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噩梦纠缠 夜晚的篮球场宁静而阴森,婆娑的树叶在月光中留下班驳的影子。被仲夏的 夜风轻轻吹动,看起来就像无数双来自地狱的鬼爪,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随时等 待着机会择人而噬。 萧郁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会来到这里,不知不觉地再次回到这个充满恐 怖与噩梦的地方。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他的身体里作祟,左右着他的双脚, 控制着他的双手,带领他一步一步向接近恐惧。 篮球馆冰冷的两扇铁门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鼻尖几乎可以感觉到那种 带着铁锈味的凉意。萧郁飞突然皱了皱眉,不知从哪里飘过来一种烂木头的味道, 混合着潮湿的泥土气息钻进他的鼻孔里。铁锈、烂木加上泥土,这一切为什么竟 然这么熟悉,萧郁飞的脑子里仿佛突然出现了一个景象。 ——一片雨后潮湿的泥土中有一个小土堆,雨水顺着泥土的缝隙慢慢渗入地 下,底下有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盒子上的铁钉已经被雨水蚀锈,盒子上的木料已 经开始腐烂,而他自己便躺在这个盒子里。一动不动,直挺挺地仰面躺在那里, 眼眶中是空荡荡的,所有的肌肉骨骼血管毛发都已经腐烂得只剩下一堆供养蛆虫 的浓水! 萧郁飞颤抖地更加厉害,可是他的手却慢慢伸出去,铁门应声被推开。里面 很黑,萧郁飞缓缓走进去,身后的门随即幽幽地合上,就像有一个幽灵的侍者正 立在他的身后。萧郁飞的背后开始一丝丝地冒着冷汗,这时光线突然亮了起来, 但萧郁飞却知道这并不是灯光,因为篮球馆里根本没有这样的灯。 这灯光就好像舞台上的聚光灯,从四面八方投射在一个地方,虽然光线十分 明亮,但萧郁飞自己却仍在站在一片黑暗之中。 灯光下站着一个人,虽然他背对着萧郁飞,但至少可以分辨出那是一个男人, 身材十分修长挺拔,应该是个相当年轻的男人。萧郁飞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凝神 望着他,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回头,可是一种篮球拍打地面的“砰——砰——砰— —”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他!是他在打篮球!他就是那个手臂一定非常结实有力的男人,这“砰— —砰——”的声音就好像噩梦的伴奏,萧郁飞这一生都绝不会忘记! 萧郁飞的身子微微一晃,似乎立刻就会晕厥过去。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依然 还在继续,那个男人运着球快跑了几步,突然飞身掠起迎面将篮球扣入了篮框, 篮架立时发出一阵“瑟瑟”的响声。这时他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缓缓地转过 头望着萧郁飞站立的方向,微微一笑:“你来了。” 萧郁飞的心猛然一震,这就是那张带着微笑流满血污的脸,眼前的这个男人 就是那张血脸的主人! 但不知为什么,萧郁飞的心里却好像并不那么害怕,看着这张微笑的脸,竟 似乎遽然有了一丝温馨的感觉。萧郁飞想要走出去,可是此刻双脚已完全失去了 知觉,“他”依然在微笑:“既然你已经来了,那我们就比试一下吧。” 说着手中的篮球已经抛了出来,抛向了萧郁飞的这边。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 优美的弧线,眼看就要砸在萧郁飞的脸上,当他想伸手去挡时,双手也同样一点 都动不了。 可是篮球并没有真的砸中他,这一瞬间萧郁飞好像变成了透明的,篮球从他 的脸上穿了过去,“砰”一声落在了他的背后。萧郁飞觉得自己的背后应该还有 一个人,可是他却感觉不到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也听不见背后有任何声音。 这时,那个男人脸上的微笑突然消失了,被一种扭曲地充满绝望的惊惧所替 代。紧接着他的额头开始流血,血好像泉涌一般留下来,沾染在他那张英俊的脸 上,沾染在胸口的衣襟,也沾染了地板上的篮球。萧郁飞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表 情,整张脸似乎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拧成了麻花,那双清澈动人的眸子里现在已 只剩下一种绝望、空洞、惊骇的表情! 萧郁飞的神经似乎已快要崩溃了,他张开嘴想要大声喊叫,可是喉咙里却发 不出一点声音来。这种恐怖的场面也不知延续了多久,萧郁飞只觉得自己眼前一 黑,人便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萧郁飞悠悠的醒转过来,太阳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有一种暖洋洋很舒服 的感觉。萧郁飞没有急于睁开眼睛,一来是早晨的阳光直射在脸上十分刺眼,二 来他还想静静回忆一下昨天晚上所做的梦。 那个梦究竟是什么意思?究竟想要告诉他什么?