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两个小时后,沈泽南打来了电话。许雅权很意外自己居然接了。 沈泽南说:“我们被带到派出所做了笔录,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事情,你怎么也走了?”沈泽南那连珠炮似的问话已经把许雅权的一腔怒火引燃了。 但她却强压住心里的火,十分平静的问:“你身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啊?那条伤疤啊……哦,你一定是被吓坏了吧……” 许雅权含着泪水吼道:“八年前你对我做过什么?” 沈泽南微微一惊,忙说:“雅权,你在说些什么?八年前我们还没有认识……” :“你非要我把话挑明?” :“雅权,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好,让我来提醒你,那一年的八月二十号晚上……” :“我……你……” :“我就是被你和另外两个流氓强暴的那个女孩!” :“啊……” 电话断了,许雅权把手机扔到河里去了。现在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相 信了。她扒在方向盘上抽泣。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是为何哭泣?是为了失去的清白 之躯?还是因为沈泽南?或是为了吕刚?或许都有。车窗有被敲动的声音,她红着 眼睛一看,是沈泽南,她打开车门,对沈泽南一阵拳打脚踢,突然她又扑如沈泽南 的怀里,含着泪水说:“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沈泽南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口里说:“对不起,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也不 会相信。当年我们几个也是被逼的……” 许雅权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满眼的愤怒,“到现在还骗我?” 沈泽南摇晃着她的肩膀说:“我说的是真话,当年我们三个加入了明月社,当 时明月社的二少吩咐我们那样做……” 许雅权冷冷是说:“他叫你们去死,你们也去吗?” :“是的,明月社是一个秘密组织,一旦加入,就必须服从上级的指导,否则 就算遭到灭门之灾也不稀奇……” 她冷哼一声,又说:“你居然编谎话来骗我,你以为我还是三岁的孩子吗?” :“我真的没有骗你,你要相信我……” :“好吧,就算你没有骗我,那我问你,当初你就没有认出我吗?” :“没有,如果不是今天你说出来,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就是……” :“那你现在还敢娶我吗?” 沈泽南把扳着她的脸说:“我爱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许雅权面上带着绝望,哑着嗓子说:“可我不可能再接受你了……”她突然觉 得自己真的需要找个人倾诉一翻,可她又能向朋友说些什么呢?是告诉别人自己的 男朋友是个强奸犯,还是告诉别人自己曾经被人强暴?她什么也不能说。她在骨子 里还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这种事情在她看来,就是奇耻大辱!但她又不能当什么 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此时,杨子正仔细的看李韬的遗书,老高说:“这个李韬倒是很有意思,在局 里他不肯承认,刚刚出去,又畏罪自杀不说,还写了这么一份遗书,把什么都交代 了。” 杨子说:“李韬的这份自白书无懈可击,你们难道不觉得写得太……” :“我就觉得他写得很好嘛,不过这个东西只能作为一个书面证据,还不能作 为结案的证据,必须得到核实后才能结案。” 最兴奋的莫过于小路了,被重新调回队上和杨子一起调查这几件案子后,他就 认定了李韬是凶手,如今李韬的自杀说明他的推断没有错。 杨子合上手里的卷宗,向米兰说:“米兰,你准备一张搜查证,下午去许家。” 许海伦正在睡午觉,高阿姨叫醒了她。她有些懊恼,轻轻斥道:“高阿姨,我 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在这个季节,三点之前别来打扰我。” 高阿姨说:“杨警官来了……” :“他们有什么事?” :“那你先下去招呼着,我很快就来。” 洗了一把脸后,许海伦急急的套上衣衫就往楼下走,见杨子带着十余个警察来 了,她倒是并不吃惊,只说:“不知道杨警官今天来是……” 未及她把话说完,杨子便举起搜查证说:“你也知道李韬在遗书里对自己的犯 罪事实,供认不讳,我们是来娶物证的,希望许小姐你配合一下。” 