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们和高子一起到大屋内各个房间查探。当然,其他的人都在睡,但也强行把 他们叫醒来搜查房间。然而,不论在哪处都看不见次郎的影子。 我去质问在门外的警员,他们的回应是一个人也没有从大屋离开过。 “还再有其他房间吗?”我向高子及其他被叫醒的人问道。 大黑和夫发出了“呀”的一声。 “怎么?”我问道。 “难道……可能是地下室。” 对于他所说的,其他的人都像吃了一惊的样子。 “所说的地下室是?”天下一询问道。 “是避难所。大哥为防备有事情发生,所以建造了地下避难所。最近认为这个 东西已没有必要,也松了一口气,可是……” “请带路吧。”天下一满脸严肃的表情道。 通往地下室的入口,位于二楼阶梯的内侧,骤眼看来只像是利用了阶梯下的地 方作为杂物仓,但当门敞开了之后,便是通去地下室的阶梯。 “知道这个房间存在的人,便只有这个家的人。”和夫说道。 下了阶梯后便是一间以水泥围成的房间,在那正中附近的位置,有个男人仰卧 的躺着。高子尖叫了一声,然后就那样的昏倒了。 “全部人就这样不要动。”那样说完后的我走近尸体。那男人是大黑次郎,胸 口插着一把登山刀,但血没有流出太多。 我呼唤部下到来,然后低吟道:“真是失败,给人乘虚而入。” 在警察的监视中发生了杀人事件,警方的颜脸荡然无存。我以拼死的态度,对 这个家的人逐一进行查问。其中最特别留神的,是对大黑和夫的查问,因为一朗和 次郎都已死去,掌握大黑制药实权的便是这个男人,仅只这一点,便让我把他标签 为最重要的嫌疑犯。 “立即招认吧,是你杀了他们二人。” “不是,我没有做过。绝对没有这回事!”和夫半哭着否认道。 然而,最终也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所以还无法逮捕和夫。我双手抱臂并说 道:“嗯,难道凶手是次郎本人?为了什么理由而杀了父亲,然后畏罪自杀?喔, 是这样了,一定是这样。这个解释很合乎情理。” 正当部下们也接受我的推理之际,天下一突然从不知什么地方出现了。 “不对,那是错的,凶手是别人!” “你干什么?这里是搜查本部,没关系的人请离开。” “可是,现在请你与我一同前往大黑家,看我揭发真正的凶手。” “外行侦探在说些什么?很有趣嘛,会展开什么样的推理哩,让我好好的听吧。” 我和部下们一起前去大黑家。 一如以往,全部的有关人等都已齐集在大厅内,天下一徐徐向前踏出一步。那 是在侦探小说中常见的场面。 “各位,”天下一说道,“今次的事件,就连我也感到头痛。最大的原因是, 凶手的影像很模糊。什么样的人,为了什么目的,可以说是完全触摸不到。我尝试 思索可能成为的凶手条件,那大致可以归纳为三点。首先,对大黑家内部非常了解, 知道一朗很喜爱吃巧克力、及知道地下室的存在,这点是很明显的。其次,在次郎 被杀的当晚,是在这所大屋之内。还有第三点便是,这个人把绿色原子笔掉进一朗 书房中的废物箱内。” “那岂非很奇怪么?这个家的全部人都完全附合你所提到的。”我说道。 “对于第一个和第二个条件来说确实是那样,但对于第三个条件则有所不同。” “怎样不同?” “身为女佣人的绀野也许都不知道,那一天的早上,一朗他亲自己清理了书房 内的废物箱,把废物放进入塑胶袋内,然后把那个袋放置在大门旁边。在那个袋中 有大量被撕掉的信纸碎片,那是经已查证了的事实。多半是为了不想给人看见那些 信件,所以罕有地亲自清理。” “呀!”我不禁叫了一声。说起来,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在大门旁边出现一 个废物袋,那大概便是大黑一朗拿出来的了。 “在那个时候,废物箱应该还是空的,也就是说,原子笔是在那之后才被掉进 去,但有可能那样做的人是谁呢?已外出的和夫、及司机樱田是不可能的,另外, 野舞子和高子、以及女佣人绀野都聚集在饭厅,而直至巧克力送到来、惨剧发生之 前,谁也没到过二楼的书房。