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柳子涵的朋友 下午,白楼,十二层。 高世杰此时坐在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窗外景色尽收眼底。眉头却皱在一起凝 成个大疙瘩,脚高高地搁在面前的桌子上,不是他不礼貌,而是脚上的伤口叫他不 得不如此如此。一支烟刚刚吸了一半,便摁在了烟灰缸里,随手又从桌上的烟盒里 抽出一根,脸色恐怖的可怕,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面的沙发上此时正坐着一人,长得乖乖巧巧,谈不上帅气但看着挺阳光,穿 一件深蓝色有棱有角得外套,虽然略略窄了点但显得身型更是挺拔,这件衣服穿在 身上别有一番个人风味,时尚个性,衣服上印着字母Rugby 和一个长着翅膀的图案, 更能说明衣服的价值,这件衣服是何静琪送的,对了,此人正是柳子涵。此时他的 两只手不安地来回搓着,好几次想开口又咽了回去,高院长把他叫过来的时候是这 个姿势,如今抽了好几只烟还是这个姿势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小柳脸上慢慢渗出了 汗水,涨得通红。 高士杰其间有几次转过头来瞄他两眼,相由心生,但是他的脸上平静的看不出 任何表情,只有那流淌不定的眼神里流露着复杂和难以置信。 十几分钟,但是对于小柳来说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高士杰忽然笑了,掐灭烟 头站了起来,小柳也跟着站了起来。 “过来看!”它面向着玻璃头也不回地说道。 小柳跟着浅浅一笑,慢慢的走了过来。 此时太阳终于冲破了云雾,露出脸来,给连日的阴霾增添了无尽的暖意,也让 人们的心中充满了阳光。窗外,马路上的人多了几倍,虽然相隔甚远,依然能感受 到他们心中的欢愉。 从楼上往下看,如果是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会看到人们一个个缩成了矮胖子, 超级变形的可爱,走来走去一扭一扭的活像个个大熊猫,汽车也多了起来,像面包 一样,风驰电掣刮起一阵尘土和落叶,小孩子调皮地追逐着,街道上的小狗很多, 但楼上几乎看不清楚,只有小小的一个黑点,一切都是那么清新自然,这才叫人间。 “知道我叫你过来干什么吗?” 小柳望了院长几眼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对于这个答案高士杰挺满意,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目光变得深远悠长,“小 柳,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柳子涵大脑中微微一颤,不知道院长的意思是什么,还是摇了摇头。 高士杰好似已经猜到了他的反应,不动神色地收回了目光,望着脚下的行人缓 缓说道:“人活一世,就如同那草木一秋,繁茂的时候遮风挡雨,但是总有落叶枯 黄的时候,谁,也阻挡不了。但并不是每棵树都能逢得甘露,那只能早早的萧条。” 小柳眼里流露出一种敬佩的目光,诚恳地点点头。 “所以,”高士杰转过脸来盯着小柳的眼睛,“人这一辈子会有很多种机会和 选择,有能力的人很多,但不一定任何人都有机遇。不要让机会白白从眼前溜走, 而做傻事自毁了前程……” 也许小柳到现在还不明白高院长的目的,但是从他的眼神,让人感到一丝凉意 从心底升起,小柳的脸色慢慢慢的苍白,木木地点点脑袋。 “任何事情都不是偶然的,有果必有因。小柳,我这一辈子谈不上辉煌,但是 能走到今天的地步也能觉得此生无憾,但是你,你还年轻,前程是把握在自己手中 的,以后的路还很长,如果走好了不可限量,但是走不好那就只能一辈子平庸,谁 都做不了选择,因为这是你的人生,”高世杰顿了顿,慢悠悠地说道:“你很幸运, 认识了我。” 小柳情绪由茫然慢慢有些激动,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谢谢,谢谢,高院长。” 高士杰拍拍他的肩膀,低声笑道:“你的资料我已经给政府及编办递过去了, 如果不出意外,我能给你一个副科级……” 小柳眼睛睁的圆圆的,充满了激动和按耐不住的喜悦。权位对于每一个人来说 都是很耀眼的东西,要说不稀罕那是骗人的,尤其对一个男人来说。他知道高院长 有这个能力,小柳的咽下去一两口唾沫,尽量平静着自己的心,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来。 