许海伦摊了摊手说:“当然了,于公于私我都应该配合,你们请自便!” 很快,小路在后花园的榕树下,找到了凶器,一把带血的曲刃匕首。经过化验, 匕首上的血迹是属于许世豪,指纹的确是李韬的。 许雅权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凶手真的是李韬?不!许雅权并不相信,她 总觉得真正的凶手一定还躲在幕后嘲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心想:不知道姐姐 一时之间怎么接受得了。还是回去看看她吧! 回了许家后,许雅权直接奔向姐姐的卧室。许海伦正喝下午茶,看起来并没有 什么异样。因问许雅权怎么来了。许雅权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要来了, 我听绍洋说,李韬的后事你都会处理,你是不是太仁慈了?” 许海伦幽幽的说:“雅权,你不明白,就算他杀害了我们的父亲,也是因为我 的缘故,你想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在乎他心里的感受……” :“姐,你太善良了,要是我……” :“你怎么啦?看起来不对劲儿呐?” 许雅权红了眼圈,扒在姐姐的腿上哭了起来。许海伦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嘴里 说:“这么越大越像个孩子了?” :“姐,其实我已经想起来了……” :“你想起了什么?” :“我十七岁到十九岁那两年的事情。” :“以前我们不告诉你,真的是为你好,别难过了,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想 你也懂得怎样去忘记……” :“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你还记着干嘛?” :“可你知道吗,我昨天发现沈泽南就是那三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个……” :“怎么可能?” :“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 :“那个沈泽南也太过分了,他还有脸追求你?” 晚上许雅权留在家里和姐姐在同一张床上睡了,这晚她睡得很熟,自从回到J 市,还是头一次睡得这样香。 父亲的案子也结了,可许雅权那根绷得很紧的神经还是没有松下来,她总觉得 还有什么大事发生。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每天都在马场忙活很久,把自己弄得精疲 力尽,累得回家倒头就睡的那种状态。可半夜里醒来后又常常不能入眠。 沈泽南还在恳求她的原谅,她曾经心软过,不管他过去对自己做过什么?但现 在他对自己很好。也许他过去是个坏人,可现在他真是个大好人。他无偿帮助那些 打官司的穷人,他捐钱给福利院,他还认养了两个孤儿……也许时间一长,她会原 谅沈泽南。 湖心居:二少正翻着一本军事杂志,他用手指了指腕表,口里说:“伍越,严 成那小子很不守时啊!” 伍越说:“也许他又什么别的事情给耽误了……”这时。从外面近来的严成轻 轻喊了一声:“二少” 二少回头望了严成一眼,又问:“叫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严成心里一阵紧张,唯恐二少怪罪,但又不得不说:“最近在云南那边我们的 好几个场子都被查封了……” 二少把那本杂志往严成身上一扔,呵斥着:“你不是说和当地的警方和熟吗? 怎么连你名下的场子都敢封?” 严成吓得大气不敢出,急着解释:“……我想大概……”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自己看着办吧!” 严成走后,伍越对二少说说:“你刚刚接任社主,那些和我们有关系的人,差 不多都有把柄在老社主手里,现在他们还不乘机报复?” 二少一张脸暗沉了下来,咬牙说道:“那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要不然,他们 还以为我好惹!” 伍越略微迟疑一下才说:“关防那边也需要打点,还是暂时放过他们……” 二少冷眼望了伍越一眼,又说:“明月社现在是我说了算!” 伍越说:“我知道,我……” 二少打了个住口的手势,又继续说:“在四川我们有几家场子?” :“一共有十八家。” :“我听说到我们场子里赌博的人还有很大一部分傻瓜带着现金玩?” :“是……” :“所有场子一律换成筹码……” :“就有那么一部分爆发户喜欢带现金……” :“照我说的做,还有今年年底兄弟们的红利需要商讨。” :“照往年的惯例不就行了?” :“以前老社长在的时候,采取公开的方式发放,那样做,拿得少的人心里自 然不平衡。