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 苏琼等三人终于经过黑暗狭窄的隧道来到了这个地下大厅里,但双眼立即被几 束强光照得睁不开了,只听得隋江笑道:“我以为是谁呢,你们来晚了。” 老范怒听道:“怎么不开灯。” 隋江走了过来:“这里没电,如果你们要想点蜡,得我们走了再说。” “什么意思?”苏琼问道。 隋江得意地笑了:“这里的蜡动了手脚,闻着就会晕的。” 隋江得意是有原因的,当他刚刚喊出那句“都别动,警察”的时候,便感觉一 阵头晕,凭借着多年办案的经验,他立即抬起了头,看到那冒着绿色火苗的蜡烛时 便明白了林川与燕妃子为什么昏迷不醒。 隋江急忙叫众人屏住呼息,以最快的速度制服了刑老太等七个人,刑老太等人 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然后隋江命人将所有的蜡都熄灭掉,打开手电,这才放开林 川与燕妃子。 而在此时,铁门一响,苏琼等三人才赶到。 老范冷笑了一下:“恭喜你又破了一件大案。” “这没什么,有些人的运气就是很好的。”隋江得意地说,然后转身命令手下 人:“把他们都带走吧。” 苏琼则走到了林川与燕妃子面前:“你们没事吧?” 坐在地上的林川与燕妃子刚刚被隋江的手下掐人中救醒,看到苏琼都只是下意 识地摇了摇头。 这时,刑老太被警员押着经过了林川的身边,她低头看了一眼林川,嘴角动了 一下,然后继续前行。林川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 “哎呀!”隋江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对苏琼说道:“苏探长,这个案子能破 必须承认你们帮了不少的忙,这样吧,收尾工作由你们来做,怎么样?” 谁都听着出来隋江话里颇有挑衅的意味,但到此时,苏琼也不好说些什么,只 是点了点头。 “那有劳你们了。我们从这边上去,外面还有苗教授呢。不过你们要快点,这 里好象不能呆长了。”隋江说着,带着手下人押着这些刑老太等教众便要走。 “等等。”老范突然说道,他指着那口棺材问刑老太:“这里面是谁?” 刑老太没有说话,而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老范知道此时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好点点头,隋江等人带着犯人们都离开了, 这个地下大厅中只剩下了苏琼等五个人。 看着隋江及手下离去了,陈东不忿地说道:“瞧他那德性!” 老范则看了看燕妃子和林川:“你们站得起来吗?” 两个人点了点头。 老范冷冷地一笑:“陈东,你带他们俩到医院里做个检查。”陈东答应着走到 了燕妃子与林川的面前。 林川一直没有说话,见陈东走了过来仿佛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看了一眼旁 边的苏琼,然后无奈地跟在了燕妃子的后面,三个人一起走进了那道铁门。 老范与苏琼拿着手电走到了那口棺材前,里面的少女还是显得是那样的安详, 经过这样混乱的局面,她竟然好似一点知觉都没有。 苏琼说道:“我听说某些邪教做祭祀时会以少女为祭品,也不知道这个女子是 谁?” 老范摇了摇头:“这都不重要了,到时候找人安葬了就行了,隍都城死个女孩 子是很正常的事,咱们也不用管这个了。” “再看看还有什么其它的。”苏琼说道。 两柄手电向这大厅里四处照射着,很快,他们便发现了地面上的五芒星图案, 随着光线的横移,供桌上的墓碑也显现出来,上面分别写着,齐煜,成垣,魏冰, 刘铁,当两个人的目光落到了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大吃了一惊。 林川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病房里,猫塚的案子虽然告破,刑老太没有死,他也 就摆脱了嫌疑,但林川却总认为这里面绝不是那么简单的,难道真是一场邪教的祭 祀活动,还有什么其它原因吗?林川很想知道这个案子的真正动机,刑老太到底向 警方交代些什么?但这似乎都是不可能的。