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洗劫 一辆白色面包警车停在红胜酒店隔一条道路隔一个饭店的另一家,一楼一头是 网吧,一头是饭店,二楼是歌厅的门口前。车里出来一个二十刚多白净清秀的身穿 警服的小伙子。他叫仇二强,就长梁人。那栋多种经营的兼地下室三层的小白楼就 是他家。他家是金矿路头一个开饭店的,也是头一家在金矿路北开饭店的。那时, 一九八几年的时候,金矿路还没有拓宽,路边还没有规划,二强的母亲就有见识地 开起了饭店。饭店离化纤厂又近,那时化纤厂的生意正兴隆,所以到他家饭店吃饭 的很多,很发财。后来别人见他家买卖不错,相继开了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等 饭店及小卖铺,一直发展到今天的整个金矿路长梁段的整个路北都盖起了商品楼, 长约三余里。二强家的饭店自从别的饭店不断的开起后,生意分流了许多,但他妈 是个精明人,头一家开起了窑子。不过,那时候也就是一九九三年左右的时候,国 家对卖淫(现在官方词叫商业性性行为)抓得紧,他们不是挂牌营业,而是偷偷的 卖,由客人间相互介绍,服务员兼接待。因为他们弄得早,那时警察也还没有现在 的经济头脑,竟然听说也没人过问,嫖客找一次小姐就是一两千,又狠挖了一把, 也正是盛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到了一九九七年以后,国家放开歌厅,他家在金 矿路是头一家挂牌营业的卖淫店,接着是延华家的星月歌厅、银泉歌厅、新潮歌厅 等等,一直到长梁成为金鑫卖淫红灯区。但发展有变化,到现在两千零几年的近一 两年,别的地方娱乐业兴起,比如县城的美容美发,城外的一些歌厅酒家浴池等, 加上一些别的原因,使长梁的红灯逐渐暗淡下来。二强家的歌厅在两年前就停止了, 对外承包了一段时间也因某些原因而处于瘫痪状态,名誉上已经不开了,私下有了 客人却照接不误,就到星月或服务楼去借小姐。尽管收入远不比从前,他们都是在 卖淫上得到过巨大益处的,所以很怀念这个行业。最近星月歌厅倒闭开成了酒家, 他家的客人也少了…… 二强警校毕业后分配到刑警队开车,他老妈那颗心又活了起来,并且最近也参 加了文化局、公安局召开的有关娱乐业的会议,打算东山再起。她的这些想法曾和 红胜酒家原星月歌厅的老板娘说过,看怎么再次崛起卖淫事业,再重新辉煌一把, 便在一起商量兴起和衰落的原因,因此两家最近活动的很近…… 陈延华在他家门口瞅见二强开车回来,赶紧找过去拉住二强说:“二子,走到 我家坐会儿,咱父儿们喝两盅。” 仇二强没有推辞没进家门就到红胜酒家吃喝去了,他们早就酝酿开了以下的一 幕…… 美尔乐的霓虹灯在夜间闪出迷人的光辉,十点多,木愚正在二楼和小姐们说闲 话,听到门前有车门响,他拉开二楼窗帘去看,见门口停来一辆白色面包警车,车 上下来四五个穿警服的警察和一个穿便衣的人。他们有的就去开门,有的朝二楼看, 正看见木愚撩开窗帘往下看,下边开门的见里边插着就吆喝木愚下来开门。木愚回 身和小姐们说:“警察来了,不要惊慌,正好咱们这会儿也没有客人,要问起来你 们就照咱们开会说的说就行了,没有暂住证的就说刚来。” 木愚说完就下去开门去了。木愚开开门,那几个警察就闯进屋来,就向二楼闯, 木愚拦住问:“拿出你们的证件来看一下?” 那个大个子警察和木愚瞪着眼咄咄逼人的样子道:“怎么,你怀疑是假的?” 