我现在要做到人人满意,又不让他们相互打听别人得了多少钱……” 突然一个消息传来:张薪碧在J 市出现。二少把微扬嘴角,便吩咐伍越,去把 张新碧带来。黄昏时分,伍越才回来了,并告知二少,张新碧已经被警方抓走了。 二少闻言不由得大惊,忙对伍越说:“那这段时间暂时不要在这里开会了,你以后 直接打电话给我就可以了。” 伍越不以为然的说:“你也太小心了!她根本不知道你是现任社主……” 二少冷笑道:“你糊涂了不成?张新碧手上有明月社所有成员的名单。”思踌 了良久,二少决定派人杀了张新碧,毕竟她知道得太多了…… 市局重案组的审讯室里,张新碧一言不发。陆鸣拿她也没有办法,老胡压低声 音说:“这都一个小时过去了,她什么也不肯说,这……”陆鸣摇了摇头,他转过 身在椅子上坐下,向张新碧说:“姓名?” 张新碧终于说话了:“你们不是知道吗?” :“好好说,我再问一遍,姓名……” 第二天凌晨,张新碧从看守所里逃跑了,面对警方她居然一个字也没有说,得 知此消息后,二少暗自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许海伦正和弟弟一起吃早点,陆鸣带着两个警察来了。许海伦 笑说:“我父亲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不知道陆队今天来是?” 陆鸣说明来意后,让所有人吃了一惊,谁会想到那样一个貌似农村老太太的女 人是一个大毒枭?当然警方从许家人口里是打探不出什么消息的,张新碧只是许家 的一个远房亲戚,并无来往…… 三天后,许雅权打算出去散散心。当她打包行李时,意外发现许久没有用过的 行李箱里面横躺着一卷画轴。 眼前的卷轴画让许雅权有些发愣。这是去年自己生日的时候,爸爸送的生日礼 物,她从来没有打开看过,从省城回来时,把它和一些舍不得丢的书籍一起带回来 了。要是爸爸还活着的话,她可能不会多看一眼,直接把它扔到杂物间。但是现在 爸爸留下的每一件东西,在她眼里都变得重要了。 慢慢的展开画卷,她的眼前一亮:这是一副清代画家沈诠的柏鹿图,随着画卷 的展开,有个轻飘飘的东西掉了下去,她蹲下身子捡了起来。是一张纸,上面画了 一些山山水水,还有一些标志符号,上面所绘的风景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 在哪里见过?一想时间也不早了,她把画卷好,和那张手绘画一起放到了书房的桌 子上。然而当她五天后回到家里,翻遍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那张手绘画,她清楚 的记得把它和画裹在一起了,但她本来就很粗心,以为自己记错了,也没有在意。 可这次回来后,她总觉得时时刻刻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那种感觉很奇怪,怪在哪 里?自己也说不上来。 虽然不如意的事情也很多,可生活还是要继续。许雅权一想:父亲对大哥一直 都很挂念。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找吴远航谈一谈。打定主意,她拨通了吴远航的手 机,“喂,吴先生,你好,我是许雅权……” 对许雅权的来电,吴远航感到有些吃惊。客气的说:“是你呀,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方便,我想和你见面谈谈。” :“我们家小漫也去吗?” :“哦,不,我有些事情只能和你谈。” :“那好吧,在哪儿见面?” :“在上岛咖啡可以吗?” :“好的,呆会儿见。” 半个小时后,许雅权和吴远航面对面的坐在了一起。当许雅权告知他们是兄妹 时,吴远航吓了一跳。当看了许雅权提供的DNA 鉴定报告后,吴远航简直傻眼了, 居然有这种事,不过他通过几次的接触,便知道许雅权并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由不得他不信。沉默了半晌,他说:“这件事情你知道就好,我养父母对我很好, 再说,我也习惯现在的生活,我早就听说豪门是非多,那样的生活不适合我,请你 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但是我很高兴多了你这样一个妹妹。”许雅权觉得这样也好, 至少她替父亲找回了念念不忘的儿子。 吴远航抬手看了看时间又说:“我上班的时间到了,那我先走了。”吴远航离 开后,许雅权独自坐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开,却瞥见姐姐进来了,许海伦笑道: “你兴致真好,一个人喝咖啡呀?” 