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们走后,欧光慈把大马和小郝留了下来。他试了试那把钥匙,结果有一把给错了, 外边防盗门那一把不对。三个人进了屋。望着狼籍一片的客厅,欧光慈让小郝把所有的 灯都弄亮。顷刻间,房间变得灯火辉煌。三个人分散开来很有经验的开始了又一轮寻找。 只有那么小的人员范围,若想确认,没有过硬的物证是绝对不行的。人证不要指望了, 十一个人写的案情经过都看了,没有谁提出了疑点。 比较那十一个人的叙述,除袁枚写了前边的一些情况外,客人到来后的情况大体差 不多。这样,整条脉络便有了—— 早上出门前,蛋糕送来——那一刻的蛋糕绝对无毒。八点四十五分杨亚非从三亚来 电话询问准备情况。随后,袁枚出门采购小食品,去“天上人间”定席。路上遇见了刘 红,袁邀请刘下午来作客。下午四点左右,客人先后到来。 先来的是袁枚远单位的一男四女,带来两盒大果仁巧克力。 “给我看看那两个巧克力盒。”欧光慈向小郝伸手。小郝把东西拿过来,欧光慈见 上边是用胶带封着的。仔细看,胶带绝对没动过。 “队长,你怀疑什么?” “你们觉得毒樱桃会不会藏在这里携带进来?” “不像,分明是封着的。” 欧光慈搁下巧克力盒继续想—— 不久,许兰来了。光彩照人,甚至有些性感。当然,这里指的性感绝不是风骚。 (杨亚非一口一个“我的公关部主任”,好像为了解释什么似地。他恐怕忘了,许兰也 是个“很有魅力越看越有味道的女人”——袁枚语。)她来了,手里抱着一大捧红玫瑰。 “小郝,还有大马,你们觉得东西会不会藏在那把玫瑰花里?” 大马从地板上抬起头来:“你指什么,队长?” “当然是毒樱桃。” 小郝说:“大马,咱们队长快闹出毛病来了。要是我,哪儿都不放,就藏在口袋里!” 欧光慈想想也对,傻子才会费那种傻劲,藏在口袋里带来,乘人不备把无毒的那枚 樱桃换下来。扔在嘴里嚼嚼咽下,一切就完成了。想到这里,欧光慈禁不住笑起来,心 想,这时候要是能看看每个人的胃,凶手立刻马上就能确认了。 “哎,你们俩。袁枚那五个同事都证明了一点,许兰从卫生间出来的第一个动作, 就是端开生日蛋糕的盖子欣赏。你们觉得她会不会利用那个时间把毒樱桃换上去?” “不可能,队长。”小郝道,“她就算是变魔术的,也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手, 更何况她并不是变魔术的!” 大马道:“重要的还不在这里,我觉得假如真是许兰做的手脚,她恰恰不会有那个 端盒盖的举动,你们想对不对?” “对对!”小郝马上同意。 欧光慈其实也同意,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剩下一个刘红。 接下来,杨亚非回来了。风尘仆仆地跟大家打招呼。然后他洗洗涮涮,拿刀子准备 分蛋糕。这会儿会不会有人做手脚呢?用袁枚的话说,大家都像西方人那样手持盘子、 叉子在桌子四周等着分食,还谈到了要不要点蜡烛的问题。会有谁做手脚么? 三个人一致认为:不会,没有谁那么大胆子! 随即,小土豆冲着门叫,刘红来了。大家对刘红的评价几乎一样,很好看。尤其是 刘红对杨亚非那股子劲,人人看在眼里。袁枚开始不高兴了,快乐的事情由此变了味儿。 还好,杨亚非适时地调整了气氛,使生日继续下去——会不会是这段时间谁换了樱桃呢? 细分析起来,到目前为止,最有可能做手脚的时间段就在这儿!因为接着苏小雅就 来了。死者是她,她总不会自己毒死自己吧。 很遗憾的是,没有人能够准确记住谁在哪个位置了。能够肯定的人只有一个,杨亚 非——他在蛋糕前。于是乎,疑点又回到杨亚非身上,可是……欧光慈想起了先前脑海 中的那个悖论。他把分析对两位部下讲了,二人都陷入了沉思。 小郝认为不是杨亚非干的:“我要是杨亚非,首先我不会铲那块蛋糕给苏小雅,他 和苏小雅不是有‘下三路’的事吗?” “别说得那么难听,说事儿。你就说说这个‘情’字好了。” 小郝搔搔头皮,笑道:“我要是杨亚非,当然啦,我肯定要苏小雅。袁枚都半老太 婆了!” 大马说:“杨亚非老牛吃嫩草。太可能了!” “所以说呀,‘老牛’怎么能把自己想吃的‘嫩草’毒死呢?对不对呀!”欧光慈 道,“这就是那个悖论!” “队长,会不会是苏小雅想毒死袁枚,不小心把自己毒死了?” “什么意思?你怀疑是苏小雅放的毒樱桃?” “对呀,有可能么?” “不会吧?”大马道,“这不是天方夜谭么,自己放毒樱桃,自己把它吃了,死了! 开什么玩笑!” “那么,会不会是刘红?”欧光慈提出了最神秘的这个女人,“当时挺乱,她又是 存心挑衅而来,在她心目中,毒死哪个都无所谓,反正为了制造悲剧!” 三个人不言语了,因为到目前为止,最没有理由推翻的疑点,就在此人身上。 “二十年后的报复!”小郝轻声而诡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