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涂鸦 朱羽然又走了回来,面无表情地站在边上。 高士杰盯着他看了一会,伸手搔搔脑袋嘿嘿笑了起来,“小朱啊,怎么,还生 气了?” 朱羽然没有回答等着他的下文。 高士杰自觉没趣站了起来拍拍朱羽然的肩膀,“行了,羽然啊,跟老大哥还生 气呢……” 朱羽然抬头看了他几眼,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 “我这不是也心急嘛,话说的过了些,嘿嘿,你别往心里去。出了这事情,发 生了这种事情你说搁谁身上他能安心,我这不是也为咱哥俩好吗。这事要是传扬出 去,你能没责任?” 朱羽然听得一愣一愣,复又显出了惊恐的神色。 “沈慕云是什么人,那可是咱们市里的首富啊。他要是在咱们医院里被,被那 个啥,咱们可是吃罪不起的呀。” “我这个院长到无所谓啦,大不了回到市里去,还是个副市级。小朱啊,你可 是咱们医院的保卫科科长哪……” 要是说朱羽然方才是恼怒,这会可能都有些感激了,声音颤抖着问道:“那, 那高院长,你看,你看这该咋办呢?” 这句话正好合着高士杰的心思了,他故作轻松地笑着从电脑光驱里拿出了那张 光盘来,“此事,现在你知我知,也可能还有第三个人知道,你说该怎么办?” “你说小柳?” “是啊,难道你还想有别人?” “啊,不不!那怎么办呢?他可没有把这段录像剪出来啊!” “有没有剪出来你怎么知道?” “可是这不是没有么?” “这是没有,可是其他地方呢?”高士杰说话的时候语气很独特,一样的话从 他嘴里听出来都觉得那么神秘。 “这个……不可能吧!”朱羽然紧皱着眉头半晌痛苦地说道。 “可能性大了!”高士杰低低说了一句骄傲地坐了下来。 朱羽然还在跟着遛话:“要不,要不我去问问?” “你去问问?”高士杰甚是轻蔑地否定道:“现在不是要去问问他,而是要想 办法,让这件事不要从他嘴里说出去……” “哦,高,高院长,你的意思是……”朱羽然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颤抖着 说道:“杀人灭口?” 高士杰喝了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赶忙摆摆手说道:“不必不必,这个大可不必。 走,我们过去看看。” “噢!” 高士杰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光盘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电梯。 小柳早上才被领导训斥过,可是下午就迟到了。等他接到电话火速赶来资料室 的时候,高院长和朱科长正站在门外的过道上。 “高院长,不,不好意思,中午有点事……”他唯唯诺诺地说道。其实小柳这 人骨子里有着年轻人特有的张狂,领导说那几句过去了也就没事了,照样玩自己的, 做自己的事哪里会放在心上。这样的故作胆怯实在是聪明之处。 可能是高院长心里的事压着,不想多说话,黑着脸点了下头说道:“把门打开!” 小柳打开了门率先冲进去,还好!显示器已经自动屏保了,要不游戏界面又该 弹出来。 高院长两人紧跟着走了进来,朱羽然顺手把门锁上。小柳心里觉得诧异:今天 这是怎么了?领导几次光临还那么神秘的,他懒得去想,但是他看到院长手里拿着 自己早上给的光盘,顿时有点傻眼。前两天一个朋友让帮忙刻个电影,正好和资料 放在一刻录的,莫非拿错了。这下惨了,主要那个电影内容不健康,确切地说是黄 片。 高士杰不想说话,进门来就在电脑跟前的椅子上坐下掏出一支烟来点燃。小柳 有些尴尬回头望望朱羽然,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小柳看着,这正佳证实了他的猜想。 “高院长,那个,光盘有问题吗?” “嗯!”高士杰含混地答了一声。 小柳明知道这回又要挨批了,还是尽量地辩解下:“不对呀,我记得应该是的, 可能,可能放错地方了……” 高士杰没能想到他说拿错了光盘,听了这话还以为是自己操作有误碟片没有读 完整,赶忙抬起头来盯着小柳:“你是说……放错地方了?” “嗯!”小柳轻轻地点点头喉咙里嗯了一声。脑子却在飞速地转着,该怎么解 释呀! “你都看了吗?”高士杰吐了一口浓烟轻轻地问道,实则内心对这个问题敏感 至极。 