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敲门声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可儿走了进来,看着两人迷茫的眼神,她说道:“高院长, 有人来看你了!” 高士杰理都没理一眼,只是淡淡说道:“哦,我知道了,来的可真是时候,让 他进来吧!” 说完话,瞅了瞅何静琪,对方很知趣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还被高士杰 握住的手说:“高大哥,那你忙吧,我就不影响您休息了,回头有时间了我再来看 您!” 这个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可儿看见了,她的脸色微微涨红,往门口退了退可是很 快又走了回来,低声说道:“恐怕不行了……”话还没说完,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 一行几人走了进来。 高士杰看了一眼,僵硬的脸马上有了光彩,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他慌忙坐了 起来,作势就要下床,嘴里喊着:“哎呀,何市长,你,你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何天祺,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绒风衣,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整个人 看上去干干净净很有精神。脸上洋溢着温暖的招牌式笑容,他不像一位久居高位的 领导,从他的身上看不到那种不怒自威的肃杀之气,却有一种平易近人的和蔼可亲, 使人第一眼看到他总会被那种气质吸引,他的笑容是那样坦然和发自内心。总之看 到他的时候,感觉很舒服! 高士杰作势要下床,还没到一半就被何天祺一把扶住了,他哈哈笑着,浑厚的 嗓音几乎响彻着整个楼道,“哎呀——老高,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赶紧坐回去 吧?” 高士杰做做样子还在拗不过何天祺最后坐回到了床上去。何天祺顺势坐到了床 边,可儿从后面端来一杯茶水,“何市长,您喝点水!” “好的,好的——”何天祺望了一眼可儿,接过了杯子,顺手又放在床头柜上。 对高士杰一阵嘘寒问暖叫他很受用,在场的人都被感动了。 两人一阵寒暄,得知高士杰的身子已无大碍,何天祺总算长长出了一口气, “自己的身子自己要常爱惜,平时多锻炼锻炼,不要总是忙工作,累出一身的病来。” “是啊,是啊——”高士杰点头附合着,“老何你也是啊,工作要干,身体也 要保养好,这可是革命的本钱啊。对了,最近市里工作怎么样?现在不是很忙吧!” 何天祺点了点头,“嗯,现在政府一切基本都步入正轨,没什么大事,咱们申 报的园林城市啊国务院已经审批了,现在前景很乐观,就等着最后的验收了。” “那就好,那就好!”高士杰也跟着笑笑,毕竟是副市长,申报成功了怎么也 有自己的功劳,这好处是少不了的。他又接着问道:“听说最近在高一些新的项目, 是吗老何?” “嗯,是的!”何天祺的笑容消失了,认真地说:“市里新投资了几个商场和 拆迁,目前已经规划完成,正在施工阶段……” “哦!”高士杰呵呵一笑,“这得要些时日忙的了吧,看来你又要辛苦了,对 了,是沈氏集团搞的吗?” 沈氏集团?一时间几双眼睛都盯在何天祺的身上,何天祺感觉到周围一双眼睛 火辣辣的。这个可能是商界的内部机密,何天祺不想说出来,这时,借机抬起头来, 与他的目光碰在一起的是何静琪。 说也难怪,两人都姓何!名字还那么像! 高士杰看出了何天祺的顾虑,不等他发问,介绍说:“哦,这位是——是—— 我——家——老家的——远房亲戚,呵呵,”高士杰边说边想,每个字的音都拉得 很长,何天祺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他在撒谎,对着何静琪微微一笑。 漂亮的女孩儿总是吸引人的眼球,看一眼总想看第二眼,这时每个人的通病。 高士杰更加亲切地对何静琪说到:“琪琪,这位是我们市里的何市长,叫何市 长好!” 何静琪微微一笑,沙哑着嗓子说道:“何市长好!” 何天祺笑得更迷人了,他没有注视何静琪太久,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很快就回 到了正题,他转过头来叹了口气对高士杰摇了摇头说:“不是小小他们,是文治公 司!” “不是小小?