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 一 对王跃进进行了多次审讯,可他始终拒绝交待十万现金的下落。 “那是我用生命换来的,反正我总是要死的。”每次都这么说。 案子已经拖了太久了,看来十万现金是追不回来了。 终于决定对王跃进实施枪决。当获知这一消息后,王跃进说:“完了,终于完 了。你们宁可不要十万块钱也要杀了我。”随后又像疯了一样狂笑起来。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他说:“那是我的推测。你们想知道张明是 如何杀的罗建设。我想是这样的,罗建设有个睡觉张嘴的毛病,每次都大张着嘴。 也许张明利用了这一点,趁罗建设熟睡之机,直接把氰化钾倒入了罗建设的嘴里。” “怎么样,你们想不到吧,”他又笑了:“我们曾用这个跟罗建设开过玩笑。” 马学义对这个说法也颇吃惊,好独特的方法,好象有点狠了。 不过,这个聪明的家伙会把钱全放到哪呢?他死了,那钱他也受用不到了。会 不会他把钱给了什么人。为什么他总是说那是他用生命换来的,他为什么说他非常 需要钱。一个死了的人,再多的钱也不能说是需要的。难道有什么人会让他用生命 去资助么。看来,必须调查他身边还有什么人是他最亲近的。也许他们真的是四个 人,还有一个同伙活着。 马学义去问了李静。李静说:“王跃进上大学时,据说他是个孤儿,没钱供给 上学,靠他全额助学金学完大学。好像他还有个妹妹,但谁也不清楚,因为谁也没 见过他的妹妹。 或许他把钱给了他妹妹,可是如何找到她呢。王跃进也不说,谁也不知道,李 静也不知道他妹妹叫什么。 “王跃进,你有个妹妹吧! ”马学义又审了王跃进。 “有。” “她叫什么?” “不告诉你。” “你是不是把钱给了她。” “或许是吧,你们找到她,去找啊,我又可以多活些日子了。”王跃进挑逗性 的说道。 经过多方查找,终于在他们的原籍找到了他们的户口原登记。他们确是孤儿, 很小时父母双亡,又没亲属。两兄妹过着极艰苦的生活,直到王跃进上了大学才分 开。他妹妹叫王雪花,在她哥哥毕业后一年,也就是八五年离开了家乡,据说是找 哥哥去,从此再没有音讯。 在西安西北化工研究所没有人能提供有关王雪花的线索。只是有人说八五年好 像有人见过,但记不清模样了。她没住几天,以后就不知去向了。 经过多方人士提供,给出了王雪花的影图。 可以说,王跃进把钱给了他妹妹,只有他能提供他妹妹的住址。可是他就是不 说, 说的话好象越来越感觉他真的不知道妹妹在哪里. 这样又拖了一些日子。 二 对王跃进执行了枪决。 王跃进死后的床铺下,找到一份自白书。书上大致描述了他的一生和他的性格, 以及他人性的一面。 “我是生长在大西北的乡下人,小时候父母双亡,只有我和妹妹相依为命。经 常饿着肚子出外挖野菜,有时还没有吃的。妹妹身体不好,有时村里好心人也会给 些吃的,可那时谁家都不好过。 我受不了这种生活,决心不让妹妹吃苦,要让妹妹过上好日子。我开始发奋读 书,一放学我就想法干点活,什么活我都干过,巴望着换些吃的。 八O 年,我终于考上了大学,妹妹没上几年学,就一个人在乡下挣钱,有时还 给我寄钱。 李静是大学同学,家在北京,是个独生女。我一见到就她就喜欢上了她。在我 心目中,她是天使,是我唯一钟爱的女性。可她拒绝了我,多少年来,我始终摆脱 不了她的影子,我这一生是不能没有她的。 为了妹妹,为了李静,我决心干出个样来。可工作总是不顺心,我一定要有钱。 我办了停薪留职,开始与朋友合伙跑生意。批发假药事发后,我一贫如洗,几年的 努力全没了。不幸的是妹妹又遇上车祸,落下终生残疾。我需要钱,我多么需要钱, 我多么需要钱啊。 