而在这个时候,苏琼却来了。 “怎么样?”林川见到苏琼便急不可耐地问道,“刑老太交代了什么?” 苏琼摇了摇头:“没有,她们什么都不说,那些教徒也不说。” “那就没有任何进展了?”林川有些失望。 “也不是,至少我们知道了齐煜等人是怎么死的。”苏琼接着说道,“现在死 了五个人,齐煜,成垣,刘铁,魏冰和我们那个同事老张,在齐煜,成垣和魏冰的 耳朵里都发现了一种未知名的病菌……” “病菌?是弓形真菌的变异吗?”林川着急地问道。 “不知道,其实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变异后的弓形真菌,秋姐说她不能判定这种 病菌便是弓形真菌的变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种不知名的病菌破坏大脑的组织, 会使病人造成失忆,产生幻视幻听的感觉,而且会被人操纵。”停了一下,苏琼认 真地说道:“其实你身上也有这种病菌。” 林川大吃一惊,盯着苏琼,苏琼慢慢地说道:“陈东带你和燕妃子例行检查以 后发现的,你身上含有极少量的这种病菌,也许这就能解释你的那个梦是怎么回事 了,肯定是在墓地的时候,有人对你注入了这种病菌,然后在你暂时失忆产生幻视 的时候对你讲述了成垣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林川呆了呆说道:“这么说是有人故意要让警方知道成垣的死?” 苏琼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所以现在刑老太他们的动机更不明确了,再有, 这种不知名的病菌虽然能够影响大脑,但还得看剂量,你和魏冰身上的剂量都不大, 而成垣与齐煜身上的剂量很大,这也就是造成他们提前一个星期便辞工的原因。” “那刘铁和老张是怎么死的?”林川继续问道。 苏琼摇了摇头:“确切地说,两个人都是自杀,真正的自杀,本来以为他们身 上也应该有那种病菌,但秋姐做了检查,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可太奇怪了,那么纹身呢?” 苏琼摇了摇头:“这也是奇怪之处,你,还有死去的老张和魏冰的耳膜上都没 有那个黑猫的纹身。” “这是为什么?齐煜与成垣,刘铁可以认为是神秘组织里的人,但刘铁是自杀, 齐煜与成垣极有可能是由于得了这种病而死的,可魏冰为什么也会得这种病呢?老 张为什么会参与进来呢?” 苏琼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清楚了,不过魏冰其实是一个绝症患者,而且他的 主治医师就是刘铁,这里肯定有着某种联系。现在想起来,老张烧掉那把油布伞恐 怕也不是偶然的,但据说他的妻子在两年前也得了某种绝症,后来在刘铁的医治下 好了。” 林川点点头:“也就是说现在动机还不是很清楚呢?只有从这五个人身上的不 同死法才能找出杀人的动机。” 苏琼也陷入了沉思,转而却笑了笑说道:“这个案子不是我负责的,既然凶手 已经抓到了,隋江会负责到底的,现在你也不用操这个心了。” 林川摇摇头:“我没事的,不过我觉得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必须找出动机 来,否则燕妃子的报道也没有说服力啊。” 苏琼沉下脸说道:“她让你写这个案子了吗?” 林川摇了摇头,奇怪地问:“我又不是记者,她为什么让我来写?” 苏琼哼了一声说道:“既然没有让你写,你管这件事干什么?” 林川尴尬地笑了一下:“因为我好奇。” 苏琼看了林川一眼,站起身来说道:“你又不是警察,不应该这样好奇的,这 个案子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介入,否则也不会有这个危险了。虽然是少量的,只不 过对方不想杀你,否则你现在也许就是一个白痴了。” 苏琼的话中明显带有责备的意思,林川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普通百姓参与到此案 的侦破过程中的确有些不妥,于是忙说道:“反正案子已经破了,我现在又躺回医 院了,一切恢复平静了,这样就行了。” 