想到这里,那个男人脸上惊 惧、绝望、扭曲的表情好像又一次回到了他的眼前,萧郁飞的背后又开始冒冷汗 了,这表情实再是太恐怖! 萧郁飞用力喘了口气,平复一下乱糟糟的心情,终于睁开了眼睛。 可是就在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自己却已经惊呆了,他竟然睡在篮球馆的 地板上! 他顿时又一阵晕眩,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萧郁飞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六点四十分,同室的兄弟们现在一定都还在跟周 公侃荤段子。果然马上赶回去的话,应该没有人会发觉他一整晚都不在寝室里。 十五分钟后,也就是六点五十五分,萧郁飞已经脱了衣服躺在自己的床上。 窗外的知了好像吃错了药一样,发疯地吵个不停,寝室里没有空调,只有吊扇在 头顶上“呜呜”地旋转着。萧郁飞突然发现自己的神经已经变得很敏感,就连最 细小的事情都可以触动自己的情绪,就像现在,他就被这些声音吵闹得异常烦躁。 窗外的太阳渐渐升高,也越来越热辣,没有空调的寝室就像一个大蒸笼,有 太多热量无法从鸟笼大小的窗口挥发出去。萧郁飞静静地躺着,沉闷的空气让他 的眼皮越来越重,没多久便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萧郁飞是被一阵金属敲击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睛突然觉得眼前一阵晕眩, 赶紧用手遮住了射进来的阳光。萧郁飞揉了揉眼睛,侧身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原 来是对面上铺的刘多起床上厕所,不小心把桌上的不锈钢杯子给碰倒了,结果连 同调羹筷子全摔到了地上。 这时除了高强还睡得像死狗一样之外,其余的人都被他这么一闹给吵醒了, 刘多朝着我们无奈地摊了摊手,做了个鬼脸,赶紧出门朝厕所跑过去。 萧郁飞看了看窗外,天色好像还早,自己应该没睡多久。正准备倒头再迷糊 一会儿,突然听见下铺的李凡嘟囔了一句:“真是的,大清早的摔家伙,这才几 点啊……,才六点半就把人给吵醒了,估计今天上课还得打瞌睡。” 侧对面的杨立明也搭上了话:“你上课打瞌睡可别怨别人,上个月你哪天不 睡到下午才肯起来,还不是照样天天上课打瞌睡!” 大家听了立刻笑起来,李凡也不争辩,自顾自侧身对着墙,喃喃地说:“我 继续睡我的,懒得跟你们废话。” 大家再次大笑,萧郁飞也被逗得忍不住笑起来,可是才笑了一下,笑容却突 然凝固。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不对劲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他默然眼光一颤,一把抓起了窗头的闹钟,指针标示的数字很清晰,六点三 十五分。萧郁飞的手握着闹钟,整个人好像突然软了下来,他从篮球馆回到寝室 的时候也看过钟,那时候是六点五十五分,绝对没有理由一觉睡醒之后时间却反 而退了回去。 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连那段记忆也是在梦中发生的。可是这个梦为什么竟 然如此真实,窗外的蝉鸣、头顶的风扇、思考的问题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清晰, 如同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直觉告诉萧郁飞,想要弄清楚这些问题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到篮球馆去看一 看。想到这里,萧郁飞一个纵身跳下了床铺,一把将李凡拖了起来:“天亮了, 起床了,小心太阳把你的屁股烤焦!” 李凡吃惊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疯子一样:“你干吗啊?大清早的一个闹 腾还不够,你还来搀和,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萧郁飞咧了咧嘴,说:“你帮我个忙,陪我去个地方,中午我请你吃饭。” 李凡睡眼朦胧的望着萧郁飞:“你要去什么地方啊?” 萧郁飞深深地吸了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要去篮球馆。” 李凡眯了眯眼,说:“大清早的你去篮球馆干吗?那地方又远,又偏僻,还 死过人……篮球馆!” 李凡好像一下子反应过来,睡意顿时全都没了,大声叫道:“篮球馆!你去 篮球馆干吗!你是不是着了魔了,要嫌那地方把你害得不够惨啊?要不我给你找 个法力高深的老和尚看看,说不定能帮你驱驱邪气。” 萧郁飞重重推了他一把:“你才中了邪了呢!你到底陪不陪我去?” 李凡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一边穿衣服,一边怏怏地嘀咕着: “去什么篮球馆,我还没有睡够呢,睡眠不足可对身体健康没有好……” 这时对面的高强突然睁开眼,大声说道:“今天天气真是不错,我有个提议, 今天大家集体翘课过一天组织生活。” 杨立明下铺的王超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地说:“就算你不提议,我们还不 是照样天天翘课,你就说吧,今天什么活动?” 