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除了方形的一楼部份之外,这座塔呈现成一个白色的圆柱形。除掉各处的窗子, 便是一所全无凹凸的枯燥建筑物。 长时间向上望,就连头也痛,我右手轻轻搓着头的后面。 “高度约六十米。”所属地区的警员说道。他仍然向上望着,鼻孔中的几条鼻 毛也可以看得见,“直径大概约是六米。” “预备作为灯台么?” 当打算开玩笑的我那样说时,那警员以认真的表情摇头说道:“不,我想不是。 想来在这一片陆地中,即使是灯台也没什么用处。” “明白。那么是烽火台?” “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反驳,但在这个时代,所谓烽火台这东西其实……”大概 没发觉那是开玩笑的吧,那警员回答说道。 “重要的是,”我咳了一声后问道,“这座塔是作什么来的?” “根据这个家的人说,好像是用作暝想的场所。” “用作暝想?为了什么?” “好像是这个家的主人雨村,曾多次透露说当对人类社会的交际往来感到厌倦 时,便上来这里作精神上的松弛。” “哼,有钱人便存在有钱人的烦恼。” 我巡视塔的周围。塔的南面,是一所如欧洲贵族居住般的大邸宅,北面是一座 颇高的山峰,西面是树林,而东面则是私家高尔夫球场。这些全部都是在雨村家的 土地上,真是有钱便什么都有。 “昨天晚上,有谁在雨村家中?” “现时已知道的,有出席昨晚举行的私人宴会的亲戚和朋友,合共二十三人。” “风间大介也包括在内吗?” “不,不包括风间。不要说宴会,就连那所邸宅也没有进入。” “连邸宅也没有进入?为什么?” “不知道,但即使不进入邸宅,也能够直接来到这座塔。” “啊。”我再次望向这座塔,“好,总之入去里面一看吧。” 尽管说是早上,但里面却颇为昏暗。入口的正面是管理员室,一个瘦削的老人 正望着放在窗口后面的电视机。那老人一注意到我们,便急忙的戴上眼镜、轻轻的 打一声招呼。 “是他看见风间的。”那警员说道。 我向那老管理员询问有关情形。 “我想风间先生来的时间是晚上约十一时半,什么也没说便直上阶梯,由于风 间经常来,所以那时虽然觉得有点怪,但也没有太在意。”老管理员一边在密密的 留意眼镜的位置、一边说道。 “确实是风间?”我为了慎重起见再问一次,因为这个老人的视力,想来好像 怎也无法信赖得过。 “想来就是了。”可是,他的表情却像在说“不太相信。” “是风间,一定没看错,始终在前日刚买了新的眼镜。”他把那副嵌入了厚镜 片的老花眼镜除下来给我们看。 “穿着什么服装?” “好像是黑色的礼服。” 那样说,是打算出席宴会? “在风间之前有没有人先上塔呢?” “没有。”老人断言道。 “之后呢?” “也没有。”老人进一步肯定的说。 “没错了么?” “没错了,由于过了很久风间先生还没返回下来,我正感到奇怪之际,秘书先 生在约十二时半从大屋那边走过来了。” “秘书说因为发现雨村先生不在,所以到来找寻?” “是。他问过老爷有没有到这里来,我回答说老爷并没有来这里,但风间先生 则走了上去,秘书先生觉得奇怪,所以也上去了。” “然后……就发现了?” “好像就是那样。”在旁边的警员答道。 “明白了。无论如何,上去看看吧。升降机在哪儿?” “没有升降机啊。”那管理员回答道,“请使用阶梯吧。” “什么?使用阶梯走上六十米的高度?” “对。”管理员点头道。 我望了一下在旁边、像在说不好意思的警员,再望返管理员,然后叹了一口气。 我们踏上沿着墙壁内侧建造的螺旋阶梯,大概即使是拥有者雨村也无法一口气 走上去吧,因此在中途的一些位置放了椅子,在那些地方虽然为了观看外面而装上 玻璃窗,但玻璃却全是嵌入式、不能敞开的。 “风间……吁吁……好像是一名冒险家吧。”我一边在喘气、一边询问在旁边 的地区所属警员。 “像是了……呼呼……雨村……吁吁……就是资助人。” “什么……吁吁……由雨村资助?” “两人在高校时是同学,就是这样的关系。” 我们喘着气、终于到达最高的位置,然后打开铁制的门,走到外面去,那儿是 一所圆形的展望台。 “啊,大河原警部。辛苦你了。”预先已到达的部下向我打招呼。包括他在内 的四名搜查员,正围着一个给蓝色塑胶罩布裹着的东西,从罩布的一端,穿上皮靴 的脚伸了出来。 “那便是受害人?”尽管一看便能知道,但我还是问道。 “是的。须要一看吗?”其中一名部下询问。 “当然了。把罩布揭开来。” 当我一说,部下们都瞬即显露出担忧的表情。过不多久,其中一人弯身拿着罩 布的一部份,就这样的便把它翻开。从我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的看见穿着礼服的尸 体。 “啊!”我低吟了一声。虽然感到有点不舒服,但由于以前已看过了不少尸体, 因此也不至于呕吐起来,可是,仍然禁不住皱起眉头。 尸体没有了头部。 当应该说话的我还站着发呆的时候,从背后响起的鞑鞑声传入我耳中,回头望 去,天下一大五郎那依旧没变、穿着皱巴巴外衣的身影走了上来。 “啊,呵呵,大河原警部。”看见了我,那个侦探显露出高兴的表情。 “来干什么?” “所谓的什么,那其实是工作啊。好像发现了无头尸体、是么。啊,那个便是 尸体吧。”上到了展望台的天下一把我推开,然后向那塑胶罩布走近,“哗!” “哼,就连你今次也被吓得惊叫起来。” “真的令人吃惊。对了,大河原君,受害人的身份已知道了吗?” “是风间大介,一名冒险家。” 我把事件的始末、包括早前从管理员听来的话,都对天下一说明了。本来警察 不能够把从搜查上得来的情报泄露给侦探,但若然那样的话,故事便无法发展下去 了,因此只得全部都说出来。 “原来如此。那样说来,存在着不少谜团哩。”天下一说道。 “这个我也知道。根据状况看来,肯定是被别人杀害的,可是走上这个塔来的 却只得风间一个人,那么,凶手又从哪里来、然后消失到哪里去呢?” “还有,为什么凶手要把头部割掉呢?头又消失到哪里去呢?” “本格迷大概要流口水的了。” “说的是小把戏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