木愚说:“不管真假,我看一下你们的检查证,这是公安局开会的时候声明过 的。没有局长的签字,除当地派出所例行公事,别人不能随便来歌厅乱查!” 大个子说:“你倒挺厉害的,竟敢和公安局的对抗?你还打着开不了?那个老 板敢这样?” 木愚说:“现在这事说不清,不看看证件不能随便进,我们这也是合法经营证 照都齐全的,没有个理由就随便查吗?” 大个子把木愚推在一边和别的警察说:“上去检查,连老板一块带走,反了他 了!竟敢问公安局的要证件?” 木愚挡不住,那几个警察就闯进去到各个屋去看,木愚也随后跟上。小姐们都 在二楼看电视,木愚认为也没有什么,不料在小玲的屋里把柳苇找出来了。警察吆 喝着说:“走都到单位再说。” 木愚曾经试过的警察行为,他没有惊慌,把小姐们都叫到一楼。警察们也都下 来。大个子对木愚说:“走都把人带到单位再说!” 木愚说:“不会跟你们随便去的,去要说清理由。” 大个子说:“到单位说。” 木愚说:“我们也没有违法事情,凭什么带人走?” 大个子说:“把你们的暂住证都拿来看看!” 木愚指了一下小玲和小寒说:“她俩是刚来的,还没有相片,已经照了相准备 去办暂住证。”又对小莉、小远、小雯说,“你们三个把你们的暂住证给他们看” 大个子收来暂住证看了又递给他们,看一眼小惠说:“她呢?” 木愚说:“她是我媳妇,歌厅证上都是她的名。我拿我和她的证件给你看!” 大个子说:“不用了。”又问柳苇“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的?” 柳苇说:“在这里找老板玩的。” 大个子说:“找老板玩?在屋里黑着灯,在阳台上躲什么?带走!” 两个警察就推柳苇出门,柳苇就不走一边回头看木愚。 大个子又问:“谁在那个房间住?” 小玲说:“我!怎么了?” 大个子说:“怎么了?到单位就知道了!” 小玲说:“我也没有犯法,我不去!” 大个子命令小玲:“走!” 小玲不走,另一个警察也推他出门,木愚跟出去拉住大个子说:“他们别去了, 我去吧!” 大个子说:“你和他们一起去!” 柳苇在门外不上汽车,警察们就采取强制行动,几个人硬往车上塞他。木愚见 和大个子说话不管用,看着一个上年龄的,以为他是领导就去他耳边悄悄说:“就 别去了,有什么事和兄弟我一个人说就行了。要不把人带了走,赶明天去找局长或 政委还不一样把人放了?再说那个歌厅不是这样子,你们也不是不清楚的,要钱花, 我想法就行了,别让他们去了!就是去也没有现场,能有个什么结果?” 那个警察说:“你和俺们领导说吧!“ 木愚说:“谁是你们领导?” 那个上年龄的警察指一下四十多岁的便衣说:“他就是,张队长,你和他说去。” 木愚就到一边站着的张队长跟前,拉住他的手说:“张队长,就别去了吧?有 什么事我去就行了!” 张队长说:“什么态度?不行,没有事去一下单位怕什么?把事情说清楚不就 行了?” 木愚见无效,一扭头看见开车的二强,九五,九六年的时候,木愚在长梁住时 和二强的舅舅是邻居,二强那时还上小学经常到舅舅家耍因此认得,便到他跟前说 :“怎么是你?你在公安局上班了?” 二强说:“我给他们开车的。” 木愚说:“你和你们队长说说,别带人走了。” 二强说:“有人举报的,恐怕不行,主要是有那个男的。” 木愚说:“你就和张队说说吧!” 二强说:“我现在说不管用,他是我们领导,我怎么说?去吧,没事的,到了 那里我再和他说说。” 张队长说:“走吧!” 木愚和柳苇说:“走吧,没有事去去怕什么?” 木愚先上了车,柳苇把着车门就是不上,几个警察硬推进去了他,小玲也被带 上车。