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菲儿的干妈 这一段时间过得相对平静,虽然肖楚楚还没找到,但暂时也没有别的消息传来。 马立军那个恶棍好象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穆晓含在报社的工作也算是走 上了正轨,得心应手起来,丁飞餐馆的生意也不错,正准备筹建第二家连锁店。歌 唱比赛结束后,穆晓含对丁飞说等肖楚楚找到以后他们再去领证,因为这是孟菲儿 专门来拜托过她的事。穆晓含一直不敢和穆晓含联系也是因为肖楚楚的事一直没有 个进展。穆晓含在大学里其实与孟菲儿的交往也不多,因为在穆晓含的眼中孟菲儿 是城里人,是不会真正瞧得起她们这些从乡镇里来的人的,但自从孟菲儿上次因为 肖楚楚的事找过自己以后,穆晓含觉得孟菲儿这个城里人其实也是非常善良的。 孟菲儿告诉穆晓含她现在的母亲其实是她的养母,她的亲身母亲在她十二岁的 那年就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孟菲儿的生父是一个倜傥的公子哥,风流成性,想当 初,他能够追到孟菲儿的母亲也是花费了很大的劲的,但旧不如新,新不如偷,婚 后没多久,孟菲儿父亲的花心的恶习又复发,而孟菲儿的母亲也是个从小就被父母 宠着的、长大后被男人围着的女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就三天二头的和她的父亲 吵,先是吵后来是打,孟菲儿家里的东西没有一件完好的,孟菲儿的母亲对她父亲 的行为束手无策后,自己的整个心情也由此变化,她不是咬牙切齿就是唠唠叨叨, 逢人便讲她父亲的“罪行”,即使是这样,孟菲儿的父亲依然是我行我素。那个时 候,离婚的现象还不象如今这样普遍,一个离异的女人承受的各种压力比现在也要 大得多。虽然,结婚与离异纯粹都属于个人的私生活,但那些长舌妇和无聊鬼是永 远也不会放过这些最的谈资的。孟菲儿现在记忆中最深刻的事就是她童年时代,母 亲坐在房间里一个人一次又一次地数落父亲“罪行”的情形。母亲把孟菲儿的出生 归集为男人抛弃自己的最重要的理由,但她却忽略了花心本来就是男人的天性,而 孟菲儿的父亲又正是一个花心而没有责任感和缺乏自控力的男人。 孟菲儿的童年和少年就是在那种近似窒息的环境里渡过的,小的时候,她对父 母没有一点亲近的欲望,孟菲儿特别害怕她的母亲,因为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无法理 解母亲怎么总会一个人坐在阴暗的房子里不停得埋怨一个人,而她永远就上那个场 景里最原始的一件道具。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开始痛恨男人,她觉得都是父亲那 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把苦难强加给了柔弱美丽的母亲,让一个曾经天真活泼的少女在 走入婚姻后就变成了一个弱智、无能的怨妇。而在孟菲儿十二岁的那年,神经已经 脆弱到极点的孟菲儿的母亲再也无法忍受那种没有幸福可言的婚姻生活了,她在一 个有月亮的黑也,从这座城市里某个还没有竣工的高层建筑的顶楼上跳了下来。当 孟菲儿的母亲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人能够认出她来了,鲜血染红了地面, 把第一个发现她的清洁工给吓得尖叫起来,警察赶到的时候,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 的人了,人们是从孟菲儿母亲的裤子口袋里的身份证上得知她的身份的。 对于母亲的死,孟菲儿的父亲并没有表现出怎样的伤心,孟菲儿的母亲在临死 前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她可怜的女儿,她虽然痛恨孟菲儿的出生,但她又害怕女儿会 重复自己的悲剧,更害怕自己死湖,孟菲儿因为无人照管而走上邪路。所以,孟菲 儿的母亲在留给她外婆的信中强调如果孟菲儿的父亲再婚后“无力”抚养孟菲儿的 时候,她就委托自己年轻时最好的朋友吴迪琴来行使孟菲儿监护人的职责。现在看 来,孟菲儿的母亲当时还是很有头脑的,她早就预见了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未来, 她在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为女儿未来的生活做了个最好的安排。 一切都在孟菲儿母亲的意料之中,孟菲儿的母亲自杀后的第三个月,孟菲儿的 父亲就迎娶了他的第二任妻子,那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女子,长得虽然不及孟菲 儿母亲年轻时漂亮,但却也是个极有心计的人,她的娘家是这个城市郊区的农民, 她初中毕业后就来到城市里打工,推销员、拉保险、甚至连小姐都做过,她认识孟 菲儿父亲的时候,是洗脚城里的服务小姐,歌舞厅、洗脚城、发廊都是孟菲儿的父 亲经常光顾的地方。那女子自知没有别的小姐那样的姿色,但她却有了女人最到位 的品质——温柔,她每次把孟菲儿的父亲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并且嘴巴上左一个大 哥又一个大哥叫得甜甜蜜蜜的,把孟菲儿的父亲心里都乐开了花,孟菲儿的父亲以 后每次来洗脚城的时候都会点名找她,熟悉以后,两个人说话也就很随便了,直到 有一天晚上,孟菲儿的父亲又来找她,告诉她自己这次来并不是要找她洗脚,而是 带她出出去玩,这样,两个人就在宾馆里去开了房,彻底地给纠缠不清了。那女子 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孟菲儿的父亲面前从来就是温柔、体贴、讨好,不象穆晓含的 母亲那样,骨子里始终透着瞧不起她父亲的几分清高,男人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在 这样的女人面前,他们觉得有成就感、自豪感,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深深体会 到男人的那份尊严,所以当那女子告诉孟菲儿的父亲自己怀孕的时候,,孟菲儿的 父亲并不惊慌。 后来,当孟菲儿的父亲得知那个胎儿性别的时候,更是没打算离开那个女人。 孟菲儿的父亲最能接受的这个女人的一点,就是不管自己身边有多少个女人,她也 只会在你去找她的时候,尽心尽力地服侍你,即使是在怀了自己的孩子以后,她也 没拿小孩子来做威胁孟菲儿父亲离婚的砝码。孟菲儿后来在想,如果当初她的母亲 没有自杀,吗随之而来的将是一种多么尴尬的局面,那时侯非婚生子、未婚妈妈可 都是社会上最鄙视的行为。孟菲儿父亲最大的可能就上丢了他的职位,成为一个道 德败坏的流氓,那个女子了,即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和她的父亲结合到了一起,也 会是个可耻的“第三者”。 孟菲儿有时候在想是母亲的死成全了父亲,加上父亲花心给她幼小心灵留下的 阴影,她在母亲的葬礼上看父亲的眼光里也是充满了仇恨,她不明白母亲为了那样 的一个男人居然会舍弃掉自己的生命,她一直弄不清楚,母亲为什么没勇气选择离 婚,多年以后,当她自己坐在大学教室里的时候,作为一个女人她理解了母亲当时 的想法,因为面子,因为不想背负“被男人抛弃”之名,柔弱而无奈的母亲才最终 会走上人生的绝路,在母亲眼里,所谓的“面子”“名位”,远远超出了自己生命 的重量。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