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引蛇出洞 我的枕边已经被不知不觉流出的泪湿了一大片。郭雨辰女朋友的爷爷写的小说使我 情绪激动不已。 就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把我从小说那悲伤的历史中又拉回了现实。原来电话 是小鲁打来的。他说,小利她俩明天就能到家。 安排完一切,我立刻给张书记和郭雨辰打了个电话,向他们讲了小鲁他们的事。 …… 晚上张书记我俩又去了郭雨辰的家。 “小鲁他们是这样说的。”说着就详细地把他们向我汇报的情况讲给他俩听。 听完了情况的介绍,郭雨辰就说:“怎么样,那天我给你们讲的没错吧!现在, 让我来谈一下这案件的真相!”接着他说了起来。 那天小利对马化妆师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特别是她最后提出的那三个问题① 谁是报信者?②‘马’是否是一人离开这里的?③如果有人与他一起离开的,那个人又 是谁? 关于这三个问题中的第一个问题,那天在我家,我已经谈了我给出的结论,这 里就不在重提。 至于②和③其实是一回事儿。小宋,你可还记得黄山当地公安部门传来的材料 中,有关报案者的叙述,有一段是这样说的:“我清楚的看见伴随那两个人掉下山崖的 同时,那个灯台与他们一起滚落了下去,它与山石碰撞发出的蓝色火花清晰可见。” 你们可还记得,那天我也曾说过我的推理和计划“要等小鲁他们从黄山回来才 能执行,因为我的推理还需要一些证据。”那么支持我的推理的证据是甚么呐? 第一,就是那一段有关灯台滚落山崖时,与山石碰撞发出的“蓝色火花”!要 知道,当时从黄山传来有关材料中,并没有有关“灯台”的质地说明。所以,小利她们 去黄山时,我曾特意交待她们要对那个灯台做一个鉴定。结果证明了它的确是一个铜制 的器具。 这说明了甚么呢?说明了那个报案者的叙述是假的,因为,很简单!凡是铜的 器皿在与山石碰撞时、不可能发出“蓝色的火花”! 第二,既然报案者报的是假案,那么报案者肯定就是谋杀“马”和那个死者的 凶手。换句话说,只要找到报案者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出幕后的支使者! 按照这个思路,小利她们开展了调查。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开始找那个报假 案的人。她们寻找的过程不必再说,但结果却正如小利她们向你汇报的那样,也正如我 的所料,报案者又不明不白的死了。 按照小利她们说所,这个报假案的人,是当地安庆市人,名字也叫“李光军”, 死于黄山事件第二天的晚上,地点在上海市的“大上海酒家”。对他死亡原因所做的解 剖说是中毒而亡。他入住“大上海酒家”住宿登记用的身份证正是那个H 省D 市“李光 军”两年前丢失的那一张,就是说与购买张扬住的那个“别墅”登记的身份证是同一张。 这一切又说明了甚么呢?就得再说说我女朋友爷爷——“张”写的小说《悲伤的泪》的 事儿。这就是第三个问题。 很显然那小说是我女朋友爷爷“张”的自传体小说,其中除了“万佑才”外,其它 的就都是虚构的了,尤其是那个叫“李天宝”的书记。 那么,我女朋友的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写呢? 最初,对这一点我也是不得其解,但后来,随着侦破工作的一步步深入我发现了一 个问题,那就是我女朋友的爷爷“张”写作这小说的时间。 不知你们注意了没有,小说中“张”的悲剧真正开始的时间是一九八〇年。就 是“张”参军回来,到N 市市政部门工作,因揭发当时的领导“李天宝书记”的贪污行 为被开除公职开始,到一九八三年“张”离开祖国去了美国,直到20年后即二〇〇三年 “张”又一次回国、他的心爱的人——魏其芳去世而结束。请注意,我们在调查张扬的 情况时,她的爷爷——万佑才是死于一九九〇年的所谓的那一场“火灾”,我只所以说 “所谓”是因为我对那场“火灾”的起因有不同看法。我认为,那绝不是一场意外,很 可能是有人精心设计的谋杀。关于这个问题咱们回来再说,还是继续谈小说中的几段情 节。 一是,事发后当年李天宝、万佑才与“张”在“聚仙楼”的那段对话:“万佑 才听了大笑起来说:甚么叫从小至大所受的教育?!那教育只是从小至大所蒙的一块遮 羞的布,在里面你看到的天只是单一的色彩,一旦那遮羞的布被扯掉,你会发现真正的 天是五光十色的天。