苏琼睁大了眼睛问道:“什么?你还打算继续呆在这个医院里?” 林川点了点头:“出了这样的案子,鹤乌堂这段日子肯定有不少空床位的。” “我发现你真是一个怪人。”苏琼盯着林川看了半天,说道,“你在医院里泡 病号有什么意思啊?” 林川挠了挠头道:“暂时我也没找到房子,只能如此了。” 苏琼犹豫了一下道:“要不你先住我爷爷那里?” 林川忙摆了摆手:“恐怕不行吧,他老人家一个人呆惯了,再说那前面有一片 坟地,我害怕啊。” 苏琼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那本《弓形真菌》不见了,我估计是被 刑老太他们拿走了,能不能再搜出来不一定。但我在想,当初刑老太将这本重要的 书交给你,说不定是有某种深意的。否则为什么会对你下手呢?” 林川想了想说道:“难道是让我入教?” 苏琼摇了摇头:“不大象,也许是想托付给你这本书,没有想到你把书当成破 案的工具交到了我的手里,所以刑老太才会报复要杀了你,要不早就能对你下手了, 这种用病菌杀人的手法是防不胜防的。” 林川慢慢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得找刑老太问问去?” “问什么问?”苏琼喝斥道,“你以为你是警察啊,现在收尾的工作都是隋探 长处理,我都不能轻易接近犯人的。” 林川这才郁郁地说道:“隋探长,他不会草草结案吧?” 苏琼叹了口气:“我担心的也是这个,不过也许这样是最好的方法,只要能够 给公众一个圆满的交代,至于犯罪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做都不重要。” 林川冷冷地说道:“这不象你说的话啊。” 苏琼愣了一下,林川接着说道:“我印象中的苏探长不会这样草草了事的,一 定会将真相揭示清楚的。” 苏琼顿时涨红了脸,怒道:“我有什么办法,这个案子又不是我负责的。” 林川冷笑道:“可你一直负责到现在啊,这个案子能破跟隋探长几乎没有任何 关系,他只是一个新闻发言人,而所说的话可能只会骗其它的媒体,燕妃子参与了 破案,她会还公众一个真相的。” 苏琼生气地说道:“燕妃子也不能说,她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所有报道 只能按照隋江所说的来写,这是媒体必须做的事,否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也负不 了这个责任。” 林川点了点头:“那好,我倒要看看你们的隋探长到底怎么解释这个案情。” “那你就等着看电视吧。”苏琼显然不满林川对警方的一味否认。 林川看了看苏琼,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苏探长,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事情 的真相吗?” “你怎么认定隋江不会问出真相呢?”苏琼反问道。 林川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苏琼。 苏琼终于叹了口气说道:“我真后悔让你和燕妃子参与到此案中,其实对于警 方来说,只要此案不会引起隍都城的恐慌,不会引起人们对鹤乌堂的抵触心理,真 相一定会披露出来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愿如此。”林川意味深长地说道。 苏琼咬了咬牙,没有再说什么,她心中对此案中的各种疑点也充满了迷惑,也 许和林川一样,她也想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玄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没有出乎林川的意料,在第二天,鹤乌堂与警方就联合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按照隋江的讲述,案件是由于陈伯与刑老太建立了一个秘密的邪教组织,这个组织 要举行某种秘密的仪式,在仪式之前必须得到五个教徒的灵魂,于是齐煜,成垣, 老张,刘铁和魏冰这五个人成为祭祀的献身者。 