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银制的指套就像是专门为钟巧烟定制的一样,刚好与她那截断指紧紧地套在一 起,天衣无缝。钟巧烟反复观看,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是谁?是谁这么了解她?这个指套又是谁送来的?为什么会这么合适? “请告诉我是谁给你的这个盒子。”钟巧烟激动地问道,同时心中又有些担心。 “不知道。” 老头的回答让钟巧烟的担心成真,果然他也不知道。钟巧烟低头正好看到老头 腰间同样有一个白色的布块,二十。 “难道这个盒子是放在你门前的?”钟巧烟猜测道。 “没有啊,这个盒子放在我的床上,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说如果我把你救 出去,就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赏银。”老头皱着眉头继续揉着自己的脖子,那个地 方有块红印。 钟巧烟看看红衣女人又看看老头低头不语,拿出信对照着指套看着。 红衣女人上下打量着老头,不出声。 老头的服装很普通,粗布麻衣,就像一个乡下种庄稼的人一样,没有什么特别 之处。 红衣女人拿起篮子中的陶罐倒了一碗水,伸手递给了老头。 老头先是一愣,瞟了一眼红衣女人,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脸上的伤,在盯了一会 儿后又上下打量一番后,才低头看红衣女人手中的水碗,眼中立刻放出光彩,来不 及说谢谢,将水碗抢过来一饮而尽。 红衣女人也不急着说话,继续上下打量老头。当老头喝完后,她也只是上下看 着对方,不出声,似乎心中在想着什么。 钟巧烟却只顾低头看着手中的信和指套,思量着这是不是一个人送给她的,可 是这个人会是谁?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能再给我一碗水吗?”老头满脸堆笑地问道。 “当然可以。”红衣女人很顺从地又倒了一碗水递给老头。 老头接过来再次一饮而尽。 “还要吗?”红衣女人微笑地说道。 “不用了。”老头又再次揉了揉脖子,口中发出一声长吁,转头微笑地看着红 衣女人道:“姑娘,谢谢啦。” “不用谢。”红衣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头。 老头刚想再说什么,突然腹中一阵绞痛,水碗失手摔在地上,碎成几块。 钟巧烟本来在想事,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赶紧抬起头看,却看到老头捂 住肚子倒在地上大叫着:“疼死我了!疼死了!”他的额头上渗出少许冷汗。 钟巧烟一惊,看着满地打滚的老头显得不知所措,“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 现在怎么?” 红衣女人却坐在旁边一动不动,脸上毫无任何表情,眼睛直直地盯着老头。 老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身子紧紧地贴在墙边,脸色白得如一张纸。 “他怎么回事?”钟巧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拉着红衣女人的胳膊问道。 红衣女人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理会钟巧烟,继续盯着老头。 “水……水中有毒……”老头眼珠圆瞪,指着地上碎成几块的水碗痛苦地叫着。 “怎么可能有毒?我喝过那水。”钟巧烟急道:“那水里不可能有毒的!” 老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指着红衣女人喊叫道:“是你……一定是你!” 钟巧烟僵住,转头看向红衣女人,不相信地问道:“是你下的毒?” “没错!是我下的毒。”红衣女人冷笑一声。 “为什么要这么做?”钟巧烟错愕地看着红衣女人。 “你相信他吗?”红衣女人冲着钟巧烟问道。 这句话把钟巧烟给问住了,她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刚才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是被吊在这窗户上的,”红衣女人指着房顶的窗户 继续说道:“如果有人想把他吊死,他一定会反抗,他反抗,我们就可以听到很大 的声音,然后惊醒,可是你听到声音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吊上了不是吗?” 钟巧烟一怔,的确,她听到声音惊醒的时候,老头已经被吊在绳子上,按理说 正常人在被吊前都会挣扎,而那个时候发出的声音应该更大,可是她反而倒没听到。 难道这个老头真的有问题?钟巧烟转头去看老头。 老头的嘴角吐出白沫,他翻了一个身,面朝着墙壁,右手在墙上深深地抓下五 道手印,紧接着身子一动不动了。 钟巧烟吓得向后缩着身子,手指颤抖地指向老头道:“他……他死了吗?” 红衣女人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老头身旁,探着头,伸手摸了一下老头的鼻间, “他死了。” 红衣女人坐回到原来的位置松了一口气。 钟巧烟直直地看着红衣女人,忽然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毒药?” 红衣女人轻笑一声道:“以防万一。” 钟巧烟脸上流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她直勾勾地看着红衣女人道:“我很好奇, 你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成为‘死人’的?” 红衣女人的目光与钟巧烟对上,“你不相信我刚所说的?你怀疑我?” “我只是很好奇一个如此年轻的姑娘,身上怎么会带着毒药?”钟巧烟的目光 始终死死地盯着红衣女人,没错,她是怀疑她,之前她的话中就有些问题,而现在 她却知道这个女人身上还带着毒药,而且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一个人毒死,这似乎有 违常理。 “我说了这是以防万一。”红衣女人盯着钟巧烟说道。 “我很想知道这些毒药你是从哪儿弄来的?或者说是什么人给你的?”钟巧烟 却想弄个清楚明白。 红衣女人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死死地盯着钟巧烟,在盯了一会儿后, 才说道:“我累了,我要休息了。”说完这句话,红衣女人靠在墙边闭上了眼睛。 钟巧烟却没有睡,坐在原地观察着红衣女人。她的脸烧伤得很严重,如果她没 有受伤,也许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可是现在看起来钟巧烟却认为她更像一个精明的、 攻于心计的女人。钟巧烟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身子连连向后挪了几步,退至墙角, 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红衣女人不敢睡觉,她真担心自己一闭眼也会被眼前的这名红 衣女人给加害了,或者在那些剩下的食物里加些东西。 钟巧烟轻轻地靠在墙壁上,两只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红衣女人。 “你不累吗?”红衣女人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 “嗯?”钟巧烟没明白红衣女人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一直盯着我不累吗?”红衣女人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钟巧烟没有出声。 “如果我要害你,早就害了,不会等现在。”红衣女人说完后,将头转到另一 侧,不再出声。 钟巧烟独自靠在墙壁上想着红衣女人说的话。 的确,如果红衣女人想要加害她,随时都可以下手,不用等到现在。 钟巧烟闭上了眼睛,困意却一波一波袭来…… 红衣女人慢慢地睁开眼睛,头缓慢地转向钟巧烟,嘴角上翘,脸上露出了一丝 复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