高强眯着眼睛想了想,说:“我宣布大家立刻起床,上午我们去篮球馆锻炼 体魄,体验流汗的味道。中午在学校小食堂用餐,下午去校外的网吧练习魔兽和 CS,顺便泡空调。晚上就是喝酒时间,不醉不归,大不了明天继续翘课。” 杨立明和刚回来的刘多首先表示同意,接着是杨立明和李凡,然后这一群人 便浩浩荡荡地出现在篮球馆外。 其实高强他们根本不会打篮球,进入这所学校三年多了,可能只来过这里两 次。也就是萧郁飞出事的那两次,尤其是他发疯了的那回,就是高强和杨立明将 他抬到了学校的医务室。萧郁飞当然明白,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虽然谁都 说不清楚这所篮球馆究竟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但他们肯定不会放心让自己单独来 这里,所以才会如此劳师动众的跟过来。 白天的篮球馆其实也是一个十分平常的地方,平时是对外开放的,经常有男 生成群结伙来这里打球,但那一般都是在下午,现在这个时间是没有人会来的。 萧郁飞推开那两扇大铁门,门没有上锁,就像昨晚梦中的那样,篮球馆内空旷而 阴沉。只有几道光线从高墙上的小窗口射进来,映在地板上,显得班班驳驳。 萧郁飞慢慢向前走过去,走到了对面的篮框下,在梦中那个男人便是站在这 个位置,神奇的光照在他的身上,就像一个舞台。高强他们拿着篮球向他抛过来, 萧郁飞伸手接住不紧不慢的拍起来,“砰——砰——砰——”这声音居然跟梦中 的如此相似。 萧郁飞脸上的神色似乎越来越神圣,越来越肃穆,他突然运着球快跑了几步, 突然飞身掠起迎面将篮球扣入了篮框,篮架立时发出一阵“瑟瑟”的响声!然后 缓缓转过脸来,向着高强他们微微一笑,笑容显得那么平和与温馨,让人仿佛觉 得一刹那全身都充满了暖意。 萧郁飞的脸上飞扬着动人的身材,轻声向着高强说:“你来了,既然你已经 来了,那我们就比试一下吧。” 高强重重推了萧郁飞一把,粗着嗓子喝道:“比什么比啊,不就是扔进一个 球吗,有什么好得意的。老子虽然不会打球,不过打你这个小鬼可是比吃豆子还 容易!” 萧郁飞挑了挑眉,扬起声音说:“扔进个球?你难道没看见我刚才扣篮吗?” “扣篮?”高强微微一诧,失声大笑着说:“你以为我是白痴啊?就算没吃 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上篮和扣篮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李凡他们也跟着大笑起来,萧郁飞仿佛遽然间整个身子猛得一震,人似乎立 时清醒了许多,脸上的微笑和那飞扬的神采都已不见了。不错,他刚才的确是上 篮而已,以他的身体条件来说要是能够扣篮的话,也不会在校队大不上主力。 可是刚才为什么会出现错觉?为什么自己竟会着了魔一样,将昨晚梦中的那 个男人所做过的动作和所说过的话都重复了一遍,那时自己究竟在想着些什么? 萧郁飞反复地回忆着,可是却连一点都想不起来。 仿佛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完全无意识的,只是出于一种本能,那么究竟是什 么力量在影响着自己? 萧郁飞的汗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究竟是什么力量在 影响自己的行动?这种力量已经杀死了苗晓白和柳燕,它还想做什么,下一个失 去生命又会是谁?是否就是他自己! 气氛显得有些沉闷,现在谁都看出来萧郁飞的情绪很不稳定,所以没有人说 话,也没有人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好。 最后还是高强先开口了,他咳嗽了声清清喉咙,然后高声说:“这里实再是 太无聊了,没意思得很,我现在决定原订计划有所改变,现在我们就到网吧去大 战三百回合,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人有意见,其实谁都不愿意留在这里,尤其不愿意让萧郁飞留在这里。 这时所有人得目光都投向了萧郁飞,他酸涩地笑了下,点了点头。其实再留下去 也不会有什么意义,反而越是接近这种神秘的力量,就越是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软 弱与无力。就像一个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白老鼠,在那些身穿白色大褂的人手中, 努力完成一次早已注定死亡结局的实验游戏。 风从湖边吹过来,萧郁飞蓦然觉得身上一阵透骨的冰凉,不禁打了个寒战。 为什么夏天的风竟也会如此阴冷森寒? 萧郁飞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接通后对面传来了教务处王教授的声音:“萧同 学,有一位王警官想向你调查一些关于篮球馆两桩命案的情况,你能不能马上来 一次我这里?” 王警官当然就是王小波,二十分钟之后萧郁飞已经坐在他的面前,而王教授 也十分知趣地检查教员工作质量去了。 萧郁飞见到王小波的时候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酸楚与沧桑的感觉,有时候他 很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他做的又一个噩梦,当天亮的时候自己就会醒过来,而苗 晓白和柳燕都没有死。 王小波用一种剑一般锋利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好像要从这两双空洞晦涩的 眸子里,看透他的心。