这个结论看起来十分的简单,但首先将鹤乌堂摘除出本案,没有一丝关系,这 样便可以确保鹤乌堂在隍都城中的声誉。 风传的猫塚组织也不存在了,死去的五个人都是这个新的邪教组织中的信徒, 他们的死都是自愿的,所以也就不可能伤及无辜。这样一来,那种所谓的会传染的 自杀情绪也便不成立了,隍都城中的百姓们又可以相安无事了。 看过了电视报道,躺在病床上的林川知道警方之所以这样发布的良苦用心,但 魏冰与老张的死颇有些不明不白,更重要的是,林川想知道刑老太到底是不是猫塚 组织中的灵祭,那本无字的《弓形真菌》到底去了哪里,警方是不是已经搜到了。 还有一个最令林川感到难以琢磨的问题是自己在这个案件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 么样的角色,是怎么被利用的,他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林川立即接通了燕妃子的电话:“你看电视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燕妃子的声音:“看过了,发布会的时候我也在现场。” “难道这个案子就这样结束了?”林川不满地问道。 燕妃子笑了:“对于警方和鹤乌堂来说,这样的结论是最好不过的。可以避免 隍都城的恐慌,我写报道时也必须这么写的。” 林川苦笑了一下:“但我心有不甘,经历这么多事,不得到真相……” “我明白你的意思。”燕妃子打断了林川的话,“也许咱们应该见一面,你会 知道得更多的。”最后一句话令林川莫名的兴奋起来,难道燕妃子又有了什么新的 线索了? 放下电话,林川就按照燕妃子所约的地点来到了黄亭酒吧。 来到了酒吧中,林川万万没有想到,与燕妃子坐在一起的竟然还有苏琼,看到 林川赶来,苏琼冷冷地说道:“我只是告诉你们警方现在所掌握的情况,也许这个 案子的真相永远无法完全揭示出来。” 林川笑了笑:“也许咱们能分析出来呢?” 苏琼看了看林川与燕妃子,说道:“还有,今天我在这里所说的一切都不能对 外传出去,任何人,上面要求严格保密的,尤其是你。” 燕妃子点了点头:“我听说这是市长的意思,我也不想让人们活在恐慌之中。” 苏琼叫酒保送过来三杯饮料,然后说道:“咱们先说说那种病菌吧。你们走后, 我和老范在那个地下大厅里发现了带有夹层的那五块墓碑,夹层中都有一堆烂肉, 看起来好象是内脏之类的东西,十分地恶心。” 林川睁大了眼睛,苏琼接着说道:“事实上那都是黑猫的内脏。秋姐检查过了, 这就是猫塚组织制作弓形真菌的方法,首先他们必须挑选黑色的成年猫,然后进行 虐待,在这些猫受到极度惊吓之时,开膛取出内脏,用这些内脏便可以培育出那种 杀人的弓形真菌来。据说,猫在受到极度的惊吓之后,便会迸发出一种通灵的力量, 而它的体内的器官也具有这种力量,拿出器官后培育出的霉菌同样具有这种力量, 感染了这种霉菌,霉菌会侵入大脑,使人受到霉菌制造者的暗示,换句话说,这是 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操控术。” “所以齐煜等人死时,表面看不出任何病理特征,但体内却发生了变化,都因 为这种暗示吗?”林川问道。 苏琼点了点头,突然笑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秋姐已经研究过了,每一 只猫身上都有弓形真菌,但这种真菌并不能令人们产生幻听幻视的感觉。但当一只 猫在受到虐杀的时候,体内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酸碱度失去了平衡,在这种情况 下,那种弓形真菌便发生了变异,变成了RB型,只有这种型号的弓形真菌才能令感 染者产生幻听与幻视。” 林川不得不佩服申屠老人,看来他的确知道不少东西,这种制造变异的弓形真 菌的方法他便曾经说过:“看来秋姐发现的那种病毒的确是变异后的弓形真菌。” 林川确摇了摇头:“这也不能肯定,秋姐只是在发现猫的内脏后查了大量的书 籍才找到的理论知识,而关于怎么提炼这种病菌怎样证明这种病菌就是RB型的弓形 真菌书上都没有记述。所以她不能肯定死者就是中了这种病菌。” 