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梦未央 靠着大口大口地喝咖啡,孟思瑶才高效地度过了一上午,在董事会面前对新项 目的宣传策划侃侃而谈,全然忘却了自己的正式职务还不过是个小文案。 负责市场的副老总亲自提出让孟思瑶越级向董事会直接汇报,全然出乎意料, 这突然受赏识的难遇良机,没有理由不去紧紧抓住,偏偏这个时候生活如此颠簸。 上班后孟思瑶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能让任何事扰乱了正常的工作。 午饭的饮料还是咖啡,否则,只怕连手机的铃声也听不见。 一条短信出现手机的液晶盘上,四个鲜红的字: 伤心至死 她险些松手任手机摔落在桌面上,好在她很快看清来电的是常婉,这才定了定 心,立刻打去电话讨伐。 " 婉儿,臭丫头,你是不是想吓唬我?" 常婉几乎是哭着说:" 我是说真的,和那个混蛋说白白了,难过死了。" 常婉 从高中起开始恋爱,换过的男友比换过的手机还多,但每次都特别认真投入,失恋 一回,伤心一回。 " 那你也用不着用那四个字表达痛苦啊?把我吓的!今晚一起吃饭吧,我安慰 你。" 上了" 轮回" 酒楼的旋转楼梯,远远看见常婉低头坐着,眼圈红红肿肿的。看 来这次她又是真的动了情,无可救药的小女孩子。 我这么想,是不是太世故了?其实,我不也苦苦盼着一段美好感情的降临?脑 海中隐隐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可能是他,走开! 孟思瑶努力想将那个身影挥去,回忆这几年的经历,是否有个特别值得深爱的 人,可以占据自己的心?想来想去,冒出来的还是那个和自己初恋的人。这个年代, 一切都深深打着物欲横流的烙印,找一份真爱比摆脱那些恶梦还难。 怎么又想到了可恶的恶梦! " 怎么了?你看上去好像比我还痛苦似的!那个笑容可掬的瑶瑶去哪儿了?我 可等着你来安慰我呢!" 常婉嗔道。 孟思瑶忙说:" 没什么,公司里压力比较大。" " 你别骗我,难道……" 常婉已确确实实成了孟思瑶最知心的朋友,承受着她 的喜怒哀乐。 孟思瑶不再隐瞒:" 是的,她又来找我了。我本来就觉得靠换房子来躲避恶梦 是绝望中的下策,昨晚见到的,更是彻底粉碎了我的希望。袁荃聪明一世,为什么 当初偏偏支持怂恿我换房子?换房子又怎么可能解决问题?" " 那你打算怎么办?" 常婉虽然很贴心,却是最缺主意的那种女孩子,这也是 为什么恋爱总" 走眼" 的原因。 "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再换房子吧。我只好硬着头皮挺着,希望时间能治愈一 切。" 常婉低着头想了想:" 最关键的是要反复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是 单纯无辜的,不过是一些巧合,一些不幸的巧合。" 孟思瑶感激地点点头:" 好了,该说说你了。" " 别提了,这些人总是那么没谱。直到我翻脸,他才招供说……你猜怎么样, 居然和上回那个混小子说得一样,说总觉得我是个可爱的小妹妹,打扮是够时尚, 但气质上,不够……不够性感,不够复杂。这些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常婉气得 眼泪又出来了。 服务生走来问孟思瑶想喝什么,孟思瑶没心思一醉方休,只要了杯燕京啤酒。 然后静静地听常婉唠叨那段失败的恋情。 不知什么时候,啤酒杯已经在她手边。向常婉安慰一番后,她的确觉得渴了, 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顿时大觉有异。 到口的啤酒,怎么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她低头看去,本该是承着金黄色啤酒的酒杯里,尽是深红的液体! 她惊叫一声,啤酒杯从手中落下,打翻在桌面上,雪白的桌布上登时殷红一片。 