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 酒喝的太多了,早上起来头还在疼,昏昏沉沉的,正在洗漱,高俞来了。 “喝酒了吧?这些刚毕业的小孩子,真是不懂事……”看来这个区域里的什么 事情都在他掌握中,我有点后悔和他们喝酒了,回想起来,昨晚应该没说什么不该 说的话。 “高总有事吗?” “叫我高俞吧,真正的老总是徐总,她请你到她的办公室。”说完,高俞走了。 老总传话还要总经理亲自来找? 这是一间相当宽大的房间,散发着清凉的绿意,让人恍惚间到了江南,湿漉漉 的空气里有淡淡的花香,全然不似中原的燥热,我狐疑着走了进去,屋子里没有人。 “坐吧。”我吓了一跳,原来有个套间。 我惊艳地看见微微——是徐薇,一身月白的长裙婀娜而出,黑亮的头发绾在一 侧,眉宇间是一层淡淡的惆怅。 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一刻的感受——这该是江南,该是水巷边窗子里的 面孔,该是雨雾里断续的歌声,是殿春簃中红袖难遮的素手,是苏州河旁遥远的梦 境……栀子花该谢了吧,十二楼物是人非。 “请坐。”带着侬音的普通话,很美。 我回到现实,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刚才的的一幕让我完全乱了。 “你不是丁大伟,如果我没说错,你是尹蔷的情人。” 晴空霹雳!没想到我来的第二天就被拆穿,汗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一双雪白的小手把一盏绿茶放在我面前的桌上:“你不觉得你进来的太顺利了 吗?” “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想知道我是谁。”我抬起头,徐薇站起来,走到窗边。 “也有个故事?” 我想起丹丹和我说的故事,下意识地端起茶碗。 “曾经有要好的三个兄弟,大哥姓尹,二哥姓李,三弟姓许。”我知道了! “他们同生共死,打下了一番天地,那一年,老三认识了一对孪生姐妹,并和 妹妹相爱,然后把姐姐介绍给了大哥,兄弟二人同一天成婚,没想到大哥垂涎弟妹 的美色,在一次酒醉后强奸了她。” “第二年,大嫂和三嫂都是生下一个女儿,那件事三嫂一直没提起,又一年, 二哥也生了一个女儿,三兄弟商量,就让三个姐妹换了八字。” “姐妹三个一直要好,直到四年前,三嫂重病,临死前对丈夫说了一切。” “三哥很愤怒,想杀了大哥,但是想到二十年的兄弟,大哥还救过他的命,下 不了手,就从此颓唐,好在有二哥照顾,倒也衣食不愁。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 谁知道祸不单行,三哥得了一场怪病,开始思维混乱,脱发、瘫痪,最后痴呆了。 人们都说是鬼缠身了,请了好多人,也治不好。大嫂和二嫂都说是报应,因为哥三 个做的是损人的生意。” “随即大哥一家也出了车祸,只有女儿侥幸活了下来,不知去向……” 我明白了。 “你就是三哥的女儿,也就是许薇。”许薇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但是我知道的,不是这个版本。” “哦?” “我知道的是三叔想涉足毒品遭到尹的拒绝,三叔设计车祸杀了他,并追杀尹 蔷,想找到尹手里的巨额资金。”话说到这里,就没什么要隐瞒的了。 许薇一颤,随即笑了:“谁编的?” 我话锋一转:“我最想知道的是三叔在哪里。” “你会见到他的。”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凉,见到他的时候我是死是活?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来河南建厂。” “走吧。”许薇起身,我也只好跟了出去。 进入厂房,我们都穿上了无菌的工服。 地面是绿色的环氧树脂,空旷的走廊里冷气森森,只听见我俩的脚步声。不管 了,还能怎么样?我调整心情,跟在她的身后。 许薇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打开门:“赵洪琛、巩燕,你俩来一下。” 出来两个穿着无菌服的大学生样的年轻男女:“徐总?” “你俩把这个拿到中心化验室,看一下成分。”许薇递过去一个广口瓶,两人 去了。 “车间怎么没几个人?” “这是萃取车间,只有少数的人可以进来。”许薇边说边走,我也只好跟着。 透过标着“EXIT”的大玻璃,我看见两个人走进实验室,男生去启动设备,而 女孩打开了瓶子,他们要做什么?许薇冷眼看着,没说话。 里面的女孩显然被瓶子里的气味呛到了,打了个喷嚏,脸色通红,男生转过来, 拿起瓶子看了看,脸色瞬间也红了,诡异! “那瓶子里是什么?” 许薇冷笑:“看着吧。” 里面的两个人疯狂地抱在一起,扭动着身体,胡乱地撕扯自己和对方的衣服, 很快,两人就没有衣服可脱了。 我脸红心跳地转过脸,近乎愤怒地望着许薇,而许薇面色微红,却冷静地看着 里面。 里面完全疯狂了,男孩涨成紫黑色的性器狠狠地奸淫着女孩的口腔,女孩的口 角流淌着口水,发出窒息的干呕,一只手飞快地挖弄着淋漓的下身,玻璃和彩钢的 墙壁上舞动着拉长的影子…… 我看不下去了,几乎是完全动物本能的交媾,象我这样的花花公子也无法直接 面对,要命的是,我的身体也有了反应。 “必须离开这里!”我告诉自己,忽然发现许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我慌忙向外走,但是更令我惊慌的是,我发现,我迷路了! 到处是一样的设施,到处是一样的绿色地面,玻璃的后面还是玻璃,窗户的后 面还是彩钢的墙壁,整个走廊里回荡着我慌乱的脚步声,没有一扇门可以打开! 我不知道为什么害怕,但事实是冷汗顺着脖子流了下来,我大口地喘气,我相 信那瓶子里的东西是可怕的,而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成为那样的野兽。 突然,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依稀的脚步声,正当我的心脏快吐出来,听到了熟悉 的声音:“还没看够吗?” 这神秘的妖精一样的许薇,在这时却成为带我走出这鬼气车间的唯一向导。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