燕妃子道:“但无论是哪种病菌,效果却是一样的,感染者就会产生了幻听与 幻视,然后就会受人支配吧?” 苏琼摇了摇头说道:“也许吧,据秋姐说,一般来说产生幻听幻视的人是不受 自己支配的,是最固执也是最脆弱的,很容易受到别人的暗示,这恰恰是精神上的 问题,现在基本可以证实,齐煜与成垣的确死于这种病菌,他们是被强行注射了这 种病毒。” “那老张和魏冰呢?还有刘铁?”林川追问道。 “还记得那柄油布伞吗?很显然,这是故意安排的,那柄伞就是为了让警方送 到老张的手里,伞柄里一定藏有什么机关,这里藏着某个命令。据老张的妻子说, 两年前自己生病的时候是刘铁给他治好的,但病情常有反复,所以在这一年里每月 必须服用一种很特别的药,这样才能维持下去,当然这个药就是刘铁提供的。所以 我们有理由相信,刘铁通过老张的妻子控制着老张,老张被逼得才劫持那两具尸体 的。”苏琼停顿了一下说道,“秋姐对那个药做了检查,其实是很普通的一种药, 老张人太老实了,又爱他妻子所以一直被欺骗着。” “那魏冰呢?”燕妃子问道。 苏琼叹了口气,看着林川说道:“他的情况和你一样,都是曾被注射过这种病 菌,但很少量,这一点好理解,魏冰的主治医师就是刘铁,所以魏冰被注射了病菌 在情理之中。成垣死时你所说的梦境是一种暗示,而你还记得在发现成垣尸体的那 个夜晚吗,你和魏冰都说你们好象看见一只猫蹲在树桩上?这应该也是一种暗示。” 林川点了点头。 “在这个案子中,刘铁好象做了不少事?”燕妃子问道。 苏琼说道:“的确,你们也许想不到,鹤乌堂的地下暗道还可以通向太平间, 而且是太平间最里面的一个停尸箱中。刘铁就利用这个,第一次偷走了成垣的尸体, 第二次则又将齐煜的尸体送进太平间,赖大胆却没有发现任何锁头被撬的痕迹。但 这个刘铁最后也死了,不过我想他可能是这些信徒里最虔诚的一个,所以他身上反 倒没有任何病菌,但耳朵里却有纹身的样子。” “其实这也是我最不明白的地方,刘铁他们为什么这么费力地将尸体搬来搬去,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林川问道。 苏琼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们也没有得到答案,苗教授也不清楚。” “苗教授?”燕妃子睁大了眼睛,“他是凶手吗?” 苏琼摇了摇头:“他不是,他也是后来知道这一切的,他没有想到管家陈伯会 做出这种事来,所以他也无法向我们讲述事情的全部内容。” 林川忙问道:“那刑老太呢?她怎么样?” 苏琼叹了口气:“从始至终她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好象和尚入定了一般。” “那她是不是灵祭?”林川急忙问道。 苏琼点了点头:“应该是的,因为秋姐通过仪器发现刑老太的后脑有纹过字的 痕迹,但读不出来。” 林川摇了摇头,慢慢地说道:“我觉得苗教授其实很值得怀疑,第一他好象知 道很多,咱们去他家的时候所说的那些话就证明了这点,第二他似乎知道这种弓形 真菌RB型的制作方法,除了灵祭以外不可能有外人知道的,他一定与这个组织有某 种渊源。” “其实他也不算知道,只是说了一个大概,具体细节没有人清楚的,不过他的 确值得怀疑,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是这一系列案件的知情者,他被绑在椅子上, 从孙老板那里买猫也是陈伯打着他的名义……” “三位好,我们老板有请。”突然间有人打断了苏琼的话。 三个人急忙看过去,只见身旁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名身着中山装的老者,林川 不知道此人是谁,但燕妃子与苏琼都认识这个人,孙老板的得力助手――金朽。 孙老板所说的话几乎没有人敢于违抗,更何况苏琼早就想会一会这个传说中隍 都城的主宰。 于是,苏琼等人立即跟着金朽来到了黄亭酒吧外面。金朽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嘱咐苏琼开车跟在后面。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便向着隍都城外开去。 