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秦红妹撇下3岁的儿子,只身来了这座城市。 前不久,秦红妹给张小可写了一封信,是回老家看孩子时放到写字台上的,信 中,有一句是这么说的:“我一定洗清自己的冤,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一定是那 个人害的。” 张小可忽然萌动了恻隐之心,很想来市里找秦红妹,但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正 心神不定恍惚着,就突然接到了她出“车祸”的消息。 以上,是张小可与秦红妹的“隐私”,如果不是秦红妹“出了大事”,他永远 不会对外人说。其实,这也是促使秦红妹“进城”,或许就是为了找“那个男人” 并遇到“麻烦”或“危险”的直接原因。 跟秦红妹发生“性关系”的男人,的确有一个。这件事,秦红妹除了跟妹妹秦 蓝妹说过,对任何人严守机密,包括自己的丈夫张小可。 秦红妹的“失身”经过,按妹妹秦蓝妹的仔细回忆,大致是这样的—— 四年前的一个夜晚,张小可把未婚妻秦红妹从老家带到他打工的这座城市,当 晚住在了汽车站对面的“晨光宾馆”。夜里,秦红妹去楼道走廊西边拐弯处的公共 厕所,她不习惯房间里的坐便,从没有这样“方便”过,当时,还是张小可帮她找 到了那个可以蹲着“方便”的大厕所。她是按原路返回的,但却记不清自己是从哪 个房间出来的了,而房间号,她压根就没有记。走廊里,是左右两排一个个的门, 都一个模样。秦红妹在没有一个人的走廊上走了两遍,凭感觉该是右边的这几个门, 但究竟是哪一个,却有点拿不准。这时,她忽然想起来,去厕所时,她没有碰上房 门,而现在站的这个房门口,就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她拉开被子和衣躺 了下来,一会儿就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秦红妹突然醒了,感觉到身上重 重地被人压着,她朦朦胧胧地认为是张小可。可是,不一会儿,她闻到了一股酒味 儿,接着,又感觉到了张小可身体的异样。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睁开眼睛, 借着厕所的余光,依稀看到了一张显瘦但很白的长脸,大约有40多岁,嘴角旁还 有一颗黑痦子。秦红妹尖叫一声,爬起来趿拉着拖鞋,磕磕绊绊跑出了房间…… 毫无疑问,秦红妹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气喘吁吁,惊魂未定地站在空荡荡的楼道的走廊里,浑身瑟瑟发抖。她一时 有点傻了,靠着墙壁蹲在楼道里,泪水潸然而下。 这时,张小可突然从另一房间里开门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然后面 朝她问:“是不是红妹?” 红妹连忙站起身朝张小可走来:“是我,小可,是我!” “你干什么去了?” “我……我上厕所……” 张小可看看她:“我醒来,见屋里没有了你,不知怎么回事,就出来看看。” “我从厕所回来,找不到咱住的是哪个屋了。” 张小可过来拥住她,笑笑说:“宾馆都是这样,你得记住门上的房间号,咱的, 是316,左边是单号,右边是双号。” 秦红妹没再说什么,跟张小可进316号之前,恐惧地瞄一眼刚才自己走错的 房间,原来是316房间的隔壁318房间。 本来,红妹想吃个“哑巴亏”算了。但是,连秦红妹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 件事,三年以后爆发了,那一次,自己居然怀上并生下了这个不知是什么男人的孩 子。 秦红妹把这一段意外“失身”的“丑事”告诉妹妹秦蓝妹,是秦红妹进城以后。 当时,秦蓝妹还在城里的财贸学校读书。