渐渐的,眼中的那片殷红化成四个大字: 伤心至死 孟思瑶觉得喉咙仿佛被一双手紧紧卡住,想惊叫,却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变 得艰难。 " 瑶瑶,你怎么了?" 常婉吓呆了,良久才问出一句话来。 " 你看到了吗?血……" 孟思瑶努力地开口。 " 什么血?" 孟思瑶叫了声:" 领班!" 又回头想去找刚才给她拿酒的服务生,却又惊呆了。 只见邻桌一个服务生,正在用一个长嘴茶壶,为那桌食客倒茶。茶水从长嘴中 激射而出,精确地落入小小的茶碗中。 但让孟思瑶无法相信自己双眼的,是那茶水的颜色,鲜红似血! 飞流的" 茶水" 开始无视茶碗的存在,溅在雪白的桌布上,那服务生像是一名 表演中的书法大师,肆意挥洒,桌布上现出四个血字 伤心至死 而那服务生苗条纤细的背影,越看越熟悉。孟思瑶如坐针毡,不由自主地站了 起来,又不由自主地向那背影走去。忽然,那服务生猛地回头,一张苍白的脸,额 头搭着一缕湿湿的黑发。 正是乔乔! 孟思瑶发出长长一声惊叫,掉头匆匆奔下了楼,耳中听见常婉的叫声:" 瑶瑶, 你等等,你怎么了?" 一路上,孟思瑶的心都在狂跳,脑中一遍遍地闪过刚才那触目惊心的场景,那 慑魂夺魄的四个字。 伤心至死! 幻觉,一定只是幻觉。手机里,常婉证实了刚才孟思瑶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妄的 想象。为什么会这样?似乎变本加厉了。大概是袁荃的死、那张伴随水晶球到来的 风景照、商小曼的兴师问罪,种种刺激,使自己魂不守舍。 " 是这儿吗?" 出租司机停下了车,回头问道。 孟思瑶这才省过神,说了声" 不好意思" ,飞快地付了钱下车。 的士刚刚开动,孟思瑶就觉得小路另一的边大树下、灌木间,似乎有一双眼睛 盯着自己。 她一直认为自己有很强的" 第六感" ,相信真的有人在窥视。她缓缓走向那双 若隐若现的眼睛,才发现,其实什么都没看见。又是幻觉吗?灌木的树叶忽然发出 了一声轻微的" 簌簌" 声。 她忙转身奔到小楼门口,颤抖着手开了锁,冲了进去,将门紧紧掩上。楼道里 没有开灯,她背靠在门上,在黑暗里喘息。 这时,她感觉,这一团漆黑中,似乎不止自己一个人存在。 她凝在原地,不敢动一下,也不知该怎么办。 双眼很快适应了黑暗,依稀可见厨房和客厅相交处立着一个黑影!楼外,出租 车掉了一个头,些许车灯光透进窗,那黑影的身边隐隐有光芒闪动。 好像是把刀! 孟思瑶恨自己因为心事重重,连最基本的随机应变都丧失了,深深吸了一口气 后,将门厅的灯拧开。 厨房里,一个黑裙女子默然站着,正是郦秋。她右手拿着一把小刀,左手拿着 削了一半皮的苹果。 " 是你!吓死我了!" 孟思瑶软软瘫倒在门厅里的小沙发椅上。 " 你进门来怎么不开灯?" 郦秋反问道,她的眼神有些异样,似乎看出了什么。 孟思瑶心中疑云升起:" 我还奇怪呢,你怎么黑灯瞎火里削苹果?" 上了" 轮回" 酒楼的旋转楼梯,远远看见常婉低头坐着,眼圈红红肿肿的。看 来这次她又是真的动了情,无可救药的小女孩子。 我这么想,是不是太世故了?其实,我不也苦苦盼着一段美好感情的降临?脑 海中隐隐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可能是他,走开! 孟思瑶努力想将那个身影挥去,回忆这几年的经历,是否有个特别值得深爱的 人,可以占据自己的心?想来想去,冒出来的还是那个和自己初恋的人。这个年代, 一切都深深打着物欲横流的烙印,找一份真爱比摆脱那些恶梦还难。 怎么又想到了可恶的恶梦! " 怎么了?你看上去好像比我还痛苦似的!那个笑容可掬的瑶瑶去哪儿了?我 可等着你来安慰我呢!" 常婉嗔道。 孟思瑶忙说:" 没什么,公司里压力比较大。" " 你别骗我,难道……" 常婉已确确实实成了孟思瑶最知心的朋友,承受着她 的喜怒哀乐。 孟思瑶不再隐瞒:" 是的,她又来找我了。我本来就觉得靠换房子来躲避恶梦 是绝望中的下策,昨晚见到的,更是彻底粉碎了我的希望。袁荃聪明一世,为什么 当初偏偏支持怂恿我换房子?