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雨宫京介建议先填饱肚子, 于是六个人开始吃迟来的早餐。 本多雄一、久我和幸、元村由梨江三人已就座,即使是送咖啡上桌的田所义雄, 他虽未坐下,却站在由梨江身旁,不打算回厨房。 “各位,温子不会是自杀吗?”元村由梨江环视男人们一圈,说,“不能认为 她是故意用电线勒自己的脖子吗?” “这该怎么说呢?”在她身旁的田所义雄交抱双臂,“我记得在书上看过,是 有这样的自杀方法。” “或许也该列入考虑的必要。”本多雄一说,“不过依状况来分析,还是视为 他杀比较妥当。” “是吗……”由梨江似很遗憾,可能是因为即使是戏剧,她对同伴之间发生杀 人事件的设定仍旧有所排斥吧! 雨宫京介和中西贵子由厨房出来了。 “同伴死了,不应该会有食欲,所以和昨夜一样,我们也为了准备什么菜单而 苦恼。” 雨宫京介端着两个盛三明治的大盘,摆在桌上,说:“各位请自行取用能吃得 下的分量。” “咖啡还很多。”贵子也说。 但,开始进餐时,所有人却皆显露旺盛的食欲,连雨宫都在眨眼间拿起第二个 三明治。 大家静静吃着,没多久,大概是不那么饿了吧?本多雄一征询众人意见似的说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只要考虑如果这是真实发生的该如何是好就行了。”中西贵子边挑选三明治, 边说。 “当然是找出凶手了。”田所义雄加强语气,“没有别的方法。” “怎么找?”本多问。 “首先是各自考虑是否有怀疑的对象。”雨宫京介建议,说。 最先回答的人是元村由梨江:“很遗憾,我完全一无所知,连温子没有回房间 都未注意到。” “我也是一样。”中西贵子也开口,“我睡得很沉。” “通常大家都是正在熟睡的,清醒的人只有温子和凶手,以及……”本多雄一 望向田所义雄,“你吧,你在半夜里还在听广播,没听见凶手的脚步声或什么吗?” “你可不能乱说话!我说过是听随身听吧?当然要戴着耳机。”田所轻蔑似的 回答。 “嗯,到底该如何是好呢?假定我们真的被卷入这样的事态,我们会怎么行动 呢?”雨宫京介双手拄在桌面,仰脸盯视天花板。 “如果是我……会很恐惧哩!”元村由梨江突然喃喃说着。 所有人的视线皆集中在她脸上。 “这几个人之中有会杀人的凶手,光是想象就令人全身发抖了,而且,更害怕 的是,接下来自己是否会和温子有相同的遭遇……一旦这样想象,就连这些三明治 也觉得不能吃了,并非食欲问题,而是担心吃了会没事吗……” “你是说我们会在三明治内掺毒?”中西贵子眼尾往上吊——当然并非真的生 气。 “没有根据能肯定不会吧!”田所义雄微笑,说。 “不是怀疑负责准备食物的人,而是会开始对任何人、事、物都无法相信,这 是很正常的反应,不是吗?” “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有可能。”雨宫的声音里有着佩服的意味,“我倒没想 到这么多。 但,看来今后的食物方面也将是一大问题了,不,不管做什么都一样。“ “扮演凶手角色之人还预定再杀人吗?”中西贵子忧郁般的颦眉。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凶手呀,你不能回答我们吗?”本多雄一轮番看着每个 人的脸孔。 “应该不会回答吧?” “被杀害的角色是什么样的情形呢?是扮演凶手之人突然出现,说‘你已经完 蛋了?’”贵子问。 “怎么可能,应该不只是那样吧?以温子的状况判断,凶手至少也做出勒脖子 的动作,否则岂非让凶手能够随心所欲。” “这么说,即使可以抵抗也没关系?” “应该是吧,” “我刚刚忽然想到。”默默听贵子和本多交谈的田所义雄以略显僵硬的语气, 说,“就算今后杀人剧仍持续,也未特定接下来是谁被杀。” “怎么说?”雨宫问。 “我认为是扮演凶手角色的人依不同状况临机应变,亦即是在能够杀人时杀害 可以被杀之人,温子之所以最先被选中为遇害角色,乃是因为她最先让凶手有机可 乘。最重要的应该是这点,也就是在这儿被杀害的顺序将反映于此次的剧本中,先 死亡之人在实际舞台上也将消失。” “岂有这种事,”中西贵子双手十指交握胸前,双眉眉端往下垂。 “是有此可能,毕竟东乡先生一向就不按牌理出牌。”雨宫京介神情凝重。 “如此一来就不可以先死了,不,最重要的是在被杀害之前查明谁是凶手…… 如果想扮演名侦探角色的话。”田所义雄说。 所有人皆轻轻颌首。 吃过早餐,众人在休息室坐下时,久我和幸提及尸体之事。 “可以将尸体就那样放置吗?”突然,他开口了。 半晌之后,其它五个人才对这个问题有所反应,似乎大家都已忘记在那个房间 内有尸体存在。 “应该没关系吧,”沉吟片刻,雨宫京介说,“我总觉得不该随便碰触尸体, 至少在警方派人来调查之前。” “这么说,今后就不能随意进入那间游戏室了?” “应该是吧,但,假如实际上真的在里面发生杀人事件,就算叫你进入,你也 不会想进去吧?” “话是这样没错。”久我和幸似在思索什么,不久下定决心般的站起身,“我 去游戏室看看。” 所有人都抬头望着他。 “你想干么?”田所义雄问。 “没什么,只是想再看一遍现场,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 田所漫哼:“你马上就想抢占侦探角色?” “田所先生如果不介意,何不一起去?” “好呀,我陪你,不过,我认为别奢望会有什么收获。” 两人上楼,走向游戏室。 目送他俩上楼后,雨宫京介问其余三人:“我们要做什么好呢?” “玩扑克牌好吗?”元村由梨江当场回答。她从墙边的橱架上拿来一副扑克牌, “以前我曾看过一篇的作品,其中也有玩扑克牌的场景。” “是万达因的作品吧!”本多雄一说,“我也读过,是侦探为了找出凶手而玩 扑克牌。根据行凶手法,侦探判断凶手的个性慎密大胆,所以打算借着玩扑克牌来 识穿每个人的个性。” “哇,真有意思,我们快玩吧!”中西贵子雀跃的说。 “以小说而言,或许是很有趣也不一定。”雨宫京介好像不太热衷,“不过若 考虑真实性,很难认为那是解明真相的有效方法,最主要是,凭玩扑克牌来判断个 性乃是不可能的事。” “我也没有那样的期待。”元村由梨江的口气似有些不高兴,“可是呆呆的什 么事都不做,也不可能会有进展吧!玩扑克牌和聊天之间,扮演凶手角色之人说不 定会忽然露出马脚呢,所以,即使不是玩扑克牌也无所谓。” “我不认为凶手角色会是那样轻易露出狐狸尾巴的人物,何况又经你说出目的, 效果更减半了,不过反正我无事可做,就当作打发时间也好。”雨宫京介做出把套 头衫袖管拉高的动作,走向元村由梨江面前。 另外两人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