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秦歌一手持枪,一手捂着适才被击中的肋骨,虽然脸上还有痛苦之色,但因为 终于制住了对手,这一趟上海之行可谓功德圆满,所以,还有些兴奋。适才郁垒那 一拳猝不及防地击中他的左肋,他根本来不及闪避。但做警察这么些年,他的反应 和体能还是比一般人要强许多,所以,当郁垒那一拳击中他时,他的身子本能向后 缩了一下,虽然只缩了那么一点,但却已经减弱了那一击的力量。再加上长期锻炼 让他的抗击打能力也有了一定基础,因而能在郁垒接电话时强提一口气,一脚踢飞 郁垒。 “游戏结束了。”秦歌微笑道,“你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 这句话刚一出口,秦歌的脸色瞬间变了,他面前的杀手丝毫不畏惧他手中的枪, 居然抬手就将枪管抓在手中。 秦歌干了这么多年刑警,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人。这时候,他已经能感觉 到顺着枪管传来的力量,所以,他已经没了选择,毅然抠动了扳机。 一声沉闷的枪响,眼前血光飞溅,子弹从郁垒的掌心里直穿过去,打在了后面 的墙上。 没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这么坦然,甚至,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秦歌大骇,他适才在扣动扳机的时候,枪管已经被郁垒带动偏到了一侧,而枪 响的瞬间,郁垒又上前一步,现在,两人已经近在咫尺。 秦歌不假思索,左手一拳击出。但他的拳未至,小腹先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一 股大力让他踉跄后退,差点摔倒。这时,他的面前人影一闪,郁垒已经越过他跑到 了门边,一转眼的工夫,便已经逃出门去。 郁垒逃,因为他抓住枪管的手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受伤之后,那只手已 经一点劲道使不出来。他一脚踢开秦歌,枪仍然紧握在秦歌手中。这时候,他不能 再让秦歌有开第二枪的机会,所以,他只能逃。 秦歌没有犹豫,随后追了出去。 电梯口,秦歌看到电梯刚从一楼上来,杀手显然不可能在电梯中,他立刻冲向 楼梯间,凝神细听,果然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正往楼下跑去。 秦歌双手持枪追了下去。 不知道已经下了多少层,脚步声忽然消失了。秦歌停下,警觉地四下里察看。 正迟疑不定时,脚步声从一侧过道里传来。秦歌冲进走道,尽头处居然是一个平台。 平台颇为开阔,可以看到边上竖立起的广告牌背影。 站在平台上,秦歌左右环顾,不见那杀手的踪影。但他丝毫不敢松懈,持枪慢 慢向着平台拐角处走去。 在那拐角处,郁垒手中持着一根木棍亦是全神戒备。 秦歌一步步向前,离那拐角处已越来越近。 马南赶回宾馆的时候,看到宾馆楼下停着一辆救护车,两名穿白大褂的医生, 正抬着一个担架从宾馆的院子里出来。马南犹豫了一下,还是躲到了围观的人群后 面,待救护车呼啸而去,这才进到宾馆大堂,问边上一个穿制服的服务生发生了什 么事。 “刚才有人从三楼上摔下来,是个外地人。” 马南心里已经有了些不祥的预感,他进入到电梯里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警笛 的声音,看来是宾馆的人叫救护车的同时,还报了案。电梯停下,马南一路小跑到 了房间门前,房门虚掩已经让他心神不宁,待他推门进去,看到鹅黄色地毯上滴落 的血渍,他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他想到如果从三楼摔下去的人是秦歌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和那杀 手碰了面。两人之间可能发生了博斗,有人受了伤,并且战场从房间转移到了三楼 平台,然后秦歌不敌,被那杀手推下楼去。 现在警察已经来到宾馆,很快他们就会查到这个房间。如果他们知道了秦歌的 身份,一定会跟秦歌所在公安局联系,那么,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与秦歌同行的马南。 马南虽然不惧怕什么,但跟警察打交道必然是件很麻烦的事,而且,上海警方肯定 会像秦歌一样,抓住马南这条线,以期抓住凶手。 而现在马南必须尽快跟楚雁去往另外一些城市,去见他那些陌生的兄弟,破解 五件玉器中的秘密。这时候,他当然不能被警方拖住。 马南稍一沉吟便立刻做出了决定,他将自己不多的行李收拾了一下,然后迅速 离开房间。电梯停下,两名穿制服的警察冷着脸从里面出来,马南目光与他们对视, 尽量表现得坦然。 到了楼下大堂,马南想了想,出门的时候问门僮:“知道刚才那救护车开往哪 个医院吗?” 门僮很礼貌地告诉了他。 马南若无其事地离开,出门打车直奔华庭贵都。 “我必须立即离开上海。”他对楚雁说,“你现在告诉我其它三个人的具体地 址和电话号码,再帮我买一张车票,他们三人所在城市哪个离上海近,我就先去哪 里。” 楚雁点头,转身进了卧室,再出来时,手中提着一个旅行包。马南怔了怔,还 没开口,楚雁先道:“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我也好久没见那几位哥哥了。” 马南想了想,觉得楚雁跟自己去也好,他现在已经记不清那几位弟弟长什么样 了,有楚雁同行,至少可以方便些。而且,他也实在不放心留楚雁一人在上海,如 果那杀手再回来,恐怕楚雁就不会再有上次那样幸运了。 “我们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马南说。 “大哥你有事尽管说。” “我要去一趟医院,我一位朋友遇上了那杀手,结果从楼上摔了下来。我不能 留下来照顾他,但至少得知道他的安危,否则,我走到哪里,都不会心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