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三哥也觉得父亲给我们每人一件玉器必有深意。”楚雁忽然道。 马南怔一下,道:“你这位三哥一定是个非常聪明且心思谨慎的人。” 楚雁点头:“这么些年过去了,父亲一直没有消息,我们几个都很茫然,不知 道除了等待还能做些什么。只有三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父亲。两个月前,他来到 上海,告诉我,父亲留下的那些玉器里,一定包含着什么重要的信息,它跟父亲现 在的处境或许有着密切的关系。” “他发现了玉器中的秘密没有?”马南急切地问。 楚雁颓然摇头:“三哥说了,如果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中有谁能发现这个秘密, 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大哥你。只可惜那时我们谁都不知道你的下落,你跟红姐像父 亲一样,好像一下子就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马南苦笑,他又何尝不想知道自己的消失究竟是什么原因? “那么,现在你能不能把你那件玄璜取出来让我看看?”马南说。 楚雁立刻摇头,这让马南吃了一惊。就算父亲当年有过不能将玉器示人的叮嘱, 但现在情况特殊,难道楚雁还信不过他这个大哥? “我那件玉器两个月前被三哥拿去了。他在研究玉器中的秘密,我当然要全力 支持他。而且,如果这玉器那么重要,放在三哥那里,至少比放在我这里安全些。” 马南心中释然,但随即,另一重更深的阴影笼罩他的心头,一个突如其来的念 头让他心神有些恍惚,一时间,竟忘了说话。当楚雁奇怪地推推他的胳膊时,他才 醒悟过来,心里已经决定暂时收起这个念头。 “那杀手杀人之后得到了玉器,却并不据为己有,而是将它送给我,这让人有 些不解。但我们也可以不用担心失去这些玉器。”马南凝眉道,“现在,我想知道 其它三位兄弟都住在哪个城市。那杀手杀人,只是为了将玉器送到我的手中,如果 我先于他拿到那些玉器,那么,他就会发现杀人已经是件无意义的事,那样的话, 也许他能放过其它几个人。” “嗯。”楚雁点头,“那我现在就给三个哥哥打电话,告诉他们发生的事。” 马南沉吟了一下,道:“你让他们这些日子一定要小心陌生人,特别是一个个 头不高,身形削瘦,脸色煞白的年轻人,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戴一副宽边墨镜,如 果拿下眼镜,就会发现他的瞳孔与众不同,带着淡淡的青蓝颜色。” 马南说完,看到楚雁居然呆呆盯着他看,满脸都是诧异。 “你说那杀手的瞳孔带着点青蓝的颜色?”楚雁眉峰皱得很紧。 马南点头。 “父亲的瞳孔也是那种颜色。”楚雁说。 马南“啊”一声,接着,一下子记起了那个雨天,当戴墨镜的杀手缓缓将墨镜 摘下,露出诡异的青蓝色瞳孔时,那瞬间,他感到一阵晕眩,无数跳跃的画面在他 脑海里交相闪现,并在最终定格为一个男人的面孔。 那已经是个老人了,他的眼中,也生着一对青蓝色的瞳孔。 现在,马南知道了那个老人是谁。 这世界上有着青蓝色瞳孔的人必定不会很多,马南还从来没有从任何典籍中发 现有这种颜色瞳孔的记录。而偏偏那杀手和父亲都生着这样的瞳孔,难道在他们之 间,存在着什么血缘关系?据楚雁回忆,跟父亲在一起生活的那十多年时间里,从 来没有听说过父亲有别的亲人,而且,他在那十几年时间里,几乎从未离开过那座 西北边陲小城。 但是,没有人可以凭空出现,血缘关系是一个人存在最基本的条件,也许,在 父亲身上,真的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一辈子孤身一人,带着收养的七个孩 子躲在边陲小城,现在想显然是在躲避仇家。如果杀手真的和父亲有着某种血缘关 系,他们都生着同一种颜色的瞳孔就是最好的证明。也就可以设想在父亲身上,一 定背负着一场家族仇怨。 有什么样的仇怨可以让父亲家族的人不死不休,相隔这么多年,仍然出手如此 狠毒,就连父亲收养的孩子都不放过? 所有的问题,都必须找到父亲后才能得到答案。 楚雁去打电话了,马南在边上听着,脑子里却在想一些别的事情。这时他隐隐 有了种预感,那杀手知道红棉母女的下落,如果他想杀死父亲收养的几个孩子,为 什么偏偏会放过红棉母女?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那杀手知道父亲留下的五件玉器里隐藏着一个秘密,可 他自己却没有力量找出答案,所以,他想利用马南来破解玉器中的秘密。但是,怎 么样才能让马南就范呢?他必须找到马南的软肋,用以胁迫他。 马南的软肋就是红棉母女,当马南知道了自己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深爱着的女 人和一个女儿,那么,他其实便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现在,马南担心那杀手与父亲仇怨这么深,当自己真的帮助他们得到了玉器中 的秘密,那时,红棉母女便失去了利用的价值,那杀手是否会放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