秦红妹跟妹妹的关系一向很好,她与 张小可的关系破裂,妹妹一直不理解,于是,秦红妹就道出了实情,还让她帮忙出 出主意。并且,秦红妹还和秦蓝妹一起去“晨光宾馆”,查过四年前那一天住宿于 316隔壁318房间的客人所登记的名字和住址,但宾馆以早已销毁为由,拒绝 了她们。 现在,张小可后悔莫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当初,自己执意将秦红妹带到城 里“过一夜”,竟铸成了天大的错误,造成了终生的遗憾。不但毁了自己,毁了秦 红妹,还毁了贝贝和全家人。 那天,两人从乡里领了结婚证,张小可忽然心血来潮提出带红妹去城里过一夜, 红妹红着脸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红妹跟张小可进了城。理由是,张小可要给秦红妹在城里买 结婚典礼时穿的衣服,让秦红妹跟着去挑一挑。秦红妹父母叫秦红妹当天尽量赶回 来,但张小可和秦红妹说如果晚了回不来也不要操心,张小可还一直解释城里有的 是地方住。秦红妹父母也没听他说那么多,觉得闺女反正已经是张小可的人了,跟 着张小可怎么着都无所谓了。 一开始,张小可想找一个便宜点的,但想了想,觉得晚上的“第一次”不能亏 了自己和红妹,多花点钱算什么。就这样,张小可花了150元,在这一带最好的 “晨光宾馆”包了一个标准间,有空调,能洗澡,并拿到了标有“316”号房间 的门钥匙。 两人买完衣服后,在外面吃了点饭,就径直去了“晨光旅馆”。 秦红妹挺累,进了门就去找厕所,可到了厕所看了看就出来了,问张小可还有 没有别的厕所。张小可说怎么了,秦红妹红着脸说坐在这个东西上怎么能行。张小 可开玩笑般说她真是个老土,就领着她去楼道的走廊里,经询问楼层的服务员,找 到了一个有蹲便的小公共厕所。 张小可睡了一觉醒来,身边没了秦红妹。他探头看看另一张床,也没有,于是 就感到奇怪。他打开灯,到厕所里看看,也没有。拉拉门,见是虚掩着的,这才忽 然想起她用不惯宾馆里的这种坐便,可能是去外面的厕所里方便了。 等了一会儿秦红妹,还不见她回来,张小可就走到外面找她。他想,深更半夜 的,恐怕还没住过这种宾馆的她,别从厕所回来找不到房间了。 一开门,张小可就看见了蹲在楼道上的秦红妹。 因为在这之前,张小可已经想到了她有可能是去厕所,并且还有可能找不到房 间,所以当秦红妹说是去厕所回来找不到房间时,他也就没怎么当回事。 张小可现在推测,这一段时间,最多也就是一个小时,他根本想象不到她能出 什么事或会出什么事,也感觉不到她有什么不正常。 半个月以后,秦红妹与张小可举行了结婚典礼仪式。 10个月以后,秦红妹生下了一个胖胖的男孩儿。 一切都很正常。 民警黄强是秦红妹在临河县城上高中时的同学。毕业后,黄强考上了警校,秦 红妹则落榜回到了村里。原先,黄强的父亲是这个县的副县长,是三年前被调到市 里新成立的开发区当区长的。所以,黄强警校毕业后,就随家里到了市里,并被安 排到中兴大街派出所当了民警。 半年前的一天上午,黄强突然接到了秦红妹打来的电话,寒暄几句之后,秦红 妹便约他出来见个面。对此,黄强很惊讶,因为自毕业后,都好几年了,他一直就 没见过秦红妹,不知道秦红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的。见面后,黄强才知道, 秦红妹是通过另一个叫于小江的同学,才得知他的情况并跟他联系上的。 和老同学意外联系上了,黄强当然要请秦红妹吃饭。 两人说完闲话以后,秦红妹突然问黄强:“你能不能帮我办点事?” 黄强问:“什么事?只要我能办。” 秦红妹说:“到晨光宾馆,查一个4 年前在318房间住过的人。原先,我跟我妹妹去查过,人家爱理不理,说是 登记簿都销毁了,肯定是不让人随便查。你是公安,说话硬,所以,我才求你,也 只有你,才能帮我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