换房子又怎么可能解决问题?" " 那你打算怎么办?" 常婉虽然很贴心,却是最缺主意的那种女孩子,这也是 为什么恋爱总" 走眼" 的原因。 "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再换房子吧。我只好硬着头皮挺着,希望时间能治愈一 切。" 常婉低着头想了想:" 最关键的是要反复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是 单纯无辜的,不过是一些巧合,一些不幸的巧合。" 孟思瑶感激地点点头:" 好了,该说说你了。" " 别提了,这些人总是那么没谱。直到我翻脸,他才招供说……你猜怎么样, 居然和上回那个混小子说得一样,说总觉得我是个可爱的小妹妹,打扮是够时尚, 但气质上,不够……不够性感,不够复杂。这些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常婉气得 眼泪又出来了。 服务生走来问孟思瑶想喝什么,孟思瑶没心思一醉方休,只要了杯燕京啤酒。 然后静静地听常婉唠叨那段失败的恋情。 不知什么时候,啤酒杯已经在她手边。向常婉安慰一番后,她的确觉得渴了, 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顿时大觉有异。 到口的啤酒,怎么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她低头看去,本该是承着金黄色啤酒的酒杯里,尽是深红的液体! 她惊叫一声,啤酒杯从手中落下,打翻在桌面上,雪白的桌布上登时殷红一片。 渐渐的,眼中的那片殷红化成四个大字: 伤心至死 孟思瑶觉得喉咙仿佛被一双手紧紧卡住,想惊叫,却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变 得艰难。 " 瑶瑶,你怎么了?" 常婉吓呆了,良久才问出一句话来。 " 你看到了吗?血……" 孟思瑶努力地开口。 " 什么血?" 孟思瑶叫了声:" 领班!" 又回头想去找刚才给她拿酒的服务生,却又惊呆了。 只见邻桌一个服务生,正在用一个长嘴茶壶,为那桌食客倒茶。茶水从长嘴中 激射而出,精确地落入小小的茶碗中。 但让孟思瑶无法相信自己双眼的,是那茶水的颜色,鲜红似血! 飞流的" 茶水" 开始无视茶碗的存在,溅在雪白的桌布上,那服务生像是一名 表演中的书法大师,肆意挥洒,桌布上现出四个血字 伤心至死 而那服务生苗条纤细的背影,越看越熟悉。孟思瑶如坐针毡,不由自主地站了 起来,又不由自主地向那背影走去。忽然,那服务生猛地回头,一张苍白的脸,额 头搭着一缕湿湿的黑发。 正是乔乔! 孟思瑶发出长长一声惊叫,掉头匆匆奔下了楼,耳中听见常婉的叫声:" 瑶瑶, 你等等,你怎么了?" 一路上,孟思瑶的心都在狂跳,脑中一遍遍地闪过刚才那触目惊心的场景,那 慑魂夺魄的四个字。 伤心至死! 幻觉,一定只是幻觉。手机里,常婉证实了刚才孟思瑶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妄的 想象。为什么会这样?似乎变本加厉了。大概是袁荃的死、那张伴随水晶球到来的 风景照、商小曼的兴师问罪,种种刺激,使自己魂不守舍。 " 是这儿吗?" 出租司机停下了车,回头问道。 孟思瑶这才省过神,说了声" 不好意思" ,飞快地付了钱下车。 的士刚刚开动,孟思瑶就觉得小路另一的边大树下、灌木间,似乎有一双眼睛 盯着自己。 她一直认为自己有很强的" 第六感" ,相信真的有人在窥视。她缓缓走向那双 若隐若现的眼睛,才发现,其实什么都没看见。又是幻觉吗?灌木的树叶忽然发出 了一声轻微的" 簌簌" 声。 她忙转身奔到小楼门口,颤抖着手开了锁,冲了进去,将门紧紧掩上。楼道里 没有开灯,她背靠在门上,在黑暗里喘息。 这时,她感觉,这一团漆黑中,似乎不止自己一个人存在。 她凝在原地,不敢动一下,也不知该怎么办。 双眼很快适应了黑暗,依稀可见厨房和客厅相交处立着一个黑影!