高士杰一切都看得明白,故作深沉地笑笑,复又转回头去,“但是,你也有可 能什么也不是,甚至连现在的工作都干不下去,同样,我也有这个能力……” 小柳没来的及高兴完,此时惊愕的张大了嘴巴,成了一个“O ”字。高士杰又 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说了,谁都不能帮你做选择,因为这是你的人生 ……” 和高士杰说话,必须一个字一个字的去想,小柳还没有这个能力,要和高士杰 比起心计,他能被玩死。毕竟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任何事情都不是偶然的。同样, 高士杰在官位上混了这些年,也不是偶然的。上传下达,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 样的官没见过,不会玩弄权术不会玩弄别人,那就只有被别人玩弄,官场本来就如 同战场,一不留神就能叫你万劫不复,丢官丢脑袋正常的就像平常人丢个身份证丢 个一块钱一样。 高士杰御人的本领早已练就的炉火纯青,恩威并施的手段运用的灵活自如如鱼 得水,可是屡屡见效百试不爽,今天当然也不例外。傻子也能听得出来他的意思, 小柳不敢沉思,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朗声说道:“我一定会尽力做好工作,不让高院 长失望!” “恩,这样最好”高士杰欣慰地点点头,挥了挥手,“好了你先去吧!” 小柳点着头走了出去,知道出了门依然不是很明白高院长今天找自己究竟是什 么目的,可是高士杰望着小柳的背影轻轻地摇着脑袋,自言自语道:果然不是他… …。那么,只剩下一个人了! 下午六点,高士杰一瘸一拐地从电梯上下来,和他一道走出来的的是一位叫华 成的老医生,华成如今也是年过不惑,比高士杰还长两岁,但看着神采奕奕比高士 杰年轻。骨外科专家,医术高明,素有“小华陀”之称,中心医院副院长。 高士杰满脸的萧条,就像被秋风刮落的树叶子一样打着卷儿。华医生一手轻轻 扶着他,一边问道着:“老高啊,不是我说你,平时要多注意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呢。” 高士杰苦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华成也不勉强,继续说着:“你还是得多注 意注意,平时多做做检查,别嫌麻烦,你看——这一出现问题,什么病都有了。” 高士杰点了点头,附合着笑笑,感叹道:“是啊,不检查了不知道,一检查了 吓一跳,以前还觉得身体硬朗着,谁会在乎那些呢,今天一检查,这可好,什么静 脉曲张,糖尿病的都有了……” “是啊,还好都是轻微的,以后要多锻炼身体,多运动运动,经常注意点注意 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华成语重心长地说完,走了几步又说道:“向我们这年龄了, 身体机能各方面都在退化,你要是在不注意,后果很严重的。你这脚上的伤,虽然 没伤到骨间膜,但是伤口还是不能忽视,京杭走路负担都压在上面,一点也不好。 我建议你还是回家去休息几天吧,我看现在走路都成问题了……” 高士杰嘿嘿一笑,,“那怎么行呢,不来上班,谁给发工资呢?” 华成知道他又拿自己开涮了,叹了口气,索性摇摇头说道:“这几天你就多吃 点凝胶物质食物,伤口愈合还要一个过程的。” “好,嘿嘿,华大夫的话谁敢不听啊,那纯粹是拿生命开玩笑啊,哈哈……” 华成平时也不爱多说话,性格随和不喜与人争斗,更对职权不感兴趣,高院长 偏偏就喜欢这类学术型的同事,专家型的领导,华成就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可华 成却一直推拖着不领他这情,常常忙得焦头烂额,高士杰并不怪他,就当是个名誉 性的吧,高院长对他又尊敬又喜欢他的人品,所以平时没事总是爱跟他开个玩笑, 老惹得华成无言以对。 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不用值班的人早早地收拾了东西一窝蜂似的往医院外拥 去,才挤出白楼来,一看到高院长后又个个放慢了脚步,有的干脆返身走了回去。 剩下的从边上顺着墙根慢慢溜着,但是有一人却偏偏看到了高士杰,心头一喜,紧 走了几步从后面追了上来。 朱羽然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一切都安顿停当了,间天便来上班。