文治公司?”高士杰反复念叨着,眉头皱了起来,他可是没听过 这个名字啊。 何天祺站起来的时候,身后的秘书适时地把一束鲜花和一大堆慰问品放在了桌 子上,谦虚地说道:“高院长,这都是何市长的一点心意,由于准备的匆忙不成敬 意,还望您不要见怪,礼轻情意重,祝您早日康复!” 这句话说的身后的可儿直咂舌,光看那些盒子礼品少说价值上千了,才是一点 心意,还是准备匆忙的。 高士杰慌忙又坐了起来,眼里满是内疚好象做错了事情一样,“何市长,你看 你,来了就来了嘛,还带这么多的东西——” 何天祺哈哈笑着,扶了扶高士杰的胳膊,并把他搀扶回到了床上去,“你就好 好歇歇吧,专心养病,也是趁机啊给自己放个假,不要那么劳累的了。我先走了, 你多注意身体!” 高士杰还想挽留,可是何天祺笑吟吟地表情叫他说不出来,无声地点了点头。 何市长走出了门去,亲切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一行人来的快走的也快,但是 留给这里的人们很深刻的印象,面对着何天祺的爽朗的亲切以及宽容,何静琪觉得 高士杰像个小丑一样可怜,自己同样像个小丑一样可悲! 何天祺前脚刚走,何静琪也告辞了,临走时还特意问了一句:“高大哥,你的 那个新房子怎么样了?” “说去看看呢,也没时间去,呵呵,上次搬进去的时候还是子涵给你买的小熊 娃娃呢,下次去的时候让我也表示表示吧!” 高士杰愣住了! 不知道何静琪是嘴太快还是嘴里装不住话,哪壶不开专门提哪壶,这一句话让 高士杰思考了整整一个晚上。 身上的病情虽然逐渐康复了,但是心病不是有药能够医治的,选了一个晴朗的 日子,高士杰终于可以回家了,这次和他一起回去的,还有那名叫做可儿的护士。 楼道里还算干净,可是防盗门上却积了薄薄一层灰,到了门口的时候,可儿咯 咯地笑开了:“高大哥,你看看,一个大男人家的就是不细心,门上都有这么厚的 灰尘,可以用手画画了。” 高士杰笑了笑,掏出钥匙刚把门打开,一把拉住可儿的小手,可是可儿已经在 门上画了起来。 “这——这,这是你画的?”当可儿缩回手去转身看见高士杰的时候,被他的 样子吓了一大跳,因为他看到高士杰的脸已经一片苍白! 可儿尖叫哦了一声,赶忙扶住了高士杰,他才没有摔倒。 “你怎么了,高大哥?别吓我啊?”可儿一边说着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脸上逐 渐失去了光彩。 高士杰完后倒退了几步,好不容易站住了,指着门问道:“你,你画的?” 可儿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原来门上有一副浅浅地简笔画,如果不是仔细看,从 某一个角度去看的话,会很难发现,简笔画轮廓清晰可见,画的是一张拉开的满弓,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看清楚了以后,可儿眨巴着眼睛笑道:“高大哥,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 个,这——有什么呢……” 可儿说着又伸出指头来,一点一点地把那把弓箭抹了去,转回头来嘻嘻笑着。 高士杰使劲擦了擦脸,是自己太小心了?还是真的有人故意为之?如果是巧合 ……不可能,这绝不是巧合。但是看到可儿期待的眼神和无知的笑脸,高士杰忍住 了恐惧,陪着笑了笑,说道:“没有了,可能看错了,呵呵——呵呵,没事了,我 们进去吧。” 可儿点了点头两人走进门去,屋子里果然积了一层淡淡的灰尘,高士杰还是对 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很明显情绪受到了很大影响,进屋子里以后坐在沙发上一言 不发,歇了好长时间脸上才有了血色。 可儿进了屋子以后,看到高士杰脸色不好也没去打扰,而是无所事事地拿起这 看看,拿起那翻翻,在屋子里过来过去,总之很无聊。 “高大哥,你每天回家干什么呢?”基本上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以后,她还是走 了回来轻轻地坐在了高士杰的身边,扬起脸蛋轻声问道。 高士杰瞅了她一会,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可是摇了摇头。可儿嘟嘟小嘴,低声 说了句,“真没劲!”然后跑过去打开了电视机,顺手拿过来遥控器专心致志地看 了起来。 这时候太阳已经慢慢西斜,秋天的落日其实挺美的,红彤彤地太阳悬挂在西天, 用肉眼都可以去欣赏,很柔美!