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变了 尸体变了。 变得面目全非。 眼睛变皱了,鼻子变小了,嘴巴变大了,身子变胖了,个子变短了,身上的衣 服变成了女人的。 钟巧烟尖叫一声,身子快速移到墙角。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老头明明是个男人,可是现在怎么变成了女人?” 红衣女人面色铁青地坐在原地瞪着那具尸体。 老头的尸体不在了,而现在背靠着他们的那具尸体竟然是个身穿衣裙的女人。 “她是谁?”钟巧烟害怕地问道。 红衣女人没出声,缓慢地将身子移过去,伸出手将尸体翻了一个身,面朝房顶。 “啊?是她!”钟巧烟叫出了声,同时目光落在了她腰间的那个字,八。 红衣女人没出声,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那具尸体。 钟巧烟认出了那具尸体,就是那个曾经给她缝过白布条的老太太! 红衣女人坐在一旁,面色古怪地看着尸体,似乎在想着什么。 钟巧烟却像疯了一样,站起身冲着房顶的窗户大声叫喊着:“放我出去!快放 我出去!”钟巧烟感觉自己的精神就快要崩溃了,她再也没办法在这里呆下去。 红衣女人抬头冷眼看着钟巧烟,说道:“你叫也没有用,这些天你也应该都试 过了,以前不管用,难道现在管用吗?” 钟巧烟却不理会对方,继续喊着,嗓子都快喊哑了。 红衣女人有些忍受不住,大声喝止道:“闭嘴!” 钟巧烟僵住,呆呆地看着红衣女人。 “这件事情越来越蹊跷,那个老头明明已经死了,可现在却变成了这个老太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尸体是怎么运出去的?老太太又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我们一 点儿声音都没有听到?”红衣女人抚摸着下巴在思考。 钟巧烟看看地上的老太太,又看看红衣女人,突然,她像发疯似的冲向红衣女 人,猛地抓住其胸前的衣襟,大声叫道:“是你,一定是你!这一切一定是你搞的 鬼!” 红衣女人一把甩开钟巧烟的手,“你疯啦!如果是我搞的鬼,我图什么,我跟 你根本不认识!” 钟巧烟踉跄地摔在地上,双眼迷茫地望着红衣女人,“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 什么,为了什么……”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红衣女人坐在老太太身旁,伸手在其身上摸索着,想 要从她身上找些线索。 “谁……谁……”老太太的口中突然发出了喃喃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是 足够红衣女人和钟巧烟听得清清楚楚。红衣女人吓得倒退了几步,后背紧紧地贴在 墙上,道:“怎么回事!” 钟巧烟一惊,赶紧望向老太太,“难道……她没死?” 老太太微微张了几下口,脑子在晃悠了几下后,眼睛缓缓地睁开。 红衣女人和钟巧烟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 老太太伸手摸了一下头,然后缓缓地从地上坐起来,右手继续抚着头,嘴中轻 声说道:“头好疼,”她抬起头看着四周,目光停在红衣女人和钟巧烟身上,道: “这是哪儿啊?我怎么会在这?你们……你们怎么也会在这?” 红衣女人和钟巧烟互相看了一眼,还是红衣女人第一个问话:“难道你不知道 自己怎么来到这的吗?” 老太太看着红衣女人和钟巧烟,脸上露出迷茫之色,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我的头好疼,好像有人把我打晕了,醒来就在这了。” “打晕?”红衣女人和钟巧烟彼此又互相看了一眼,二人都感到意外。 “你看清打晕你的人了吗?”钟巧烟问道,神情显得异常紧张。 老太太想了想,皱着眉头歪着脑袋说道:“那个人是突然冲过来的,我记不太 清……”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人前额上好像有块梅花胎记!”老 太太此言一出,红衣女人和钟巧烟都怔住。 “什么!”红衣女人腾地站了起来,一双圆圆的眼睛瞪着老太太,而钟巧烟也 惊得后背贴住了墙。 “你确定是个头上有梅花印记的老头将你打晕的?”红衣女人追问道。 “我确定,因为那块胎记实在是太特别了。”老太太边说边揉着头,看来这一 下挨得很重。 钟巧烟倒吸了一口冷气,转身看向红衣女人,红衣女人此时已经僵在了那里。 “难道他没死?”