刚刚坐下,许海伦便点了一杯咖啡,许雅权忙对服务员说:“给她来一杯温水 就可以了。”又想许海伦说:“姐,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能喝咖啡……” 许海伦微微一笑,,嗔怪道:“哎呀,你这么越来越啰嗦了,我知道,我只是 在外面看见了你,我才进来的。既然进来了,就顺便喝一杯嘛……” 许雅权便说:“那我们走吧!” 许海伦犹自不肯起身,拉住许雅权的手,口里说:“哎,再坐一会儿,我有点 累……我刚刚好像看见一个男人和你在一起,他是谁呀?” :“那人你也认识啊,我同学苏小漫的老公。” :“她老公怎么会和你一起喝咖啡?” :“哦,只是刚好遇到了,一起聊了几句……” 朝阳名宅:二少悄悄来到欧阳巨枫曾经住过的地方,因为在15楼,所以屋里没 有灰尘,看起来还很干净,整整有一堵墙那么大的玻璃缸里喂着两尾比目鱼,它们 快活的游来游去,激起的是水纹让里面的水草和藻类植物也跟着晃悠,他丢了一些 饲料到鱼缸里,这时门外传来说话声,一个小男孩说:“大姨,我要去看妈妈。” 一个女人说:“小迪,乖啊,明天再去好吗,妈妈现在需要休息。”接着是一 阵开门的响动声。二少知道那是撒尔容和她的侄儿。很快,门外传来了撒尔容的声 音:“枫,是你吗?开开门好吗?就算你是鬼也让我见见你!”她的声音近乎哀求。 二少不屑的一笑,他打开门问:“小姐,你找谁?” 撒尔容有些意外,便问:“你是?” 二少很随意的撒了一个谎话:“我是这里的房东,这房子到期了,欧阳也不见 了人,电话也联系不上,哎……” 也不多想,撒尔容便问:“多少钱?我替他交吧!” 二少挑起眉毛,似乎不信,问:“你是?” :“我是他女朋友……” :“那好吧!每个月一千,一年一万二。” :“对不起,我家里没有那么多的现金,要不,你先等等,我到银行里去给你 取?” 二少点了点头,撒尔容一走,他就拨打了伍越的电话,他要伍越在二十分钟内 把撒尔容的侄儿弄出朝阳名宅。 很快,撒尔容回来了,口里说:“实在对不起银行已经关门了,提款机一次不 能取那么多,要不,我转帐给你?” 二少笑了笑,又说:“不用了,我明天来收。” 湖心居:小迪大哭大闹着,直嚷着:“我要回家,我要妈妈,我要大姨!”二 少不悦的说:“伍越,让他给我安静一点!” 伍越是一肚子的不解,便问:“二少,你让我把这个孩子弄回来干什么?” 二少笑道:“你不觉得这个孩子很有天分吗?我要让他当我儿子!” :“二少,你……”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他家里的大人会报警,是不是……” :“那又怎么样,你认为警察会为一个失踪的小孩挨家挨户的搜查吗?我早就 想离开J 市了,”二少指了指小迪又说:“带他一起走。” :“可他有亲生母亲,人家丢了孩子,该多着急啊!” :“哼,人你都帮我带来了,还说这些,你不觉得很多余吗?你先派人把小家 伙送到昆明,我过些日子就过来。” 这时,伍越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二少便问他:“是严成打来的?” 伍越低声在二少耳边低声说:“那三件瓷器已经脱手,价钱比我们预计的高。” 二少漫不经心的问:“多少?” :“一共是一亿三千万,二少,老许留下的那批古董字画……” :“我看他一定是留给许雅权了,那丫头鬼精着呢,给我盯紧她。” :“哦,对了跟踪许雅权的人回来说,今天中午她和吴远航聊了差不多两个小 时,挺奇怪的。” :“他们聊了什么?” :“跟踪的弟兄们隔得太远,没有听见,喏,这是拍回来的照片。二少翻看了 几张照片,脸色越来越难看。伍越忙问:“怎么回事?”二少把手上的照片一摔, “你自己看!” 伍越看了几张,口里说:“没什么特别的。” :“许雅权和他也不是很熟,聊那么久,还有这个DNA 报告,”二少吸了一口 气,狐疑的说:“连DNA 报告都拍到了,怎么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 伍越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他很快掩饰了,“他们用的是专业的摄 像机。” :“哦,是吗?” :“去给我查查这个吴远航……” 这边,撒尔容回到家里,不见了小迪,顿时六神无主,到门口问保安,都说没 有见小迪出去过。她在小区里找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物管的工作人员也帮着找, 还是没有找到,去报警人家又说还没有到二十四个小时,不能报失踪。都三天过去 了,撒尔容还没有找到小迪。而躺在医院里的梁雨杉天天要见小迪,她也只能撒谎 说:小迪还没有到J 市来。 那个所谓的房东也没有再来收取房租,这让她感到纳闷,后来一打听才知道, 她家隔壁的房子本来就是欧阳巨枫的。撒尔容认定那个假房东和小迪失踪有关。警 察问她那人长什么样子。