可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沙发角落里闭上眼睛睡着 了。 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还是这个时节的空气真的很迷人,她竟然在梦里笑了 起来,她的笑感染着高士杰,让他忘记了周身的疲惫和灵魂的空虚,此时仿佛有了 寄托,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望着那两个浅浅地酒窝,周身陶醉! 此时的可儿就像一个天使,落入凡尘的天使!笑得那名恬静和温馨,高士杰看 着很舒服,慢慢地俯下身来,忍不住亲了下去。 睡梦中的可儿没有醒,可是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好像吃到了冰淇淋,脸上 的笑意更深了。 这让高士杰很心动,慢慢地抚摸着可儿的秀发,脑中想起了另一个名字:小洁! 小洁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一想到他浑身打着寒颤,好几次在梦里,小洁站在自己 的床前,颤抖着身子想要钻进高士杰的怀抱,嘴里不停地喊着:“我冷——!我冷 ——那里的水好凉啊——!” 那么多次高世士杰是被吓醒的,醒来的时候总能看到可儿的身影,要么伏在他 的床头,要么认真地读者书,就这么看着恬静的一个姑娘,骨子里其实很疯狂。高 士杰低下头去在她的额前轻轻地吻了一下,可儿的额头冰冰凉凉,高士杰愣了好大 一会儿,淡淡地说了声:“小洁,对不起!” 可儿咯咯笑着,高士杰吓了一跳,可是看到她的眼睛还是闭着,这才知道她又 做梦了。静静地端详着,别有一番韵味。当他正要抬起头的时候,可儿一翻身胳膊 环抱着高士杰的脖子,慢慢地睁开眼睛。 “可儿——”高士杰轻轻地叫了一声,伸出右手拂去她额前的一缕长发,白皙 的面孔便在身侧娇艳欲滴,可儿睁开了眼睛望着高士杰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嘴角 微微一扬,露出了洁白整齐的小牙齿,眨了眨眼睛,眼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让高世 界心驰神往,她的双眼流动着一样的光彩,好象一不小心就要滴出水来。 轻轻伸出了舌头,那张本来妩媚的红唇顷刻间散发着难以抵挡的温情,高士杰 看得心儿都醉了! 慢慢地俯下身去,轻轻地闭起双眼,两个滚烫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红唇像蛇 一般灵巧。褪去了薄薄的衣衫,空气中开始氤氲着一股异样的气息! 淡紫色的窗帘阻隔了喧嚣的尘世,任凭窗外此刻是什么景色,人们都在干什么, 屋内那张宽大的床上此时无限春光。可儿虽然身材略显消瘦,但是凹凸有致,此时 一点一点卸去了所有装备,她的曼妙的身体便在高士杰宽大的手掌中一览无遗,任 凭他肆意地揉捏着,亲吻着! 可儿由最初咬着牙低低的娇喘终于忍不住了,放开了喉咙闭起了眼睛,脸上有 些变形的表情表示他此时已经享受着肉欲的极致,高士杰知道时机到了,喘息着用 另一只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是避孕套。 “不要嘛——”可儿有些急促拉住了他的胳膊,不等高士杰打开盒子,一把拽 回了他的手!“不要嘛——,嗯——不许用那……” 高士杰一愣,手微微一抖拿不定主意,可儿慢慢扬起了身子,热乎乎的嘴唇不 顾一切地黏了上来,伏在高士杰的耳边喘着气说道:“不要用那东西嘛——,好不 好,啊……” 高士杰回应了一个热烈的吻,问道:“不好吧,万一……” “没关系,高大哥,这几天不会的——放心。”可儿一边说着一边手臂一抖, 高士杰浑身一颤,终于管不了那么多,一翻身便扑了上去。 完事后,两人躺在床上昏昏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 声响了起来,可儿最先被惊醒了,眯着眼睛从床头上拿起电话,看也没看便摁了接 听键。高士杰醒了,睁开黑幽幽地眼睛盯着她。 可儿接起电话还没有说话,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怪异的声音,虽然很有磁性,但 是没有一点感情,“请问是高院长吗?” 高士杰听得清楚,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手机,可儿想也没想随手把电话丢 了过来,然后闭起眼睛继续睡觉了。