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直指花旗 欧阳不惜此行 欧阳平没有想到陈杰、李文化他们来得这么快。当他听完了李文化的汇报以后, 立即去找文所长,文所长当即派了一辆吉普车。 欧阳平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出点头:“走。”欧阳平当机立断。 吉普车行驶到神仙堂的门口停了下来,徐海初和李文化先后从车上跳下来,进 了刘家巷,不一会,李文化带着辜师傅走出了巷口,上了汽车,汽车从成贤街绕到 响水桥,穿过离子山,直奔老山而去;徐海初留在了辜记茶水炉。 花旗营在老山的西面。 汽车行驶在响水河的河谷之上,越过老山的山口,再穿过老山林场,走了约摸 三四公里之后,就是一个二三十度的陡坡,陡坡有一公里长,下坡之后,向左拐, 是一条高低不平的、蜿蜒曲折的土路。 汽车摇摇晃晃地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花旗营。花旗营是一个小集镇,七 村八庄的人每个月十五号到这里来赶一次集,赶集的时候,这里非常热闹,平时却 是十分的冷静;花旗营的南边有一条大河,河的南边有一条铁路,花旗营的北边是 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大河小沟纵横其间,这里是著名的鱼米之乡。 汽车停在了花旗营的营口,辜师傅带着欧阳平他们穿过几排人家,最后在一个 院门前停了下来,在院子的门前有一个十几亩大的鱼塘,十几个人,拽着一张大网, 在捕鱼。 这时候,从十几个人里面跑过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庄稼汉,穿着一双长筒靴, 一身的淤泥:“表大爷,你怎么来了。” “是二顺子啊!”二顺子走到辜师傅的跟前的时候,辜师傅才认出来。 二顺子看了看欧阳平他们:“表大爷,你这是……?” “二顺子,你妈在……” 正说着,院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老太太:“这不是他表大爷吗?快进屋— —快进屋。” 老太太把欧阳平他们让进了堂屋:“他表大爷,你们先坐一会,我再往灶膛里 面加两把柴,饭还差最后两把火;二顺子,你去拿两条青鱼来——要大的,再拿十 几条鲫鱼来做汤。他表大爷,你先倒水给同志们喝,我一会就过来,有什么事,吃 过饭以后再说不迟。” “弟妹,他们来是想问一点事情,我们就不在你这儿吃饭了。” “瞧你说的,哪有不吃过饭就走人的,你和同志们就入乡随俗吧!很简单,快 得很,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老太太边说边朝厨房走去,欧阳平他们也跟了过去:“陶大妈,您做你的事, 两不误。” “那好吧!你们就问吧!”老太太从屋檐下拿下一条咸肉,进屋,放在一个木 盆里面,然后用竹舀子从灶台上的水罐里面舀了几舀热水,倒进木盆里面,又舀了 几舀凉水倒进水罐里。 “老大妈,我们是为陶师傅的事情来的。”李文化道,“这位是我们市公安局 刑侦大队的欧阳队长。 老太太一脸惊愕:“他已经死了快二十年了。” “我们觉得陶师傅的死因有些不明,所以才通过辜师傅找到了您。”欧阳平道。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寻短见呢?”陶大妈道。 “老人家,陶师傅在临死之前有没有跟您说过学校里面的事情?” “没有。” “他在学校里面也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他是一个老实人,谁会给他委屈受呢?” “大妈,您当时是怎么和学校谈的呢?” 老人家有用清水将咸肉洗了三遍,把咸肉放进大锅里面,一边往里面舀水,一 边望着欧阳平说:“也没有谈什么,当时派出所的同志也在跟前,他们说是自杀, 我一个妇道人家,男人没了,就像天塌下来一样,别的还能说什么呢?” “吴校长有没有给您钱?”欧阳平问道 老人家盖上锅盖,坐到灶膛里面开始烧火:“给了四百块钱,后来怎么想,都 觉得不该拿这个钱。” “老人家,您在给陶师傅穿衣服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的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 地方呢?” “有啊!他脖子上的勒痕不深,浅浅的。” “老人家,勒痕处有没有淤血?” “没有淤血。” “他的舌头在什么位置?” “舌头?舌头当然在嘴里面啰。” “我的意思是,陶师傅的舌头是不是在嘴外面?” “不在嘴外面。” “您再回忆一下,陶师傅的身上还有没有其它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左手的胳膊肘上的皮全破了,上面还有血,血已经干了。” “您有没有去找学校?” “没有,我以为是他从绳子上面解下来的时候摔在地上摔的。” 这次的花旗营之行总算没有白跑,陶师傅之死和韩老师之死一样,也是一个迷。 韩老师之死暂时还不好定性。但陶师傅之死已经可以下结论了,从陶老太太所提供 的两个重要的细节来看,陶师傅绝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根据欧阳平的经验和生活 的常识,上吊的人如果时间比较短就被人救下来,脖子上的勒痕就比较浅,如果因 为时间长,人已经在绳扣上死了,那么勒痕就会很深,而且,一定有很多的淤血, 勒痕浅,又没有淤血,那只有一种可能,人是在死后被吊上去的;至于胳膊肘上的 血迹,应该是在陶师傅死之前流出来的,人在死后是不会流血的。 所以,欧阳平决定:无论是吴家大院的闹鬼事件和鲍小英的失踪案,还是吴公 祠的黑影之迷和陶、韩自杀之迷,一切刑侦工作都应该围绕吴校长来展开,花旗营 之行的全部意义就在于,进一步确认了侦破的方向。 老太太留欧阳平他们吃了中饭,红烧青鱼,煨咸肉,韭菜炒鸡蛋,蒸咸鸡咸鸭, 鲫鱼汤,丰盛异常。 临离开陶家的时候,陶老太太还拎了两条大青鱼和一条咸肉给辜师傅,让儿子 二顺用竹筐装了四条大青鱼,不由分说——抬上了吉普车,说是自己家养的鱼,院 门前的这一片鱼塘就是他儿子二顺承包的。 欧阳平看着站在花旗营营口挥手告别的陶大妈和他的儿子二顺,心情十分沉重。 恶魔,你欠那些善良的人们的债,迟早要讨回来。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