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中的眼睛 林宇昂家里出事后,一切怪异的行动便都停止了,时间静悄悄的流逝,一个月, 两个月,已经到了第三个月,学通社恢复了以前的气氛,大家似乎已经忘记了开学 初那一连串奇怪的案子。十二月中旬,寒风彻骨,周日的早晨,李云紧了紧围巾, 从医院的取药处拿着感冒药离开,她感冒一周了,一点也不见好,正当她无精打采 的走在医院停车场上的时候,突然看到赵宜从一辆宝马车上下来,面无表情的独自 走向门诊大楼。李云向车里看了看,里面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西服领带, 成熟稳重。她好奇的跟着赵宜走进门诊大厅,在身后喊着:“赵宜!” 赵宜正在排队挂号,回头见到她,有点惊讶,忙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来开点感冒药,你呢?”李云笑着问。 “我?”赵宜前面的人挂完号离开后,只见她对窗口的人道,“你好,妇科。” 李云见赵宜拿着挂号单离开窗口,便疑惑的问:“你去妇科?” “我打胎。”赵宜面不改色的说着,已经走到电梯门前。 李云惊讶的看着赵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她和赵宜一起来到妇科门诊。 在学通社里,李云和赵宜关系最好,但是对于赵宜的私生活,李云却知之甚少, 因为赵宜总是给人一种神秘感,如果不是她亲眼看见,李云绝不会相信平日里看似 清纯的赵宜会来打胎。 赵宜被医生带着进了门诊手术市,那道门关上的一刹那,李云觉得毛骨悚然, 然而对于赵宜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因为这是她第六次打胎,医生说,如果这次 打了,她就再也不能生孩子了,但是她还是坚定的走上了手术台,因为,在外面车 中等待的男人,不想要孩子。 李云扶着赵宜回到那辆宝马车上的时候,抬头看到那个男人的脸,五官长得很 漂亮,又带有浓郁的成熟气息,李云怔在那里,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但是 怎么想也想不出了。这个男人见到李云送赵宜出来,微笑着说了声谢谢,并邀请她 搭车送她回家。李云摆摆手,说还约了人,方才目送着这辆宝马的离开,不由得叹 了口气。 这时,李云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那边是杨远的声音:“李云,你马上来 学通社,我们的麻烦又来了。” “你的办公室又被盗了?”李云听到杨远的话,急切的问。 “不,是你的办公室。”杨远道,“你给赵宜打个电话,让她也过来。” 李云怔了三秒钟后,方才缓缓的回答:“好,我知道了。”李云挂断电话,打 了一辆车,以最快的速度感到学通社。车停在青年报社大厦旁边,李云跑进大厅, 直奔电梯。她看着电梯从上面的楼层一层一层下来,只得无奈的等着,这时她一回 头,注意到大厅前台的橱窗内贴着一排照片,这才想起刚刚在赵宜身边的男人是谁, 怪不得她觉得眼熟。 “作案时间推断是周六夜里,因为周六白天清洁工还清理过这个房间,同样找 不到指纹,同样没有丢东西,还有……就是玻璃上留下的口红印‘D ?V ’。”李 云赶来学通社的时候,七层她的办公室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她知道今天是周末,很 多小编辑上午都会来社里赶稿子,那些人看着屋内杂乱无章的样子,纷纷议论着什 么。 事隔三个月,“他们”又来了…… 李云和赵宜是学通社副社长,她们两个在一个办公室,杨远见到李云立刻跑 过来,问道:“怎么只有你,赵宜呢?” “她不舒服……怎么会这样?”李云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办公室。 “又是维多利亚的鬼魂!”不知谁突然说了一句,周围的人都紧张的议论起来。 这时,只听杨远大喊一声:“吵什么吵?都回去各干各的事情!稿子写不完都 给我滚蛋!” 杨远的威吓果然很有作用,人群散去,各司其职。调查现场的李队回头看看杨 远,没想到他这么大的孩子居然能有这样的威严,实在让他颇为吃惊。 现在的勘察现场就如同走个形势,没有多久警察就撤了,他们似乎对于这种没 有任何财产损失的“恶作剧”不感兴趣。可是杨远不同,他让李云打电话通知林宇 昂和王徽在青年报大楼的地下咖啡厅见面。整个咖啡馆冷冷清清,只有他们几个人, 气氛凝重,林宇昂是最后一个赶到的,她看到杨远把手中的夹子摔在桌子上,沉着 脸,低声骂道:“又来了!究竟是谁?” “我觉得那个‘鬼’一定是个很熟悉我们这里的人。”