高士杰捡了起来放在耳朵上,电话里传来了低 沉的忧郁的笑声:“嘿嘿嘿嘿嘿……” 高士杰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坐直了身子,这个声音——对,就是这个声音和 以前听到的一模一样!可儿看他已经一眨的样子,翻过身来瞅了两眼又闭上眼继续 睡去。 高士杰的脸在黑夜里手机的微光照射下,狰狞而苍白。 “你……你——是谁?”他问道,但是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了。 “嘿嘿,你终于回家了!医院还住的好吗?”声音和以前一模一样,显然是处 理过的。 如果此时打开灯的话,会看见高士杰的浑身顷刻之间渗出了汗水,他结结巴巴 地说:“你,你到底——到底是谁?” 可儿听出了高士杰的声音不对,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然后转过身来望着他, 两只眼珠在夜里泛着奇怪的亮光。 “你想要干什么?”高士杰惊恐地问道。 “嘿嘿嘿嘿,高院长,我知道你现在和谁在一起,也知道你在干什么,如果耽 误了你的好事,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高士杰眉头挽了一个疙瘩,此时略略有些愤慨,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忍着一 口火气,平静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对方的声音也忽然严肃了起来,话筒里阴阳怪气地传来断断续续地话语:“小 洁在那边好冷啊,好冷啊——”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在手里几乎都拿不住了,浑身像筛糠一样地颤抖了起来。 “你,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嘿嘿嘿……”高士杰听着这样的笑声神经都受不了,他把手 机拿的远了一点,忽然电话里变成小洁的声音:“我好冷啊……冻僵了……浑身都 湿透了……” 电话啪一声掉在床上,高士杰愣在了当场。可儿看着高士杰,脸上的平和叫人 心悸,或许她是真的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士杰忽然捡起了电话,有些丧心病狂的感觉,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他妈 的到底想要怎么样?玩够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他妈是谁,让我逮着了,非他妈 弄死你不可,玩我啊?你别以为……” 发泄的时候或许很爽,那边很认真地听完了高士杰地吼叫,再没有一点声音, 然后默默地挂掉了电话。或许互相吵一架高士杰会觉得很舒服,但是事实上没有。 这样的结局不是高士杰想要看到的,甚至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当他挂掉了电话的时候,手机上的时间刚好是凌晨零点十分,也就是说电话正 好是零点打进来的,每次都这么准时! 重新倒在床上的时候,高士杰怎么也睡不着,可儿蜷缩着身子却没能说出来一 句安慰的话,这让他有些失望。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门铃响了:叮咚——叮咚——!高士杰在睡梦中被惊醒 了,四周一片黑暗,月亮看不见了,灯光看不见了,身边的可儿看不见了,浑身阴 冷,吹来的阵阵寒风,叫他忍不住瑟瑟发抖,仿佛怔正置身在一个冰窖里。他想喊, 可是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黑暗中一个奇妙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宁静, 由远及近,慢慢就到了床边,可是他依然什么也看不见。 高士杰使劲地按着冰冷的床沿,床边上忽然传来了汩汩的流水声,小洁传着白 色的衣裙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的身子在滴水,嘴角在滴血,忽 然一把扯下自己的头发,使劲往自己的脖子上套来,朱羽然歪着身子斜斜地从远处 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脑袋边嘿嘿笑着。 