她居然形容不出来,只记得他是一个瘦弱但却俊美的男人。 此时的许雅权呢?她觉得无聊、空虚、寂寞。下午和姐姐分别后她接到林薇的 电话。林薇告诉她:吕刚和黎里的婚期定了。当时她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 刺痛的感觉。她的失落感没法用言语来形容。她现在才觉得没有人可以倾诉,姐姐 成天病歪歪的,和她说自己的心事,只会徒增她的烦恼。连那个蓝色玫瑰也失踪了, 很久她都没有上线了,给她发电邮也没有回。在这种状况下,她总是到酒吧去买醉, 可她从来没有喝醉过…… 这天晚上,许雅权照例喝到很晚才回家,打开门,她扒在地板上就睡了。朦胧 中,她觉得有一个有人进来了,那人摸索着在她身边坐下,然后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许雅权感到头皮发麻,想喊却喊不出来。听那动静,却是一个女人,那女人轻轻的 摩挲着她的脸,说:“多美呀!”许雅权觉得心脏都停止跳动了。那人幽幽的叹息 了一声后,又打开门出去了。之所以说那是一个人,因为许雅权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这太诡异了!当时许雅权觉得自己像是被定住了,身体不能动,也不能开口,但是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个女人的存在。 一觉醒来,天早就亮了,阳光有些晃眼,她眯缝着眼,用手支撑着身体坐起来, 惊骇的发现手指上缠绕着两根发丝,很长、很柔、很亮,但绝对不属于自己的。因 为那发丝呈咖啡色,而自己的头发是黑色的! 许雅权带着满身的酒气到了物管处的监控室,“我要看昨天晚上的监控录象!” 她大吼着,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 娃娃脸保安忙问:“怎么啦?许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昨天晚上有个女人跑到我家里去了。” :“不会吧!” :“你快点给我调出来呀!” 从监控录像里看到的是:凌晨两点四十分,一个穿着月白色睡袍的女人从电梯 里走出来,然后出现在许雅权家门口……画面只能看到这里,因为刚好在这时候停 电了。不过还是能看清楚女人的脸。 许雅权的声音不自觉的发抖了:“她是谁?” 娃娃脸保安似乎有些满不在乎,口里说:“哦,她是住在你家楼上的邻居,昨 天刚刚搬来的,昨天,她先生还说,她有梦游的习惯,哎,你看,她看起来目光呆 滞,可能是在梦游……” 许雅权简直是怒不可遏,激动的说:“问题是,她跑到我家里去了!” 娃娃脸保安企图平息许雅权的满腔怒火,慌忙解释着:“我们现在只知道她在 你家门口停留了一会儿,并不说明她就到你家里去了。你想啊,你把门关严了,她 也进不去呀!” 没办法,的确是娃娃脸说的那样,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可那两根咖啡色的头 发又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弄得许雅权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 没想到,晚上还有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经过昨晚的事情,许雅权特意用钥匙 把门反锁了,这种防盗门在里面锁上后,正在外面根本就打不开。她安心的躺在床 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又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她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 在耳边响起。她甚至听到有人喝水的声音!努力的想要把眼睛睁开,可却像着了魔 一样,怎么也睁不开。早上醒过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接冲到楼下,真是见 鬼了!防盗门的反锁已经开了,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明明把门反锁了! 这次她更夸张了,赤着脚跑到监控室要求看昨晚的录象带。仍然是凌晨两点四 十分,还是昨天晚上那个女人,和昨天一样,当她站在许雅权的家门口时,灯又灭 了! 许雅权把桌子一拍,嚷着:“你们要给我一个说法!那女人是不是神经病?夜 里在我家门口晃悠,说不定她真的,哦,不,她一定是进了我家!” 物管处的工作人员都说:“许小姐,请你冷静一点,我们一定会和他们交涉。” 