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荒屋鬼宅(20) 张大胆走前细瞧,发现小女孩左手臂向前绕过脖子,五指虚张,成爪状,空 空悬在右侧肩膀的前方。右手臂向内弯屈,手靠向肩膀和胸部的中间,手掌握成 圆形像是在抓着什么,但那里明明什么也没有…… 一缕清风自身后吹来,夹带着幽幽的花香。张大胆心底一怔,蓦然回首,只 见门口立着一个女人,身穿一袭粉色缕衣,满脸微笑望着他。 张大胆突地脸一沉,叱道:“你们把我扛至此,却是为何?” 粉衣女子“噗”一声笑道:“你捡拾了香球,你说把你请来此,是为何?” 张大胆急道:“可是你们用这种手法请人,未免也太……”看了一眼粉衣女 子的香目,微低下头,“说起来,这香球并不是我所捡拾,是习……”想到习娇 娇,心中又有了那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他避开粉衣女子的目光,咬咬牙道,“香 球虽然在我身上,但也不是你们所想的那般。” 粉衣女子“咯咯”笑道:“一时说香球不是你捡拾,一时又说在你身上,那 么你说说,这到底是哪般回事?” 张大胆涨红了脸,头垂得更低了些,低语道:“球是我捡的,哦,不……球 确不是我捡的……” 粉衣女子收下动人的笑容,轻盈走过身子,道:“既然你来了这里,那表示 我们有缘,既然是缘分,就不要再去争论那些无聊的话题了。”抬起手,轻轻拍 打了几声,门口立时出现了四五名黄衣丫婢,手中托着各式的美酒佳肴。丫婢一 队整齐进得内房,在桌上摆好酒菜,又都急急退了出去,出屋的时候,还不忘给 带上外屋的房门。 张大胆望着满桌的酒菜,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瞅着她。 粉衣女子又“咯咯”笑了起来,伸出柔滑无比的右手,拉起张大胆粗糙的手 掌,道:“张公子难道就想这么一直站着么?” 张大胆的手让一个并不相熟的女子这样抓着,内心已是乱到了极点,只觉自 己的身体都让粉衣女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香味所笼罩,毫无别的知觉。手指间, 那一波波骨感强烈的触觉,简直让他不知所措。在如此的环境和氛围中,也许很 少有男人可以抵御和抗衡,但张大胆不一样,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如果义气 和女人让他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这一刻,他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 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轻轻挣脱开粉衣女子的手,后退几步道:“在下多谢姑娘的盛情,这就告 辞。” 粉衣女子先是愣了愣,转而轻叹一声道:“张公子知道我是谁么?” 张大胆道:“晓得,我在点花台下见过姑娘,姑娘应该就是香名远播的飘红 姑娘吧!” 飘红眼帘微垂,又叹上一口气道:“张公子既知道我是谁,却为何还要走?” 张大胆道:“我乃粗野之人,不便在此久待,以免玷污了姑娘的名声。” 飘红冷冷自嘲几声,目光凛凛道:“张公子既要走,飘红本也不好强留,但 公子却为何要说出如等伤人的话?”话语未完,几滴清泪潸然落下。 张大胆怔怔地站着,心中疑惑万分。他确实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会 令她如此伤心。所以,他一下也不知该安慰或者来说些什么。 飘红凝视着他,眼中满是委屈,身心也不住轻微地颤抖,接着道:“飘红自 小父母双亡,十三岁就被人卖到了青楼,辗转好几载,终于在此地有个落身之处, 才不至于冻死饿死,但张公子……”语音发抖,只得狠狠咬住嘴唇,鲜血渗出, “想想真是可悲,一名青楼低贱的女子,谈何名声,谈何清白,博不到客人的欢 心不打紧,却还要让客人如此讨厌,要寻这样的借口来搪塞,传说了出去,还不 如死了……” “飘红姑娘不要再说了。”张大胆抢口道,“张某是一个粗人,说错什么话, 伤了姑娘的心,还请姑娘莫放心上。我……今日确实不便在此久留,在下身有要 紧之事,若日后有机会,张某一定亲自登门谢罪。” 飘红突地身子一侧,倒在了张大胆怀中,颔首道:“飘红不需要公子任何道 歉,今日公子既然来到飘红的闺房,那就让飘红依抱一下,抱过之后,飘红便就 让公子走,就当是公子不小心伤了飘红。此后,公子有公子的阳关道,飘红自过 飘红的独木桥,咱们从此再也不相互亏欠。” 张大胆沉默不语,就像木头一样让飘红抱着。好似只要让她抱过,就再也不 与她拖欠,心底自然会感觉好受一些。 飘红低叹一声,直起身子,一把推开张大胆,道:“你走吧!” 张大胆怔怔站着。飘红走到门口,轻轻唤了一声,一名黄衣丫婢应声推门进 屋,飘红道:“送张公子出楼。” 黄衣丫婢看了眼张大胆,低低回道:“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