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惨白的肌肤(1) 黑夜已经笼罩沉睡山庄。 唐婉悠悠醒来,立刻被一阵巨大的痛楚侵扰。她想到谭东已经不在了,继而便 看到了广场上重新竖立起的木桩,满身血迹的谭东被吊在木桩之上。那就是她曾经 深爱过的谭东吗?唐婉想奔过去,把谭东从木桩上放下来,但是,她浑身软绵绵的, 想动一下都难。而且,她的心在剧烈地抽搐着,谭东的尸体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 得她浑身伤痕累累。她只能倒在地上,睁着眼睛盯着高处的谭东,不停地流泪,不 停地抽搐。 此时广场上被无数火把照亮,所有的人都在做一件事——喝酒。 满眼都是喝得酩酊大醉的人,沉睡谷的居民像疯了样,不停地把那种葡萄酒灌 水一样灌进自己的口中。人群之中,到处可见一人多高的酒桶,这些酒全部打开, 酒香飘荡在夜晚的空气里。人们便围站在这些酒桶边上,用各种容器去取酒,还有 些人,直接将脑袋伸到了酒桶里,好久一动不动。 有很多人喝醉了,他们手舞足蹈地四处跳跃,嘴里发出“嗬嗬”的尖叫。喝醉 的多是一些老人、女人和孩子,他们跳得满头大汗,很多人便随手脱下身上的衣服 随手丢在一边。 更多的人开始舞蹈,一些男人也加入进来,他们叫嚷的声音更为宏亮,舞蹈的 动作更加疯狂。他们更快地脱去身上的衣服,让汗珠在身上肆意滚落。一些女人开 始围着这些男人旋转,男人目光逡巡,抓住自己感兴趣的女人,搂在怀里,开始做 一些猥亵动作。 火光冲天,广场上的人像一群乱舞的魔,已经全都失去了理智。 在唐婉的身边,秦歌正蹲在地上不停地呕吐。他不停地把手指伸到喉咙里,发 出些痛苦的呻吟,然后,一些深紫色的液体和着一些未消化的食物呕吐出来。秦歌 还不罢休,直到自己吐出些没有颜色的酸水为止。沙博和瘦子在不远处,正被几个 精壮的男人按住。他们被迫仰起头,张大嘴,有人将葡萄酒直灌进他们口中。他们 显然已经喝了不少,脸色通红,眼神都开始迷蒙起来。后来,那些大汉放开了他们, 他们便自己去找酒喝,竟似意志已不受自己支配。 秦歌冲了过去,一把拖过正要将头插进酒桶中的沙博。沙博劲道此刻出奇地大, 他回手一拳击在秦歌肩上,秦歌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秦歌再次扑过去,擒住他的 手臂,把他压倒在地上,然后,在他耳边发出一声大喝。沙博清醒了些,他听到秦 歌说:“把喝进去的酒吐出来!” 沙博这时似乎才看到广场上疯狂的人群,脸上现出些恐惧来。秦歌松开擒住他 的手,捏住他的两颊,逼迫他张开嘴。 沙博也开始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秦歌再在人群中找瘦子,瘦子却已经跑得不知所踪。他的酒比沙博喝得多,在 秦歌抱住沙博时,他手舞足蹈地向着人群里冲去。到这时,已经没有人再认得他了, 他也不用去认识任何人。他的心里燃烧着火,而这些火需要用动作来引导它,否则, 它就会让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瘦子盯上了一个女人,女人有着小巧的身子,匀称的身材,她已经完全脱去了 上衣,白皙的身子在火光的映照下,有种说不出来的森然之美。瘦子在她身边舞蹈, 手搭上了她的肩头,她便像条蛇一样缠到了他的身体上。 在瘦子的身边,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把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扛在肩上,正向广 场边的黑暗中走去。另一些男人和女人,已经开始在地上扭动…… 广场上的喧哗声已经减弱了许多,取替的是一种阴悒的靡靡之音。火光映照下 的肌肤上,全都溢着汗珠,它们扭曲着,旋转着,厮缠着,有些隐入黑暗,有些就 在火光之下。 男人之间开始厮斗,为了女人。血液开始与深红色的葡萄酒交融在一起,夜色 中,血腥味与酒香交织弥漫。 所有人都疯了。疯狂的人群,疯狂的沉睡山庄。 秦歌与沙博搀扶着,避开踉跄着冲撞过来的男人和晃晃悠悠舒展着肢体的女人, 他们向卧在地上的唐婉走去。 唐婉已经不能动弹,她的眼睛还盯着高悬的谭东,身子不停地抽搐。 秦歌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谭东的尸体,叹息一声,对沙博说:“她受刺激太深, 得带她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沙博点头,俩人费力地架住唐婉的胳膊把她搀起来,向着广场边的环形檐下去。 环形檐下也有人,他们厮缠在一起,低靡的呻吟和剧烈的喘息交织。一个年近五旬 的中年女人,被一个青年抱住,她的眼睛闪烁着蛇样的光茫落在秦歌等人的身上, 同时,向他们伸出手来,带着些丑陋的诱惑。 秦歌沙博急步越过他们,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仰头喝光一瓶葡萄酒,将酒瓶扔 到他们的脚下,发出尖锐的碎裂声。那少年哈哈笑着,摇摇摆摆向他们冲来,前冲 时,手先伸向呆若木鸡的唐婉。 秦歌只一拳,便把这少年打得倒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