许雅权怒道:“那好,告诉我,那个女人住楼上那一家?” 娃娃脸保安说:“还是由我们出面比较好!” 许雅权略带恐吓的语气:“OK,如果今天晚上还有同样的事情发生,那我就要 投诉你们了!”得知物管已经和那个女人的老公交涉过了,许雅权这才安心了,心 想:这下那女人不会来了吧!她把门再次反锁了,这回她把一张椅子抵在了防盗门 旁边,如果真的有人进来了,她出去后一定没有办法把凳子放回原处,那样的话, 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眯着眼睛躺在床上,努力的保持大脑清醒,可最后她还是睡 着了。不知几时,“踏、踏”的脚步声响起,是那种塑料拖鞋发出来的,很轻、很 轻,由远及近,那个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许雅权不知道是梦还是醒,可她感觉心 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那脚步声停了,似乎那声音又朝书房去了,接着,有翻动东西 的声音,微弱,但绝对可以感觉到!她像是被魇住了,醒不过来,手上腾空一阵乱 抓…… 早上,防盗门前的椅子说明了一切!反锁也已经开了。她几乎是狂奔到监控室。 一见她来了,娃娃脸保安连问都不问问一声,直接拿出昨晚的录象带给她看。 许雅权看完录象带,摇着头说:“怎么会这样?” 一个胖头保安把肩膀一耸,很无奈的说:“没错,就是这样。” 画面同前几天的一样,每次都一样。根本不能说明那个女人进了她家里。许雅 权指着屏幕问:“她住楼上哪一家?” 娃娃脸显得很为难。支支吾吾的说:“呃,不好吧!” 许雅权叫他们尽管放心,再三表明自己并不是要找那女人的去理论,只是恳求 她的丈夫,千万别让她晚上乱跑了,很吓人的!” 许雅权怒气冲冲的上了五楼,狠命咂着那个‘夜游神家’家的门。一个男人开 了门,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懒懒的问:“小姐,你这是……” 许雅权二话不说,冲进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说道:“你是伍越先 生是吧!” :“对呀,不知道你……” :“你们家的夜游神呢?” :“啊?” :“啊什么?你老婆呢?” :“我老婆上班去了……” :“那就请你转告你的夜游神老婆,”许雅权双手作揖道:“请她别在三更半 夜在我家门口出现了,可以吗?” :“哦,这件事情物管处的人已经跟我说过了,我真的很抱歉……” :“抱歉有什么用,看好你老婆!别在让她出来吓人了!” 许雅权心里直纳闷:为什么每天晚上‘夜游神’在她家门口出现的时候都会停 电?不会这么巧吧?没有证据她也不能说‘夜游神’进了自己家里。再说那防盗门 反锁以后,一般人是没有办法从外面打开的。就算是职业开锁匠也要用好几个小时 才能打开。越想越可怕!现在只剩下一种可能:自己晚上也在梦游! 湖心居:二少笑得前俯后仰。伍越说:“许雅权已经抓狂了,你是不是有点过 分?” 二少止住笑说:“过分?没有啊,我就喜欢看美女抓狂的样子,我巴不得她被 吓得疯掉。” :“二少,你的化妆术简直无人可以匹敌,不管是扮成男人,还是女人,都没 有人识破……” :“当然了,你以为‘千面神’这个绰号是白白得来的?” :“欧阳也得到你的真传。” :“不是说好以后不再提起欧阳了?” :“对不起,我忘了……” :“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他一定还活着,只是我们再也找不到他了,二少,你在许雅权家里有没有 找到那批古董和字画的线索?” :“哪里有什么线索?她家里就那么一丁点儿地方,我都找了无数遍了……小 迪怎么样了?” :“毕竟他还是一个孩子,现在很听话,不像前些日子,总是哭闹了……” :“怎么突然又不说了?” 伍越看向二少身后,口里说:“二少,你看……” 二少回过头一看,见是欧阳巨枫,不由得大喜,口里说:“枫,你回来了,你 最终还是离不开……明月社。” 欧阳巨枫冷冷的问:“小迪在哪儿?” 二少假意不懂,反问:“你在说什么?” 欧阳巨枫冷笑道:“在J 市除了你二少,还有别人会在我家里冒充什么房东?” 二少继续装傻充愣:“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把小迪还给撒尔容!” 二少冷笑道:“你为了她,居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把小迪还给撒尔容!”二少一听这话,不由得怒了,狠命的甩了欧阳一巴 掌,丢下一句“不知所谓”就走了。 欧阳巨枫转而向伍越求助:“伍越,告诉我小迪在哪儿?” 伍越甩下一句:“我无可奉告!”之后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