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工作需要 2004年6 月27日,湖南省长沙市德雅路一临街门面里,发现三具尸体。尸 体被发现时已经腐败不堪,初步认定这两男一女的尸体是门面的店主夫妻和一个伙 计。(自晨报……) 前几天,德雅路社区的居民开始觉得有一股难闻的臭味,开始还比较淡, 后来那股气味越来越浓,同时蚂蚁,蟑螂甚至蜈蚣在社区周围到处出现。居民发现 气味是从成记饮食店里传出来的,于是,他们叫来了社区保安,不过由于没有开门, 保安也没有全力开门,所以只是以为是食物腐败所发出的,就没有理会。接下来几 天,气味更是让人无法忍受。旁边的居户又打电话叫了保安,要他们通知110 来开 门。下午,王先生在保安的帮助下,锹开了卷闸门进了去,突然看到爬满蛆虫的尸 体,吓得他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大概10多分钟后,两部警车一部白色的医务车和一部封闭的小货车,闪着 警灯停在了门口。车上呼啦的下来一群警察,几个穿防护服的人先进去了,他们拿 着相机提着印着红十字的医务箱。其他的警察忙着阻止蜂拥而至的群众,拉开了一 条黄色的防护带。过了一会,又一部警车开来,下来了三个人只有一个穿着警服, 他们是长沙市刑警二十一大队的侦探们。 队长三级警督袁海兵,原海南陆战队退役进入警界已经二十多年,是一位 战功赫赫的老警察。 二级警司嗜,湖南省警校毕业,直接分配到刑侦队主要加强队里的网络侦 控,小子运气,好去年立功升了一级。 二级警司止喧哗,军校毕业直接分配到野战部队,复员后进入云南省楚雄 人民警察学校,毕业后直接吊入市局,今天头天上班。一般来说象市局这样的单位, 一般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毕竟他们下面还有好多什么乱七八糟的局,一般的事情也 就轮不到他们了,倒是出远差的事情经常有。象头天上班就拉出来勘察现场的情况, 就几乎是没有的了,今天看来这位止喧哗警官是走了大运了。 早上才到局里报到,到了大队的地进门就看到一个,个子高大皮肤黑黑四 十多岁眼光逼人的男子坐在那里抽烟。止看他望着自己,立刻过去“你好,我是来 报到的请问找哪位?”这家伙的眼睛好厉害,止好象觉得那光线要钻到他的身体里 去了,还好初中毕业就是一路的训练,加上部队里那样的捶打,倒也没使他乱了手 脚,依然是一脸的微笑。那人终于点头说话了“你就是止喧哗?好了,来了就可以 了,那边中间的是你的位子,你过去吧” 止喧哗这才明白这位就是自己的上司,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就要过去, “等等,省里才启动了防汛应急方案,他们都出去了,这是材料你新来就先学习学 习。”止抬头挺胸立正“是”接过一叠资料去他的桌子面前看去了,这笨蛋还在当 是在部队里呢。倒是队长给他搞的一楞,立刻明白了摇了摇头,也不理他随手拿起 旁边的卷宗看了起来。 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中午快吃饭的时候,嗜从外面回来了。一进门就咕 咚咕咚的灌水,止很佩服的看着他灌了一大杯。看来灌水也是要训练的,止心想。 他喝完就窜到队长的面前汇报起工作来,长沙市郊新沙开发区出现了摩托车抢劫, 而且,作案面积发展的越来越大,现在雨花区也有这样的报告,显然是有组织的。 事情影响变的很严重了,市局决定接手这个案子,嗜也就出去调查了。等嗜汇报完, 队长也没就这个多说什么,对着止一摆手“止喧哗!走,吃饭去,我今天请你们措 一顿,就当是欢迎你加入。” 就这样,止认识了对里的第一个同事,爱灌水的嗜。“盒饭?!队长!现 在象您这样的清官很少了也~~欢迎我们亲密的革命同志加入就吃这个?队长……” 嗜对中饭大大的表示不满,“嗨!你个臭小子,有的吃你还不满意?欠揍……”队 长作势要拍他的头。“蔼蔼……好好……盒饭就盒饭,哎~~”小子一溜到一边了, 止看到他们的打闹拘束一下子就跑光了,也和他们开起玩笑来。到底是军队出身, 在部队里大家训练场上叫劲,谁也不服谁,格斗训练非得把对方揍趴下。可是一进 营房一声喊“打牌咯”又是一窝蜂的挤在一起,开起玩笑亲热的没话说。 嗜是一位很帅气的小伙子,脸有点瘦剑眉高鼻梁,就是有点黑。后来止才 知道,对里除了一位妹妹警察,没有不黑的。俗话说的好:长期跑在太阳下哪有不 变黑。 中饭时候,队长特点要了三支啤酒,长沙的男人都能喝点,特别是啤酒。 到了夏天,到处是街边大排挡。真是不管是什么人,都喜欢去那些地方吃夜宵,借 着路灯看着车流灌着啤酒,那个味道就是不同。倒是那些大的饭店,空调开的最大 里面也比马路上凉快,可就是没人去。