不知为什么,林川一直对这个传闻中的大人物怀有一丝好感。但苏琼却不以为 然,她一边开着车一边对林川及燕妃子说道:“虽然不知道孙老板找咱们有什么事 情,但正是孙老板告诉老范苗教授经他的手买了十只暹逻猫,这样说来,在这个案 件中,孙老板一定也扮演着什么角色。” “齐煜曾是他的手下,没想到却参加了猫塚组织,并且为这个组织献身了,孙 老板可以说栽了一个跟头,所以他才帮着警方破案。”燕妃子分析道。 苏琼摇了摇头:“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老范没有跟我细说他暗中追查孙老 板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言语含糊,肯定有些情况会令人大吃一惊的。” “老范为什么总跟孙老板过意不去呢?”林川问道。 苏琼斜眼看了一眼林川,然后说道:“我们是警察,他是贼,老范当然要盯着 他了,虽然在隍都城他能够只手遮天,但早晚有一天他会犯事的,到时候他一定逃 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林川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他知道刚才自己的那句话似乎有些触动了苏琼的 职业敏感性,但老范与孙老板之间肯定有种难以说清的纠缠。 燕妃子忙岔开话题:“你们看这是把咱们向什么地方引啊,已经进入贫民区了。” 苏琼心中一惊,她与林川都知道,这条路其实是通往申屠老人住处的,难道孙 老板对申屠老人有什么预谋不成,而让金朽引他们来其实与本案没有任何关系,只 是一个圈套,但孙老板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苏琼紧紧地跟在金朽的车后。 正午,隍都城迎来了短暂的光明,这是迷雾最淡的时刻,也是太阳最明亮的时 刻,虽然仅仅能够看见那太阳些许的轮廓,但对于隍都城的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宽 慰了。 果然不出所料,金朽的车子穿过了贫民区停到了那片人迹罕至的坟墓前,他从 车上下来后站在了路边等待着苏琼等人。 苏琼等三人停下车后也走了出来,燕妃子看了看周围:“这是隍都城边上了, 咱们来这里干什么?”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一种恐惧,显然,她对孙老板的邀请怀有 深深的敌意。 金朽笑了笑说道:“苏探长与林先生对这个地方不会陌生吧?” 苏琼哼了一声,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却是一惊,自己与申屠老人 的关系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听金朽这么一说,显然孙老板对自己的情况是了如指掌 的。 林川忙问道:“孙老板呢?” 金朽抬手向坟地方向一指:“老板在那边已经等候多时了。” 原来孙老板早有预谋的,苏琼此时对案情似乎并不太关心了,她更想知道的是 孙老板为什么约在这里会面,离爷爷那么近,爷爷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金朽似乎看出了苏琼的疑虑,笑着说道:“孙老板只想见三位,与其它人没有 任何关系,苏探长不用担心的。” 燕妃子听出了金朽话中有话,但看到苏琼与林川一下子释怀的表情也就不好多 问了。 跟在金朽的身后,三个人踏入了这片奇怪的坟地。 深入坟地很久,突然前面出现了一台青绿色的轿子,轿帘垂下,没有轿杆,旁 边站着两个彪形大汉。 金朽忙对苏琼三人说道:“孙老板在轿子里呢?” “原来不敢见人啊?”苏琼不屑地说道,然后快步走到了轿前,林川与燕妃子 急忙跟了过去。 苏琼冲着轿子喊道:“孙老板,你找我们来却躲在里面不敢见人?” 随着一声咳嗽,轿子里突然有人说话了:“苏探长,按照资质来说,恐怕你们 三个都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话。” 苏琼冷呤地哼了一声:“除了审训的时候,我是不与罪犯说话的。” 