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秦歌胳肢窝夹个小包,便服,看着跟收电费似的。包里塞着移动硬盘,里面有 昨晚从网上下载的那个影音文件。他本想到队里召几个人过来看看,哪曾想刚进门, 就被队里的小青年围住了。大家把他拥到贺兰的桌子跟前,让他看显示器上播放的 一段画面。 那正是秦歌今天想让大家看的。 贺兰年龄不大,去年刚从警校毕业分到队里,却是队里网龄最大的。她对秦歌 说,一夜工夫,这段录像在网上已经遍地开花了。很多人把它下载下来,传到不同 的服务器里,然后在论坛里张贴出来,有的是在线播放,有的提供下载地址。甚至 有些反应迅速的娱乐网站也收集了这段录像,在首页加以推荐,起的名字也形形色 色,但无非都是暴力血腥加色情。 “用不了多长时间,全国的网民都能看到它。那会儿,肯定会惊动上头,所以 我们与其等着上头下任务,还不如主动出击,把这事弄明白了。”贺兰说。 “网络就是地球村,这事临了不一定落咱们头上。”有人这样说。 “可你别忘了,这视频录像可是从咱们市里流传开来的。”贺兰回答。 “这可不一定,网络这么大,谁知道它的首发是在哪儿。” “这简单,现在咱们分头到网上去,不管是论坛还是网站,发布都有时间,如 果大伙能找到一个地方,发布时间比电台里公布网址的时间要早,那这事就跟咱们 没关系了。” 大伙儿谁也不动地方,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都已经同意了贺兰的观点。 秦歌想了想,说:“到年根了,大家手上的事都挺多,这事咱们要查,但又不 能影响别的工作。呆会儿队长来了,我再跟他合计合计。我看这事参与的人不能多, 咱们贺兰对网络熟,这事就先交给她。真要确定这是桩凶杀案,咱们再报到局里立 案侦破。” 当然没人对秦歌的决定有意见。 局里上午有个工作总结会,秦歌作为刑侦队领导,也得去参加。会上见到了队 长,想跟他说这事,但没机会。好不容易熬到散会,刚拉住队长要说事,就接到了 贺兰的电话。 贺兰说,录像的事情有眉目了,她让秦歌赶快过去一趟。 秦歌来不及跟队长细说,匆忙赶回队里。队长坐电脑前看录像补课,这边贺兰 简单把一上午了解到的情况向秦歌做了汇报。 贺兰最先打电话到电台,昨晚夜话节目的主持人和导播吓得不轻。当晚就有人 把那段视频的事反映到了台里,值班领导一看那录像,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事故。 按说电台播音都有6 秒钟的延时,但主持人和导播当时都被那爱情故事吸引,一时 大意,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电台追究责任,不关贺兰的事,贺兰只想打听昨晚那个电话是从哪儿打进去的。 电话号码有记录,但没用,是街头的IC卡公用电话。 这边没线索,贺兰又打电话给一家企业。昨晚电台里那人公布的网址,其实是 一家企业网的网址。那家企业负责网络维护的一个小伙子承认,昨晚他们服务器遭 到黑客攻击,被篡改了首页。但那黑客攻击服务器的目的,显然就是为了发布那段 视频录像,对服务器里其他资料和文件,没有进行任何破坏。 这样贺兰得出结论,昨晚上的事显然是有预谋的。如果仅仅是打个电话,那还 能说是有人闲着无聊搞恶作剧,恶心大家一把。但现在这里头牵扯到了攻击服务器, 这已经牵扯到了法律问题。因而贺兰的心情有些沉重。 剩下的时间,贺兰专心研究那段视频录像。画面中的男人自始至终戴着面罩和 穿着宽袍,而那女人,被虐杀后,却露出了本来面目。贺兰盯着那女人的面孔看, 想如果能发现尸体,或者查明那女人的身份,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就在这时,古城路派出所的指导员打来电话,说是他们那儿的一个户籍警,走 访群众时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可能跟凶杀案有关。接电话的同志把电话转给贺兰, 那指导员上来就说了网上视频录像的事,贺兰精神一震,心说真是想啥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