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那指导员跟户籍警这会儿在所里等我,我现在得过去一趟。”贺兰最后说。 秦歌挺喜欢贺兰做事这劲头,雷厉风行,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那边队长也看完 了录像,他是老江湖了,给粒种子就能嗅出花的味道来。他知道这事肯定要闹大, 对秦歌和贺兰这种抢在前头的工作作风,给予了肯定。他的意见跟秦歌不谋而合, 这事要查,但牵扯的人不能多,毕竟,到年根了,队里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走吧,我开车带你去。”秦歌拍拍贺兰肩膀。小姑娘嘻嘻一笑,跟队长说再 见。 路上积雪很厚,还结了冰,很多单位组织了职工上街扫雪。大雪初停,街上的 人一下多了起来,虽然气温很低,但雪白的城市,加上久违的阳光,还是让街道上 多了许多玲玲笑语。 秦歌车开得慢,停下。贺兰探头向外望,还在新城区。 “这都大中午了,咱们先用点膳。”秦歌说。 贺兰满意地点头:“跟领导出门就是不一样,今天得吃顿好的。秦队,能报吗?” “我也就打算请你吃碗牛肉面,顶多加两块钱牛肉。” 贺兰“嘁”一声,以示不满。停车,进餐厅,地方不大,但装潢得还挺精致。 两人找地方坐下,秦歌去洗手间,让贺兰先点菜,特别嘱咐了,超过20块的不用考 虑。贺兰盯着他的背影觉得好玩,30多岁的人了,有时候还跟孩子似的。 这已经不是贺兰第一次跟秦歌出来办案,半年前,疤面杀手连环杀人案,就是 秦歌带着她一块儿侦破的。疤面杀手主动投案自首,没出半个月,死在看守所里, 死前赤裸上身,用指甲在胸口划出一个奇异的图案来,后来据宗教局有关专家鉴定, 那图案是西汉张角创办的五斗米教中一道“再生符”。数月后,凶案再度发生,疤 面杀手真的好像藉那道符重生了。那段时间秦歌精神异常,队长让贺兰一步不落地 跟着他。事实证明队长还是有远见的,那次要不是贺兰,秦歌说不定就死在杀手家 的老宅里。 所以,某种程度上说,贺兰还是秦歌的救命恩人,秦歌面上不露出来,但心里 还是挺感激她的。贺兰能感觉到,因而有时候也不把秦歌当队长,没事就跟他瞎贫。 点好了菜,又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秦歌回来。贺兰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看 到秦歌正坐在不远处另一张桌子前跟人聊天。那张桌子上坐着三个人,一对夫妇和 一个小女孩。 遇见熟人聊两句,挺正常,贺兰也没当回事。秦歌挺自觉,没聊一会儿就回来 了。坐下,很快上了菜。贺兰随口问那边的人是谁,秦歌头也没抬说出一个名字。 贺兰嘴巴还在动,又夹了两口菜,蓦然想到什么,她手指着那对夫妇和小女孩 的方向,结结巴巴地道:“他就是马南?” 秦歌赶紧“嘘”一声,似乎挺不满意贺兰的表现。 贺兰低头不说话了,可目光老往那边瞟。有回还跟小女孩目光相遇,那小女孩 浅浅地笑,还冲她挥了挥手。贺兰也笑,却极不自然。 秦歌显然这会儿不想说马南的事,贺兰想想,也就憋着不问。 吃过饭,出门,上车,半小时后,到了古城路派出所。指导员认识秦歌,还挺 熟,寒暄过后,便直奔主题。 那个户籍警察叫葛华,年龄不大,细皮嫩肉的,坐秦歌对面,挺兴奋。 “咱们古城路治安情况一向不太好,到年根了,我每天就在辖区内转悠。今天 上午,一名群众向我反映,说是在网上见到一段杀人的录像,而那个被杀的女人, 他曾经见过。” 指导员还有别的事,没跟秦歌他们一块儿去。葛华坐秦歌车上,指点着方向, 车很快停在了一条小巷口。进到小巷里面,行不多远,拐个弯,出现一条小街,这 就是老城区著名的背街巷。背街巷其实也是条街,跟古城路平行,中间隔着两排民 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