这句话说得极冲,即便是燕妃子与林川也觉得苏琼有些冒失了,两个人不约而 同地向苏琼使了使眼色,但苏琼却装作没有看见一样。 轿中的孙老板似乎沉吟了一下,然后笑道:“小女娃子一点教养没有。如果你 们不想知道猫塚这个案子更多的事情,大可回去,我的手下绝不会拦你们的。” 苏琼想再次开口,但终于忍了下来,没有再说什么冒犯的话语。 金朽此时走到了轿子旁边,说道:“老板,同来的还有隍都早报的燕妃子,是 不是让她回避一下?” “没有关系,今天所说的一切她不敢写出来的,我相信这一点。” 金朽点了点头,然后侍立在轿旁。 只听得轿中的孙老板继续说道:“你们警方虽然已经抓住了猫塚组织中的人, 但给公众的解释是编造的,因为你们可能永远得不到事实的真相。我知道,你们局 长还有隋探长会结束此案的,但有些人不会……”孙老板故意停了下,显然暗指面 前的这几个人,“不得到真相你们就不会善罢干休的。尤其是那个范先生,我并不 怕他,但不希望因为他将我的生意破坏了,所以我要帮助你们,尽快地揭开事实真 相,这样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孙老板这番话说得十分诚恳,完全出乎苏琼的意料,一时间她倒不知道应该说 些什么了。 只听得孙老板接着说道:“但同时,我也需要知道你们现场看到的每一点情况, 这样我才能帮助你们,不过,如果你不愿合作我也不会勉强的,但若因为此案继续 纠缠我,恐怕会引起另一场血案也不一定,希望苏探长向范先生转述我所说的话。” 苏琼知道孙老板开出的条件自己是不能不接受的,但还是强硬地说道:“如果 真相与孙老板真没有关系,我想老范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至少在这个案子上。” 孙老板笑了:“女娃子很要强,好了,现在你们向左看。” 苏琼等三人立即转过头去,刚才三个人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这顶青色的轿子上, 竟然没有注意到在左边不远处竟然有一处掘开的坟头。 苏琼等三人急忙跑到坟坑边上向里面看过去,只见里面停着一口打开盖的棺材, 棺材里却什么都没有。 这时只听得金朽说道:“我想老范一定没有跟你们说,昨天夜里他在里面睡了 一小会儿。” 苏琼立即转过身去,紧紧地盯着金朽。 金朽笑了:“我说得是事实,你可以回去问问他。” “昨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苏琼急忙问道。 “这里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想知道这里面曾经埋的是谁吗?” 轿子里的孙老板说道。 “谁?”燕妃子忍不住问道。 “苗教授苗森的女儿。”孙老板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话一出令三个人都是大吃一惊,尤其是燕妃子,她曾经查过苗教授的简历, 却根本不知道苗教授竟然还有一个女儿。 孙老板这才缓缓地说道:“你们想不到的事情还有许多,苗教授的女儿还是刑 老太的女儿,你们想到了吗?” 三个人更是吃惊不小,这时金朽才说道:“这涉及到二十年前的事了,苗森与 刑老太是一对夫妇,当时苗森不知道刑老太实际上是猫塚组织中的灵祭。事实上灵 祭要求是永世的处女之身,继任的灵祭也都是挑选出来的转世灵女,至于如何挑选 没有人知道。但刑老太破坏了这个规矩,嫁给了苗森。一直以来,这对夫妇相安无 事,还生下了孩子,是一个女孩……” 原来,身为灵祭的刑老太知道自己违背了组织,于是便把自己的孩子当作灵祭 的继任者,在孩子十岁那年,她为女儿剃发,并且把猫塚组织中的秘密纹在了她的 头上,没有想到这个过程无意中被苗森撞破,两个人为此大吵了一架。而那个十岁 的女孩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秃子而感到异常的羞愧,刑老太还没有来得及跟她 说明情况,她便离家出走了。苗森与刑老太也从此分手。 女孩流落到了隍都城,苗森带着随从陈伯也来到了隍都城,一次偶然的机会, 苗森认识了孙老板,于是请求孙老板帮着寻找自己的女儿,条件就是帮着孙老板办 起了后来赫赫有名的隍兔公司。