这时隔壁的狼只鸣和兰兰站在他们门口在看。 到了刑警队由于柳苇态度问题先是挨了几巴掌,小玲因为身体不舒服,心里也 不高兴,因为说话倔强被铐在刑警队院里的树上。木愚来这个刑警队不是一两次了, 认识的警察也多,但今晚的几个除二强外他却都不认识!木愚后来才知道,只有队 长和二强是刑警队的,其他几位都是临时从别处找的,有的还是交警。张队刚学习 回来,所以木愚去了刑警队多少次都没有见过他。 警察把木愚从一个屋叫到另一个屋问话,木愚见小玲被铐在树上。木愚进屋后 先说:“把服务员的手铐先摘了再说。” 警察犹豫了一下,张队长对另一个警察说:“去吧,去把小姐的手铐摘了,让 她到一个屋里,要不你去问她情况。” 警察就这样开始了对木愚和柳苇及小玲的分屋审讯,警察问木愚:“柳苇和小 玲什么关系?” 木愚说:“他们没有什么关系,柳苇是我认识不久的,他到歌厅唱过一两次歌, 他想在歌厅给我帮忙当保安,我还没有定下来。” 警察问柳苇:“你在小姐那个屋黑着灯干什么?” 柳苇说:“我找老板玩儿,他在大厅和服务员们说话,我在小玲的屋里坐着等 他,听见门口车响,我就到阳台去看,就这样。” 警察问:“为什么不开灯?” 柳苇说:“那有什么吗?规定必须开灯吗?只我一人在屋里,也没有关着门, 有什么不对的?还为老板省电呢!” 警察问小玲:“你和柳苇什么关系?” 小玲说:“我不认识他,他找过老板几回,我不知道他们干什么?” 警察又问:“为什么柳苇在你屋里不开灯?” 小玲说:“我也不在屋,我怎么知道?也没有规定他不许到那个屋?我知道他 干什么?也不是我叫他去的。” 木愚正在屋里接受审问,听门外说:“我看看那个歌厅的老板这么牛?” 原来是刑警队正队长苟妍阔,他听别的警察学了到美尔乐的情况,过来看谁是 老板,于是他进了审问木愚的那个屋。他进屋站着却没有说话,听别人审讯,警察 问木愚:“你知道柳苇什么人?你了解他的底细吗?万一你留了罪犯在那里怎么办?” 木愚说:“他去过几次,就长梁村的女婿,我觉得没有什么事。” 警察说:“罪犯脸上刻着字吗?” 木愚没有说话,苟队长说:“你就是那个开歌厅的半平人?” 木愚说:“是。” 苟队长听木愚是半平口音,问了一句给另一个警察使了个眼色出屋去了,那个 会意的警察稍等一时也出去了。 苟队长回到他办公室,那个警察不一会儿进他屋里,苟队长说:“谁办的这事? 半平那个开歌厅的是政委和局长们说过话的,不能随便去查的。” 那个警察说:“是二强和张队说的,说有人举报。” 苟队长说:“问出结果没有?” 那个警察说:“没有,嘴都挺严的。” 苟队长说:“别再问了,没有证据,又该领导们说了。” 那个警察说:“那怎么结束?把他们都带来了?” 苟队长说:“就说他们态度不好,不接受检查,所以批评他们一下。叫他们态 度好一点儿就行了,就放他们走。免得再找麻烦。” 那个警察就到审讯木愚的屋把张队长叫出去悄悄耳语了苟队的意思。张队长又 回屋和木愚说:“施老板?你知道是为什么带你来吗?主要是看你态度不好!现在 歌厅干什么的谁不知道?你怎么能和公安局的唱对台戏呢?” 木愚说:“对不起了。不是派出所开会说过,其他警种不能随便查歌厅,谁敢 得罪?” 张队长说:“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就行了,带他们走吧,明天你到这里来接受处 罚。我叫张为宏,找我就行了。” 木愚说:“知道了!” 木愚到院子里,柳苇和小玲也被放了出来,他三个人一起到街上叫了一辆出租 车回歌厅。 