这是大家说的。” “那么说来,最重要的便是,谁也没有机会?”和夫说道。 “就是了。”天下一点头道。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凶手不是在我们之中吗?”我望着天下一的侧脸 说道。 “不,凶手是在我们之中。” “但刚才却说……” “警部,”天下一望向我这边然后说道,“满足刚才所提到各项条件的人物, 只得一个人。” “是谁?”我问道。 “谁?” “究竟是谁?” 大黑家的各人一起追问侦探。 天下一吸了一大口气,缓缓呼出,再舔着嘴唇然后说道:“换句话说,这个能 够不被怀疑而随意在屋内走动、并且能够把原子笔掉进一朗书房内的人,就是你、 警部!”然后,他指着了我。 全部人都瞪大了眼、与及发出惊讶的声音。 “怎么嘛、说出那样的傻话来…………” “觉悟吧,”他说道,“当你以查问为藉口走入一朗书房的时候,便偷偷的把 原子笔掉弃在那儿。” “为什么我要那样做?” “装傻也没用,我已经全部都调查过了。” “傻的是你吧,说调查什么的。”我叫道。 “我去调查过凶手买巧克力的店子,给那里的店员看你的照片,虽然你大概已 掩饰了真面貌,但那店员说还记起你额前的伤痕。”由于天下一的说话,我不禁按 着自己的额前。那里确实是有伤痕,是在年轻时候被凶手割伤的。 “另外还有另一个证据,那便是次郎在被杀的晚上,当你巡查后返回来时,我 曾经问你是否去吃了巧克力。那是因为在警部大人的白恤衫上,附着一小点看来像 是巧克力的污迹。我想那其实并不是巧克力,而是倒喷的血迹。如果调查那时穿着 的恤衫便会清楚了吧。” “那个……”顷刻间找不到反驳的句子,我顿时手足无措。 “为什么?这个警部竟然干出那样凶狠的事?”大黑野舞子说完后便没话说了, 只是在摇头。 我望着她那一表正经的脸。 “你问我为什么要干出那样凶狠的事?凶狠的是你们,你们才是杀人凶手。” “说些什么?为什么说我们杀了人? “你不应那么问,忘记了花子的事么?” “花子?啊!”大黑野舞子的神情变得严峻起来说道,“你是那个人的……” “父亲。”我瞪大眼睛说道,“女儿花子曾经与大黑次郎交往,甚至已经有了 婚约,也有到这大黑家里来。可是,大黑次郎突然抛弃花子,与有生意往来的公司 董事长的女儿高子结婚,当然,这是大黑一朗与野舞子命令他儿子那样做的。受了 重大打击的花子在上个月自杀死了,从那时候开始,我便计划对大黑家报复。” “那个人自杀了……有那样的事么?我完全不知道。”野舞子虽然那样说,但 现在才哀伤,却已经太过迟。 “果然正如我所想的那样。”天下一说道,“你断定在巧克力下毒的凶手是这 个家的人,只是为了要利用搜查作为藉口,让你本人能够随意在屋内行动。” “确实是那样。” “大黑一朗喜爱吃巧克力、及地下室存在这些事情,都是从你女儿那处听到而 知道的吧。” 我点了头。 部下警员们诚惶诚恐的走近过来,然后很客气的把我扣上手镣。脸上的表情好 像在说,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怎么搞的!”突然天下一开始搔起头来并说道,“终于来了,‘我’是凶手, 是一个老掉牙的模式,任谁都能够制造出意外性来,毫无技巧可言。” “算了吧。”我安慰着他道,“即使是这种意外性,也还是有推理迷喜爱。” “但那些却并不算是真正的推理迷。”他说完后再把身体转向读者那边,点头 作揖并说道,“对不起,今次是很不公平的。真对不起。” 就在这时响起了砰的一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这个长了髭的男人一边在吁吁 的喘息着,一边环顾四周,然后搔着头说道,“哎呀不好,迟来了真抱歉,因为给 另外的事件缠绕着。”然后他——大河原警部望向我这边、瞪大眼睛说道,“怎么 呀,金田警部。脸色不太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