萧郁飞苦笑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这一切很具有讽刺意味, 本来他们都是对于柳燕得死最伤心沉痛的人,可是现在他们却要注定开始一场死 掐的游戏。 王小波说话十分直截了当:“我今天来是要问你一些问题,都是关于苗晓白 与柳燕的命案,希望你能够老实地回答我。我先提醒你一下,最好不要对我撒谎, 否则后果一定会很严重!” 萧郁飞再次苦笑,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王小波依然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像铁一样坚硬而冰冷,问:“去年十一月二 十八日的晚上十点至十二点你在哪里,在做些什么事情?” 萧郁飞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他早就已经回答过了无数次:“这段时间我在宿 舍里睡觉。” 王小波问:“那么有谁可以证明你当时的确在宿舍里没有离开过?” 萧郁飞现在已经连叹气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那段时间寝室里除了我之外 还有五个人,他们出去吃饭,据说大约是十点二十分回来的。” 王小波“哼哼”冷笑了声,说:“那么之后他们是否都睡觉了?” 萧郁飞说:“是的。这一点你的同伴早已经问过他们了,最后一个睡着的是 我下铺的李凡,大约是十一点左右。” 王小波的眉头微微一挑:“那也就是说,从十一点之后便没有人能够证明你 的行踪。” 萧郁飞叹着气回答:“是的。” 王小波边低头在一本记录册上飞快的写下些什么,边问:“那么今年七月二 十六日的晚上十点到十二点这段时间呢?” 萧郁飞说:“没有人可以证明,和前一次的情况完全一样。” 王小波没有抬头,其实这些他早就在案件的资料中看到过了:“那么你两次 都是什么时候到达案发现场,也就是篮球馆的?” 想到篮球馆,萧郁飞的目光又显得有一些低沉:“都是午夜十二点左右。” 王小波这时才缓缓抬起头,两道凌厉的目光逼视着萧郁飞的双眼,厉声问道 :“那么午夜十二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篮球馆里?苗晓白和柳燕的死究竟跟你 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你杀了她们!” 萧郁飞脸色僵硬了一下,她们的死究竟跟自己是什么样的关系?这种关系似 乎从那张血脸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存在了,而结果就是死亡,这一切就像一 个恐怖的谜团,在彻底答案揭示之前是否还会有人死去? 萧郁飞深深吸了口气:“我没有杀她们,我也不知道她们的死跟我究竟有什 么关系,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篮球馆,这一点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王小波讥诮的嗤笑了下,继续逼问:“连你也不知道?深更半夜,你一个人 出现在离宿舍至少有二十分钟路程的篮球馆,你却告诉我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 么,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萧郁飞没有争辩,他的确不知道。如果一定要说出一个原因的话,他只能将 这一切归结于血脸和篮球馆那股神秘的力量,如果他真的这样说出来,王小波非 但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将他送回到精神病院去!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去篮球馆,当时只是有一种很强烈的愿望,强烈到了 完全无法抑制的地步,所以我就去了。至于你信不信都没有关系,而且就算再问 一百次我也只能这么回答。” 王小波仿佛陷入了思考,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问:“你来这里之前在哪里?” 萧郁飞立即回答:“我在篮球馆。” 王小波的眉头微微蹙起:“又是篮球馆,你去那里干什么?” 萧郁飞抬头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而这间办公室却阴暗得好像是另外一个世 界:“我去看看,我也跟你一样希望能够早日弄明白柳燕的死因,毕竟我是爱她 的,她的死所带给我们的伤心难过是一样的。” 王小波冷笑了声,收拾起桌上本子和笔:“今天就到此为止,不过我还会来 找你的,无论多么困难我也一定要查出柳燕的死因,找出凶手。你给我牢牢记住 这一点!” 王小波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萧郁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发觉他的 样子正在慢慢地改变。变得越来越灰暗,就好像电脑绘图软件里改变色彩的过程 那样,王小波的衣服、他的身子都在一点点变成了黑白的。 而他的影子正在慢慢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