第二天,木愚给苟勇歼打电话,勇歼在单位接到木愚电话说:“我在市里学习, 一时回不去。” 木愚说:“你不能给张队长去个电话吗?你们在一个单位?” 勇歼说:“他那个人好说话,你给他直接打对话,叫他吃一顿就行了,又没有 现场怕什么?没事,你跟他直接说吧!” 木愚知道这是推辞话,他只有别想办法,于是硬着头皮又给庞政委打去电话, 结果电话无法接通,木愚便找到金鑫公安分局,局长们都不在,木愚找到办公室老 席说:“昨天晚上刑警队上又去抓人了,也没有现场,让去刑警队接受处罚。” 老席说:“那个刑警队?” 木愚说:“就县城上边那个。” 老席说:“刑警一中队。这事也不归他们管!” 木愚说:“我知道,你们不是开会的时候说过的吗?” 老席说:“他们硬去你也没法!” 木愚说:“那该怎么办?老像这样子还怎么开歌厅?” 老席说:“我看也没有现场,去不去都行!来回他们是想弄几个钱花!” 木愚说:“他们这样弄,还不如明要钱呢!” 老席说:“也不归他们管,不找点儿理由那行?” 木愚说:“那我就不理他们了。他们再找再说。这么一弄,没准小姐们又要走 了!本来就没有什么人,连房租都挣不出来。” 老席说:“你掂量着办吧。” 木愚说:“那我走了。” 木愚离开金鑫公安分局回歌厅。他这次并没有再到刑警队去,但给张队长打了 个电话,说邀请他吃饭,他答应了。 木愚回到歌厅,小远正和小惠在值班室谈论被查的事,小远说:“我想起来了, 有一次和含雪在一起打牌,她和我说,我们这个歌厅开不下去的,我问她为什么, 她没有说,只是说迟早会关门。好像她知道什么。” 小惠问:“含雪是谁?” 小远说:“是原来星月歌厅的小姐,她在星月呆了七八年了。好像她的靠(情 人)也说过这样的话,说不定这次被查又是延华他们办的事。” 木愚说:“不说也不怀疑,我见二强在刑警队开车,昨天晚上看他一点儿也不 自在,说不定就是他们干的。二强和延华他们是邻居,又是一个村的。” 小远说:“不过这次会不会因为柳苇也说不定,他不是在延华那里干过吗?小 玲也曾是那里的小姐。” 木愚说:“小玲早就不在那里了,这次来也不是从他那里来的。” 小远说:“他说那个吗?你整了他,他不报复你?” 小惠说:“星月还开吗?” 木愚说:“不了,现在开成饭店了,但不知有没有小姐。” 小惠说:“他妈的发贱找几个人去砸他一回!” 木愚说:“算了吧,没事就算了,他愿意捅让他捅吧,咱注意就行了。” 小远说:“他们也是,他们先不讲理,还怪怨别人。” 木愚说:“不过怀疑毕竟是怀疑,咱离他远了,也许这次不是他们呢?” 小远说:“我是说,柳苇和小玲来久了,延华下来赶集碰到过小玲,他知道柳 苇和小玲在一起,会不会是他出的主意。” 木愚说:“那还是怀疑,可惜咱也不能破案,要能破案就好了。这种事总是暗 箭伤人!” 小惠说:“是不是新世纪呢?张二小也不是善茬!” 小远说:“他妈的也值得怀疑,哪天晚上我见他就在咱们歌厅下边蹲着,就他 一个人,他会不会看着咱们眼红?还有听老贺说有人想整咱们,也不知道他说谁想 整咱们,我问他他不说。他还叫我带小姐到新世纪干,给我提成,我不去。” 木愚“唉!”地叹口气说:“他妈的怎么选了个这种行业,太不安宁了!” 小惠和小远几乎同时说:“主要是看着你太老实了!” 小远接着说:“那些操蛋鬼们才找你麻烦!” 小惠说:“俺觉得木愚不是干这个的人!” 小远说:“就是。” 木愚说:“走到了这一步该怎么办?” 两个女人均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