王徽想了想说,“开始 破坏杨远的房间似乎是为了让人们注意到‘D ?V ’的传说,导致一定程度的混乱, 后来袭击韩雨的房间是为了让我们缺少人手,也让社员们陷入恐慌……” “后来把目标转到我的身上,是想让我害怕而像韩雨那样退出学通社……”林 宇昂接着王徽的话说。 “对,这样就能分裂领导班子,可是这一招没有成功。”王徽继续道,“选择 昨天破坏李云和赵宜的办公室,是因为知道今天上午一定有很多小编辑来赶稿子, 这样那些人见到这样的场景,就会更加加强心中对于学通社闹鬼的恐惧……所以… …” “所以一定是很熟悉学通社安排的人……”李云将王徽的话挑明。 杨远实在不想相信,自己的身边会出现内奸,但是事实证明,这是唯一的可能, 事到如今,他该相信谁呢? 林宇昂看了看杨远道:“我宁愿相信是‘D ?V ’干的,也不相信真的有内奸。” 林宇昂走到门口,皱着眉说,“现在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不要提‘D ?V ’!”杨远厉声道,“我才不信那种谣言!” “我说的不是那个‘D ?V ’……”林宇昂看着杨远,她的眼神里透着一种悲 伤。 杨远吸了一口气,逃开林宇昂的眼神。 李云问道:“还有哪个‘D ?V ’?难道不是维多利亚的鬼魂传说?” “是另一个人的鬼魂。”林宇昂默默的说,“我记得那个人叫做——‘邓巍’ 吧?”她端起面前的咖啡,慢慢喝了一小口,苦苦的味道。 那个在“红盟”溃败后不久自杀的男生,叫做邓巍,关于他的死,有很多种说 法,其中之一就是因为忍受不了“蓝盟”的耍弄而自寻短见。但是,这样的说法在 别人看来似乎站不住脚,毕竟一个正常的男生,是没有理由为了这么个虚无的“胜 利”或“失败”而自杀的。 “就算是他的鬼魂来索命,也索不到我们头上,我们当初只是在为自己争取利 益,真要怪,就怪他们‘红盟’本身不争气。”王徽看了林宇昂一眼,示意她不要 再说下去。 李云疑惑的看着他们,她对于那段历史并不清楚,因为那时候她还在为高考打 拼。 “林宇昂,不管你在这里怎么怀疑,到外面绝对不能说鬼不鬼这种话!”杨远 提醒道。 林宇昂抬头看看他,点了点头。 “总之,这个人有大厦的钥匙,林宇昂家的钥匙和韩雨家的钥匙,而且很知道 我们内部的人员和时间安排……”王徽总结着。 “人员和时间安排?”李云猛地抬起头,看了看其他三个人。 他们同时的想到了一个人,也就是学通社专门负责人事调动和时间安排的副社 长——赵宜。 “如果说是赵宜,那么其他都合理,唯独一点,她的钥匙怎么来的?”林宇昂 置疑道。 李云摇摇头,手中一直搅拌着自己的咖啡,她道:“韩雨和你家的钥匙我不知 道,但是赵宜的男朋友是这栋大厦的产权所有人,她有大厦的钥匙并不奇怪。” “赵宜的男朋友?赵宜有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王徽惊异的问,“她高中 和我一个学校,那时候她从来不和男生说话,我们都以为她不喜欢男生。” “我今天在医院见到她和那个男的,就是大厅前台橱窗内贴着照片的里的一个 ……”李云解释着,“那里面贴着的都是这个大厦的重要人物。” 杨远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们之间的讨论,此时的他心中冷到了极点,如果真的 是赵宜,如果这个内奸出在他最信任的这四个人之中,那么他将对自己极度失望, 可是,不幸的是,赵宜的确是唯一的嫌疑。 “可是赵宜为什么这么做?”李云问。 “最有可能的就是她本来就是‘红盟’的人。”林宇昂猜测着,她觉得继续这 样下去会很可怕,就连身边的人都要提防,那么还有什么值得信任呢?她看了看杨 远的表情,她明白此时的他才是最矛盾的,转念一想,杨远啊,当初我们不是也派 了内奸到“红盟”才将他们干掉的吗?现在想来,“内奸”实在是自古以来,屡试 不爽的斗争法宝。 “总之,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能轻易说赵宜就是内奸。”杨远终于开口了。 李云点点头,林宇昂和王徽都没有说话。 突然,杨远的拳头砸在桌面上,吓了三个人一跳。咖啡厅的服务生纷纷向这边 张望,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他紧缩眉头,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情,他默默的道: “总感觉身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想起来就让人恶心!” “杨远……”林宇昂突然抬起头微笑着说,“你要相信,我们不会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