高士杰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一点一点喘不过气来,一切都慢慢变得模糊了,朱 羽然的笑声在耳边越来越远,他渐渐地感觉不到了恐惧,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使劲推着他,不停地推着他。高士杰抖了几下终于睁 开眼睛,说话声不见了,小洁不见了,朱羽然也不见了,那是一个梦,高士杰的手 却卡在自己的脖子上,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同样的是夜依然很黑,黑的伸手不见 五指。 可儿见轻轻地依偎了过来,在高士杰的耳边说:“高大哥,你怎么才醒来,刚 才有人敲门——” 高士杰紧张的心还没放下,马上又悬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可儿低声说:“有人按门铃,响了好长时间,我害怕——” 高士杰拍了拍她的肩膀,翻身把她搂在怀里,这样两人的心都能平静一点,可 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因为门铃声马上又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 “去看看?”可儿试探着小声问道,可是高士杰却浑身颤抖着根本说不出半句 话来。 门铃还在继续响着,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可儿低声说了句什么高士杰没 听清楚,大概就是说他胆小的话吧。然后就见可儿站起了身来,眯着眼睛往门口走 去,边走边嘟囔着:“大半夜的,按什么门铃,吵死了——!” 高士杰缩在被窝里等意识到可儿在做什么的时候,脑海中诸多不详的念头应运 而生,他大喊了一声跳下床去,光着脚踩在地上大声喊着:“不要开门……” 话还没说完,可是人却一头撞在了门框上,“哇——”地尖叫了一声躺倒在地 上。可儿这个时候又转了回来,听见高士杰的尖叫,赶紧扭两亮了电灯,高士杰的 额头马上鼓起了一个大包。疼的“哎呦哎呦——”直叫唤,可儿蹲下身去看了几眼, 满不在乎地说了声:“哎呀——,没什么啦,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啊,高大哥!” 高士杰一肚子的火气,此时要不是头疼欲裂恨不得破口大骂。可儿站起身来, 顺便把高士杰拉了起来,打着呵欠倒在床上又准备睡觉了,还不忘说了一句:“我 想了想还是你去吧,这可是你家,我去恐怕不合适——!” 高士杰又气又笑。随着这么一闹腾,门铃声也不响了,虽然让人战战兢兢,但 是一晚上还是平平顺顺的过来了。 东方慢慢变成鱼肚白的时候,冬天的清晨有些干冷干冷的,马路上慢悠悠地行 驶着一辆淡蓝色的小轿车,汽车在一座崭新的欧式楼房面前停了下来,何静琪打开 车门,从里面走了下来,然后是柳子涵。 小柳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紧走几步跟上了,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也许是由于天冷的原因。 “真是的,怎么会这样呢?”在三楼,何静琪掏出了钥匙,打开房门,按亮了 灯,房子里顿时金碧辉煌,这是一套豪华的房间,可能比不上2 号别墅那么宽敞, 但是从装修的奢侈和品位上一点也不会输给她。 柳子涵默默地放下了黑色塑料袋,好像爱那个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长长出 了一口气,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片刻又打开冰箱拿出来两瓶饮料,递给何静琪一 瓶,自己打开了一瓶,猛喝几口这才有了几分血性,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说明来 到这里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何静琪盯着那个黑色塑料袋,脸色发绿,她问道:“子涵,你说为什么……?” 柳子涵摇了摇胳膊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他皱紧着眉头,只说了这么几个字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难道她没有死?不可能,她一定是死了的,我们亲眼见到的。……天哪!