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遭到电击一样 “不过是顺便清理掉罢了。”这时他又伸手到我的胸骨一带,没多久就找到 正确的施压位置。他用指尖重压,我觉得仿佛遭到电击一样,直贯全身,完全失 去反抗能力。他等待了一会儿,接着又在相同的部位更用力地施压,这次我痛得 快要失去意识,一阵晕眩袭来,我眼前一片黑暗。 我已经手足无措,对这种处境无法采取任何具体的行动,丝毫没有逃脱的余 地。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正如他所宣称的那样强壮。我不但站不起来,更别妄 想去发动攻势。其实高下早已泾渭分明,我所能尝试的都只是心理上的反抗。我 不知道采取哪种策略最好,是应该保持沉默?还是和他争辩?或是委曲求全? 我暂时选择了沉默,或许只是因为根本无话可说。他也没有开口,任凭他的 手指尖去表达意见,在我胸骨一带、肩膀、脖子上各个不同的穴点上加压。这叫 人非常难以忍受,即使没有直接触到正确的痛点也是一样,有时他并没真正用力, 只是用手指玩弄我。 他开口说道:“我根本不需要用刀或枪去解决托妮。” “你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她也是你的女人。” “我和她根本不熟。” “我用这双手杀了她,”他说着,仿佛享受着那段记忆。“愚蠢的女人,她 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或是我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她还哀求我说,‘你要多 少钱我都给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她的床上工夫还算不错,你也知道。” “我从来没有跟她上过床。” “我也没有。我只不过是玩玩她,就像你玩一头羊,或一只鸡那样,你高兴 的时候,就捏住他们的脖子。其实我也没捏她,我只是把她的脖子扭断了而已。 咔啦!就像折断树枝那样。” 我一句话也没说。 “然后就把她扔出窗外,她撞到那个男孩是因为我没算好准头。” “准头?” “我本来是想瞄准安德里的。” “谁?” “那男孩的女朋友。当然啦,我事先并没有打算要压死任何人,但我那时是 想瞄准她。” “为什么?” “我喜欢杀女人。”他说。 我告诉他,他是不折不扣的疯子,是一只野兽,就该关在监牢里。于是他再 次折磨我,伸出脚横卡在我双脚前,将我推倒。我四肢瘫摔倒,双手划过石砾和 碎玻璃,在地上散落的东西中挣扎。我站不起来,只好勉强翻过身子,调整好自 己的位置,准备对抗他的下一轮攻势。他用力推我,我使尽全身仅剩的力气,给 了他一拳。 他躲过我的攻击,而我却顺势向前跌去。我挣扎着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失去 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我躺在那儿,上气不接下气,等着接下来即将遭遇的攻击。 他就这么让我等着。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 “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你巴不得我这么做,对不对?很好,不用一个星期,你就得求我了。” 我试着用手脚并用把自己撑起来。他一脚踢向我身侧,正中胸骨下方。我几 乎没有感觉,身体已经失去痛觉,但我不再尝试站起来。 他跪在我身旁,把手放在我后脑勺上,敲打我的头骨。大拇指则抵住我的耳 根下方。他开口对我说话,但是我根本就无法专心听。 他的大拇指用力戳那个部位,这种疼痛达到另一个高峰。然而我却似乎已经 超越了这种痛苦,仿佛正站在一边,把一切感官上的苦楚当成我所观察的现象。 物品精神上的恐惧,远远大过肉体上经验到的痛苦。 他不断用力,最后终于达到极点。我眼前除了一片漆黑之外,已经看不到任 何东西,这片黑暗渐渐朝我的意识蔓延。在一片黑海中只有一点火焰般的红光出 现,慢慢地这点红光也逐渐缩小,直到完全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