甚么又叫‘出污泥而不染’?那不过是劝化的谎言,在遍布的污泥 之中,会有几个出污泥而不染的人?至于说到‘败露’,你可见过‘真正败露的罪魁祸 首?!’甚么时候都有替罪的人!‘大的’有‘小的’来替,‘小的’有‘更小’的来 替……就说这件事吧!那个看料场的工人随时都有‘监守自盗’的嫌疑,你说是不是… …" 李天宝说:“你看看那些贴金贴银的,哪一个把国家的钱当个钱?哪一个不是 把国家的钱水鳔似得扔?只要能贴个金、贴个银的,全凭自己的想像,随便搞个甚么项 目,一掷百金的就没了踪影。如此的' 壮举' 到头来还落个' 改革先锋' 的美名!…… 我就不明白上边能扔个' 百金' ,下边为什么就不可以拾个零头?!” 二是后来,李天宝和万佑才去到“张家”致使“张的父母”自杀的那段对话, " 我们就算是蛀虫又能怎样?!你上访至今又得了甚么结果?!就算你是敌敌畏、敌百 虫又能杀灭的完那些脑肥肚壮、嘻嘻笑笑、爬满遍地的蛀虫吗?!" 这些足以说明,那时的李天宝和万佑才早就是一对贪污受贿的“铁哥们”。而 且他们还知道用“羔羊”来替罪的手段。可为什么“张”的小说隐去“李辉”的真名而 改用“李天宝”呢?很显然这是因为,二〇〇三年当“张”从美国回国后,不仅得知了 李辉已经“官升三级”成了模仿中的楷模,为了避免麻烦,他有意做了这样的处理。而 且,显然他也得知了万佑才早就已经离开人世的消息,所以就没有必要去避讳。反正自 古以来,咱们对于死人和历史都是可以任意解释而不必顾及是否是真实的,只要对自己 有利就行!更何况这里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天宝”和“辉”的内涵。你们看,“天 上的宝贝”又怎能不“光辉”呐,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说到这里,郭雨辰停了一下接着又说,正是从“天宝”和“辉”的内涵我又联 想到了张扬死前书写的那三个血字“李光军”,其实他就是“李辉”,结合李辉一贯的 行为、作风,以及后来王敏娜的死、马化妆师的失踪直至被谋杀,最后我得出了那天曾 给你们讲过的推测。 郭雨辰讲完了,张书记依然沉默着,我望了望他俩,不知说甚么好。 “现在是否可按那天你的计划施行下一步了呢?”张书记望着郭雨辰终于开口 了。 …… 我回到自己的家后就立刻给李市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小利她们已经从黄山回 来了。然后简要的说道,她们这次收获不小,特别是已经查出了与“马”一同去黄山的 那个人。还告诉他明天八点11.18 全体人员要在会议室听她俩的汇报,以便安排下一步 的工作。 …… 第二天八点整,11.18 专案组的全体成员和李市长、张书记都聚齐到了会议室, 准备听听小利她们的汇报。 “在当地公安部门的帮助下,我们从九华山又查到安庆,在‘安庆宾馆’我们 得知‘马’是坐船来的。按照‘马’入住‘安庆宾馆’的时间,随后又与‘江航’联系, 又查明了‘马’乘坐的那班船来自武汉。于是我们就又赶到了武汉的汉口码头,对那班 船当班的船员进行调查。在交谈中,我们拿出了‘马’的照片让他们看,问他是否有印 象。其中的一位船员看了照片后就说:‘我记得这个人!他是与一位老人一起上的船, 还是我给带的路,他们住的是一号特等舱。你们知道,能住特等的乘客是不多的,所以 我记得很清楚。’于是我们就又问他,还能回忆起甚么?他说:‘在开船之前,我们都 要去特等舱巡视一番,问一问头等舱的乘客有甚么特别的服务没有。当我来到一号舱的 时候,听到里面住的两位乘客中,那位年轻的称呼那位老一点的乘客叫他贾馆长,那个 老一点的,叫他小马,其它就不清楚了’。”小鲁首先介绍了情况。 小利接着小鲁的话又说:“……我们在调查‘马’死因的时候,需要找那位 ‘报案者’,当最后查到上海时,得知‘报案者’被谋杀死于‘大上海酒家’,而且在 ‘酒家’的旅客登记中,又发现了另一个重要的线索,那个与‘马’一起乘船的贾馆长, 案发时竟然也曾住在那里……” …… “很显然,下一步首先调查一下我市有哪几个‘馆’的馆长姓‘贾’,然后落 实这个‘贾馆长’在‘马’失踪那几天的行踪……”我最后下了命令! …… 几天之后,在北京国际机场的侯机大厅里,逮捕了李市长原来的秘书、后来被 调往市博物馆任职的贾临风馆长,当时他正准备前往欧洲某国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