妹妹这一出 嫁,老人们也把心放回了肚子了,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总算事了,也算圆了老 两口这一桩心愿,今天家里气氛不错,早早给他准备了一些瓜子香烟叫他带过来慰 问慰问同事,一面也巴结巴结领导,看领导能不能实现以前的承诺,把这职位给升 升,毕竟人也快上柿树(四十)了,半截身子都埋进了黄土,还有的多少年打拼。 朱羽然偏偏不长脑子,等了一早上,高院长没来上班,下午高院长来了,他犹 豫了几次始终不敢走进电梯,正愁苦难当时,看见院长往医院外面走去,心头一喜 暗道莫非天助我也,提着一个塑料袋就赶了上去。 高士杰和华成正走到医院大门口,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双双站住了脚步,回头 一看是朱羽然,心头马上不悦,一丝阴霾就像天上黑乎乎的云层。 朱羽然赶了上来一看朱羽然脸色不好,心里马上一颤兴奋劲儿一扫而过,拉了 拉衣服领子,苦笑两下,讨好似的问道:“高院长,你的脚……怎么了?” 高士杰的脚上缠着一圈一圈纱布,鞋子半拖半拉的在脚上挂着,谁见了都会产 生疑问,其实谁都可以问,朱羽然就不该问。事实上别人都没有问,偏偏朱羽然问 了。高士杰的脸色变得愈加难看,好啊朱羽然,这会倒来挖苦我了,别以为你做的 好事我不知道,心里想着嘴里没说,目光如电般盯着朱羽然浑身不自在。 华成捋了捋下巴上花白的胡须,左右看看,打哈哈一笑:“小朱,老高这脚受 了点伤,看来心情也不大好啊,哈哈……” 这话是华成说出来的,高士杰没发作,也没说什么,心头一动,便不动声色地 收回了目光,朱羽然顿时觉得肩膀上少了两座大山。 卑躬屈膝的小人,永远是一条狗,狗在主人面前,永远要摇着尾巴,哪天忽然 尾巴没有摇对方向,他的命运就会比狗还惨,这就是奴隶的下场。 朱羽然借机干笑两声,目光不瞅黑着脸的高士杰,转过来感激地望着华成,小 声问道:“华院长,他……,哦不,高院长,高院长的脚怎么回事啊?” 华成不好回答,一个人再不懂事故,也应该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干什么事情。其 实任何事情都可以干,干什么事情都没有错,就看你能不能选择正确的时间,选择 正确的对象。华成微微一笑:“这个你还是问咱们院长吧,呵呵,我就不瞎掺和了, 你们聊着吧,我先走一步了……” 华成确实夹在二人中间左右为难,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哪知他要走,高士 杰却不放手,这边还搀扶着一只胳膊也不松开,华成不好勉强,只好站住。 那边医院外的路上,一双眼睛自始至终地盯着他们三人,既充满了焦急,也不 乏一丝诡异。 既然看见了,也就没什么顾虑,医院里的同事们一个个从边上走了出去,不时 偷偷瞄上几眼也没有一个人站住脚步围观。高士杰冷冷地说:“朱科长,有事吗?” “哦,有,有……”朱羽然提着那个塑料袋出来,,塑料袋是黑色的,不透明 的,但是从外面一看就能看出来那里头长方形的物体定是香烟之类的东西。朱羽然 提到了眼前,笑着说:“高院长,这个,是一些瓜子喜糖……” 还没等说完,高士杰的脸色变得更加尖锐,“朱羽然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没什么意思……只是,一点心意……” 高士杰狠狠剜了他两眼,脸上带着一番嘲讽的笑:“朱羽然,你什么时候见过 我收礼了?” “这……”朱羽然这才发觉自己做的过分了,抬眼看看周围一束束好奇的目光, 明白了自己在做什么。 高士杰脸色发青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华成也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冲朱羽然 一笑,跟着往门口走去。 是好心,但是没做好,还不如不做。 华成家就在附近,步行就能回去了。留下高士杰独自在路边等车,开发区这边 的车本来就少,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更是少得可怜,他一边往前挪动着一边咒骂。 医院里以前是有院长的专车,可是高士杰来了以后,这辆车就退回给了政府,还是 在高士杰义正严词的坚持之下,大家都知道他廉洁,其实这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 的住处罢了,现在脚上有伤,走几步就疼得瓷牙咧嘴,偏偏路上不见一辆车通过, 可是这又怪得了谁呢。 最近天气越来越凉,其实夏天才过去没多久,可是随着叶儿慢慢凋零,路面的 的泥土才泛出原始的清香味道的时候,冬天就好像慢慢来临了,可谓是北风卷地连 夏末,一朝秋雨一层霜,北方就是这样,夏天过去了是冬天,冬天过去了是夏天。 