天下,给他的事业上料理的风生水起。没结婚之前她是 沈慕云的私人秘书还兼职生活助理,像一个保姆一样照顾着他的衣食起居。 沈慕云赏识她的才华,感激她的付出,从心里爱她。认识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就 占有了她。 那是女孩的第一次,她哭了半夜,沈慕云折腾了一夜。但是这些还不足以让沈 慕云下决心娶她,真正让沈慕云动心的是这么一件事。 沈慕云当时已经资产过亿,多少女人想着办法跟着他,献身献媚讨好他。但是 这个女人不是,她从没有因为给了身体就沾沾自喜,也没有因为朝朝暮暮而讨过一 句常相厮守,更让沈慕云感动的是当他看到那张医院的证明。 说起来这是一次偶然。早上起床,丁妍还在睡梦里,她的衣兜里一张纸片引起 了沈慕云的注意,他随手拿起来看了,是流产证明。 沈慕云的头嗡地一声大了。 醒了以后,只字未提,一如既往地生活。直到几天后沈慕云实在忍不住问起的 时候,她才淡淡一笑,点着他的鼻尖像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一样说道:“傻瓜,是我 们的孩子。我不想给你负担,所以没告诉你!” 沈慕云吃惊之余还是感动,“你不想做我的妻子吗?其实你告诉我了,我就娶 你!” 丁妍依然淡淡地,甜甜地依在他的怀里,“我是想做你的妻子,但是我不要让 你因为孩子才娶我。你有你的选择,不要给感情附带任何条件!” 听听,多么伟大! 沈慕云当天就拉着她领了结婚证,以为幸福生活从此开始。 认识上官小小纯属偶然,那是在两年后市政府的一次宴会上。那时小小工作不 到半年的时间,脸上还带着学生的青涩。她是正儿八经的全国一流大学播音主持系 毕业,毕业后直接分配到市电视台工作。就这,人家还不满意,总以为回到市上工 作是有点大材小用,但那是认识沈慕云之前。得到了沈慕云的赏识是她的造化,同 时也是沈慕云的缘分。 沈慕云开始了频频的约会。他觉得能得到小小的垂青多么难得,因为市里的领 导有意无意地说起了她的冷漠。也可能是事业上的不满意,上官小小从不露半点笑 意,略带着忧郁的气质往往却更能打动男人的心,沈慕云是因为这些而着迷了。 多少次殷勤献媚,沈慕云有的是金钱财力,能花上大把大把的时间邀请小小周 游各地,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是在美丽的三亚海滨旁的星级宾馆里。 后来,沈慕云有意无意地说出了想娶上官小小做妻子,他那时已经深深地迷恋 这个女子,一刻也不能自拔。上官小小就是这么一个人,自身散发着谁也无法拒绝 的气息。 上官小小有她的高明之处。每当沈慕云隐含着说起的时候,她默默不语,冷冷 的表情让沈慕云总觉得不踏实:莫非她不愿意?她不喜欢我?在心里越来越矛盾的 时候,沈慕云离婚之心更切。 沈慕云是一个事业型的男人,他懂得怎么才能维护自己的利益,首先甜言蜜语 地把妻子伺候在家里,然后慢慢地收回了她所有的权利。 他的妻子一直是个乖孩子,可是话说回来,谁刚开始不是一个乖孩子,人之初 性本善,变得不乖了,只是迟早的问题,谁都一样。 丁妍就是这样的乖孩子,沈慕云说东她不会往西。可是,唯有那本日记是她的 禁区,结婚都两年多了,一直紧紧锁在抽屉里,这成了沈慕云的心病,他本来就很 多疑。 机会总是有的,更何况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娘家老母亲病逝,沈慕云陪妻子回 去两天,却耐不住对上官小小的思恋,借着公司的名义先行回到了B市。 一回来自然免不了和小小一顿缠绵。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那天晚上回家,沈慕云思前想后终于打开了那把锁,疑 释了多年的困惑,这一看就心脏病突发住进了医院。 妻子的日记是从第一天上班记起的,详细记载着他们认识的点点滴滴以及长久 以来对沈慕云的敬仰和爱,沈慕云一直愧疚地看着。甚至有一度觉得自己好坏。直 到看到那么一句:终于和挚爱的他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我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 老公对我很好,让我越来越觉得自己龌龊! 沈慕云开始有些不解,继续读着,最近的日记是半个月前写的:从我第一次怀 孕到现在已经打了三次胎了。有些对不起老公!医生说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导致 终身不育,我好害怕。有些担心,该怎么做呢? 沈慕云读到这里笑不出声来,以前是因为没结婚怕给自己负担,那么结婚以后 呢?为什么还要这样?她不知道我很想要个孩子吗? 日记里继续这样写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老公心脏不好,还经常熬夜。真担 心有一天他离我而去! 到那个时候我孤身一人,怎么抚养孩子呢?十几亿的家产,如果有了孩子我能 分到多少?我可不愿意! 沈慕云读到这里,哇地一声大叫。突然大气回不上,心脏猛地疼了起来,眼前 一黑便栽倒在了沙发上。 门外的保镖听到了喊声冲进别墅,把沈慕云送到了医院才救回了性命,沈慕云 醒来躺在医院的白床上后便落泪了。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多么善良的妻子…… 这是一件祸事,可是对沈慕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沈慕云回到家里的当天下午就安排人把妻子接了回来。沈慕云的事业奠定了他 有足够的涵养,在B 市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做事情不会太惹眼,他也更不喜欢张扬。 这种事情他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他的心脏不好,容不得大喜大悲。把妻子接回家,倒了一杯水,又起身倒掉满 满一烟缸的烟蒂,再回来时把那本日记和拟好的离婚协议递了过去,不等妻子明白 是什么事情,微微笑着扬长而去。 离婚很顺利,女孩没有辩解一句。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被误解,沈慕云给了她 五十万,给了她一套房子也算是仁至义尽! 女孩或许应该真的感激!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傻!为了私欲放弃了太多太多! 同年,沈慕云如愿地娶了上官小小。这回他更低调,只是通知了几个要好的朋 友和几个市级领导坐了一桌,并当众宣读了结婚证书让大家都知道他和小小的开始。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