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时间驿站摄影工作室,就在背街巷里。 葛华轻车熟路,直接推开院门,秦歌贺兰跟在他后面进去。院子不大,挺整齐, 雪地里一株梅花开得正艳。堂屋门前有长廊,廊上有宽檐,门窗全是木质结构,雕 了花纹,古色古香。听见动静,一名长头发的青年男子开门探出头来。 葛华介绍说这位就是这家工作室的老板,叫杨铮。 杨铮二十七八岁年纪,鼻直口方,长发及肩,穿着带很多口袋的衣裳裤子,一 看就是名艺术青年。他冲着秦歌淡淡地笑笑,算是打招呼,态度不卑不亢。 到屋里坐下,秦歌没吱声,向他了解情况的人是贺兰。 先是问了他通过什么途径看到那段录像,回答是电台的夜话节目。然后问什么 时候认出录像里那名被杀的女人,回答是今天上午。 “昨晚拍了一天片子,晚上有点累了,看完那段视频也没当回事,网上这类东 西真挺多的。完事了睡觉,迷迷糊糊的脑子里还想那段视频,依稀觉得那女的有些 眼熟,但还没想起来,直到上午,拍完片子,CF卡满了,我去楼上将卡里的照片存 到电脑里时,忽然想到那个女人曾经来拍过片子。” 贺兰和秦歌对视一眼,问:“你这儿还有那女人的照片吗?” “一般片子我不保留,替客人刻完盘后我就从硬盘里删除。但有些我自己很满 意的照片例外,不管怎么说,那也算是我的作品。”杨铮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盘来, “知道你们肯定要来问照片的事,我已经刻了盘,不用耽误你们时间了。” 杨铮显然是个聪明人,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挺省心。 贺兰道了谢,收下,然后让他回忆一下那女的来拍照片的经过,最好能提供表 明女人身份以及联系方式的资料。 这回杨铮还有准备:“来我这里的小姑娘挺多的,让我想,还真想不起来什么, 再说,时间也挺久的,大概有两个多月了。不过,我这儿有拍片者的底单,就是客 人交了款后,我给开出的交款及取片凭证,上面一般客人都会填上联系方式。” 杨铮保留的照片都是按客人名字归档,有了名字,在底单中查询就很方便了。 很快,一张黄色底单交到了贺兰手里。贺兰看上面的名字是徐莉,日期是九月的一 天,在联系方式一档里,填的是个手机号码。 贺兰站起来,主动跟杨铮握了手,再次谢谢他的配合。 三名警察离开,葛华走在最后头,出门前回过脸来,冲着杨铮使眼色,似乎在 问怎么没看到杨梅。杨铮扭过头去,只当没看见。 到外面上了车,贺兰按照底单上的号码,电话打过去,语音提示该电话已关机。 但这种小事难不倒警察,秦歌的车开得飞快,到派出所门口放下葛华,然后直奔移 动公司总部的营业大厅。 移动客服小姐调出了徐莉的身份证号码,还有该号码最近的通讯记录。贺兰从 通讯记录中随便挑了个手机号码打过去,这回很快接通了,对方是个女声,听起来 年龄也不大。 贺兰开门见山自报身份,然后说找徐莉,那头沉默了一下,显然有些迟疑,但 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徐莉失踪了,三天前的夜里,她们分手后,再也没有了她 的消息。 贺兰眉头微皱,现在的情况似乎证实了网络中那段视频的真实性。 最后,贺兰问徐莉在哪儿上班,那头女人迟疑的时间更长,然后回答在金爵夜 总会。贺兰跟秦歌立刻就明白了徐莉的身份,贺兰要求电话那头的女人明天一早到 市局刑侦队来一趟,然后就挂了线。 现在有些变态杀手专挑坐台的小姐下手,这样的故事写到小说里都不新鲜了, 因而尽管调查取得了进展,贺兰仍然有些意兴阑珊。 “现在这些杀手,怎么就没一点创意,折腾来折腾去还是那点套路,弄得人一 点积极性都没有。”贺兰抱怨说。 事实上没用多久,贺兰就知道自己错了,这回他们碰上的杀手,不仅有创意, 而且那创意让人想想,都会觉得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