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须趁热 下午,欧阳平决定先找11号四户人家了解情况。地点就在派出所会议室。 一点半钟左右,郝好回来了,他的后面跟着“老猪败”和梁仁超,小王和小戴 也被派出去了。 老刘让梁仁超在办公室坐一会,带着“老猪败”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面坐着四个人,欧阳平、陈杰周颖和赵小鹏。 “老猪败”一米七左右的个子,皮肤白皙,精神矍铄,腰杆笔直,鼻梁上架着 一副老花镜。 “朱师傅,请坐。” “老猪败”斜身而坐。” “朱师傅,您在288 号大院住了多久?” “七六年就在那儿住了,八零年的九月搬走的。” “你们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没有,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昨天回去跟我老太婆一说,她吓得脸色 煞白,夜里面觉都没有睡踏实,吃了两颗安眠药都不行。” “这些年,你们有没有把房子借给什么人住过呢?” “没有。” “您家里面平时有没有人呢?” “我白天在铺子里面,晚上回大院。活多了,就让老太婆来搭搭手,量量尺寸, 带几件衣服回家锁扣眼,订纽扣什么的。” “你们没有出过远门吗?” “有时候,有些人家老人过寿或者新人结婚,就请我上门给他们做衣服,路远 一些的,就在人家住几个晚上。” “我们的意思是,您和老伴有没有出去过一段时间,比如说走亲戚什么的。”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老太婆有一个表妹,住在西霞寺附近的农村,老太婆 有时候会到她那儿去住上几天,顺便到西霞寺去烧烧香。” “那么,请您再回忆一下,在您老伴下乡,而您又刚好上们到人家家里面去做 衣服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请人给你们照应房子呢?”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两次,老太婆到乡下去,她就把堂兄喊来住了几个 晚上。” “堂兄,你们不是安徽皖南人吗?她堂兄怎么会到——”欧阳平和陈杰互相对 视了一下,终于挤出一点东西来了。 “她堂兄是解放后到本市来的,在水西门做卤菜生意。” “年龄多大?” “比我小一圈半,五十七岁。”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什么时候?想不起来了,老太婆没有跟我说,是隔壁的马老太无意中说出来 的。” 欧阳平没有想到,到关键的地方卡壳了:“朱师傅,你们搬家的时候,有没有 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特别是里面那个房间,床底下。” “我们老两口没有在意。” “他叫什么名字?” “叫筱连升。” “朱师傅,请您看看两张画像,这两个女人,您有没有印象呢?” “老猪败”把眼镜往鼻梁上方推了一下,接过两张画像端详起来。” “怎么样?” “这个女人有些面熟,他好像到我的裁缝铺来做过衣服。”“老猪败”指的是 1 号画像。 欧阳平眼睛里面放出光来,陈杰情不自禁地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包香烟,扔给赵 小鹏一支,又扔了一支给“老猪败”,“老猪败”接过香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陈杰把三个人的香烟点着了,“老猪败”猛吸了几口,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老 烟枪,牙齿黄黄的。 “在你那儿做过衣服?” “她长得白白净净的,看样子有四十几岁,人长得有模有样。” “她是马止营的人吗?” “不是。” “这么肯定?” “我在马止营生活了这么多年。” “她的身材有多高?” “我给她量衣服的时候,到我的眼睛跟前。” 欧阳平和陈杰目测了一下,“老猪败”眼睛的高度在一百六十五公分上下,和 1 号的身高差不多。 “您在给她量衣服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有一穿珍珠项链,珍珠 很大。” “没有。” “她给您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 “印象,我全说了。”。 “我是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做衣服都是自带纽扣。” “纽扣?”欧阳平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陈杰知道他要干什么,走出会议室, 一眨眼的功夫,又走进来,后面跟着文彬。文彬的手里拿着一个纸包。 “朱师傅,你看一看,见没见过这样的纽扣。” “没有。” “老猪败”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欧阳平叮嘱他:“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特 别是您的老伴。” “老猪败”连连点头:“一定——一定,请你们放心。” “老猪败”下楼以后,梁副站长被请了会议室。 陈杰单刀直入:“梁副站长,您在288 号住过?” 和“老猪败”相比,梁副站长显然很紧张:“我——我是在11号住过,但我— —我敢发誓,我和这个案子没有一点瓜葛。” “你不要紧张,我们请您来也就是了解一些情况。” “我可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啊!” “你们住进11号以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确实没有。” 你们有没有把房子借给别人住过?” 没——没有——绝对没有!”梁仁超的声调突然高起来。 “你们有没有出远门,比如说逢年过节走亲戚什么的?” “绝对没有!我家的亲戚都在本地。” 欧阳平和陈杰同时意识到,从11号住户的口中恐怕很难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果 不其然,接下来的鲁一本和司超不是说“不知道”,就是摆手摇头。 那么左邻右舍呢?结果令欧阳平大失所望:马老太在翻修前被他弟弟接到宁波 去了,她屋子的那些简单的家具被搬到居委会去了,要想找到马老太,还要请居委 会帮忙。12号的五户人家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们也感到奇怪,11号的地 底下埋了两具尸体,他们竟然浑然不知,他们也没有见过两张画像上的人。欧阳平 本想从姓饶的身上挤出点什么,可他却说自己早出晚归,晚上回来,喝几两酒,倒 头便睡,什么都不晓得了。欧阳平把那颗珍珠给他看的时候,他没有表现出应有的 惊讶,摆在他面前的珍珠就如同他夹在筷子上的一粒花生米。这很不合常理,是他 见得太多,还是故意掩饰什么呢? 四点钟左右,陈杰和周颖走进会议室。在欧阳平和“老猪败”谈话的同时,他 们俩被派去和筱桂花和苗桂兰谈话,在这两个谈话记录里,欧阳平和陈杰发现了异 常:筱桂花承认她在本市有亲戚,当只有一个表妹,只字未提她的堂兄,所以就更 不会提到堂兄看房子的事情了,画像上的那两个人,她没有见过;苗桂兰说她经常 回娘家,因为,他们两口子关系紧张,至于有没有请旁人看房子,只有她男人知道。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