小柳不知道领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要说自己没看那是不可能的,要说看了其 实也没什么,但是要他挡着领导的面承认这个,还是觉得有点说出不出口。 正犹豫着,高士杰却已经从他的左右为难知道了答案:“你都看了,是不是?” 小柳不敢隐瞒,这个隐瞒下去比承认了更加看着假,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朱羽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有人垫背了,院长要开刀自己肯定不会是第一 个,心中有点窃喜。小柳这样的回答实在是愚蠢至极。 高院长没有再发问,闷着头抽完了一支烟,小柳额头上渗出了丝丝冷汗,他不 知道高士杰会怎么处理,事已至此辩解根本没意思,更何况这个不会是啥大事吧, 哪个人不是从这年龄走过来的?前段时间还有人追问自己哪里能找到黄色网站呢。 “你什么时候看的?”高士杰侧过来脑袋眼神叫人恐惧。 “就,就这两天……”小柳的声音小的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还有谁看了?” “没,没人了,就我一个……”这事情说自己一个比说两个人或者一群人要好 得多。 “真的吗?” “嗯!” “很好,那你为什么要剪掉呢?” “剪掉?”小柳擦了一把冷汗不知道高院长所问指的是什么。 “你别跟我打哈哈,如实回答!” 看到高院长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显然这事情比他心里想的严重了许多,难道高 院长真的这么保守。 “我,我……,我没有啊……”小柳不敢再问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低声嘟囔 着。 “那后面的呢?”高士杰低声严厉地问着,站起了身来。 “后面,后面没有了么……我就找了这么多……”小柳真不明白他想要知道什 么,跟着胡乱回答着。 “很好,给,你自己看……”高士杰把光盘往桌子上一丢,指着电脑说:“现 在放!” “现在?”小柳很不情愿,这,怎么能当着领导的面播放啊,可是他抬头看见 高士杰愤怒的面孔不敢违抗,还是慢慢往电脑跟前挪去。 到了电脑跟前,可又不敢动电脑,鼠标一晃,屏保一去,就该是游戏界面了, 到时候又该挨骂! “高院长,这个,这个不好吧……” “叫你放你就放,别那么多话,朱科长是自己人!” “噢!”小柳这才明白,原来都是自己人,那也罢了,干嘛那么凶嘛。 一旦不紧张了,人也就聪明了。小柳顺手按了电脑的开关,电脑便不等显示出 桌面“滴!”一声关闭了! 关机,重启。他们不会有异议,反正医院里会用计算机的多,真正懂计算机的 没几个,小柳可谓是这里的权威!关于计算机的问题,即便是胡乱说也不会被人怀 疑。 装进去光盘,高士杰和朱羽然便睁大了眼睛挤到屏幕跟前,他们也想知道到底 该怎么放才能放对地方。 当光盘读出来的时候小柳彻底傻眼了,这是多么尴尬啊,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 道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回头望了望两人心里一阵好笑。 “直接放后面的……”高士杰轻声说道。 “好!”小柳有了底气,说话也有了声音,拉到最后面,依然是只看到沈慕云 放下了书本拉灭了台灯然后便结束了。 “没了?” “没了!” “后面的呢?” “后面的,后面的没刻!” “为什么不刻?” 面对高士杰步步紧逼小柳有些无言以对。幸好朱羽然站了出来,“也好,高院 长,你说呢?” 高士杰想了一会,没有回答他,却反过来问小柳:“你把后面的怎么处理了?” “都删除了啊!” “也好,也好!”高士杰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终于想通了,但还是紧 张地问道:“小柳,你保证后面的再没有人看到了?” “嗯,我保证!” “那就好!”高士杰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微笑,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给两人分别递 过去一支,朱羽然接了过去掏出打火机,小柳忙说:“谢谢,谢谢高院长,我,我 不抽烟!” “噢,不抽烟?