这 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他上次从浴缸里爬出来……” “不要说了!行不行!”何静琪喋喋不休地数落着,柳子涵的脸色越来越黑了 起来,终于忍不住了,喊了出来。 “子涵——,你……”何静琪有些委屈,瘪瘪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柳叹了 一口气,抓起酒瓶又喝了起来。 何静琪叹口气,正好这时电话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按了接听键,并走向了阳台。 小柳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嘴唇,他觉得自己对何静琪越来越不了解了,如果 说小洁的鬼魂很可怕,那么,有时候恶毒的女人比恶鬼还要可怕许多! 上官小小睡到半夜的时候,又尖叫着从睡梦里醒了过来,他梦见沈慕云凄凉的 背影,还有病房中那个鬼一般的影子,就像梦魇一样缠着她不放,睡衣都被冷汗淋 湿了。这时候她的耳朵里传来了一声轻响,尽管很轻,但事还是被小小听了出来, 房门轻轻地推开了,她知道是谁,心里安定了不少。这个月又是好几次这样了。要 不是李枫每一次守着她,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入眠。 李枫是她的一名保镖,但是现在她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李枫比她小四岁,没 人的时候,李枫偶尔会叫她上官姐姐。 床头上的粉色的小台灯啪一声亮了起来。上官小小的眼睛被光找了一下,索性 闭了起来假装熟睡,李枫虽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依然缓缓地抬着脚尖不让发出 半点声响。他轻轻地走了过来坐在上官小小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轻声说道: “上官姐姐,又做噩梦了?” 上官小小没有睁开眼睛,却重重地点了几下头,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里忽然就 有些酸楚,一股想哭的冲动。李枫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拍着她,说道:“没事的, 快点睡觉吧,有我呢,不用怕——。” 上官小小抿着嘴偷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就像小时候 需要妈妈轻轻地拍着她才能入眠,也只有那个时候做的梦是最甜蜜的。她的呼吸慢 慢变得均匀了,等到确定她睡熟了以后,李枫站了起来,给她拉了拉被子,关掉台 灯,缓缓地走了出去,又在门口守着。 一大早,上官小小刚从睡梦中醒来,脑袋还在浑浑噩噩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轻 轻地敲门声,“门开着呢,进来吧——”她躺在床上喊道,这个时候一般不会有别 人来的,只有安大妈——专门照顾她饮食起居的。 门开了,安大妈穿着一身朴素的棉衣,进门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 营养豆浆,看到小小依然躺在床上,夸张地喊了起来:“唉呦,夫人啊,你怎么还 没起床呢,你不看看都几点了,太阳都照到屁股了——” 上官小小每一次听到她说这话就特别想笑,安大妈每天都这样说,所以每天在 小小的眼里都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可是今天不行,他的头昏昏的,浑身像撒了架子 一样难受。 安大妈把豆浆放在床头上,一边说话着,一边又走过去打开了窗户,好让新鲜 的空气和清晨的阳光都跑进屋子里。 可是忙活了半天了,小小一点动静都没了,这可不像她平时的样子,安大妈赶 紧走了过来,“你怎么了?夫人,豆浆要趁热喝的——天哪!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 上官小小庆幸她终于注意到自己了,此时好像并已经好了很多,勉强的笑了笑, 但是眼前的一切还是晕晕乎乎的。她看着安大妈好一会儿,菜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想可能生病了吧——” 安大妈把手放在她的额头量了量,“哎呀,这么烫,怎么回事啊?