在大学里我就迷上了侦探小说,那些大大小小的侦探作家在我心中如数家珍。 至今他们的作品我还有好几百本。我爱设计,也爱推理,经常跟走火入魔一般。 我决定冒险了,其后就发生了那些事情。其实,杀掉张明和罗建设是我很早的 想法,我想独吞全部钱财,我要让妹妹过上好日子。 我把那十万现金全部给了妹妹,她早被我安排好了,那些钱够她很长时间用的 了。 你们别想找回那些钱了,你们永远找不到她了。 本以为追不到钱,你们不会杀我的,我可以看一些书。事到如今,没希望了。 我这一生留下了太多的遗憾,我热爱生命,但我更爱两个人。我的妹妹和李静,我 愿用生命换来她们的幸福。 我用了国家的十万块钱,只有来生再还了。或许我的身体还有用,不要在乎一 个杀人犯。人常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电影< 蝙蝠> 里是怎么说的,可 不要学啊,哪怕你机关算尽,你也难逃法网。” 马学义看完,心里也不好受,人本善良么? “可不要学啊,哪怕你机关算尽,你也难逃法网。”他为什么要写这句话呢? 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么,他是在教育人吗?教育谁呢?不,他是在示威, 他是在嘲笑。他喜欢推理,他的嘲笑反应出他的成功。是的,他认为他成功了。他 成功了,我们失败了。难道是没找到那十万块钱是我们的失败么? 马学义又翻出了整个卷宗。 三 王跃进成功了,我们失败了。为什么,就为那十万块钱么?他认为的成功会不 会是其它方面呢。 整个推理和王跃进的交待有些牵强的地方啊。 为什么王跃进在交待时总不讲罗建设?为什么他要强调罗建设不是他杀的?好 像他始终不愿涉及罗建设这个人啊。 还有,即使说张明这个人很听他的话,但让他去杀人恐怕不那么听话吧。王跃 进那么聪明,他讲出的张明杀罗建设的方法确实很特别,真的张明就知道么,难道 张明也有那么聪明。他说他们曾用这个方法向罗建设开过玩笑,会是真的么。 再者,两案发生的如此紧,假若当天41次车迟了,在洛阳站不可能赶上42次的 话。假如火车上没机会下手的话,张明岂不要坐过洛阳站,或者直接到西安么。张 明去西安的可能性是极大的,按常理也应该这样,可他为什么说立即回京最安全, 不过也确实如此,破案第一步是应该在西安查的。 王跃进是个聪明人,他设计的如此巧妙的杀人案,是不应该让张明自己选择是 在车上下手或在西安下手的。他必须作好充分的准备,也就是说,罗建设一定要死 在火车上,张明次日一定要死在招待所里。他一定有极充分的理由肯定这两件事。 况且有,杀掉罗建设选择在火车上,那里人多眼杂啊,在郑州与洛阳之间这个时间 段机会不多是可能的,选择三、四点钟不是更安全。 另外,张明调“高价票”会是硬座而不是卧铺票呢,从卧铺车厢很安全呀,只 要下手时没抓住,以后没证据就可以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马学义越看越觉得疑问越多,好像整个过程都不应该是这样的。好像一切事件 都是在王跃进的设计之中,按他的路子走。 王跃进埋下了十万块钱,有可能是给了他的妹妹王雪花。目前,我们所知道的 三个人全都死,似乎是无可对证了。而且,张明和罗建设先死了,王跃进的供词也 只能说是片面之词啊。或许,王雪花会知道事实真相的。一定要找到她,找到她也 可追回那十万块钱。 找寻王雪花的工作从西安和北京同时展开。他们采用各种方法,作了大量调查 和访问。可以说王跃进一生去过的地方都走到了,连王雪花的影子也没有。 -------- 小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