不抽烟好!”高士杰这会要做好人了,忙不迟迭地拍拍小柳的 肩膀,“此事到此为止吧。以后天知地知,我们三人知,你们两能保证不让第四个 人知道吗?” “嗯!”朱羽然重重地点了下头,他求之不得呢。 小柳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刚才的录像和他们两人的紧张 程度上已经大致能猜到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小柳呢?” “高院长,你放心!此事绝对不会从我这里说出去的!”小柳跟着点头信誓旦 旦地回答道。心里却一边一边咒骂:老子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怎么去给别人说? “嗯,这就好,小柳啊,你好好干,咱们院里有几个老干部快退休了,下一步 我准备提拔一批年轻干部,我对可是很有希望。还有几个副院长的职位空着呢,回 头有机会提拔你们两个去锻炼锻炼!” 在名利面前没有人能说半个“不”字!这可是天大的恩赐,无论是真是假,能 有这话已经让他们两人由衷地受用了。 朱羽然表现地极为夸张,竟然颤抖着握住高士杰的双手,“谢谢,谢谢高院长 的赏识!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嗯,好好好!只要你们不要有二心,我保证你们两个平步青云!” “谢谢高院长的赏识!”小柳也有些受宠若惊。 沈慕云的追悼会开过了,人不管安不安心总是去了,上官小小是沈慕云合法的 妻子,在眼泪中半推半就地继承他的财产。此事顺理成章本该就此作罢,而故事现 在才真正开始。 人就是这样,只要是心里有事做什么都觉得不顺手了。高士杰自从看了那盘录 像下意识地在心里头产生了阴影挥之不去,这段时间寝睡针毡食同嚼蜡。眼睛一闭 就是那把张开的满弓。 时间过去一周,上官小小辞去了电视台的工作,像模像样地经营起了沈氏集团 的日常事务,真正成为了B市首屈一指的女强人。 高士杰实在忍不住了,这天下班后便到了保卫科来,心神不定地叫出了朱羽然, 幸好他也没有走。 “羽然啊,你同我来看看。” “怎么了,高院长?”朱羽然也是心魂未定这一听生怕再生蹊跷,“发生什么 事了?” 高士杰不便明说,拉着他走了几步,“你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好的。”朱羽然这是故作轻松。 两人走进电梯,高士杰按了十楼,朱羽然悬着的心又跳开了,“高,高院长, 我们去十楼?” “嗯!”高士杰阴沉着脸,鼻子里摁了一声,低低说道:“是十楼。” “那里,那里不是……”朱羽然不敢说出口,生怕一个字说不对惹祸上身,眼 前便出现了那个鬼魅的身影。 高士杰不答话,电梯铛一声便在十楼停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天色 不适很晚,可是今天阴云密布,楼道里显得有些阴暗,过道两头的小窗户透进来的 光远远不足以把整个一层楼道照亮。 自从沈慕云死在这层楼上以后,这里便很少有人停留。何况他们心里有解不开 的迷影,此时哪怕微小的颤动都足以叫二人大夏天都觉得脊背发冷。 此时高士杰不想说话,他急于想要一个解释就是关于床头的那个关于弓箭的涂 鸦,要是说出来难免有些小儿科。朱羽然有他的想法,尤其想到那个鬼一样的黑糊 糊的影子,夜半三更凭空出现在了这里,甚至至今他不敢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形。 两人心思不一,但是原始的恐惧谁也无法避免,今天的天气不好,朱羽然心里 暗暗责备不该来到这种地方。跟在领导身后步子也慢了下来,可是不能拉的太远, 太远了就显得不够刚毅。其实他多虑了,高士杰这会和他一样的紧张,要不是叫上 朱羽然陪同上来,他一个人断然不敢再去勘察,走的很轻很慢。 楼道里静悄悄的,两人尽量地轻轻挪着步子。但是四周依然传来细碎的回音, 每一下都触及灵魂的颤动,能叫他们停下来侧耳倾听半晌。 “啪嗒啪嗒……” 沈慕云的病房离得不远,他们却足足走了五六分钟。 