钟巧烟轻轻地说了一句。 红衣女人却没理会钟巧烟这句话,而是猛地抬起了头,瞪向上方,“我猜对了, 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他刚才根本就是在装死!” “他?你是说那个被你毒死过的老头?”钟巧烟问道。 “没错,就是他!一定是他把你带到这里,也是他把我推下来的,他早知道我 身上有毒药,所以那碗水他一定不是真喝,或者是事先吃了解药。”红衣女人推断 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太太却揉着头部从地上站起来,再次仔细看了一眼周围,忽然惊住,“这里 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红衣女人和钟巧烟同时看向老太太,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你来过这里?” “来过!”老太太从地上站起身,差点没站好摔倒,红衣女人赶紧伸手扶住了 她。 “我以前来过这里,这里以前有个门的,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而且房顶似乎也 高了很多。” 红衣女人和钟巧烟听到老太太的这句话,脸上呈现出惊喜之色,红衣女人走上 前问道:“这是白家地牢,你怎么会来过这里?” “谁说这里是白家地牢?”老太太反问道。 钟巧烟看着红衣女人,红衣女人也是一脸错愕,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见 到一些人,是他们告诉我这里是白家地牢。” “他们也许并不是骗你,只是不了解实情。”老太太解释道。 老太太此言一出,钟巧烟愣住了,她看向红衣女人,红衣女人脸上也是一惊。 “这话怎么说?我就是通过白家找到地牢所在的位置,才跌落到这里的,这里 怎么可能不是白家地牢呢?” 老太太眉毛一挑,道:“这的确是白家,但不是白家地牢,这里曾经是白家公 子住的地方。” “什么!”红衣女人大叫,“白家公子怎么可能住在这里?这可是在地下啊!” 钟巧烟不知道白家公子是谁,所以也搭不上话。 老太太指了一下房顶的窗户,道:“我清楚的记得白家公子的房顶就有一扇窗 户,而这个房顶跟我印象中白家公子的房子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有人住在地下?”钟巧烟感到奇怪。 “白公子身体有病,不能见阳光,所以就住在地下,这个地方常年阴潮,适合 他养病。”老太太解释道。 身体有病,不能见阳光……钟巧烟突然又想到了那个削梨的男人。 “你见过白家公子?”钟巧烟问道。 “我没见过。”老太太回答得很干脆。 “没见过?”红衣女人疑问。 “我只是在白家公子死后来过这里,但本人没见过。”老太太又做了进一步的 解释。 “白锦鸿……”钟巧烟想起了红衣女人曾经跟她提过的名字。 “咦,你认识白家公子?”老太太听到钟巧烟说的话,感到很意外,侧脸望向 她。 “他喜欢削梨吗?”钟巧烟皱着眉头轻轻说道。 “白公子很喜欢削梨。”老太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用一种惊讶的眼神上下打 量着钟巧烟,“你认识白公子,不可能啊,你是刚到这的,怎么可能见过,白公子 死了有快一年了,如果现在见,也只能见到一具尸骨。” “我不认识白公子,但是我见过的一个男人很像他,他也喜欢削梨,而且削得 非常好,会不会白公子没死……” “不可能。”老太太看着钟巧烟腰间的白布块说道:“是我亲自把四十四缝在 你腰间的,我知道你来这里没几天,你不可能见过他,你见到的那个男人肯定不是 白公子。” 钟巧烟想起红衣女人曾经跟她说过,白锦鸿得病死了。如果真是这样,也许她 见过的那个削梨的男人是另一个。 “也许是我弄错了。”钟巧烟想了想说道。 红衣女人显得有些不耐烦,冲着老太太说道:“既然你来过这里,那么你知道 除了那扇窗户之外,还有一扇门,那么那个门你还记得在哪吗?” “我当然记得!”老太太回答得相当肯定。 红衣女人和钟巧烟脸上同时露出了笑容。 “从哪走?”钟巧烟抓着老太太的胳膊急问道,她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 老太太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低头想了一下,突然她伸手指了一下脚下,道: “我们应该就从这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