你一定是感 冒了,不行,我的赶紧去喊老张过来……”说着话,安大妈人已经走到了屋子中央, 可是她忽然想起来了,猛地一拍额头说道:“你看我这记性——老张前两天才回去 了嘛——” 张正树是前几天家里有事,所以回家去了,还没有回来。安大妈在屋子里转圈 儿,“这可怎么办啊?这个怎么办啊?”上官小小还是忍不住笑了,她挣扎着坐起 来,说道:“安大妈,你别那么担心的了,不就是小感冒吗,我一会了自己去看医 生……” “你赶紧躺下,怎么说起来就起来了,这么不听话呢,你这孩子——”安大妈 一边数落一边走过来扶住小小慢慢地躺回到床上去。刚躺下,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另外的一名保镖站在门口低着头说道:“夫人,有人来访!” 上官小小皱了皱眉,暗暗想着这大清早的谁会来呢?但是她马上想到了一个人, 除了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这么心急火燎了。 “去吧,让她进来!” 她猜测的一点不错,来人正是丁妍。在她进来的时候,小小已经换上了一件鹅 黄的衣服并且坐到了沙发上,除了脸色还是很差之外,看不出她身体的不适。 丁妍到小小家里来的时候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今天,也不例外,上官小小以看 到她脸上勉强挤出来一点笑容,指了指身边的沙发,示意她坐下来。 丁妍叹了一口气,接过安大妈递过来的水,说了一声谢谢。安大妈见有客人不 好说什么,磨磨蹭蹭地转身出去了,心里只盼望着丁妍赶紧走了了事。可是没有, 丁妍来到这里,有好多话要说。首先当然离不开沈氏集团,从包包里掏出来了一沓 一沓的资料,开始摆在小小面前,一件一件地数落着,说实话上官小小对这些不是 很感兴趣,她只在乎的是公司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而不是这些表面的数字,可是他 没有打断丁妍。 “小小,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在说了足足有十多分钟以后,丁妍终于 说了这样一句话。 小小很和蔼地笑了笑,沉声说道:“怎么会呢,一定会有办法的,别着急,别 着急……” 可是丁妍听了她这句话激动的像是就马上要跳起来,“好些人才都被挖走了, 现在我们好几个下面公司都没有能力自己运营,公司财务入不敷出每天都在作者亏 本的买卖,再这样下去,就要面临着破产了……” 丁妍说着竟然呜呜哭了起来,。不过这样,上官小小才觉得丁妍真的是已经尽 力了。她过来拍了拍丁艳的个胳膊,可是长起来的时候一不留神眼前发黑差点晕倒 了。 “好了,妍儿姐,不要哭了嘛,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再想想看——!”说不着 急是不可能的,毕竟公司是小小的,如果破产了对丁妍来说没有一点损失,顶多面 临着失业,可是这一点也不重要,她不缺钱花,以前是,现在更是。可是上官小小 呢?她会变得一贫如洗,马上会一落千丈变成一个穷光蛋。沈氏集团在丁丁妍努力 周旋下,终于没能破产,但是资金链严重亏损,B 市的商业主角慢慢向文治公司靠 拢。可是这时候还是上官小小在安慰丁妍——。 丁妍好不容易停止了哭泣,接过小小递上来的纸巾擦了擦脸,“我会尽力去做 的,小小,你别担心!” 上官小小点了点头。 丁妍这时候忽然尖叫起来“小小,你的眼睛怎么布满血丝啊?哎呀,你的手好 烫——,怎么回事?你生病啦?” 上官小小虚弱地点了点头,忍不住长叹一声!“哎——!最近老是睡不好觉, 做噩梦……” “怎么回事?小小,到底怎么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丁妍关切地拉 着她的胳膊,把她扶住靠在沙发上。 她的关切让小小有点难以适应,看了丁妍半天,眼里噙着泪水,说:“妍儿姐, 其实有些话我不该和你说的,但是,我实在不知道还有谁愿意给我出出主意了——” 丁妍点了点头说:“怎么了小小,你慢慢说,不急。” 上官小小面色蜡黄,容颜憔悴,比起沈慕云去世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板 着脸摇了摇头,咽了咽唾沫,眼睛慢慢红了起来。“还不是——因为——慕云,妍 儿姐,你可能还不知道,慕云——他——他,他不是病死的!” 丁妍的手一抖,杯子拿不稳啪一声掉在地上打碎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