尤其在清晨黄昏,人们才开始褪去短袖短裤,仿佛就该穿上棉衣。 高士杰一边走一边骂一边拉一拉身上的西装一边四下张望,可怜路上没有一辆 车,心情越发的烦闷,阴云不散。这几天又惊又怕,脸色蜡黄像得了一场重病的样 子。好不容易过来一辆汽车,可是还不是出租车,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从身边飞驰而 过。可是这次想错了,这辆车不但没有飞驰而过,而且在开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越来 越慢越来越慢,终于轻轻地停下了。 高士杰的印象理没有这辆车,扶了扶眼镜,捋一下头发,仔细看了半天,仍然 一头雾水。这是辆崭新的银白色奥迪,车还没来得挂牌照,只贴着一张纸印的“渝 BXXXXX” 正端详着,车右侧副驾驶的玻璃缓缓落了下来,高士杰眼前刷地一亮,驾车的 竟是一名女子,而且是一名漂亮的女子。 高士杰仍然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瞪得老圆差点从眼眶中掉 出来。 大凡男人看见漂亮女子的第一反映估计就是目不转睛,其次是想入非非,传说 看美女能长寿还能养眼,身心愉悦还不犯罪。更何况是人家自己过来的,高士杰看 着看着脸上就出现了坏坏的笑容。 车上的女子好像不太在意,对着高士杰浅浅一笑,这一笑叫他原地从心里泛起 一股热流,舒服受用无比,“你好,你是医院的高院长吧!” 高士杰想也没想大点其头,“是啊!我是,你……你是谁?” 高士杰回答完了觉得有些轻率,重新站直了身躯,可是一双眼睛却没有离开。 “你好,高院长!我叫何静琪,是柳子涵的朋友!”女孩子甜甜地笑着,露出 两排洁白的牙齿,脸上还有浅浅的酒窝。 高士杰自顾念着:“柳……子……涵……?” “嗯,是啊!”女孩的声音不是很甜美,稍微带一点沙哑,但是沙哑的声音却 是另一种风情,“高院长,你的脚不舒服吗?我送送你吧!” 高士杰站着没动,脑子中还在搜索着,半天,忽然灵光一闪,哈哈叫道:“你 说的是,小柳吧?” “是啊!”何静琪扑闪着大眼睛,很惊奇的看着高士杰,“你不知道子涵的名 字吗?” 她的样子很可爱,可爱的样子让高士杰莫名的感动,不好意思地扶了扶眼镜, 认真地说:“不是,不是,一时间没想起来而已……” “嘻嘻,”何静琪一点也不以外,一笑,道:“高院长,上车吧,我送你!” “哦,好!”他还想在扭捏下,可是说出来却不由自主的靠了过来,往车里瞅 了两眼,便拉开了车门。 汽车一溜烟地跑开了,高士杰没话找话说着:“你是小柳的……朋友?” “嗯,”何静琪一边开车一边回答:“我们是大学时的同学。” “哦,同学啊,同学好啊!”高士杰一边回答一边偷偷瞅过去两眼。何静琪确 实很漂亮,尤其是周身散发出来的自然的贵气还有青春的活力,高士杰忽然想到了 一个人:上官小小!他们两个身上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都很漂亮,也都很可爱, 只是上官小小的傲气比他多了一点,让人不敢接近去一睬芳容,何静琪相比较亲切 的多,上官小小是长在天山上的雪莲,何静琪就是荆棘中的玫瑰,一个似冰,一个 似火。但是无疑,他们这两个都是人间罕见的尤物。 高士杰想的入了迷,汽车却一路飞驰,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已经七拐八拐进了 市区。 此时天倒不晚,只是路边上已经亮起了路灯,霓虹闪耀下灯红酒绿,B 市的夜 生活刚刚开始,看来还是蛮丰富的。 “何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呀?”高士杰试探着问道,语气中有了些许不安。 何静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汽车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缓缓地在城市的街道上游 荡着,却偏过头来淡淡笑道:“高院长,单位最近工作挺忙的吧?” “嗯,嗯,还好吧!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看他的表情,何静琪咯咯笑了,“高院长,着急回家吗?要是不急的话,我请 你吃个饭吧!” 都走到这里了,还能有什么推辞的,况且高士杰求之不得,虽然有一丝惊讶。 老脸一红,轻轻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呢,还是我请你吧!” “呵呵,都一样啦,你就别推辞了,子涵的工作上还要你多多指导呢……”说 完偏过脑袋甩过来一个媚眼,高士杰回味无穷。 