楼外,出租 车掉了一个头,些许车灯光透进窗,那黑影的身边隐隐有光芒闪动。 好像是把刀! 孟思瑶恨自己因为心事重重,连最基本的随机应变都丧失了,深深吸了一口气 后,将门厅的灯拧开。 厨房里,一个黑裙女子默然站着,正是郦秋。她右手拿着一把小刀,左手拿着 削了一半皮的苹果。 " 是你!吓死我了!" 孟思瑶软软瘫倒在门厅里的小沙发椅上。 " 你进门来怎么不开灯?" 郦秋反问道,她的眼神有些异样,似乎看出了什么。 孟思瑶心中疑云升起:" 我还奇怪呢,你怎么黑灯瞎火里削苹果?" 郦秋淡淡地说:" 我的眼睛对光线过分地敏感,厨房和门厅里的灯,对我来说, 都太亮。我在黑暗里做事儿习惯了,削苹果是很机械的运动,我根本不用眼睛看就 可以完工。" 孟思瑶仍觉蹊跷,但也不好再问什么,勉强笑了笑:" 真的嘛,难怪你总穿黑 色衣裙呢。" " 还有我那些墨镜,一准儿比你的皮鞋还多。" 郦秋继续削着苹果,果然,她 眼睛只是盯着孟思瑶,根本不往苹果上看,而苹果皮照样一圈圈地垂落。 孟思瑶的猫儿Linda 听见主人进了楼门,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窜到孟思瑶的 怀中撒娇。孟思瑶这才觉得踏实了许多。 郦秋缓缓走上前,双眼仍凝视着孟思瑶:" 小孟,我看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 到这么晚还没吃饭呢?要不,把这个苹果先拿去垫垫吧。" 从酒楼逃出来,的确粒米未进。孟思瑶犹豫了一下,见郦秋一片诚意,便笑笑 说:" 好吧,那就太谢谢了,我真的忙到现在,还没吃上饭呢。说实话,我住进来 这么久,咱们这四户,一个比一个忙,彼此好像还没热和呢,要不回头定个日子, 我请你们吃饭,正好可以交流一下,都是同龄人,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她内心 知道,自己想尽快摆脱近日的烦恼和纷乱,一个很好的办法就是外向出击,充实自 己的业余生活。 郦秋仍是淡淡地笑了笑:" 好主意啊,不过,你是新来的,该我们这些老住户 欢迎你才是。要不这样吧,赶明儿我烧几样小菜,让他们两个男生买酒,咱们就在 这楼里聚餐,不是更随意、更实惠些?" 孟思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哪里不对呢?她使劲想了想才恍然大悟:" 什么, 你……你会烧菜吗?" 这不是破坏了自己对郦秋" 不食人间烟火" 的印象? " 怎么算是' 会烧' 呢?我可没有说我会烧得好吃。" 郦秋边说边走回厨房, 又拿出一只苹果,三刀两下,苹果皮已尽数褪落。 放上了满满一缸热水,蒸汽腾腾,人未入浴,孟思瑶已经觉得浑身舒坦,每一 寸肌肉都在放松,心也沉静下来。 这样的感觉来得太迟、太少,自己早该想方设法进行这样的调整。 当然,她还记得自己曾在医生的帮助下多么努力地克服对狭小浴室的恐惧,她 为此自豪,她曾坚信,自己永远是命运的主宰。 她在浴缸的斜坡上躺下,任热水浸润抚摸着肌肤,合上了双眼。 这一切郁闷、惊恐、焦虑,总有过去的时候吧,不能让负面的经历占据了全部 的生活,一切最终还会走上正轨。当初换公司时,也曾顾虑过,事业重新起步何等 艰难。在新公司从底层文案做起,不也就是这短短数周,已经得到了负责市场的副 总多次褒奖,越过广告部的决策层,直接让她单独负责两个项目的策划。 乔乔、袁荃,你们已经从我的生活中走开了,给我自由吧,记得我曾为你们的 离开多么伤心。 伤心至死! 这四个字不知怎么陡然冒出来,孟思瑶遽然睁开眼,直起身子环顾四周:小小 的浴室里没有异样,很静,只是间或会有一滴水从没有被拧紧的水管中落下,落在 浴缸的水面上,发出" 卜" 的一声。 她松了一口气,又躺下来,浸在水里,觉得自己不可理喻的敏感。 但能完全怪自己吗? 是啊,有些事,做错了,还能补救,还能脱身;但有些选择,做错了,会后悔 一生,也许那次旅行就是一个例子。 她无法忘记,那个漆黑的雨夜,那个比夜还黑的深谷,电筒照耀下几张疲惫又 恐惧的脸,从岩壁滴落的水、滴落的血,落在染得暗红的水面上,发出" 卜" 的一 声。 " 卜" 的一声。 孟思瑶再次惊得睁开眼,随即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把那该死的水龙拧拧紧。 " 卜" 的一声。 一滴水正落在她眼前,在浴缸的水面上化开,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普通的 清水! " 卜" 的一声。 是一滴血水! 身周的热水似乎立刻降到了冰点,她冷战频频,蜷身凑近水龙头,凝在钢管口 将要滴下的,正是一滴血水。伸手将那血水拭去,放在鼻下一闻,刺鼻的腥气。 孟思瑶尚未叫出声,一团物事从天花板上落下,正落入浴缸中," 通" 的一声 巨响,一浴缸的水顿时被鲜血染红。 " 啊" 的惊叫一声后,孟思瑶看见小猫Linda 已经湿淋淋地从浴缸中爬了出来, 跳下地,一阵剧烈的浑身抖动,抖落了一片水珠,又" 喵呜" 叫了一声。 "Linda!你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孟思瑶向小猫嗔怒。浴缸里浮着浴液的泡沫, 根本没有血水的迹象。原来自己睡着了,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幻而已。 浴室门被" 嘭嘭" 敲响,传来郦秋的询问声:" 思瑶,你没事儿吧?" 为什么会这样? 孟思瑶一时不敢关灯,躺在床上,仍想着刚才浴缸中那个恐怖的幻觉。那情景, 和乔乔在窗外的样子,虽全然不同,但一起构成了搅扰自己的连环恶梦。为什么是 Linda 呢?因为她是我在世的唯一" 亲人" 吗? 莫非,我真是一个不祥的生物?为什么我身边的人在一个个死去呢? 她想起了去年病逝的父母,他们连花甲之龄都没有活到,自己一度归因于知识 分子的过度疲劳,可是今年夏天以来,乔乔和袁荃的接连去世,使她对自己产生了 疑问:是不是,都是因为我呢? 想到乔乔,她又不由自主地从床上欠起身,向窗外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她 毛骨悚然! 乔乔又出现在了窗口,直挺挺地站着!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 你再想想,那晚你真的尽力了吗?我真的是注定要死?" 乔乔这次开门见山。 " 我问心无愧。" 孟思瑶的话语无力又苍白。 " 那你为什么会害怕和我对话?因为你心里有隐情,对不对?你每次想到美好 的感情,他的身影就会浮上脑海,对不对?我其实在帮你,帮你挖挖潜意识。" " 你想得到什么?" " 一个能让我满意的解释,我不愿白白死去。" " 我为你的离开而难过,你却这样对我。" " 其实你也不必难过,我们迟早会在同一个世界见面。因为没有人能逃脱命运 的安排。" 乔乔边说,边将左手向前伸出,又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拉孟思瑶下地 狱。 " 不要!" 孟思瑶大叫起来。 " 砰" 的一响,屋门被猛然推开,急促的脚步响过,钟霖润已经到了孟思瑶身 后,望着空空的窗口,大惑不解。郦秋也赶来,停在了门口。 钟霖润走上前,仔细端详了一下孟思瑶,叹了口气说:" 小孟,早些时候,我 还听见你一声惊叫,出什么事儿了吗?江京最近这段时间治安不是很理想,我们要 互相照应,我莽撞地冲进来,还希望你原谅。" " 谢谢你们,没有事的,都是那只猫在吓唬我。" 孟思瑶惊魂未定,又觉得很 累,盼望着一切能有个终结。 郦秋问:" 思瑶,你说实话,今晚一个人行吗?要不要我陪你?" 这一切,必须有个终结! " 你生活中如果遇到了什么为难之处,也一定告诉我们,比自己捂着强。" 郦 秋又说。 孟思瑶忽然拉住了郦秋的玉臂:" 你们如果不嫌太晚,请在这里坐一坐,我的 确有些……在困境里,也许说出来,会好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