高士杰站在门口,把钥匙从左手换到了右手,搓了搓手上的汗水,递了过来, “羽然,来,你开门!” “啊?我……!为什么?”朱羽然不聪明但也不笨,此时这个要求说不合理吧 也不过分,说合理吧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朱羽然心里很不情愿,自然心里又是一惊。 高士杰淡淡地冷笑没有回答,还是把钥匙往出递了一递。 朱羽然从来没有此时这般委屈,有种被愚弄的感觉,极不情愿还是接了过来。 钥匙插进锁孔,悉悉索索地转了一圈,朱红色的防盗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他便 乖巧地站在了一边。门吱吱地低声响着,两人都瞪大着眼睛往里面瞧着。 害怕更要睁大眼睛,否则黑暗更能令人胆寒。房间里比楼道要明亮许多,洁白 的床单叠的整整齐齐,窗子外面是昏黑的天空。门已经被打开了,可是他们两人谁 都没有迈出一步。 高士杰一手扶着门板,一点一点推开,直等到后面咣一声彻底靠在了墙上,这 才长出了一口气。 房间里很平静,一切都是沈慕云走的时候的样子,高士杰慢慢挪开了步子,回 头对朱羽然招了招手。 朱羽然此时左顾右盼像是期待又胆怯,门后面看了,低头床底下看了,直到确 定一切无恙,才松了一口气快步跟了上来,等他走到高士杰的眼前,这才发现高院 长两眼直愣愣地睁着,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高院长……”朱羽然声音有些变味,刚才的恐惧比起此时高士杰的神情,或 许前者更能让他心跳的慢一点。 这一声叫喊竟然没有一点回应。 高士杰那夸张的神态,使得他身子不由得一阵颤栗。朱羽然轻轻地又喊了一声 :“高院长,你,你怎么了?……” 高士杰还是没有回答,眼神里充满了一种难以相信的恐惧。朱羽然不安地左右 看看,此时但是高士杰的神情也诡异到极点。 “高,高,高……院长,没,没事吧?”朱羽然不知道高士杰看到了什么,可 是他的眼前除了平静什么也没有了,然而这才是最害怕的。 高士杰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却慢慢抬起了右手,朱羽然就盯着那只右手目光一 刻也不能偏移。 “不,不可能……”高士杰嘴里低低地嘟囔着,手指头慢慢指向了床头。朱羽 然虽然不明白到底他看到了什么,然而听到高士杰说话才觉得这总比方才的沉默能 安静一点。 高士杰低低念叨着:“不可能,怎么会,会这样呢?” “怎么了?高院长,什么不可能?”朱羽然顺着他的手睁大了眼睛,可是还是 一无所获,“没,没什么啊?” “那个,那个……”高士杰手指头开始哆嗦,“那个涂鸦……” 朱羽然这时注意到了,看到了反而能让他松一口气,“高院长,这没什么啊, 一副涂鸦而已嘛……” “不,不是的……”高士杰忽然提高了音量,“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朱羽然听得诧异,凑近了一些去仔细看了两眼,但是也不敢 太过靠前,那幅涂鸦线条简单,仔细看还是能看得清楚:一张拉开的饱满的弓,看 着再平凡不过。“高院长,这,这没什么啊……对了,怎么,是有点奇怪,光是张 弓,怎么没有箭呢?” 高士杰忽然冲了过来,近得快要贴上那幅画了,“不是这样的,上次不是这样 的……” 朱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此时不敢声张,依然小心地问道:“高院长,你的 意思是?” 高士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去瞅了几眼床头的图画,表情异常平静,摇了 摇头,“没,没什么,我们走!” 朱羽然心里有些疑团,原以为今天来能有什么大的收获。却不想仅仅是一副简 单的涂鸦画让高院长那么紧张,还是有些不甘心。高士杰已经站起了身子快不往门 口走去,朱羽然盯着这幅画却皱起了眉头。 “高,高院长,这,这涂鸦画不对吗?” 高士杰忽地站住了身子,转回头来狠狠地瞅了他一眼,这一眼又让朱羽然浑身 一个激灵。“你别问了,我们快走!” “噢!”朱羽然答了一声,还是不安地看了这个涂鸦几眼,心头上闪过一丝不 安的预感,赶紧跟上了高士杰的步伐。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到门口的刹那,忽然门外传了啪嗒啪嗒地脚步声,在十 楼这个相对狭小的过道里,清脆而又动人心魄。 “什么,什么声,声音?”朱羽然颤抖着嘴唇说不请字语。 高世杰此时瞪圆了眼睛,两腿像筛糠一样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哪里说得出半 句话来。 过道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啪嗒啪嗒……”,均匀而且缓慢,等到门口的时 候,忽然停住了。 此时屋内的两人也已退到了墙角,靠在一起大气不敢出一口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门外静寂地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而外面的天此时更 加暗了下来。 朱羽然终于低声说道:“高,高院长,怎么……怎么办?”高世杰别看平日里 耀武扬威,此时这种情况却更比朱羽然还要脆弱得多,只见他脸色发青,双腿不住 地颤抖,终于瘫在地上不能动弹。 “高院长,高院长,你,你……没事吧?”朱羽然转过身来一把高院长从地上 扶了起来,“没事的,高院长,没事的……” 高士杰的脸上此时已经没有一点血色,闻言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眼神瞪着高羽 然,喉咙像卡了个什么东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高院长,没,没事的……,我扶你走吧!”朱羽然其实自己也害怕,可是看 到高世杰这个样子勉强地振作起来。 高士杰还是没答话,朱羽然扶着他正要站起来的刹那,忽然瞧见他的眼睛变了 样,瞳孔刷地扩张起来,直愣愣地盯着朱羽然的身后,朱羽然顿时感觉到背上前所 未有地冰凉。不敢相信地转过头…… 就在朱羽然转头地刹那,高世杰大家一声,脸色变得狰狞并且扭曲,忽然疯了 一样甩开朱羽然的胳膊从地上蹦了起来,一只右手像着了魔似地指向门外。 朱羽然一时间心头一颤不敢回头去瞧,本能地跟着一声大叫,从高世杰的面前 跳了开来。这才有胆子往门口看去,他看到一个黑黑的影子在门口一闪便不见了。 朱羽然顿时汗毛倒竖,他明白了这一切真的不是幻觉。黑影一闪便不见了,可 是在朱羽然心里却滋长起来。高士杰此时啪一声扑到在地上微微闭起眼睛,一动也 不动。朱羽然的额头冷汗顺着鼻尖流了下来。 天色也越来越暗了,窗户外面的景物已经看不清颜色,只有那不远处工地上的 高铁架还在吱吱地叫着。不过这种声音饶是给了朱羽然一种生活的气息。 他强打着精神拍拍高世杰叫道:“高,高院长!你醒醒……” 高世杰像死猪一样睁开失神地眼睛看了朱羽然一眼,重新闭了起来。 “高院长,醒醒,醒醒啊!” 高世杰终于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在朱羽然连拉带托之下慢慢站了起来。门外过 道里比方才更加昏黑,尤其等到关上房门的刹那。 高士杰一到外面忽然灵醒过来,不顾朱羽然的搀扶,忽然大叫着撒腿跑了起来。 朱羽然一看这情景,心头的恐惧又一次袭来,眼看着高士杰离自己有两三米的时候, “啊——”这一声惊呼几乎响彻了整个楼道,回声四面八方的传来,朱羽然一个箭 步跑了起来,转眼就把高士杰落在了身后。 高士杰一听到这声喊回头刚一瞧只看见朱羽然的影子一闪,心脏又猛地一跳紧 跟着跑了起来。 高士杰第二天一整天没来上班,朱羽然整个一天没精打采,他估计高院长对他 的行为有看法了。一直熬到下班的时候,他在白楼下面碰见了正要往出走的资料室 小柳,小柳这两天莫名其妙地被领导恩威并使,人也低调了很多。以往下班时兴奋 地跑到站台上等候回家的公共汽车,今天像换了个人似的,低垂着脑袋玩弄着手机。 朱羽然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计,紧走了几步追上来一只手拍在的肩膀上。 小柳冷不防吓了一跳,等他回头来看清楚是主科长的时候,脸上闪过淡淡地诧 异,忙把手机藏在了身后。 这个举动多少让朱羽然有些吃惊,他开始了疑神疑鬼,故意夸张地叫道:“小 柳,干嘛呢?给女朋友发短信呢?”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