一顿饭,吃了有两个小时,饭没吃多少,话也没说多少,酒却没少喝,美酒佳 肴美人相伴,醉翁之意并不在酒,即使今晚上不喝酒高士杰一样也会醉的。 他喝的有点多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何静琪喝的不比高士杰少,脸上也出 现了红晕,出了酒店夜风一吹,头脑发胀差点摔倒,两个人分不清谁搀着谁晃晃悠 悠走了出来。酒店门外两名保安斜着眼睛瞅着高士杰,一脸的妒忌。 也难怪,昏沉的路灯还有酒店外面的一闪一闪的霓虹灯,映出何静琪一头的长 发闪烁着栗色的光芒随风飘逸,白色的轻飘飘的外套此时略略显得粉红,怎能包的 住内心火一样的激情,脸也红扑扑的,妖娆地身材,天使的面孔,一双眼眸像夜一 样的漆黑,眼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不停地扇动着高士杰的心。 高士杰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朦胧的双眼像要喷出火来,此有意无意地往 何静琪身边凑过来,鼻子里一股淡淡的香味,不能不烈恰到好处,心神摇曳,双眼 迷离。此刻,平日里的不愉快全部抛到了脑后,什么也不用去想,无论工作生活, 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 总之,两人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暧昧! 钻进了汽车,谁也没有担心酒后驾车的危险。幸好这个时间路上行人很少了, 汽车也很少了。高士杰还认识回家的路,何静琪把车一直开到了院子里。 “高院长,你……你醉了!”何静琪咯咯笑停稳了汽车,转过了头来。 “怎么会呢,我……我怎么能醉呢,哈哈,我怎么能醉了呢……”高士杰咧开 嘴嘿嘿笑着,这个时候别说醉了,就是死了估计他也愿意。 何静琪不露声色地抿嘴一笑,眯着眼睛说道:“高院长,你到家了!” “哦……”高士杰左右看看,咧着嘴嘟囔着:“这么快就,这么快就到了……” 呵呵,何静琪灿烂地笑着,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这边高士杰也拉开了车门,右 脚刚跨出来,忽然一阵钻心地疼,不禁“唉呦——”一声叫唤呲牙咧嘴,他忘记了 脚上还有伤! 何静琪站在边上扶着车门,皱着眉头着:“你呀,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可是她这样子偏偏让高士杰觉得心头一暖,不可否认女人有时候假装发怒很可 爱。一只手伸过去,高士杰理所当然地拉着她慢慢走了出来。 等他慢慢站稳了,何静琪试探着松开了手,原地站住了问道:“可以吗?” 高士杰苦着脸一副败瓜像,试探着走了两步,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何静琪也不着急,等他走出去几步,幽幽说道:“高院长,你慢点,那,那我, 我先走了……” 高士杰哪里肯依,转过头来满脸的祈求,故意把蹲下来揉揉着右腿,“应该, 可以吧!” 何静琪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可是却偏偏没有拒绝,把车门锁好,走过来扶起 她的胳膊,沙哑着嗓子,怯怯地说道:“我看,还是我把你送上去吧!如果夫人不 介意的话……” 哪里有什么夫人,高士杰心里暗暗得意,说出来的话却是:“不会的,不会的 ……” 何静琪嗔了一眼,扶着他慢慢往楼梯口走去…… 现在刚过九点,要是前一阵子刚好是人们在街道上纳凉的时间,可是最近几天 降温很快,人们此时大多都已经回家了。上官小小这个时间本来应该准备睡觉了, 但是她刚洗完澡躺在床上,门铃就响了起来,她马上从床上弹起来,这个时候了, 一般人不会来的,可是有一个人除外,难道真的是他……!可是,房间里的视频上 显示出来的不是她想见的人,来者是丁妍! 这么晚了妍儿姐过来干什么?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拿起内线电话叫保安去打 开了门,丁妍的气色很不好,穿着一身的正装,头发乱蓬蓬的,一开门就往小小的 卧室走去,保镖并没有阻拦,小小穿着一件可爱的卡通睡衣打开了门,丁妍也不含 糊一进门就黑着脸往沙发上一坐,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上官小小猜到肯定不是一件小事,耸耸肩忙去倒了一杯热水。果然,丁妍带来 了一个坏消息!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