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车子驰上拦海大堤,十多分钟后,到了岛上。秦歌说了章善仁那房子的大致方 位,高伟立刻就知道了在什么地方。搞民俗的人腿脚儿利落,这岛上就没有高伟没 去过的地方。高伟说那儿有一片渔民早些年盖的两层小楼,现在大多卖给了市区的 有钱人。 沿着海边大道驰一会儿,车子开始沿着盘山路上山。很快,前面就出现一个停 车场。车子停下,抬眼望去,只见山上,稀稀松松地排列着十几二十幢白色的两层 小楼,在夜色里看去格外醒目。 这时耳边尽是连成一片的涛声,波浪在山脚下,不停地拍打着山岩。如果不是 来办案,身处这样的环境,倒真是件挺惬意的事。秦歌想到如果自己在这里有套房 子,也肯定会隔三差五过来小住几天的。 山上这些小楼看起来外观都差不多,基本上属于同一时期的建筑。幸亏这些小 楼都有门牌,否则,秦歌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章善仁。 章善仁的房子在这片建筑群的最南端,秦歌等三人赶到时,远远就看见楼上房 间里亮着灯。有灯光就说明房子里有人,有人就说明他们这一趟没有白来,秦歌心 里稍微踏实了点。 这些两层的小楼外面都有一个院子,被围墙隔起来,墙头上插着碎玻璃片。门 是铁门,两扇,朱红色,两边各有一个兽环。因为是渔民所建,所以这房子带有很 浓的乡土气息。 敲门里头半天没动静,贺兰回头看着秦歌,让他拿主意。 秦歌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屋里亮着灯,肯定有人。所以,如果不想翻墙进去, 那这门还得继续敲。秦歌敲门的动静比贺兰大多了,听起来跟敲锣似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贺兰忽然拉住秦歌,将耳朵贴到门边,然后冲着秦歌点头。 果然没一会儿,里头响起脚步声,接着,门开了。 门里居然站着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看着年龄跟贺兰差不多,却涂脂抹粉,穿 着鲜艳的大红紧身毛衣,下面是条紧裹着大腿的皮裤。门一开,迎面就有股香味扑 面而来。 后面的高伟倒没什么,秦歌和贺兰像让那香味熏着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们找谁?”那时髦女孩一脸不耐烦地问。 贺兰不回答女孩的话,却转头向着秦歌道:“我们没找错地方吧。” 秦歌挠着头退后一步,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下房子,摇头:“没错,肯定没错。” 他上前一步,上下再打量了一下那女孩,微微一笑,伸手从兜里把证件掏出来晃了 晃,“警察。” 女孩眼神立刻开始发飘,脸上的不耐烦一扫而空,本来站那儿隐约还有点摆poss 的意思,现在变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秦歌跟贺兰看在眼里,心里有底了。 “我们找章善仁。”秦歌说,“你是他什么人?” 女孩一脸茫然,摇头:“这里没有章善仁,我也根本不认识他。” 秦歌和贺兰对视一眼,还没当回事。年前有一回,临下班的时候,派出所一个 哥们打电话给秦歌,有饭局,秦歌就把贺兰带上。那天吃饭的地方就在派出所边上, 吃完喝完,那哥们硬拉着秦歌去所里打牌。贺兰一个人住,晚上也没什么事,就一 块儿陪着。那晚分局有行动,也不是什么大行动,扫黄,在那片抓了一帮妓女和嫖 客,完了全送到派出所来。那些嫖客里有两老头,都白头发白胡子,其中一个走路 都得扶墙,看着就让人揪心。派出所那哥们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他总结出来的观点 是,人老心不老,这也是物质生活丰富的产物。 看来章善仁也是这样一个人老心不老的老家伙,这是秦歌和贺兰共同的心思。 但实际上,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想法错了。 到了屋里,那时髦女孩更加不自在。贺兰和高伟守着她,秦歌很快在屋里转了 一圈,各个房间都找遍了,也没看到人。 章善仁肯定没在这里。 那边,贺兰只用了三招两式,就让时髦女孩交了底。 原来,这女孩真不认识什么章善仁,甚至连这里是章善仁的房子都不知道。两 个月前,她在网上聊了位网友,一来二去互相之间就熟悉了。过年前,那男的提出 来见面,女孩也没反对。两人约好时间地点就见了面,印象都不错,那男的就带她 来到了这里。女孩心里有数,男人就那点心思,所以也根本没在意。但那男人根本 连一根指头都没碰她,还问她愿不愿意帮他一个忙。 “他让我帮他在这里看几天房子,我本来没想答应他,大过年的,一个人孤零 零住这儿多难受呀。但是,他又说,他可以付给我酬劳。”那女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