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然后他继续说道:“这封给豪金斯的信我一定会寄出去的,因为是你写的。 你的信对我来说是不可侵犯的。我的朋友,请原谅我,因为我不小心把它拆开了。 你可以再把它包起来吗?”他把信递给我,然后礼貌的鞠了一躬,递给我一个干 净的信封。 我只能更改了信件的地址,然后默默地交给他。当他走出房间我能听见轻轻 的转动锁的声音。一分钟后我走过去查看,门被锁上了。 过了一两个小时,伯爵静静地走进房间,吵醒了我,我刚刚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非常客气和愉快,看到我睡着了,他说:“我的朋友,你累了吧?上床吧。可 以好好休息了。我今晚不会和你聊天,因为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我相信你会睡觉 的。” 我走进我的房间上了床,说起来奇怪,没有做梦。绝望也有它冷静的时候。 5 月31日这个早晨当我醒了之后,我开始想应该从包里拿一些纸和信封装在 口袋里,这样一旦得到机会我就可以写信。然而,又是一个意外,一个震惊! 每一张纸都不翼而飞了,连同我所有的与铁路和旅行有关的笔记、备忘录, 我的借贷信,事实上所有可能对我有用的东西都不见了。我坐下来沉思片刻,有 了一些想法,我检查了我的旅行皮箱和我放衣服的衣柜。 我旅行时穿的衣服不见了,还有我的大衣和围毯,它们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新的邪恶的阴谋。 6 月17日今天早上,当我坐在床沿伤脑筋的时候,我听见一声抽打鞭子的声 音,还有马蹄在院子的石路上摩擦和行走的声音。我高兴得冲到窗户边上,看见 两辆大李特四轮马车驶进了院子,每一辆车都有八匹健壮的马拉着,每两匹马前 就坐着一个斯洛伐克人,戴着宽阔的帽子,系着大钉饰皮带,穿着脏脏的羊皮, 等着高统靴。他们手里还拿着长长的棍子。我跑到门前,想下楼试着在大厅里加 入他们,因为我想门可能会为他们打开。又是一次吃惊,我的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从那以后我做什么都没用了,无论我怎么可怜的喊叫,痛苦的哀求,也不会 让他们看上我一眼。他们干脆转过身去。这两辆马车载着巨大的四方形的盒子, 和粗粗的绳子把手。就斯洛伐克人搬运它们的轻松程度和它们在地上托动时发出 的回响来看,盒子显然是空的。 当盒子被卸下来并在院子的一个角落堆成一堆时,斯则格尼人给了斯洛伐克 人一些钱,他们把唾沫吐在钱上试运气,然后慵懒的回到了各自的马上。不一会 儿,我听见他们挥动鞭子的声音消失在远方。 6 月24日昨夜,伯爵从我这儿离开得很早,然后把自己锁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我鼓起勇气跑上蜿蜒的楼梯,从朝南的窗户向外张望。我想看看伯爵,因为就要 发生一些事情了。斯则格尼人分散在城堡里干着一些活儿。我知道的,因为时不 时能听见远处传来锄头和铲子的闷塞的声音,无论那是什么,一定是一些恶劣的 阴谋的结束。 我在窗户那里呆了不到半小时,看见伯爵的窗户那儿出现了一些什么东西。 我退后仔细的观察着,看见他整个人都出现了。这又让我吃了一惊,当我看见他 穿着我来这儿时穿的衣服,肩膀上还挂着我曾看到的,被那些女人拿走的恶心的 袋子。无疑是他偷了我的衣服!这又是一个新的罪恶的阴谋,他会让别人以为看 了我,这样他既可以造成我出现在那些城镇和村子邮寄我自己的信件的假象,也 可以把自己做的坏事归罪在我的头上。 想到这一切,我非常气愤。但是,我在这儿没有发言权,我是一个实实在在 的囚徒,即使是法律给予犯人的权利和抚恤,我也没有。 我想我应该看着伯爵回来,然后固执的坐在窗前很久。我注意到有一些有趣 的小颗粒漂浮在月亮的光线中,它们像灰尘的小微粒,旋转着,然后像云雾一样 聚集成团。我看着它们,心情得到安抚,也变得愈发镇静。我向后靠在墙上,用 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这样我就可以更好的欣赏这空中的嬉戏场面。 一些东西让我突然跳起,我听见一声低沉的、楚楚可怜的狗叫声从峡谷深处 传来,但是我却看不到。这声音好像在我耳边越来越响,漂浮的尘埃在月光中随 着声音变幻着各种形状。我感到自己挣扎着去聆听本能的呼唤。不,是我的灵魂 在挣扎,我的半睡半醒的感觉在努力回答这个呼唤。我着魔了! 尘埃越跳越快,月光仿佛颤抖着经过我,进入我身后的一团漆黑中。尘埃越 聚越多,似乎形成了一个可怕的幽灵的形状。我惊醒了,尖叫着逃离了那个地方。 那些在月光中渐渐现形的幽灵的形状,是我曾经看到过的那三个鬼一样的女 人。 我逃走了,在我的屋里感到安全一点。这里没有月光,这里的灯光很明亮。