这也成了夏日夜晚长沙街头的一大特点了。 有了点小酒气氛一下子就变的更活跃了,嗜也不觉得五块的盒饭难吃了。 三人这才吃完,就准备回局里把那个飞车劫匪的事情整理一下。队长的电 话响了,好嘛!那边一下子死了三个,于是,三人开着车就过来了。到了现场一看 围着的群众好多,虽然是在马路上,车流时有经过,空气依然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队长一下车就明白里面的三位,死了不是一两天了,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他是对这 个区的安全巡逻感到不满意了。“止,你在外面帮助民警劝群众离开,嗜跟我进去 看看。” 止答应着就去劝群众了,正满头大汗呢,就见嗜一声不吭走了出来,一头 钻进了车里,脸色很难看。止一看不对劲,就走了过去,想关心一下。拉开车门, 就见嗜对着一只牛皮纸袋拼命在“倾”述,一只手在挥舞着对止示意关上车门。 止看着嗜难过的样子真替他难受,这边群众也走的差不多了,他也打算进 去看看。这是他头天上班,更是头次接触这样的凶案现场。取了个五层厚的纱布口 罩带在脸上,他就进去了。 接近门口,腐烂的气味就已经透过口罩穿了过来,被汗浸透的短袖的警服 到处粘在身上,在这样的空气中,让人觉得特别的难受。门面不是非常大的那种, 门口有个吧台,一楼大概摆了四五张桌子,右边直过去的尽头有一个小厅,小厅门 口靠近中间的位置有楼梯直上二楼。 止看到了队长站在小厅和楼梯口之间,正在打量着地面,他知道刑警进入 现场的第一感觉很重要,队长现在肯定在心里模拟着凶案发生的过程,首次进入现 场的他也不愿意失去这个机会。现在在吧台到楼梯口之间蹲着几个穿防护服的人, 其他的警察基本上已经撤除,看来拍照和采样的工作已经结束。止知道那几个人是 验尸官,这些人总是要面对最恐怖的东西。 止向他们走了过去。 那是具男尸面朝下的趴在地上,似乎是一种爬行的肢势。身上的爬虫已经 被药物驱走,背上露出一种青绿的颜色一块一块,被虫或者什么东西撕咬过的地方 露出红红的肌肉,一条条的,有的甚至就是鲜红的血洞。止甚至感觉得那里面有什 么东西还在蠕动,胸口不禁一阵难受,还好中午没吃肉。 现在,那几个法医正要把尸体翻过边来,好装进黑色的裹尸袋里。 一个人拉着尸体苍白腐败的手,那端一个人拉着尸体的小腿,轻轻的用力, 尸体下面的腐肉居然和地板粘在一起。随着尸体的翻动,拉起一丝丝一条条,白色 夹着淡红色,就如同脓血般的黏液。突然,也许是后面的拉小腿的人用力大了点, 也许是尸体腐烂变的很滑,他居然一下没抓稳,腿从手里溜了出来,尸体又扑在了 地面,发出“啪”的一声。 止再也看不下去了,快步的走出店面,直接来到轿车面前,一把拉开了车 门坐了进去。也不管里面脸色苍白的嗜的奇怪的目光,翻开一个塑胶袋开始了呕吐, 居然显得比嗜刚才更加的勤奋…… 接下来嗜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了,于是两个倒霉蛋就这样缩在车里,再也 不肯出去。过了一会,三个黑色的裹尸袋终于被太了出来,放在先来的旧色小货车 里拉走了。止这才肯出去丢掉两个袋子,那是嗜的杰作。同时消毒人员,从白色的 医务车里拿出工具,开始喷洒消毒液。 这时候,队长才从门面里走出来,他并没有上车,却一直走到马路的边上, 面对着门面看了起来,止觉得很不好意思。其实真的说来也没有什么,他和嗜的表 现是完全正常的,毕竟是头次见到这样的“大”场面。要是不这样到是要去看心理 医生,检查下看有没什么心理疾病。 止站在了队长的身边,队长已经拉掉了口罩,表情非常的严肃,根本没有 理会来到旁边的止。 这样的表情……不仅仅是严肃,他还充满了……一种……一种责任,对! 就是责任感,一位优秀的警察才会有的本色。这立刻唤起了止的共鸣,以前是当兵 喊的是保卫祖国,可是和平年代哪里会有什么战打,除了训练就是学习。现在不同 了,这里就是战场,那些无辜的人被残忍的夺走了生命!自己可以做些什么?自己 现在是警察,难道事到临头就怕成了这样?强化训练自己又不是没经过,尸体解剖 了解人体器官,看照片,看标本了解案列。只是换了环境那个感觉……真是无法形 容的。 他也跟着打量起旁边的情况来,虽然他不知道队长这样做的理由,不过他 可以把他看到的记下来,记在心里。嗜也下了车,三人沿德雅路走了个来回,往下 经过一个自发的菜场就是市动物园,往上是通往东风体育馆的路。在黄昏时他们才 开了车回去,依然是嗜开的车,止在车里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连一点精神都没了。 -------- 天鹰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