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孙老板找到女孩的时候,女孩竟然已经被坏人逼迫沦 落于风尘。当苗森与女儿见面的时候,女孩悲愤难当,自杀而亡。苗森发誓要把女 儿救活,于是用最好的防腐术将女儿安葬在这里,而他则闭门不出开始从各种生物 体中提炼药剂,希望能够研制出起死回生的药物来。这就是苗森突然间销声匿迹不 再出现的原因。 燕妃子感到浑身一股子凉意,颤颤地问道:“刑老太的祭祀现场有一个赤身裸 体的少女,难道她就是苗森他们的女儿?” 孙老板说道:“应该正是那个女孩。” 苏琼等人万万没有想到,那个透明棺材中的女孩竟然是一具死去了多年的少女, 但肌肉发肤都仿佛与常人无异,可见苗教授所运用的防腐术技术的确高明。不过, 苏琼与老范将少女送到医院后已经证明确实没有生命的迹象了。 孙老板接着说道:“大约五年前,刑老太也追到了隍都城,她藏身于鹤乌堂中, 本来是想找到苗森,因为苗森是一个生物学家同时也是一个医学教授,与鹤乌堂可 能有些关系,但没有想到的是,她却碰到了随从陈伯。接下来的事情我想你们应该 能够想到,在陈伯的帮助下,刑老太发现了鹤乌堂的地下设施,并且开始秘密的发 展教众。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我认为也许同样是为了救自己女儿。” “难道杀人就能救得了自己的女儿吗?”苏琼疑惑的问道。 孙老板叹了口气道:“苏探长,有许多古代的秘术是咱们无法理解的。” “你为什么肯定刑老太的举动是为了救活自己的女儿呢?”林川问道。 轿子里的孙老板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难道不是吗?女孩的尸体已经 被人挖走了,我想这件事林先生一定会知道的。” “我?”林川惊讶地问道。 孙老板在轿内笑了笑说道:“是的,你曾经在这里被人打昏了,你以为那是巧 合吗?当时刑老太的人一定在挖她女儿的坟墓,而你恰恰撞破,没有死应该是你的 运气。” 林川点了点头,但随即又问道:“但那些墓碑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次轿子里的孙老板半天没有回答,轿旁的金朽说道:“这一点苏探长应该 能够回答的,你当时看到的是齐煜与成垣的名字,另三个名字应该是刘铁,魏冰与 张楠。” “张楠是谁?”林川不禁好奇地问道。 “是我同事老张,”苏琼很无奈地说道,“我们在地下大厅里发现的这五个墓 碑上分别刻了五个人,就是现在死去的五个人。” 轿子中的孙老板接着说道:“我所能提供的只有这么多了,不过事实上对于本 案你们知道这么多已经足够了,因为如果刑老太不说话,再多的真相也无法揭示, 更何况齐煜等人也是罪有应得。” 林川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孙老板道:“女孩沦落风尘,齐煜成垣刘铁这三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一定责任, 至于都充当了什么角色,我就不必说了。所以这三个人被引入猫塚组织显然是刑老 太故意这么做的。” “那魏冰和老张呢?他们俩为什么也会死呢?”林川急忙问道。 “从现在来看,这两个人是很无辜,但他们为什么会被牵扯进来我也不知道, 除非……” “除非什么?”苏琼追问道。 轿子里的孙老板突然没有了任何声响。 金朽冲着苏琼等人说道:“你们可以走了,孙老板只能帮助到这里,请把案件 的真相转告范先生,请他不要再纠缠了。” 既然下了逐客令,苏琼等人知道再也不可能从孙老板口中问出什么了,三个人 只好悻悻地走下坟坡。 直到看不见苏琼等人的影子,金朽才对那两个彪形大汉说道:“你们把那个坟 地填好。”说着,他冲着轿子里面说道:“老人家,他们走了。” 轿中传出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你也可以回去了,替我谢谢你们孙老板。” “是。”金朽恭敬地回答道。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